? 先不说卫二郎浑身散发的凛然肃杀之气,光是那招招不要命的同归于尽之势,哪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招架的过来的。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认输!”
“还纠缠不纠缠?”
周念郎顿了顿,不再避让,也拿出真本事来了,两人的长剑越来越快,剑气刺的两旁的树叶纷纷而下,连我怀中的小狗也似乎感到危险,呜呜叫了起来。
“二哥——”
“舅舅——”
我只觉心胆俱裂,那声二郎哽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鲜红的血很快氲成一片,卫家二郎手中的剑却其稳无比,声音更是不见一丝颤音,“你输了”。
周念郎垂眸看了看自己喉咙间雪亮的长剑,咬牙开口,“是,我输了”。
“还纠缠不纠缠?”
“我——三郎,我是——”
卫二郎的声音堪比三九寒风,“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三郎是我弟弟,为了他,我可以去死,更别提杀个把纨绔子弟”。
丝丝鲜血从周念郎脖颈间溢出,周念郎下意识转头去看卫三郎,卫三郎状况比他好不了多少,紧紧盯着自家二哥的伤口,明眸已带上几分湿意,察觉到周念郎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是刻骨的恨意,周念郎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喘息更加剧烈,双手紧了又紧,终是惨然闭上双眼,举起右手,“我周念郎对天发誓,自此后以兄弟之礼待卫步,若有半分轻浮之心,人神共弃不得好死!”
卫二郎微微扯起嘴角,腿一软便往下摔去。
“二哥——”
卫二郎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卫青的弟弟。好大的出息”。
“二哥——”卫三郎忍了许久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打在满是血迹的青衫上。
“我帮他止血”。
“滚开!”
周念郎微黑的脸庞顿时惨白,好吧,一段华丽丽的**之恋刚发了点小芽就这样被彪悍的卫二郎同学掐灭在摇篮里。
“三郎!周公子。快帮他止血,三郎,你二哥给我,快去叫大夫!”
卫三郎呆呆看向我,我推了他一把,“快去!”
他狠狠擦了擦眼泪,飞速去了,我又推了推周念郎,“周公子,快。帮他止血!”
某失血过多的人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着不认识我”。
呃——
他咳了咳,苍白的脸浮出一丝艳色,“玉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就闭嘴!有话等你好了再说!”
“玉娘。不论我做了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信我——”
某人暴走了,“靠,你不过中了一剑,离死还远的很。不要摆出一副交代临终遗言的恶心模样来算计我!”
“我就是算计你,你高兴吗?”
某人果然是传说中的犯贱,听到这竟啄木鸟般狠狠点着头,眼泪簌簌而下,好吧,何言玉。乃就是犯贱犯到无药可救了!
鉴于某家二郎是长公主殿下的得意门生,这一受伤,整个群英园都惊动了,一大群人簇拥着包扎好的卫二郎走了,霍宝贝要跟上却被某人拦住了。
“玉娘。舅舅——”
“放心,那些人会照顾好他,还有,给你小舅舅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霍宝贝嗯了一声,目光如火般瞪向呆软倒在地的周念郎,我拍拍他,又拍拍周念郎,“周公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喝几杯?”
周念郎同学喝酒很痛快,不用劝,自己拿着个酒坛就往嘴里倒,酒品也不错,也不折腾人,不知道从哪被他摸出一张琴,又是弹又是唱的自娱自乐,所以,不但某人,游苑一众夜里没睡好的游侠,第二天起床后,脸色都相当精彩,某人赶紧装作不经意般将折腾过后倒头大睡的周同学往角落踢了踢,以免被人杀人灭口。
某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吃过早饭后,便推着霍宝贝往卫府而去,不想竟被告知受伤的卫太中大夫竟应长公主之邀留在了群英园,某人悲愤了,“宝宝,肯定是长公主觊觎你舅舅的美色!”
某宝贝估计对某人很无语,没有接话。
“那现在去哪?”
“群英园”。
“呃,今天应该没人吧,大家都在准备过节”。
“舅舅在”。
好吧,这才是重点。
群英园里养伤的卫太中大夫显然甚是惬意,一手握着书简,一手拿着蜜饯,不时往嘴里塞一个,好吧,饥饿后遗症,有事没事就喜欢吃东西。
“去病?”卫家二郎显然有点惊喜,扫了我一眼,却没叫出声来。
“舅舅,伤怎么样了?”
“没事,不深,半个月就能好”。
霍宝贝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冷,卫二郎咳了咳,“莲儿,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莲儿走了,某人立即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拧了拧霍宝贝的脸,“真是胡闹,定然是你折腾的,要玉娘扮作这古怪模样”。
霍宝贝没什么反应,卫二郎愣了愣,朝我看来,我耸肩,“昨儿没睡好,下床气”。
“怎么没睡好?”
“陪周念郎喝酒,他又是唱又是哭的闹了一宿,”某人一边说一边打量垂头拨弄一串珠子的卫三郎,他眉头动了动,却没有抬头。
卫二郎不高兴了,“你陪他喝酒?”
“那孩子挺不错的——”
卫二郎脸色一沉,我咳了咳,“他是哪家的?”
“周亚夫将军的外孙,周家孙女无数,男丁就他一个外姓的,宠上了天”。
好吧,周亚夫貌似也是一牛人,但某人历史算不上太好,不太记得了,“外孙怎的姓周?”
“他父亲是个商人,入赘进的周家”。
我瞥了瞥卫三郎,“按理说周老将军的外孙,家教良好,怎会这般荒唐?”
卫二郎咬牙,“那些公子王孙哪个不是这样,管你男女,只要容貌过得去,不都拿着当青楼妓子待?”
说实话,某觉得卫家小妖这话有点偏激了,可又不好意思鼓励人家美少年走上**之路,又咳了咳,“也是,说不定美婢宠妾的多了,就指望着找个美貌少年尝尝新,去病,你以后不可学那些歪路东西,这世上虽有男人貌美胜过女子,但到底不合天地阴阳之理,有伤天和”。
霍宝贝暴走了,“谁要脏兮兮的臭男人!”
我伸手敲上他额头,“是,你就爱香香软软的女子,就算有心无力,抱起来也舒服不是?”
卫二郎咳了咳,“玉娘,去病还小,别教他说这些话”。
呃,这句话是您家外甥原创好不好?
卫二郎又咳了咳,“三郎,你推着去病出去转转”。
“不去”。
“去病——”
“玉娘,我们走”。
“呃——”
“你不说还得回去做月饼?”
“呃——”
“我帮你摘桂花”。
某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俯身亲了亲他的脸,“小东西长大了,连舅舅的醋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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