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学,无忧,绝学,无忧,无忧……”
“玉娘,有心事?”
我一惊,赶紧跪了下去,“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和蔼一笑,“玉娘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苦笑,“玉娘烦心的也不过是小叔叔,那日司马少爷跟玉娘说起了前朝邓通,玉娘,实在是寝食难安”。
“邓通——”
我这才想起跟邓通闹绯闻的那位皇帝陛下貌似应该就是面前这位的正牌丈夫,顿时头皮发麻,“太皇太后恕罪”。
她示意林嬷嬷扶我起身,“你这孩子就是太小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哀家都记不清楚了”。
我小心翼翼开口,“太皇太后,那邓通,很美吗?”
“也算不上,哀家记得也不过是中人之姿,难得的是性子温柔和顺,又对陛下一片真心,说实话,哀家很喜欢他”。
“啊——”某人失声,又赶紧捂住嘴。
林嬷嬷笑了,“小姐以后嫁了人就知道了,皇后那么要强的性子,不也容下了韩大夫,何况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感慨点头,“那邓通实在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子,那时候陛下臀部生了个疥疮,疼痛难忍,还恶臭难当,怎么也治不好,他一急就用嘴去吸,没有半分嫌弃,说来也巧,被他吸了几次,陛下竟就好了”。
我瞪大眼睛,太皇太后笑了,“哀家听你们说,那卫子夫的二弟倒是颇有几分邓通的风范”。
林嬷嬷点头,“是,老奴看着也像,特别是一双眼睛,看的人心也软了”。
呃,不知道未来的卫大将军知道自己像邓通会是什么反应?
“说的是。哀家还能记得那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的人心里热乎,哀家瞎了后。陛下渐渐的不再来瞧哀家,宫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人恨不得踩哀家一脚,只他一直劝陛下多多怜惜,不时还来瞧瞧哀家”。
我笑了,“太皇太后当年的风采肯定无人能及,那邓通定然也是偷偷仰慕太皇太后的”。
太皇太后呸了一声,“刚刚还说你小心,这会连哀家都打趣上了”。
“那邓通就算不仰慕太皇太后,也肯定是敬慕的。否则又怎会那般?”
林嬷嬷笑着接口,“老奴看着也像,邓大人箫吹的好,太皇太后刚生病那段日子,邓大人天天在椒房殿外吹箫。老奴还去问过一回,他说了一通老奴也不大懂,只记得什么静心怡情的”。
“哦,这哀家倒不知道”。
“太皇太后那时候光顾着伤心了,哪还能管上这些小事,后来太皇太后渐渐冷静下来,邓大人也就不来了。这次不是李小姐说起,老奴也想不起来”。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那么一个人实在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当时宫里不知道多少小宫女偷偷仰慕的,想着法子往他身边靠。他对谁都温柔有礼,却是半分心思都不动”。
我好奇开口,“那是皇帝的人,也有人敢动心思?”
林嬷嬷笑嗔,“小姐说什么傻话。再是皇帝的人也得成家生子,那时候皇上自己也张罗着帮他娶亲,是他一直不肯”。
我呆,这样,也可以?
太皇太后也笑了,“这丫头到底不是大宅院里养大的,有时候精明的要命,有时候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某人心虚了,林嬷嬷笑道,“真正在大宅院长大的,少了这份质朴,太皇太后也不会喜欢成这样了”。
“那时候是不是说卫子夫那二弟还是玉娘的救命恩人?”
“是,太皇太后记得不错”。
“被你们一挑,哀家倒是想见见那卫侍中”。
“太皇太后想见,那是他的福气,老奴这就去传旨”。
“等等,顺便让他抱着他那外甥女儿一起来,哀家也见见重孙女儿”。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林嬷嬷是讶,某人则是惊,在这初夏惊的一声冷汗。
太皇太后笑的慈祥,“哀家虽然老了,这宫里的事该知道的也还是能知道的,玉娘夹在中间难做人,到现在也不敢跟哀家开口,哀家就当是疼惜玉娘了”。
我想起几天前卫子夫哀哀切切恳求我带她来拜见太皇太后的情景,胳膊上汗毛根根起立,历史书啊——
被吓到的人绝对不止某人一个,比如那个被林嬷嬷形容成看的人心软的卫侍中受到的惊吓绝对不比某人小,特别是老太太再一次忍不住自己的魔爪时,好吧,老太太也许本质上也就是一色女,喜欢摸人家小帅哥小美女的脸。
老太太摸了半天终于满意了,“是个温柔的孩子”。
“可不是,里里外外都夸着”。
“大公主也抱给哀家瞧瞧”。
林嬷嬷抱着大公主上前,小心翼翼交到太皇太后手中,老太太估计是怕吓着自家重孙女,只伸手轻轻拍着她后背,“长什么样儿?”
“跟卫娘娘像,大了也是个美人儿”。
“那就好,女儿家容貌最是紧要,皇上很喜欢她?”
“是,皇上爱的什么似的,一有空闲就要逗逗,到底是长女,凡人都要偏爱一些的”。
“哀家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抱阿娇的孩子了”。
“太皇太后身体康健,自然是能抱到的”。
“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感觉好像不久前嫖儿也是这般小这般软躺在哀家怀里的”。
林嬷嬷跟着叹气,卫小侍中开始不断用眼角余光瞟我,我安抚一笑,又微微摇摇头,他轻舒了口气,垂头不动了。
“卫侍中会不会吹箫?”
卫小侍中愣了愣,恭声开口,“不会,不过倒粗略会吹几声笛子”。
所以说卫家二郎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的,在他这个年纪,又是那样的出身,在这样的场合应该是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的才对,即便勉强能应对得当,也绝想不到在说不会吹箫之外还能加上一句会笛子。
太皇太后感兴趣了,“噢,吹几声给哀家听听”。
很快一只润泽的玉笛取了过来,卫家二郎不卑不亢接过,吹起一支欢快的小调,一曲吹完,太皇太后笑道,“到底是一家人,姐姐歌唱的好,弟弟的笛子竟也吹的不凡”。
老太太这话有点不厚道,毫不含糊的讥讽卫家姐弟会的都是些下九流的优伶之技,卫小侍中却如恍然不觉,“太皇太后过誉了,那时候日子清苦,难得有个取乐的物事”。
“卫侍中也曾卖艺为生?”
“那倒不曾,臣万幸有一双手可以养活自己”。
某人笑了起来,“那可不是,卫侍中那双巧手不但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一个路人呢”。
卫家二郎朝我微微一笑,满是暖意,老太太笑嗔,“怎的 ...
?这才问了两句,玉娘就舍不得了?”
某人做疑惑状,“太皇太后?玉娘不过给太皇太后凑凑趣,又关舍不舍得什么事?”
老太太拍拍我的手,“看把你乖的,罢了,这样乖巧的孩子,哀家也不忍心为难他,来人,赏”。
老太太话音刚落,宫人悠扬的喊声响起,“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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