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惜昭简单接过上官玉儿的话。
一语毕,他使劲晃了晃手中的玉骨折扇,扇起一阵凉风,一边打扇,一边道:“看来,这辆马车还是太小了,车厢太憋闷,不太适合夏日乘坐,等本公子回尚京,再命人造一辆更大的马车。”
顾惜昭说话时,音量放得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车厢外。
乐青坐在车头上,将顾惜昭方才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马车小,车厢憋闷,是这样吗?
乐青嘴角狠狠得抽搐了两三下。
公子爷的专用马车,可是相府最高档,最豪华的,车厢内宽敞,舒适,足足可以并排躺下三四个人。
这样宽敞,舒适的马车,公子竟然还嫌小,还嫌憋闷,真是太挑剔了。
乐青一边赶车,同时暗暗的腹诽。
车厢内,上官玉儿仍坐在顾惜昭身旁不远处,氛围依旧有些暧昧不清。
上官玉儿双颊微红,耳根炽热,见顾惜昭猛劲晃着扇子,作出一副他确实很热的模样,“嗯……那个……臭流氓,要不,我将车帘拉开,透透气?”瞟了顾惜昭两眼,吱呜着道。
因为外面的光线太强,太过刺眼,所以,此时,三扇车帘幕都是闭着的。
上官玉儿话落,顾惜昭点了点头。
“咳咳……”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看着上官玉儿,道:“拉开透透气也好。”
“嗯。”上官玉儿轻“嗯”了一声,扶着一旁的矮桌,作势要蹲起身来。
方才抱膝而坐太久,腿麻了,她身子刚立起一半,手还未触碰到车帘,突然,身子一歪,一斜,再一晃,整个人失去平衡,迎头朝着顾惜昭的身上栽去。
“啊……”上官玉儿失声尖叫。
“疯丫头,小心……”顾惜昭见她迎头栽倒下来,一颗心跟着提起来,不禁,也惊呼出声。
害怕上官玉儿栽倒下来,会不小心撞到头,顾惜昭丢了手中折扇,手臂撑着后背车厢,飞快的立起身来,再伸出手,向着上官玉儿的身子一接,再一捞,直接将上官玉儿捞进了自己怀里。
上官玉儿惊魂未定,待镇定之后,挪了挪身子,才发觉自己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疯丫头,你没事吧,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里夹带着淡淡的关怀之意,很是温和,好听。
上官玉儿半趴在顾惜昭的怀里,盯着他略放大的俊脸,傻傻的出神。
顾惜昭见上官玉儿傻傻的看着自己,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急。
难道这丫头被吓傻了?
平日咋咋呼呼,刁蛮任性,没心没肺,竟如此经不得吓。
“疯丫头,玉儿,没事了。”顾惜昭耐着性子,温着嗓子,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
说话间,移过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头,在上官玉儿的眼前晃了几晃。
随着他指头悠悠晃动,上官玉儿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只是在她眨眼之间,眼眶里溢出了朦朦胧胧的水雾,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着波光粼粼,依旧眼巴巴的盯着顾惜昭看。
顾惜昭见她雾眼迷蒙,有些手足无措,整个人都懵住了。
上官玉儿素来强悍,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柔弱的模样,刚才那一摔,有这么严重吗?她竟然哭了。
看到上官玉儿闪着泪花,顾惜昭心里没来由的憋闷。
“玉儿……”
这一次没有再叫疯女人,或者疯丫头,而是温柔的喊上官玉儿的名字。
“臭流氓……”上官玉儿眨了眨波光粼粼的双眸,终于出声。
顾惜昭听见她出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这小丫头片子没有被吓傻,或者是撞傻。
正当他准备扶上官玉儿坐起来的时候,上官玉儿却一头猛扎进了他的怀抱,柔软,纤细的双臂环在他的腰上,主动将他抱住。
顾惜昭感到腰间有温热感,身子瞬间僵住。
上官玉儿将脸埋在顾惜昭的胸口上,鼻尖抵着他的衣衫,有些呜咽道:“臭流氓,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
顾惜昭僵着身子,心神有些慌乱,垂着眼睑,注视着怀中的小丫头片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上官玉儿将他抱着。
上官玉儿将头埋在顾惜昭胸前好一会儿,才松开他的腰,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扬起眼眉,凝望着他,“臭流氓,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
她的眼眸中尚带着朦胧的雾气,说话间,眼珠微微一转,波光粼粼,甚是好看,美得动人心魄。
顾惜昭恰好正对着上官玉儿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错。
凝视了两眼,顾惜昭只觉得心口处澎湃得厉害,神思慌乱间,他赶紧侧目,错开上官玉儿波光粼粼的目光,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玉儿,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们再好好说。”
顾惜昭温温的话音响起,上官玉儿这才想起,自己整个人还趴在顾惜昭的身上,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哦。”低头应了一声,动作利落的从顾惜昭的身上爬了下来,挪了挪身子,坐在一旁。
顾惜昭见上官玉儿微垂着眉,抱膝坐在一旁,不声不语。
他仔细一瞧,才发觉,她的脸颊视乎染了红晕,那抹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子。
原来这疯丫头竟也知道害羞。
上官玉儿觉察到顾惜昭在打量自己,突然,扬起眼眸,有些紧张道:“喂,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咳咳……”顾惜昭捂扇,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随即,赶紧将视线移到别处。
“疯丫头,本公子何时欺负过你?”
上官玉儿凝望着顾惜昭,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眸。
他没有欺负过她吗?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在妓院里和她大打出手,第二次见面,在大街上和她斗嘴,骂她是疯女人,第三次,直接将她丢在了客栈里……
想起那些过往的事情,上官玉儿撅了撅嘴,不满的看着顾惜昭,嘟囔,“臭流氓,你真是健忘。”
“既然你不记得了,本姑娘就再提醒你一下,上一次,你将本姑娘独自丢在客栈,自己偷偷跑路,上上一次,你在大街上给本姑娘难堪,骂本姑娘是疯婆子,疯女人,还有上上上一次……”
提及过往的心酸事,瞬间功夫,上官玉儿就将前刻的羞涩,紧张全抛掷在了某个旮旯角里,恢复了本来魔女的面目。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字一句,向滚豆子似的,从嘴巴里滚出来。
“停,打住。”顾惜昭见上官玉儿端足了架势,还要继续往下说,他听得眉头微微蹙起,啪嗒一声,收起了手中的玉骨折扇,手一伸,直接将扇子竖在了上官玉儿的嘴前,扇尖儿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轻轻一点,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这疯丫头,刚才还一副羞涩,娇俏的模样,眨眼功夫,就恢复原来的本性了。
上官玉儿闭嘴,垂下眼睑,凝视着自己嘴边的扇子,紧接着,她抬起一纤纤右手,用拇指与食指钳住扇尖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将顾惜昭的玉骨折扇拔开。
“本姑娘是实话实说。”
顾惜昭讪讪的将扇子收了回来,听了上官玉儿方才一席话,他脸色略有些尴尬。
将一个姑娘单独丢在客栈里,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一个姑娘是疯婆子,疯女人,貌似,他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心里略有些过意不去,顾惜昭挑着一双魅人的桃花目,神色认真的看着上官玉儿。
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疯丫头,本公子想要与你和平相处,你可愿意?”
“本姑娘自然愿意。”顾惜昭话音落下,上官玉儿很干脆的接过话。
“不过……”话语停顿,语峰一转,盯着顾惜昭,道:“和平相处自然是可以,不过,你不能再叫本姑娘疯女人,疯丫头,臭女人,疯婆子。”
“行,你也不再叫本公子臭流氓,死流氓,死混蛋,臭无赖。”
上官玉儿拍拍胸脯,豪迈道:“好,一言为定。”
另一辆马车中。
卫长蕖正陪着凌璟悠闲的下围棋,棋盘上白子黑子交错在一起。
车厢底铺着一层软软的蒲苇垫,车厢的角落里搁着两只冰桶,微微凉气自冰桶中散发出来,飘散在空气中,使得整个车厢很是清凉,舒服。
两人面对面坐在蒲苇垫上,红衣,银袍铺散开,几缕衣袂交织在一起,煞是好看。
凌璟左手懒懒支额,右手持着一颗白子,悠闲自若的等着卫长蕖落子。
对面,卫长蕖捏着一颗黑子,拧巴着两条细细的眉毛,正苦思冥想——她该将这一子,落在何处呢?
她已经接连输了十一盘棋了,若是再输一盘,就刚好凑上一打了。
苦思冥想良久,卫长蕖依旧捏着手里的黑子,摩挲来,摩挲去,就是找不出璟爷棋路的破绽之处。
“别催我。”撂起眼眸,看了凌璟一眼,淡淡而道。
凌璟凝视着卫长蕖,轻勾唇角,绝世出尘的脸上旋开一朵如沐春风般的浅笑,温着嗓子道:“好,不催你。”声音温润到了极致,对卫长蕖宠溺到了极致。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在管道上,很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卫长蕖盯着棋盘,终于,见她眼眸一闪,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笑容,下一秒,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绝处逢生,凌璟,这一局,我赢了。”
说话间,一双皓目瞟了瞟棋盘,随即,两边嘴角轻扬,冲着凌璟嘚瑟一笑。
她总算是搬回了一局,与一个高手对弈,果真是不容易啊。
棋盘上,只见方才还处于绝对优势的白子,此时尽数陷入了死胡同,处处被黑子牵制,围困,呈现一盘死局。
凌璟慵懒的换了个坐姿,将手里的白子丢入棋罐之中。
“蕖儿很聪明,凭一子扭转乾坤。”看着卫长蕖,丝毫不吝啬的表扬了一句。
卫长蕖微微倾身,双肘趴在桌子上,脸凑近凌璟一些,道:“凌璟,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说罢,抬起一只手,冲着凌璟勾了勾指头,道:“乖,赶紧的,将脸凑过来,姐保准下手轻一些。”说完,贼精贼精的盯着凌璟的脑门。
他们说好的,谁输了,就让对方弹一下脑门。
她已经接连输了十一局棋,被璟爷弹了十一次脑门,这一次,她总算是赢了,璟爷的脑门,她是弹定了。
凌璟依言,倾身向前,将自己绝世出尘的脸凑到卫长蕖的面前。
他凑过来,瞬息之间,卫长蕖觉得鼻息间的冷梅香浓郁了几分,盯着他光洁,玉润般的额头,她微微愣了愣神,一时之间,竟忘了下手。
“蕖儿,难道是心疼为夫,怕弹坏为夫这张脸。”温润,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
卫长蕖回过神,狠狠的翻了翻白眼。
“心疼你个大头鬼。”没好气道。
话毕,卫长蕖比划好动作,将手移到凌璟的额头前,食指一弹,指尖带了点力道,落在凌璟的额头之上。
凌璟眉头都未蹙一下,突然,他抬起一只手,趁卫长蕖尚未收手,不注意之时,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将她的纤纤小手禁锢在自己的掌中央。
卫长蕖感觉到一片温热包裹住自己的手掌,她挣扎了一下,不但没挣脱出来,反被凌璟轻轻用力一拉,将她的身子拽向前一些,离眼前一张绝世出尘的脸更近了。
两人面对面,眼瞪眼,凌璟温热的鼻息一道接一道扑洒在卫长蕖的脸颊之上。
闻着微微冷梅香,卫长蕖原本清明透彻的眼眸,瞬间变得迷离,垂下眼睑,不敢再正对凌璟那双璀璨的凤目。
凌璟眸眼一转,逼着卫长蕖与他对视,令她无处可逃,逃无可逃。
“卫长蕖。”神色认真,低沉,沙哑的轻唤着卫长蕖的名字。
“嗯,叫我做什么?”卫长蕖回道。
“凌璟是你的谁?”
“你是凌璟的谁?”情深缱绻的凝视着卫长蕖的眉眼,再一次,神色认真的问道。
卫长蕖眨了眨眼眸,拧巴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跟不上璟爷跳跃的思维,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
凌璟见卫长蕖又是眨眼,又是拧眉,表情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紧握着她的手,不着急,等着她自己慢慢的,仔细的回想。
“仔细想,想好再说,凌璟是你的谁?你是凌璟的谁?千万别说错了,说错话了,会被惩罚的。”
凌璟的话音落下,温如玉润,暖如春风,落入卫长蕖的耳中,卫长蕖的心却是咯噔一下,略紧张起来。
撂着眼眸,瞅看了凌璟两眼。
是璟爷突然抽风了,还是她刚才有说错话了?
卫长蕖凝着眉,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像倒带一般,再细细的回放一遍。
乖,赶紧的,将脸凑过来,姐保准下手轻一些——仔细回想,一句话重新闪现在了卫长蕖的脑中,刚才,她貌似,好像,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凌璟将卫长蕖脸上所有的表情皆收入了眸底,瞧着她眸光闪烁,他知道,她是抓住重点了。
不急,等着她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卫长蕖想打马虎眼,冲着凌璟讪讪的笑了笑,“凌璟,璟爷,凌大爷,你先将我的手松开,有什么话,松开后再说。”
“卫长蕖,别打马虎眼,乖,听话。”凌璟温声道,只是温柔之中夹带着几分强势与霸道。
他要让这小丫头知道,他究竟是她的谁。
卫长蕖觉察到凌璟的强势与霸道,撇了撇,翻了翻白眼,随即,收起了方才讪讪的笑容。
“凌璟是卫长蕖的未婚夫。”足足过了片刻,一句话才从她口中缓缓而出。
凌璟听后,勾了勾唇角,十分满意,凤目轻扬,“回答得很好,那么,卫长蕖又是凌璟的什么人?”
卫长蕖又翻了翻白眼,道:“卫长蕖是凌璟的未婚妻。”
她回答得如此清楚,明白,这下子,璟爷该满意了吧。
璟爷嘴角的幅度加大,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漾开,笑得璀璨迷人,笑得颠倒众人。
“凌璟是卫长蕖的夫,卫长蕖是凌璟的妻,蕖儿,你回答得很对,很好。”
说话间,银袖一挥,将隔在二人之间的棋桌移到了一旁,另一只手臂再轻轻一拉,一带,将卫长蕖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
“路途颠簸,先睡上一觉。”说话间,揽着卫长蕖的身子,让卫长蕖躺在自己的怀中。
接连下了十二盘棋,卫长蕖捂嘴打了个哈欠,确实是有些困乏。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抱着凌璟的手臂,挪了挪身子,摆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当真闭上了双眼。
闻着凌璟身上微微冷梅香,卫长蕖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越来越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凌璟垂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两道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此时安静的小脸上。
瞧着她双颊白皙红润,一点红唇,娇嫩饱满,双目微阖,两撇睫毛浓密,像两把小羽扇,轻轻的搭在脸上,睡着的她,安静,乖巧得像一只瓷娃娃,令他恨不得将她珍藏起来,好好的保护。
官道平坦,马车嗒嗒快速前行,青山绿水徐徐倒退。
白日赶路,晚上找客栈歇息,一路上,卫长蕖与凌璟下棋,说话,吃得好,睡得香,倒是不觉得路途劳顿。
一行人接连赶了三天的路,日落时分,进入了江城境内,过了江城,再绕过三座小镇,两座城市,就是尚京了。
江城是除尚京之外,凉国最繁华的城市,客旅来往频繁,商业尤为繁华,是以,进了江城之后,卫长蕖想好好的逛一逛,顺便寻找商机。
日落十分,天边挂着几匹绚丽的火烧云,赤红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几辆马车嗒嗒的跑在官道上,官道两旁是绵绵的青山,苍山葱岭,周围的树木很是茂密,寂静的官道上,除了马蹄子声,及车轴转动的声音,时而自林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车厢内,卫长蕖又在与凌璟对弈。
三日下来,为了自己额头能少遭了些罪,她的棋艺飞速长进。
此刻,只见她手持一颗棋子,垂目盯着混乱的棋盘,眉头微微拧着,正在思索这一步棋,该下在何处。
稍重片刻,她眼眸雪亮,缓缓放下手,正欲将手中的那颗棋子点在棋盘之中。
就在这时候,一声马嘶自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车厢一晃,马惊了。
凌璟跃起身来,眼疾手快将卫长蕖揽在了怀里,卫长蕖这才没有悲催的撞在车厢壁上。
随着车厢晃动两下,一局棋顿时成了一盘散沙,白子黑子噼里啪啦的滚落在车厢内。
凌璟揽着卫长蕖重新坐稳。
他敏锐的觉察到外面有杀气,眉眼一挑,两道冷厉的视线射出,穿透车帘,“怎么回事?”冷声问惊雷,闪电。
闪电正揪着缰绳,马车挺稳之后,他才顿时松了一口气。
“爷,好像是劫匪。”惊雷的声音传进了车厢。
凌璟勾唇,唇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凤眸中亦有寒气不断泄溢出来。
真是好得很,这些不知死活的劫匪,竟然敢抢到他的头上。
“尽快处理掉,继续赶路。”听了惊雷的禀告,凌璟声无波澜的吩咐道。
一句话,没有半点音调起伏,冰冷刺骨,话音似从炼狱中传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是,爷。”车厢外,惊雷,闪电齐齐应声。
卫长蕖听到二人的声音,知道那群该死的土匪要倒大霉了,赶紧道:“且慢。”
说罢,扶着凌璟的身子坐直了。
凌璟转了转眼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卫长蕖,瞬间温下嗓子,道:“蕖儿,想做什么?”
卫长蕖盯着一盘散沙的棋局,心里大大的郁闷了一把。
那群该死的土匪,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她刚破棋局,准备下子的时候出现。
要知道,这一局棋,她想了好久,费了多少脑细胞,才解开的。
“这个嘛,我还没见过活的土匪,想下车去看看。”听凌璟问,卫长蕖瞎掰了一个借口,随便搪塞。
那群该死的土匪,毁了她的棋局,她非得下去问候他们各自的祖宗十八代。
凌璟轻笑,无比宠溺的看着卫长蕖,知道她方才说的那套,只不过是胡编瞎造的,却也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既然蕖儿想看活的土匪,那咱们就下车去。”
还没等卫长蕖挪动身子,凌璟已经率先伸手挑开了锦帘,一派优雅的下了马车,然后,再转过身来,伸了一只手到卫长蕖的面前。
卫长蕖垂目,盯着他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看了两眼,很是自然的将自己的纤纤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任他牵着自己下马车。
另一边,顾惜昭,上官玉儿听到动静,也都下了马车。
隔了半近不远的距离,一群劫匪扛刀凝望着四人,当瞧见凌璟,顾惜昭一身高华难掩,顿时就傻眼了,尤其是见了凌璟,一群人皆是目光呆滞,忘了反应,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绝世出尘之人,不像人,倒像是跌落凡尘的神,今日,他们到底拦路劫到什么大人物……
卫长蕖挑着一双皓目,见一群劫匪傻愣着不干活,甚至连口号都忘了喊,心里暗暗鄙视一番。
这是一群劫匪吗?一点都不专业,丝毫没有敬业精神啊。
“喂,那傻大个。”盯着那为首的土匪看了两眼,卫长蕖突然大声道。
卫长蕖的话音落下,瞬息之间,就惊醒了眼前一众土匪。
看见那为首的土匪眨了眨眼睛,卫长蕖清了清嗓子,又道:“喂,傻大个,叫你呢。”她的说话的语气极为随意,神色坦然,脸上无半丝半毫惧色。
土匪头目愣住,转了转眼珠子,眼巴巴的看向卫长蕖。
这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寻常人若是遇上他们,一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
见卫长蕖一脸无畏,再瞧瞧凌璟,顾惜昭,再看看上官玉儿,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等人,土匪头目突然觉得后脖子处阴风深深,凉飕飕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处油然而生。
这些人看上去,好像,貌似,大概都不好惹啊。
难道是今天出门没翻黄历,撞上了不好惹的主儿。
卫长蕖负手而立,挑眼盯着那土匪头目,见那土匪头目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不吭声,不吭气。
尼玛,这哪有打家劫舍的架势,那土匪头目不急,她都替他们着急了。
“喂,我说,傻大个,你傻愣着做什么?”
“出来打家劫舍的,遇见道上有只大肥羊,既然拦住了,接下来,不应该就是报上口号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卫长蕖话音落下,凌璟脸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了几下。
顾惜昭,上官玉儿同时转目看向她,两人表情如出一辙,那神情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皆看着卫长蕖,心道:卫姑娘,你能不能再特别,怪咖一点儿,被拦路打劫了,竟然还教土匪该怎样报口号,啧啧……
------题外话------
星儿要去参加同学婚宴,今天就暂且七千了
今天是2105年第一天,祝各位,新年新气象,有个好的开始,在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全家欢乐,财源滚进,吃嘛嘛香。
咳咳…还是要祝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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