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事某韩明显是没有兴趣的,刘小猪显然也是抱着看戏态度的,于是某人就可着劲折腾起来,等长安城门口的灾民几不可见时,某人数钱也数的手抽筋了。
这天某人突然发现数钱这种庸俗的事实在跟自己一直追求的附庸风雅八万里之遥,遂捧了个小酒杯去装忧郁文艺青年。
含章殿其实跟大多数宫殿没什么两样,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都有,某附庸风雅的人到了后最热衷的就是给各处景色起名字挂匾额,比如此时某人所处的映月池,顾名思义,乃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中经常会有月亮的倒影,不过因巧匠的奇淫巧术将池中月亮的倒影映出十数个,在粼粼波光中闪烁摇摆不定,美轮美奂,加上池边竹影摇曳,实在是很养眼的一幕,自然是对极了某人的附庸风雅癖,于是某人千辛万苦的命人搬来了两块大青石,打磨成人背部的流线弧度,一到夏夜便跟某玫瑰来吹风赏月。
当然由于某玫瑰正在跟皇帝陛下联络感情,此时自然只有某人形影相吊,好不凄惨,在某人自伤自怜时,杂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回头看了看,却是一个小黄门瘸着腿往这边跑来,我不感兴趣的打了个呵欠,拿了个苹果喀拉咬了一口。
“别动——”
我叹了口气,果然是猪脚欠抽体质啊。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低沉的声音腔调有种很僵硬的违和感,不过,跟某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我又喀拉咬了口苹果,“站我后面,弯腰低头,不想干就来试试我活不活得了是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犹豫了一会,很是干脆的收回匕首。退到我身后,我撇嘴,“撕下中衣衣摆,弄点你的血过来”。
接过沾血的衣摆。嫌弃无比的塞到了自己裙子下,慢吞吞倒了杯酒喝下,又拿着酒壶往自己领口袖口撒去,然后放下苹果拿着酒杯对月做深沉状。
“小姐——”
我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这速度,刘小猪的人也不全是饭桶啊!
“小姐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见了一个”。
他上前两步,“在哪?”
我呵呵笑了起来,“不就在这么?半夜三更你无故闯入含章殿,定然是觊觎本小姐的美貌,还不算可疑的人?”
他噎了噎。“小姐,属下追踪刺客而来,事关重大,请小姐慎重对待”。
我翻了个身,下弦月的清辉下他清俊的脸白皙的近乎病态。“咦,小白脸哥哥?”
他抽了抽嘴角,“如果小姐没看到可疑的人,还请小姐回寝殿,以防居心叵测之人对小姐不利”。
“回寝殿?对,我困了——”某人说着就想爬起来,不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跟青石台来个零距离接触摔的头破血流,某救美英雄上场——
“小姐,喝酒了?”
某人委委屈屈嗯了一声,“我难受——”
他小心翼翼将我放回到青石台上,“小姐难受也不该糟蹋自己身子”。
某人眨巴着眼睛,乖巧的不得了。“你不要跟小叔叔告状好不好?”
他别过眼神,“小姐放心”。
某人又眨了眨眼,“对了,小白脸哥哥,你不是来抓刺客的吗?快去吧。耽误了皇上会怪罪的”。
他慢慢站了起来,倏然出手,我只觉眼前黑衣一闪,他修长的右手已经紧紧扣住了那小太监的喉咙,左手如电点住了那小太监穴道。
“小白脸哥哥,你抓我的近侍干什么?”
“属下从未见过此人”。
“呃,小白脸哥哥,难道我含章殿的人都得是你见过的?”
他噎了噎,“此处有血腥味,这黄门潜伏于小姐身边定然图谋不轨,请小姐允许属下带走拷问”。
“呃——小白脸哥哥,你成亲了吗?”
他呆了呆,“还——未——”
我也呆了呆,“怎么可能?你长得不差,应该不会娶不上媳妇吧?”
小暗卫尴尬了,“小姐——”
我幽幽一叹,“小白脸哥哥,今天我让你带走他,无论他有罪没罪多半都活不成了,一条人命哪,所以,我,豁出去了——”
他下意识押着那小太监后退两步,“小姐慎行”。
某人噗嗤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杀人灭口,这么个美人本小姐可舍不得——”
小暗卫抬头看月,只当没听见,我招手,“你过来,看看那血腥味到底是谁身上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几步,倏然变色,“小姐受伤了?”
我叹气,“小白脸哥哥,你没娶亲,女人总该碰过吧?说起这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
“总有几天什么?”
我扶额,“总有几天会流血啊,帅哥!”
“怎么可能——”他咬住舌头,瞬间退出了一丈远。
“是噢,怎么可能?其实我觉得女人真是种很强悍的生物,每个月都流那么多血竟然都死不了”。
“小姐恕罪,属下告退”。
眼看某人飘远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竟然又快速飘回来了,于是某人拿起酒杯开始伪装淡定。
“属下冒犯了,”他话音未落,某人手中的酒杯已不见了踪影,“小姐此时不宜受凉”。
某人呆怔,眼睁睁看着某管家婆拿起一边的毯子铺到另一个青石台上,手掌微动,隔空转物将某人送了上去,用毯子裹住某人,最后倒掉了酒壶中的酒,端起水果盘子,“夜凉,请小姐及早安寝,属下这就去唤人来”。
鉴于小暗卫的举动给某人带来的震撼太大,一直到无惭焦急的呼声响起,某人才恍然回神,“无惭?”
“小姐身子不舒服?”
“呃——”
“你是谁?”
我看了看再度被人掐住脖子的小黄门很是无语,话说某管家婆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就忘了给他解穴了?
“帮他解了穴道”。
无惭试了半天,很是不甘道,“无惭无能,小姐,他是什么人?”
“路上捡的,你带他去收拾收拾,避着点人”。
无惭默了默,“小姐此举殊为不智”。
“哦?”
“刚刚那位暗卫大人告诫无惭说见到刺客潜入了含章殿,小姐,如果无惭没猜错,这就是那个刺客吧?”
“所以?”
“所以小姐应该交出这个刺客,大人必然高兴,皇上必然有赏”。
“呃,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应该做什么了?”
他扑通跪了下去,“无惭不敢”。
我叹气,“无惭,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师徒不是主仆”。
“无惭不敢”。
我又是一叹,“刚刚那个暗卫很奇怪——”
“何处奇怪?”
“他帮我盖毯子,还拿走了我的酒和果子,连吃了一半的苹果都没放过”。
无惭呆了呆,我继续叹气,“无惭,暗卫有时候也兼职嬷嬷的事吗?”
“无惭不知”。
“竟然连他的名字都没问,真是失礼啊,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
“小姐交出这个刺客就是”。
“可是,做事总不好半途而废吧?”
他默了默,“小姐生皇上的气,也不该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算了,你盯着,如果皇上要处置那个暗卫,我们就交出这小太监,如果不处置就算了”。
“小姐——”
我打断他,“带下去好好安置,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是”。
“下去吧”。
“小姐,那位暗卫大人说小姐身子不爽,要不要宣太医?”
“也好”。
他急了,“小姐真的不舒服?怎么了?”
“无惭——”我的声音在月色下飘渺不定,“我不喜欢看到有人死,特别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死——”
“——是,无惭知道了,定然会妥帖安排好他,不叫小姐伤心”。
我自嘲一笑,伤心么,某这样伪善的人还真是配不上这两个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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