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我觉得时间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种东西,明明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却又似乎改变了一切,比如小小少年逐渐长大的身体,比如美貌少年日渐温暖的笑容,比如某人一逝不再返的青春……
“无惭真的长大了!”
某韩没骨头般躺在卧榻上,懒懒打了个呵欠,“你也老了”。
我怒视,“姑娘我年方十九,芳华正茂,再说一个老字试试?”
他再度打了个呵欠,“你真的不在意?”
我哼了一声,将杯子递给无惭,“来,歇一会”。
“说起来这小子练了三四年了,怎么还是赶不上你?”
“李椒当年只差没拆了我才造就了这身武功,我不想无惭受我当年的苦”。
“严师出高徒啊!”
我拍了拍某目光灼灼的少年,“习武急不得,慢慢来,再说我跟无惭的情况也不一样,我从小就开始修习花间派的内功,所以后来进步很快,无惭这样已经算是快的了,”所以说还是沾了穿越的光啊,当年我以为的傻力气竟是一身修习多年的内功,虽然不算深厚到底扎实不是?
“花间派的内力最是讲究‘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八字,无惭太急躁了,进度又拖慢了些”。
无惭同学惭愧了,“小姐,无惭总是不能理解‘绵绵’二字”。
“呃,其实我也不大能理解,但老祖宗留下的教训大多是不会错的,平常心就是,说不定哪天就顿悟了”。
“小姐——也不能理解,是如何悟的?”
“我也不大清楚,李椒说我的性子正好,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过了那个坎,不过花间剑法后几式,像什么月坠花折、花谢星稀的。我就使不好,李椒说这是我阅历不够,等有那个心境了,自然就使好了。也不用急”。
某韩轻嗤,“他倒是个好父亲,让你慢慢等着阅历那些东西?”
我转移话题,“说起来,无惭学我的武功还是不大合适,有机会请云公公指点一下才好”。
“李小姐如今,让那个老奴才帮忙,他敢不尽心?”
我扶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某韩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李老将军戍守边关三年,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了,你不怕他伤心?”
“我只怕他拿着剑追杀我”。
某人忽地低低一笑,“玉娘,这些年多亏有你。不然——”
我没等到他的下文,有些不耐烦了,“今年还去不去上林苑?”
“怎的不去,玉娘也只有在那里才高兴些——”
韩玫瑰的声音依旧懒懒的,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我却无端鼻头发酸,扭头看向无惭。“无惭,你还是去瞧你姐姐?”
这几年我和无惭轮流值班,我陪着某玫瑰他就可以放放假了。
无惭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必了”。
我叹气,“左右没事,去瞧瞧不是挺好。听说你姐姐又给你添了个外甥?”
“不必了,”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我郁闷无比,“无忧就闷的很,本以为这个好一点,谁知道就整一个小冰块。这几年,我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到半丝表情!”
某玫瑰笑了起来,“谁让你尽喜欢捡家破人亡的”。
“他还有姐姐!”我更加郁闷,正要再教训几句,某少年已经拿起书简,只好悻悻闭上嘴,拿起一个蜜桔慢慢剥着。
某韩瞥了一眼认真无比的某少年,“《楚辞》?依我看,不如让他学学怎么记账”。
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什么,他虽然不肯行拜师礼,到底是我花间派的人,我花间派的人功夫不好不要紧,关键是要人物俊秀,风采翩翩,迷倒一片男男女女,不会几句诗赋行吗?”
某韩的桃花眼在我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看向无惭,“人物俊秀,风采翩翩,果然有些像,只是这师父却被徒弟比了下去”。
我狠狠将剥下的橘子皮砸了过去,“闭嘴!”
某人伸手来抢我手中的橘瓣,我先一步塞了一半到无惭嘴里一半在自己嘴里,朝他得瑟的笑,某人气结,使劲的摇着手中的扇子,转瞬又换了张笑脸,“过几日便是霍去病生辰了,你不去瞧瞧?”
“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一叹,“玉娘,你又何必这样?”
我冷笑,“那又能怎样,我一个老姑娘已经够受瞩目的了,他又一直犟着不娶亲,连个侍妾都不纳,指不定卫家的人怎么恨我呢!”
“皇上怕也是后悔了,不如过几日再去探探?”
后悔?他怕是越来越来劲了,拖到今天说什么他喜欢我都是假的,明显是他骄傲的龙尊心受创了,他怎么也得要拖得我低头才行。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嫁给他”。
“你真的——”某人犹疑不已。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某人再度无聊的打个呵欠,“随你,既然已经耽误了,不在乎再多耽误几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破罐子破摔?
“前几日我在宫里碰到霍去病那小子,我好心好意跟他打招呼——”
我打断他,“你真有那么好心?”
某人不爽瞪了我一眼,“谁知道那小子看仇人一样看着我,像是我不准你去见他似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不过指着无惭跟他说你喜欢的是这样相貌俊美的男孩子,那小子小时候长的不差,越大越难看”。
我气结,韩玫瑰,你狠!
我的表情明显愉悦了某人,某人笑的更欢,“那小子听了就要动手,可惜被无惭拦住了,于是我又说他长的不如人家,连武功都不如人家。怪不得你不喜欢,哈哈——”
我一脚踹了过去,某人滚到地上还笑个不停,“对了。无惭,让你送面镜子给那小子,送了没有?”
“回大人,送了”。
我再度狠狠一脚踹到他小腿上,韩玫瑰,乃可以去死了!
在我看来行装嘛,在这钟鸣鼎食的帝王之家是可有可无的,可惜夏韵明显不这么认为,看着那一个比一个大的包裹,我很是无语。“夏姐姐,猎装做好了吗?”
“做好了,小姐要看?”
我点头,于是某人耐心无比的解开早收拾好的一个大包裹,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传说中的猎装。
我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用一块锦缎包好,“帮我送给皇后娘娘,说我邀请她一起去上林苑行猎”。
夏韵捧着衣服躬身去了,某玫瑰斜眼打量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黑线,好吧。某现在在某花眼里那绝对是诡计主义的领军人。
“皇上不喜人巴结皇后,你又何必触他的怒气?”
我冷笑,“太皇太后崩逝不过一年,椒房殿便车马冷落,皇上是不喜人去巴结皇后,可这样下井落石的。皇上也未必就喜欢!”
他亦冷笑起来,“你倒是会揣摩皇上的心思”。
我皱眉不语。
“说起来,这宫里最八面玲珑的不该算卫子夫,应是李小姐才是,连皇上都说。宫里诸人只有李小姐亲和体贴,不卑不亢,风骨铮铮,不愧是将门虎女,原本他最看不惯的清高自诩,现在竟成了风骨铮铮,李小姐当真好手段!”
我讶,“刘小猪真那么说?”
“你说什么?”
我立即否认,“没说什么?”
“刘小猪?嗯?”
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小心点!”
他瞥了我一眼,我忙缩回手,讪讪道,“口误口误,说了就忘说了就忘”。
“你说如果皇上知道你暗地叫他——”某玫瑰顿住声音,威胁意味不言而明。
我谄媚,“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女子一般计较吧?”
“如果本大夫就是要计较?”
我狗腿的扶他坐了下来,“大人,您渴不渴,渴了小女子去给您沏茶?”
他抬起腿,我忙端了张杌子垫到他脚下,认命的帮他捶起腿来。
夏韵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明显吃了一惊,我无比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夏姐姐,明儿有空请太医过来一趟,大人年纪大了,连腿脚都不好了”。
韩玫瑰抬脚踹了过来,我侧身避开,笑嘻嘻问道,“皇后怎么说?”
“娘娘说她没心思去,衣服收下了,谢小姐记挂”。
我想了想,“那就算了,打着野味给她送些尝尝新就是,既然娘娘不去,我们去个新鲜地方如何?”
韩玫瑰哼了一声,一手把玩着鲜红如血的长箫,一手探入水晶缸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鹅卵石,某人立即手痒了,也探了进去胡乱敲了起来。
“啊——咦——喂——救命啊——”
等一场闹剧过去,某人极度郁闷的瞪了瞪水晶缸中又伪装成鹅卵石的腹黑乌龟,又去瞪看戏看的高兴的某花,“你怎么不跟我说里面有个爱咬人的乌龟?”
“你没长眼睛?”
“它跟这些破石头长的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看得到?”某人悲愤无比。
他挑眉,“我记得我说过其华送了这个给你养,一堆石头需要养?”
某人更加悲愤,靠靠,你们这些古人思维跟正常人都是不一样的,老娘怎么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飞机?
他又伸手去敲那只腹黑乌龟,“迟迟——”
“什么?”
“它的名字”。
某人崩溃,靠之,玩情调的古人哪,还给不给某这样的穿越女猪活路,像给宠物取名字这样出风头的事不应该是某的戏份吗?
“迟迟?出自何典?”好吧,这应该是正常古人的思路吧?
“陌上花开,可迟迟归也——”
“呃,挺耳熟——”
他斜了我一眼,“你平日看的书都看哪去了?”
靠,老娘又不是司马迁!某腹诽的人谄着脸,“还请大人赐教!”
“吴越王钱嵺的王后回乡省亲,吴越王思念他的妻子,想催她快些回转,就送了封信给她说,陌上花开,可迟迟而归矣——”。
“陌上花开,可迟迟而归——吴越王思念他的妻子,怎么会让她迟点回来?”
某韩的眼神立即转为鄙视,“这里迟是慢的意思”。
某人惭愧了一下下,然后发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可他也不会让她慢慢回去啊!”
某韩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他的妻子好不容易回家省亲,自然会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在路上拖延一点没关系,怕的就是他妻子舍不得父母,不肯动身,归期就遥不可及了”。
呃,好像也对——
某人感慨不已,“果然还是其华公子学问深哪!”
“识字的都知道”。
我噎了噎,决定重新换个方向,于是更加感概一叹,“哎,连其华公子也学会居心叵测了,这世上的男人还有谁值得期盼啊!”
“李玉娘,你欠板子?”
呃,地球很危险,我要去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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