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人身材中等,皮肤微黑,穿着很利落的短褂和裤子,精神头很好,光看他手里端的那个跟盆一样的大海碗就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动手翻人家东西的,无礼在先,阿珏想了想大哥他们说话的措辞照着说:“先生,不好意思,事急从权,当时我找不到你的人,但因为我朋友需要清洗伤口,只好自己动手了!”
他“吸溜”了一下碗里的面条,蒜香味扑面而来:“你两句话就能推拖过去了?我这里的损失怎么算?”又是“吸溜吸溜”两口,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刚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药工序没省?”
阿珏反倒是松了口气,说到医药这些她完全不用担心:“制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什么人得什么病,作为大夫,心里起码要有个底,‘药到病除’这种事情,说的就是除了大夫本身的医术了得之外,还要好药配合才行!”
阿珏侃侃而谈,那端着海碗的大夫搅一下面片嘟囔道:“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每个人的病情可能相似,但体质不同的话,一样症状的两个病人所需要的药材也不尽形同,有的可能某一味药材多一些,有的少一些!”
“那你说说我配的化瘀散怎么就能给这个小丫头用了,不怕药性不同反倒害了她吗?”那大夫也不管用筷子点着周如楠有什么不礼貌,直接用油刷刷的筷子指了指她。
阿珏被打的措不及手,好在她反应快:“这个外敷的药里面有土元、大黄、**还有蒲公英,一般情况下可以摔伤、烫伤类的都可以用!”
那大夫终于放下了他的大海碗,直接用袖子抹一下嘴上的油就说:“还有呢?”
“还有什么?”阿珏茫然的问。
那大夫撇撇嘴:“你就给她抹点这个就完了?”
“噢噢,当然没完,一会回去我会给她再开点药的!”阿珏忙不迭的补充。
那大夫见实在没什么可问的就说:“你跟谁学的医术?”
周如楠和绿萼见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就悄悄把自己藏了起来。这会终于有了和平共处的迹象,绿萼很得意的插话道:“我家小姐是在无心山上学的!”
“就是传说有位末代公主的那个?”大夫有点意外的说,“那你可是姓澹台?”
“这位先生可是认识家父?”阿珏有些惊奇的问。
“谁跟他认识。他还没那么大脸!”他说完走过去在脸盆架子前洗洗手,又走到阿珏跟前说:“把你的手伸出来!”
周如楠这下不干了。“干嘛干嘛?”她把阿珏拉在自己身后,有些戒备的看着那大夫。
那大夫都懒得看周如楠:“我姓司徒,回去跟你爹说说我的姓他就知道是谁了!”
见周如楠还是不放人,司徒大夫终于发话了:“哎,小丫头知不知道,我真想对你们怎么样的话,信不信我出去喊一声‘有人抢劫司徒大夫’就能冲出一群人二话不说绑了你们?”
绿萼拉拉周如楠的衣服哭丧着脸说:“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很凶悍、脾气很不好的大夫还特别霸道。我想起谁说人家姓涂了,原来姓司徒……”
“好了!好了!”司徒大夫很无奈的说:“我和你娘认识,只不过你被送上山的时候我不在望西城罢了!”
周如楠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最好别动歪心思,我们随便翻你的东西是我们错在先,我们道歉,你要是打什么坏主意,劝你趁早收心,告诉你,陈大都督的儿子陈定邦知道吧?那可是……”
阿珏拉拉周如楠的衣服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你放心,他要真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我也不怕!”又悄声叽咕了几句。周如楠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阿珏伸出胳膊,司徒大夫未切脉先挑了挑眉:“澹台光耀不给你吃饭还是怎么了?瘦的跟个柴火棒似的,要知道你娘当年可是珠圆玉润的美人!那个美啊……”
阿珏哭笑不得听着司徒大夫显示数落了她几句。接下来又用无数溢美之词来赞扬她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司徒大夫过了好一会,又叫她伸出舌头看看舌苔,还翻了翻她的眼皮,绿萼很紧张的看着阿珏,实在是发病的时候太可怕了,整个人跟纸片做的一样,希望这个据说医术很好的大夫给好好看看。
“养的还不错!估计韩老爷子也跟你说过,情绪不要大起大落这件事吧,照着他的话没错。还有,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小丫头就要有小丫头该操心的事情,看看衣服美不美。首饰新不新,你有三个哥哥呢,还能让你为了家计奔波不成?对了,你晚上睡眠是不是不好?”司徒大夫走到柜子前翻翻他那些瓶瓶罐罐。
阿珏怔忪了一下,“是有点不好,不过就是手脚不暖和罢了!”
“怕不是手脚不暖和,而是半边不暖和吧?”司徒大夫了然地说,把几个看起来很小的瓶子给她,阿珏伸手接过去打开瓶塞闻了闻。
“这是十天的量,每天早上服一粒,十天后你再过来,我给你重新切脉看看!”
“司徒大夫真厉害!”绿萼见自家小姐未反驳,赶紧拍马屁到,作为贴身丫鬟,连自家小姐晚上睡不好这件事都不知道,也真是有够粗心的。幸亏小姐不计较,万一大太太知道了,真怕自己保不住这个饭碗,要知道早上碰见那个同村的红花可是当初极力想进澹台家做事的,只是大太太没选上她罢了。
司徒大夫给看完了诊,挥手赶人:“都出去玩吧,我要睡午觉了!”
阿珏愕然:“还没付钱呢,再说这个季节要睡午觉了?”
“我爱睡就睡,小丫头片子快出去!”司徒大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
这个脾气还真是……前一刻是艳阳天,下一刻就变成晚娘脸了。阿珏到出门后都没理解,也想不通,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
“小姐。你说这位司徒大夫是不是很厉害啊!我听他说的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还有他认识二老太太呢。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这个司徒大夫还会说洋文……”
绿萼一路叽叽喳喳,阿珏左耳听右耳冒,周围的的各种东西倒是很容易吸引她。
几个人沿着卖布匹的,还有卖绣花鞋垫、锅碗瓢盆的地方一路逛过来,阿珏倒是在卖面具的摊子前面停下来看了看,最后买了一个虎头的面具,看看还有好像是狐狸、兔子样子的,她想小昭昭一个人玩也挺无聊的。干脆一口气买了五个,四个侄子还有她一人一个。
提到侄子的时候,绿萼说了声,“不知路少爷在哪?”阿珏装作未听见一般。
笑话!这样一个似乎洁癖一般的少爷,她买这个面具估计又要说:“这种露天的摊子,连个灰尘都挡不住,一抹一手的……”谁喜欢在高高兴兴的时候有个和尚念经一般的人在耳边念叨,没见周如楠受了伤还捏着油糕吃得香吗?
一路上跟撒钱一样,阿珏第一次逛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兴味盎然。却苦了周如楠和绿萼。 ...
两人这会已经开始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阿珏自己手上也有,不过绿萼坚持说她手心的伤口未好。不准提太多,所以大多数被绿萼包揽了。
“小姐这个东西就不要了吧!家里有呢,”绿萼快要哭了,你见过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在夜壶摊子前面看来看去吗?要不是她手里有东西,真的很想捂脸。
阿珏看了看似乎是个香炉的样子,还很奇怪的说:“做香炉啊!我房间里没有!”
卖东西的老板娘这时候扛着肥胖的身体从一个布袋子后面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说:“这四尿尿用的以个,女子你要吗?”
阿珏懵了一下,很少有人把“如厕”、“去净房”这样的事情,说的这么直白。阿珏还重复了一下“尿尿(一声)?”回过神神来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什么,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直接拉着绿萼跑了,她觉得周围的人似乎都笑她!
阿珏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绿萼见自家小姐老半天都还低着头,试探着说:“小姐,要不今天咱们就回家吧?估计太太也回来了!跟刘管家约好的时间是三点,现在走到路口就差不多了!”
阿珏这才抬起头来:“那个,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周如楠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哈……竟然把夜壶当香炉……让我先笑一下,实在忍不住了!”
绿萼也小的不可自已,阿珏无语的看着两人,她总不能说大秦的小香炉确实和这个夜壶好像吧?
几个人买完东西,等车过来接的间隙,周如楠看了看绿萼见她一直看着买的东西和车有没有来,她悄悄地走到阿珏跟前说:“哎,你那会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真像你跟我说的那样,你袖子里面藏了涂着迷药的针,要是谁对你不轨的话就扎一下,片刻就能晕过去?”
“扑哧!”阿珏这回开始笑周如楠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迷药?不过要是刺中的话倒是可以。但同样作为大夫,那位司徒大夫比我厉害多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要收拾我们太简单了!”
一回到落雨塘,周如楠放下东西,就说“我打个电话!”
拨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七少,想不想知道我和澹台家四小姐的东郊市集一日游的经历?”
“废话少说!”
“求人还这么凶,你这么粗暴信不信我告诉澹台珏?”
“行!周坦整晚放哨!”
七少干净利落的表达了他的政策,周如楠咬咬牙说了句:“算你狠!”(未完待续)
ps:有点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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