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陛下秋狩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我虽然很想劝韩玫瑰去服个软,但想着人家小两口的事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插手也插不出什么好处来,说不定人家皇帝陛下就喜欢这个调调。
果然某花不服软,皇帝陛下率先低头了,派人来请某花进宫,某花这次倒也没有再拿架子,很是干脆的去了,当然二人是如何和解的,某是没那个艳福看到的。
在二人和解的如火如荼时,卫子夫派人请我去叙旧,基本上我认为自己跟她是没什么旧可叙,特别是经过这次的提亲事件,不过鉴于她是夫人娘娘我不是,我只好跟着来人去了。
卫子夫肚子已经比较明显了,两个老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不停的出声叮嘱,卫子夫极为耐心的听着,我也只好装作耐心的听着,终于,两个老嬷嬷说完了,卫子夫屏退左右拉着我欲坐下,我急忙后退,她一笑,“妹妹什么时候跟姐姐这般生分起来?”
我拿不准她有没有认出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难道妹妹也因为这些虚名跟姐姐生分,那真是枉费姐姐疼妹妹的一番心了”。
好吧,我已经确定她认出来了,想来也是,花间派的心法改变的只是人的肌肤,五官面貌却是变不了的,卫子夫和以前的玉儿朝夕相处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就像宝宝那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我。
“妹妹难道是因为这次二郎的事在怪姐姐?”
我知道如果摇头她必然是不信的,索性直接点头。
她一声长叹,“妹妹这就错怪姐姐了,那韩大夫——上次如果不是妹妹,姐姐说不定就丧生在他的鞭下,他现在深受皇上宠信,姐姐也是没法子”。
我试探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她目光如水般看向我,“妹妹,姐姐一向最疼的就是你,二郎又欢喜你,姐姐自然是乐意见你们和美的,只是,韩大夫他不愿放妹妹走——”
“娘娘是说?”我压低声音。
她笑了起来,“妹妹想到哪里去了,姐姐不过是想那韩大夫是因为对妹妹另眼相看才不放妹妹走,而妹妹平日——妹妹日后只需不该管的不多说一句不多走一步,韩大夫那样的人不消多久便会忘了妹妹,到时姐姐再跟皇上求个情,成全妹妹和二郎如何?”
我迟疑,“这就行了?”
卫子夫再度柔柔一笑,“妹妹,我们是女子,能做的便是不争,其它的都要看男子愿不愿意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妹妹好好想想,姐姐虽不知道妹妹怎么成了李家的小姐,但以妹妹之能,又何必糟蹋在那样一个人手里?”
从卫子夫那里回去,某玫瑰已和皇帝陛下联络好感情,在含章殿里恭候我的大驾了,我知道他必然会怀疑,当下将卫子夫跟我说的话隐去我是玉儿一事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卫夫人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少一臂助,就算不能也让我二人之间产生隔阂,当然做最好的打算,我甚至可能会为了自己的亲事杀了你”。
“你不会吗?”
我坦然摇头,我已经想明白了,卫家二郎虽可保证真心,他家三姐却太难对付,一个家族的崛起,就算有皇帝的大力赞助,其中难免会有流血牺牲,如果有必要,我相信我就是那个毫不留情被牺牲掉的那个,更何况历史上记载的清清楚楚卫青最后娶的是平阳长公主,皇帝陛下的亲姐姐,之前的婚姻状况虽没有记载,想必不是休妻再娶就是根本没娶妻,只等待价而沽,而最后也的确让他沽到了,娶了个金枝玉叶。
我之前不过是想借他做跳板逃出火坑,不过现在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从卫家逃出去,或者逃出去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卫二郎?”
“他还是个孩子”。
“哦?”
我点头,“我想嫁的是江湖少侠,所以父亲才会哄我说如果我乖乖待在你身边,就帮我寻个江湖少侠做未婚夫”。
他玩味的看着我,“我有时候真的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相信我,除了一堆脏兮兮的脑浆,你什么也不会看到”。
他朗声笑了起来,说不尽的明朗艳绝,我垂下眼眸,美色啊美色,一定要顶住啊啊!
“这次你怎么说也救了我,想要什么?”
我无语,上次我说想要银子,您老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再问有意义吗?
“你不会真的想要银子吧?”
我无力,“银子不是万能的,因为有时候还是需要金子滴”。
估计我那句话极大的取悦了某人,当天晚上便有人抬着一箱银子和一箱金子到了我的房间,我被那灿烂的光芒耀花了眼睛,然后非常慎重的去感谢某玫瑰,最后试探开口问他愿不愿意放我个假。
他挑眉,“你想去哪?”
“我想出去走走,父亲说帮我建的避暑庄子已经建好了,顺便去看看”。
“避暑庄子?在什么地方?”
“壶口关再往西十五里”。
某韩轻嗤,“过几日我休沐,送你过去”。
呃,我是该感谢韩花花的好意还是彪悍的来一句,“老娘还没那么娇弱?”
第二天我赶上大部队时已经接近晌午,十分怀疑韩玫瑰是故意整我,将马车赶的飞快,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才赶上,不是遇到他们打尖休息,可能还得狂奔两个小时,话说轻功也不是这样练的不是?
其时韩玫瑰正捏着一块极其精致的点心,眉尖微蹙,见了我立即讽刺道,“既然不舍得你的小情郎,怎么不一起带了来?”
我想起宝宝怕我偷偷走掉,一直撑着不睡过去的小模样,心头划过暖意,也不计较某人的毒舌,“我怕路上危险,到时顾不上他”。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夏歆奉上点心,“小姐,只有这个,先凑合用一点”。
夏歆是夏韵的妹妹,原本也因为长的出挑被陈阿娇扔在永巷,夏韵跟我熟了后就央着我把她调了回来,平日温柔低调,是个不多事的主。
我接过往嘴里塞了一块,“叫姑娘吧,再委屈韩大人一下,受我们一声公子”。
韩某人再度哼了一声,我接过夏歆递过来的水袋,喝了几口,看向本次旅程的第二位男性同胞,“宋大哥,今晚能不能赶到壶口关?”
宋港是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现任韩嫣同学的私人侍卫长,平时是见不到人的,基本上也就是韩某人偶尔心血来潮坐轿子时帮他开开道。
“回姑娘,赶不到,即便是快马赶路,至少也得到半夜才能到”。
“那我们今晚住哪儿?”
“三十里外有个叫安县的小镇,今晚公子和姑娘可以在那歇歇脚”。
某人很是失望的点点头,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满想体会体会露宿山野的感觉的,不过想着以后机会肯定多,韩玫瑰又身娇肉贵的,还是少点事的 ...
好,遂理了理衣服,“那走吧,错过宿头就不好了”。
鉴于这是某人的第一次古代之行,让我乖乖呆在车厢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某大汉只好满身不自在的将赶车的座位让了我一半。
我正在兴头上,哪还管的了他自不自在,兴奋的四下张望着,只觉心里涨的满满的,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嗓子,“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某人卡壳了,原因很简单,忘词了,当下很是不好意思的朝宋港做了个鬼脸,他憨厚一笑,“姑娘唱的倒是跟小人家乡的对歌有些相似”。
我感兴趣了,“你会对歌?”
他点头,“小人家乡的,娃娃都会对几句”。
我更感兴趣,“教教我”。
他吓了一跳,“小人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教我吧,”见他只知道摇头,扯着他的袖子摇了起来,“宋大哥,教我吧,教我吧教我吧……”
可怜的宋同学想扯回袖子又不敢,可又实在不忍心自己的袖子受荼毒,怎一个纠结了得。
就在这时,夏歆掀帘子低声道,“姑娘,公子说吵”。
我立即闭上嘴,又改为四下张望,不时弹起荼毒路边的野花野草,循着小时记忆编了个草帽戴在头上,宋港见了明显是想感叹几句的,可惜韩玫瑰教训在先,只很是温厚的朝我笑了笑,我立即回了他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继续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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