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二姐”。
我揉揉眼睛,好吧,这古代的房间太不隔音啊!
卫大娘嗯了一声,“晚上就不必你媳妇做饭了,二姐去做”。
“不是——”卫大郎颇是为难的样子,“明儿,秀娘要回门”。
“你陪她去就是了”。
卫大郎嗯哼了几声,卫二姐冷笑,“怎么?周秀娘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不是不是——”
卫二姐又笑了一声,“不是就别在这嗯啊哼的,妨碍我们做针线”。
“娘——那回门礼,能不能再加点?”
卫大娘还没开口,卫二姐就尖声刺道,“你有钱加好了,加个金山银山我们都不会拦着!”
“娘——那礼,跟秀娘的嫁妆比,实在单薄了些”。
“嫌单薄你自己加好了!”
卫大郎期期艾艾叫了声二姐,卫大娘沉声,“大郎,家里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你现在让我们到哪儿加去?”
“能不能,能不能再跟外面借一点?”
“你有本事自己借去好了!”卫二姐估计已经出离愤怒了,“你刚刚不是说你媳妇的嫁妆多么,当了她的嫁妆说不定还能弄座银山来回礼,包管你体体面面的!”
“娘,你帮我想想办法,这钱,我以后自己还,绝不要娘跟二姐劳累”。
卫大娘咳了一声,大有凄凉之意,“你叫我怎么想办法?之前盖房子,后是定亲礼,后是娶亲,能借的不能借的都借过,还到哪儿想办法?”
“娘,是儿子不孝——”卫大郎也带上了哽咽之声。
“就这还亏着你兄弟,贵人赏给他的银子,按理说是要留着给他娶媳妇的,娘偏心,给了你,你兄弟半句话没有,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说为人子女,就是做人有没有这样的?”
“娘,别哭了,是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娘——”
“大哥——”
好吧,某人突然不想听下去了。
“大哥,我那,还有四来两银子,够不够?”
“够,够,足够了——二郎?你从哪来的银子?”
卫二郎嗯哼了两声,拔腿出了隔壁房间,然后来推自己的房门,估计是没想到我不但醒着,还倚在床棱上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看着他,愣在门口,然后迅速低下头,翻出钱袋,拿出两小块,头也不抬的冲出了房间,竟然还没忘记帮我带上门。
“跪下!”隔壁卫大娘的声音凛然生威,“给我原原本本说出来!”
“娘,我只是想留着给宝宝吃点好的,宝宝成天嚷着饿”。
一声闷响响起,我心中一跳,卫大娘气的声音发颤,“你,还敢扯谎!”
“玉娘——”
我赶紧圈住他,“别出声”。
“娘,是儿子错了,娘别气坏了身子”。
“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宝宝——”
又是一声闷响传来,“你还敢扯谎?你倒是做的好舅舅,留点钱给外甥买吃食,就留下四两银子,你大哥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
卫大郎不忍了,“娘,二郎现在也把银子拿出来了,算了”。
“算了?小小年纪就有私心还得了的?说,你到底还藏了多少?”
我再度叹气,下床穿上鞋子,宝宝拽住我的袖子,“玉娘,我也去”。
我点头,出了房间,卫大娘看我的眼光从所未有的冰冷,好吧,可以理解,估计某人现在在她眼中的形象基本等同带坏她儿子的妖女类的。
“大娘息怒,这不关二郎的事,是我”。
卫大娘一脸的了然,卫二郎伸手来推,“娘,跟玉娘没关系,玉娘,你带宝宝进屋”。
他脸上的急切恐慌一看可知,我的心莫名一软,仿佛小时候每次犯了大错,琢玉也是这般回护着我的——
“大娘,实话跟您说了,每次东方先生打赏的钱,以及各位贵人打赏的钱,我都是分成两半的,二郎那一半交给了您,我那一半就做平日的花用,不管您怎么想,我认为这是我该得的,我也没欠卫家什么,如果大娘容不下,我马上走”。
卫二姐一声惊呼,“那你得留了多少?”
“呃,差不多有十一两,不过刚刚被二郎拿走了四两,又花了些,大约还剩五两”。
卫二姐再次惊呼,“这才多少天,你花了二两?主子也没你大方!”
我看向卫大娘,“大娘,您给个准话”。
卫大娘极其艰难的笑了笑,“你个姑娘家大晚上能走到哪里去,二郎,还不去做饭?”
卫二郎被罚做苦工,某人只好做陪,当然也就陪着,最多帮他烧烧火顺便取取暖。
“玉娘——”良久卫家小二郎缓缓开口,“对不起”。
我自嘲一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左右不是我的家人,她们怎么想我,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在意”。
他咬唇,没有应话,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招手,“二郎,过来”。
他依言走过来坐在柴禾上,我拉住他的手,“二郎,今天,你是不是觉得虽然对不住我,但你拿出银子帮你大哥解围是应该的?”
他不吭声,我笑了笑,“你没见你嫂子头上的簪子,至少也值五六两吧?她能拿不出四两银子?却让你大哥来逼你娘,你拿那点银子没关系,却让我陷入尴尬之中,于他们不过是体面一点,他们体面不体面——吁,你大哥体不体面自然比我尴不尴尬重要”。
“玉娘,不是,我会自己扛下来”。
“你自己扛下来有用?你娘她们早就认定了是我唆使你,会信?”
“玉娘——”
“做事要掂量轻重缓急,如果你娘你大哥快饿死了,我不赞成你拿出银子,那是我心狠,可这次你一个不忍心,帮的却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忙,你娘和你大哥绝不会有半分感激之心,一是责怪你藏私扯谎,二是怨恨我巧言迷惑你,只怕以后你娘再也不会心无芥蒂的对待我了”。
“玉娘——”
我捏捏他的脸,“好了,你还小,偶尔做错事在所难免,以后注意就是”。
某娃脸皮极薄,被我捏了一下,层层绯色慢慢从耳根处蔓延开来,我看的色心大起,凑过去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某娃大受惊吓,顺着柴禾堆滚到地上,狼狈不堪。
我郁闷之极的揉着自己的脸,好吧,果然还是没那张美人皮相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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