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长蕖见宋礼学言辞肯定,便不好再多作推辞。
笑了笑,客气道:“难得宋公子不嫌弃长羽顽皮,既然宋公子愿意留下来教长羽,我自是求之不得的,往后长羽的学业,就劳烦宋公子了。”
宋礼学见卫长蕖许口答应,心中释然的笑了笑。
“卫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长羽如此聪明可爱,能够做他的老师,小生甚是欢喜。十里村山清水秀的,卫姑娘这宅子又建得别致,小生能来此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幸事。”
“宋公子住得习惯就好,”卫长蕖客气的笑了笑,询问道:“宋公子,你既愿意做长羽的老师,我自然是要付给你工钱的,你对工钱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就是。”
固然卫长蕖与秦氏的关系要好,但是与宋礼学任教的事情,却是两码事,工钱自然是要发的,明知道宋礼学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卫长蕖更是不想再欠他什么人情。
卫长蕖提到工钱的事情,宋礼学的神色又复有些哀伤。
难道是他不太主动?是他太过拘谨了?长蕖才据他于千里之外的。
想着,宋礼学挑着略带哀伤的双眼,视线紧盯在卫长蕖明丽的脸上,声音略有些嘶哑道:“长蕖,咱们是朋友!”像是问句,又像是感叹句,话音落口,宋礼学自嘲的笑了笑,不待卫长蕖开口作答,继而又道:“索性我闲来无事,就想来教一下长羽,只是帮你一个小忙而已,你何苦还要与我提工钱的事情,要与我这般见外。”
几句话说完,宋礼学的视线略微移动,正好与卫长蕖四目相对,他紧盯着卫长蕖那双皓月清明般的眼眸,微微有些发愣。
本来还想对卫长蕖说:我这般心甘情愿上门来做长羽的老师,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可是又害怕说了这些话,遭到卫长蕖的拒绝,宋礼学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将心里想要说的话,给硬压回了嗓子眼去。
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着实有些伤情。
以往,宋礼学都唤卫长蕖一声卫姑娘,而方才却直接叫了卫长蕖的名字,可见着实是有些伤心,落寞。
卫长蕖见宋礼学的神色有异,只能笑了笑,道:“宋公子,我自然是将你当作了朋友,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愿意教长羽读书,我心里是感激不尽的,但是总不能让你白花心思吧,提工钱这件事情,并不是与你见外,而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之事。”
宋礼学听卫长蕖如此说,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缓了缓心神,看着卫长蕖的眼睛,面上带笑道:“索性教长羽读书也不是个累活儿,工钱的事情就不提了,只要长蕖供我吃,供我住,时常弄些好吃的菜品与我解馋就行了,”说着话,他的心情好似愉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清楚,“长蕖,你也知道,我好美食这口,而你做的菜品,却是我非常喜欢的。”
宋礼学都说得这般清楚了,卫长蕖自然是不好再提工钱的事情,如今也唯有如此,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眼前这位宋大公子。
“宋公子如此看得起我的手艺,我十分高兴,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与宋礼学说完,卫长蕖转而看向春禾,吩咐道:“春禾,你去给宋公子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宋公子,你先随春禾去厢房将行李放好,安顿一下,”再转言与宋礼学道。
“嗯,”宋礼学含着笑意,对卫长蕖点了点头。
“有劳春禾姑娘了,”又客气的与春禾招呼了一声,这才随她出了花厅,朝厢房而去。
宋礼学便这般轻易的住进了新宅院,待卫长羽,江孝丹,卫宝林三人下学之后,再去他那里补学,之后,江氏见宋礼学十分用心的教三个小毛头,便对宋礼学的印象是更加的好了。
自从上次见卫长蕖与凌璟手牵着手走出县衙,宋礼学心里就甚是着急。
这一次能堂堂正正的住进新宅院,离卫长蕖只有一步之遥,每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之江氏的态度又十分的热情,这令宋礼学备受鼓舞,给三个孩子授完课业之后,他总是找些机会,去接近卫长蕖。
卫长蕖知道他的心思,每逢宋礼学找来,她都借故要忙事情,婉言拒绝了他,这样一晃就过了五日的时间。
这五日里,卫长蕖都窝在灶房里,教玉娘做糕点。
玉娘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每一种糕点,只要卫长蕖教上一两遍,细细叮嘱一番,她便能熟悉的记在心上,而且能够将糕点捣鼓出来,做出来的味道也与卫长蕖相差无二。
仅仅用了五日的时间,玉娘就学会了所有糕点的做法,加上玉娘本身就精通做各式糕点的制作技艺,卫长蕖想来,如今让她去尚京打点糕点坊应该是没问题。
尚京的糕点坊开张在即,到第六日的时候,卫长蕖拿了一些银票交给玉娘,雇了辆马车,便让她远赴尚京而去。
时间一晃即过,刚送走了玉娘,灵泉山那边,林建春便打发人来通知卫长蕖:说灵泉山的别院,已经基本完工了。
卫长蕖接到消息,便让素风,谷雨二人驾了马车,三人急忙朝九里村而去。
立春之后,常见日头,黄泥道干燥,路面平坦,马车四平八稳的急速跑到九里村,三人再爬到半山腰,也就仅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已。
上山的道路,凌璟早已吩咐手下的人修葺平整,一路赶得急,上了半山腰之后,卫长蕖站在修葺过的山道上,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
她挑眉看去,眼前一座别致的庭院矗然而立,别院旁边不远处,她要的蚕房也建好了,此时候,林建春与其他工匠正在做一些收尾的活计。
卫长蕖喘匀几口气之后,徐步朝林建春走去。
林建村正在埋头收拾一些砖块子,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他将手里的铲子停下,抬起头来就看见卫长蕖徐步走来。
“卫姑娘,你来啦,”笑容满面的与卫长蕖打了声招呼。
卫长蕖走近之后,淡淡的笑了笑,客气道:“林师傅,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林间的树枝,照射下来,做重活计难免会感到有些热,林建春将铲子的木把子搭在自己的肩上,扯着袖子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珠子,一脸乐呵呵道:“辛苦啥,这修房,盖院的活计做了多年,已经习惯了。”
两人聊了几句,林建春想起一些事情来,便看着卫长蕖,问道:“卫姑娘,如今这别院马上完工了,只要将地上的这些碎砖石拾掇清楚,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你那作坊准备什么时候开建,你现在给我说一声,也省得你再专门去止水镇跑一趟,通知我。”
“我那作坊什么时间开工都行,关键是,这刚建完一座大别院,想必大伙儿都很疲惫,林师傅,你看吧,大伙儿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你领再人上十里村来就是,或者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让我提前做一些准备。”卫长蕖淡淡道。
...
林建春约摸想了想,看着卫长蕖,道:“卫姑娘,这样吧,你先将建作坊的砖瓦石材都准备好,我们大约休息四五天就好了,大概五日之后开工,你看这样成不?”
“嗯,”卫长蕖微微颔首,“这两日,我便安排人去采购砖瓦石材,五日后开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聊完正事情之后,卫长蕖与林建春闲唠嗑了几句,这才领着素风,谷雨两人在别院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去看了看养蚕房,见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下了山去。
三人刚走到山脚下,卫长蕖便止住了脚步,微微侧身看向谷雨,吩咐道:“谷雨,你去止水镇通知你家爷一声,就说别院已经建好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监工的,别院完工,按道理是得第一时间,安排人去通知凌璟一声。
“是,主子,”谷雨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然后,卫长蕖只觉得一阵风从脸上刮过,再就不见谷雨小妞的影子了,这轻功果然是牛掰。
止水镇,清雅小筑。
时近下午,日头有些偏西,清雅小筑的天景处,青竹树下,只见凌璟形态懒庸的半躺在朱藤椅之上,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正端着一本闲书在翻开,时而书页翻得沙沙作响,身旁的炭炉子上,咕噜咕噜的正煮着香气腾腾的热茶,一身月锦白袍随意倾洗在竹藤椅之上,昏黄的光线透过青竹,斜着映照在月锦白袍之上,给凌璟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绝世无双。
谷雨见自家世子爷正躺在青竹树下看书,便轻轻迈步走过去,动静不敢太大。
凌璟背对着谷雨,听见背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将手上的书卷搭在膝盖上,不待谷雨开口,便悠悠的问道:“蕖儿有什么话要说?”
就算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谷雨。
谷雨听见凌璟悠悠的问话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他的身前,恭敬道:“世子爷,主子让我来与你说一声,灵泉山的别院已经完工了。”
“嗯,知道了。”凌璟惜字如金道。
办完卫长蕖交待的事情,谷雨没有立刻转身离去的意思,她表情有些纠结的看了自家世子爷一眼。
心道:世子爷如此喜欢卫姑娘,那位县太爷家的宋公子住进了新宅院,是否需要禀告世子爷一声,可是主子一定不高兴她这样做。
想着,谷雨不禁微微低垂着头,再咬了咬自己的唇瓣,露出一脸十分纠结之相,纠结得眉毛都打结了。
“怎么,还有话要说?”凌璟略扫了谷雨一眼,将她脸上纠结的神色收入眼底,悠悠问道。
凌璟悠悠的话语传进谷雨的耳中,谷雨稍微将头抬起一些,硬着头皮看了凌璟一眼。
若是不将此事禀报给世子爷,世子爷日后知道了,肯定会责怪她与素风的,哎呀,不管了,不管主子会不会责怪她,今日,她都得同世子爷说说这件事情。
谷雨暗自下了决心,她一咬牙,有些心虚的看着凌璟,道:“世子爷,前几日,宋礼学以教长羽读书为由,住进了卫姑娘!家里。”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语,谷雨却是下足了决心,才勉强说完,话说完,她硬着头皮瞄了自家世子爷一眼,真担心,世子爷听后,会雷霆震怒。
果然,下一秒,院中的气氛就有些不对劲,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度,凌璟的身上正源源不断的散发出阵阵寒气,还夹带着丝丝的醋酸味。
谷雨离凌璟最近,差点冷得打了几个哆嗦。
世子爷是如此的在乎卫姑娘,那位宋大公子公然跑去十里村,与卫姑娘相隔如此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世子爷不生气,不吃醋,这才是怪事了。
此时,只见凌璟那双古墨色眼瞳变得更加深邃,漆黑深邃的眼底惊涛拍岸,巨浪翻滚,虽然在他脸上依然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是谷雨跟在了凌璟身边多年,知道:自家世子也此刻很生气,很吃醋,正在极力的压抑着。
久久之后,才听见凌璟冷冷开口,他吩咐惊雷,闪电道:“连夜去将灵泉山别院收拾出来,咱们明日住进去。”
惊雷,闪电二人听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灵泉山别院刚修建好,估摸着墙壁上的水渍都还未完全风干,明日就要搬进去住,看来,自家世子这次真是醋大发了,卫姑娘果真是厉害,竟然能令世子爷醋成这副模样。
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得装饰整个宅院,还得置办家具,这样子赶工,很是苦逼的一件活儿,恐怕今日,他们哥俩人是别想休息了。
虽然两人心里很是苦逼,但是却不敢多说半句话,领了命令,眨眼的功夫就赶着去办事情了,走时带起了一阵强烈的劲风,可见速度之快。
待惊雷,闪电二人离开之后,凌璟挑着一双凤目,看了谷雨一眼。
紧接着,他冷冷的吩咐:“看好那姓宋的。”
“是,世子爷,”谷雨应声。
“若是那姓宋的敢碰蕖儿一下,就剁手。”某爷霸道道,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敢情剁人家手,就跟剁猪蹄子似的。
谷雨听得表情狠狠的抽了抽,世子爷还是真够!霸道。
“是,世子爷。”
“蕖儿三步以内的范围,不允许那姓宋的靠近,若是敢靠近蕖儿身旁,就剁脚。”
“是,世子爷。”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且回十里村吧,”凌璟垂下一双凤目,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持起了搭在膝盖上的书卷。
立春之后,天气日渐和暖,白日的时间越来越长。
吃过晚饭之后,天色还未黑下来,卫长蕖提了桌椅,在卧房前的小院内查阅账本,只见她附在桌案上,手持着一只鹅毛笔,神色极为认真的在本子上圈圈画画,素风,谷雨两妞冷着一张脸,像两根木桩子似的,静静的护在卫长蕖十步之处的地方。
小院内,正有两三只蝴蝶翩然飞舞,雪球扑腾着两只毛茸茸短前爪,在卫长蕖的身旁捉蝴蝶玩耍,时而发出几声嗷呜,嗷呜的叫声。
卫长蕖想思入迷,习惯性的用左手挠挠太阳穴,凝着两撇柳叶眉。
去年年尾,到今年年初,醉香坊与凤翔楼的生意皆不错,从两家酒楼获得的分成利润,粗略加算起来,起码也有几十万两白银,目前蔬菜暖棚,卫记百货,田地里暂时还花不了太多的钱,是否需要将这笔钱先拿去给凌璟做投资呢?卫长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认真的盘算着此事。
卫长蕖凝眉思索之时,就在这个时候,见一身青衣的宋礼学,举步文雅的朝小院走来。
这里是卫长蕖闺房前的小院,如若平时,万不会有其他男子踏进来,宋礼学这般堂而皇之的入内,想必是得了江氏的许可。
宋礼学在新宅院住的这段时日,江氏见他谦恭文雅,性格温和,更是将他当成了未来女婿般对待,卫长蕖就是不想与宋礼学有太多的交接, ...
所以能避时则避,却没料到,宋礼学竟然跑来了这里。
谷雨见宋礼学徐步走近,想起自家世子爷的吩咐,她一个迅速的移步,伸出一条手臂,便挡住了宋礼学的脚步。
“宋公子,这里是主子的闺院,还望宋公子能止步。”冷冷道。
宋礼学一介文弱书生,自然是抵不过谷雨一个练家子,他当即停下脚步,不理会谷雨冷冰冰的眼神,挑眼看向一旁正在清理账目的卫长蕖,道:“长蕖,我只是前来与你聊聊天的,并无唐突之意。”
宋礼学的声音从几步之外传入卫长蕖的耳中,卫长蕖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微微侧目朝宋礼学看去。
这避来避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便让他过来。
转目看了谷雨一眼,吩咐道:“天色还早,就让宋公子过来坐坐吧,”卫长蕖说完,又转而对素风道:“素风,你去给宋公子提把椅子,倒一杯茶水来。”
“是,主子,”素风应声办事。
谷雨冷不丁瞪了宋礼学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退于一旁,十分警示的盯着宋礼学,娇冷的脸上溢出浓浓的厉杀之气。
大有,如若宋礼学敢碰卫长蕖一下,哪怕是挨一下卫长蕖的衣角,她都会上前一剑斩断宋礼学的几根手指头。
在谷雨的注视之下,宋礼学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发凉,头皮有些发紧,他站在卫长蕖的几步开外,对着卫长蕖讪讪的笑了笑。
卫长蕖自然是瞥见了谷雨看宋礼学时,那种冷杀的眼神。
只是觉得或许自己的身边跟了两个厉害的丫鬟,宋礼学恐怕会打退堂鼓,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任由谷雨胡闹。
不多时,素风就提了椅子,端了一杯茶水朝小院走来,走到宋礼学的身旁,她先将茶水递到宋礼学的手中,然后将椅子安防在了卫长蕖五步之外的地方。
宋礼学从素风手里接过茶水,温雅道:“多谢素风姑娘。”
素风的性子比谷雨要沉静一些,闻言,她看了宋礼学一眼,客气道:“宋公子客气了,这本是奴婢该做的事情。”两三句话说完,便退在了一旁。
卫长蕖见宋礼学仍端着一杯茶杯水,站在自己的面前,想必是感觉到素风,谷雨二人都不待见他,便有些行为拘谨。
“宋公子请坐,”卫长蕖看了宋礼学一眼,唇角含了些许笑意,淡淡而道。
卫长蕖说话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尽管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音调也十分悦耳动听,宋礼学挑着一双眼,视线落在她的巴掌小脸上,看见她嘴角上淡淡的一抹笑容,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明媚动人,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被迷了眼。
“诶,多谢长蕖,”他足足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回答卫长蕖的话,话落,见他撩了一下袍子,倾身坐在了椅子上。
坐落之后,宋礼学看见卫长蕖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账本,便随口问道:“卫姑娘,你在清点账目呢?”
“嗯,”卫长蕖颔首道。“闲来无事,清点账目打发时间。”
说话间,卫长蕖挑着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眸,淡淡的视线落在宋礼学清俊的脸上,红唇轻启,问道:“宋公子,这几日在宅院住得可还好,长羽这孩子性子顽皮,给宋公子添了不少麻烦吧。”说的都是一些客套的话。
宋礼学神色颇有些紧张的握着手中的茶杯,手心处都浸出了少许的微微汗。
不知为何如此,每次面对长蕖,与长蕖说话,他便觉得自己十分紧张,口舌也变得十分笨拙。
仔细听卫长蕖将话说完,宋礼学才笑了笑,道:“长蕖,伯母对我照拂有佳,我岂有住不好的道理,长羽聪明伶俐,我教着十分顺心。”
将话说到这里,宋礼学似想起了一件事情,只见他端着手里的茶杯,有些神采奕奕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长蕖,长羽小小年纪很是会背诗,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背出十多首诗词出来,而且朗朗上口,都是一些绝妙的诗句,昨日,我因为好奇,便问了他一句,他说那些诗词是你所教的,没想到,长蕖你竟还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句,真是令我感到佩服。”
听宋礼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长段,卫长蕖陪着干笑了两声。
见宋礼学一脸欣赏的盯着自己,卫长蕖继续干笑两声道:“呵呵,宋公子过奖了,宋公子满腹经纶,何必如此谦虚。”
聊到作诗的问题上,宋礼学便自然而然的以为卫长蕖是个喜欢作诗之人,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卫长蕖感兴趣的话题,便与卫长蕖没完没了的聊了半天。
卫长蕖见他兴致高昂,硬是耐着性子与他摆谈了半天,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假意捂嘴打了个哈欠。
“宋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今日有些疲乏,先回屋去休息了,咱们改日再谈,改日再谈,”说着话,卫长蕖又捂嘴打了个哈欠,还做出一副极为困倦的模样。
宋礼学见卫长蕖睡眼咪咪的模样,只好道:“那么,长蕖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嗯,宋公子请便,”卫长蕖冲着宋礼学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素风,谷雨赶紧跟在后面,动作利索的将卫长蕖坐过的座椅都收了,然后随着卫长蕖进屋,将宋礼学一人凉在了院子中。
宋礼学见卫长蕖的最后一袭紫色的衣角消失在了门口,这才有些念念不舍的徐步离开小院子。
卫长蕖一脚踏进卧房,才觉得整个人总算是轻松下来了。
陪宋礼学聊那些酸腐的诗词歌赋,实在不是她卫某人的作风。
天色已晚,卧房里漆黑一片,掌了灯之后,卫长蕖便吩咐素风,谷雨退出了房间,晚上睡觉,卫长蕖素来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守夜。
待素风,谷雨二人出了卧房之后,卫长蕖解开腰间的束带,悉悉索索的将外衣脱掉,丢在床前的屏风上,只着了件白色的中衣,拿了一本凉国史料,倒头舒舒服服的靠在床上慢慢的打发时间。
手中的书刚翻了七八页,突然间,房间内带起了一阵风,烛台上的红烛轻轻的晃了几晃,紧接着,一阵淡淡的冷梅香扑鼻而来,下一秒,就见凌璟一袭月锦银袍立在了卫长蕖的床前。
凌璟的这一切动作,就在眨眼之间。
卫长蕖有些没反应着来,她持着手中的书卷,眨巴眼睛看了凌璟两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神经错乱了,又闻见鼻尖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她才压低嗓子问道:“凌璟,你怎么来了?”
凌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表情有些受伤,俊美的额头微微蹙着,空气中有股浓浓的醋酸味。
其实他早就来宅院了,卫长蕖与宋礼学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凌璟久久不说话,卫长蕖靠着身后的枕头,将身子立起来一些,将手里的书卷丢于一旁,再一次问道:“你早就来了?看见我与宋礼学说话了?”
两句 ...
话问完,卫长蕖眼巴巴的盯着凌璟,果然,这位爷是吃醋了,不过这醋也吃得忒没有道理了。
“嗯,”卫长蕖盯着凌璟看了半响,才听见凌璟轻轻的嗯了一声。
卫长蕖笑了笑,觉得吃醋的某爷,模样竟然是这般的可爱。
凌璟素来都是一副淡漠,冷冷的表情,或者说脸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表情,此时凌璟脸上醋意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笑了笑,再问道:“所以,你就吃醋了?”
“嗯,我吃醋了,”凌璟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蕖儿,为何要答应宋礼学的要求,你若是想给长羽找个老师,我可以将凉国最好的老师,给你请来。”
卫长蕖坐立起身子,伸出双手,将凌璟的手拽在自己的双掌间,拉他坐在自己的床头上。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秦婶子待我不错,况且宋礼学也曾经帮过我,我不好直接将人家给赶出去吧。”
“你相信我吗?”卫长蕖挑眼问道,清明皓月的眼眸迎上凌璟那双古墨色的眸子。
凌璟手下一翻,反将卫长蕖的一只手握在掌间,温言道:“蕖儿,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
卫长蕖的唇角翘起,莞尔道:“凌璟,无论什么时候,你只要相信,我喜欢的人是你就好了,宋礼学的事情,我会慢慢解决的。”
“好,”简简单单的吐了一个字,手臂稍稍用力,将卫长蕖的身子拽进自己的怀中,双臂一绕,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此时,卫长蕖仅着了一件中衣,凌璟这样抱着她,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柔软,双臂微微收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捏进自己的血肉之中,融为一体。
卫长蕖的侧脸靠在凌璟的胸膛之上,闻着鼻间淡淡的冷梅香,只觉得自己的心神有些恍惚,听着凌璟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间,就觉得自己的两边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挣扎了两下,道:“凌璟,你先将我放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嗯!”卫长蕖却不知,她此时说话的语调,绵绵至极,饱含女儿家的媚态。
凌璟感觉到卫长蕖的挣扎,听见她那绵绵的话音,顿时一股情潮涌上来,令他的心神颤了颤,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凌璟依言松开手臂,卫长蕖从他的怀中爬起来。
“蕖儿,”凌璟微垂着绝美的凤目,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两道炙热的目光扫过她皓月清明的眼眸,滑到她小巧玲珑的鼻间,最后落到她一点樱色唇瓣之上。
在凌璟的注视之下,卫长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架子火炉子上烧烤一样,烤得她外酥里嫩的。
虽然已经吻过几次了,但是此时还是有些紧张。
卫长蕖抬起眼皮,瞄了凌璟一眼,她看得出来,此时,凌璟的眼神里饱含了浓浓的情愫,正在极力的压制着。
“凌璟,你,叫我做什么?”卫长蕖舔舔唇瓣,对着凌璟咽了咽口水,压低嗓子道。
凌璟将她添唇,咽口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古墨色的眼瞳微微一缩,一股浓浓的情潮,波涛汹涌的卷出来。
“蕖儿,我就是想喊你的名字,每时每刻都能这样轻轻的喊你的名字。”
“哦,那你喊吧,”卫长蕖傻傻的回了句话。
“好,”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磁性的音符从凌璟的嗓子里发出来,下一秒,凌璟长臂一伸,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揽住卫长蕖的后颈发林,稍微用力,将她妖艳明丽的巴掌小脸拉近自己一些,倾唇而下,两瓣冰冷,含着淡淡冷梅香的薄唇覆盖在卫长蕖的一点樱色红唇之上,完完全全的覆盖住,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轻尝浅允,缱绻绵绵,闻着彼此的呼吸声,唇齿相交,将彼此的呼吸吞入腹中,卫长蕖本能得抱住凌璟的修长的腰身,双臂收紧,闻着鼻间的淡淡的冷梅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瘫软在凌璟的怀里,凌璟一手轻柔的揽着卫长蕖的后颈发林,如珠如宝的捧起卫长蕖的巴掌小脸,另一只手揽着卫长蕖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捏进自己的怀中,化进自己的骨血之内,不消片刻,两人的喘息声越发沉重,不经意间,卫长蕖发出一声羸弱的娇喘之声,虽然声音很弱,很低沉,但是凌璟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顿时,一股热流自腹部升起,流经全身百骸,令他的心神随之颤抖了一下,双臂收紧,加深吻,直到卫长蕖有些喘息不匀,才念念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瓣。
一吻之后,卫长蕖双颊娇红,全身柔弱无骨的瘫软在凌璟的怀中。
凌璟垂着一双凤目,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蕖娇艳如三月桃花的脸颊之上,看着她含羞待放的模样,不禁勾起唇角,温润如玉的笑了笑。
“蕖儿,你真美。”说话间,抬起一只手,润如古玉般的指腹轻轻一点,落在卫长蕖鲜艳欲滴的唇瓣之上,轻轻的来回摩挲了几下。
凌璟这个动作着实是勾人,撩人,十分引人想犯罪。
卫长蕖感觉到自己唇瓣一阵酥酥麻麻的,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住,赶紧抬起手,将他的手指给拔下来。
“别闹,很痒,”这四个字说得一本正经。
凌璟笑了笑,反手捉住她伸上来的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间,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不再乱动:“蕖儿,明天,我便要搬来灵泉山别院了。”
灵泉山别院刚建好,卫长蕖没想到,凌璟会这样快搬进去。
动了动身子,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凌璟的胸膛之上,问道:“别院才修好,恐怕还有一股呛人的石灰水味道,墙壁未干,你就这么急着想搬进去?”
“嗯,我很急,十分急。”凌璟想都未想,便回答道。
“蕖儿,我想急着见你,灵泉山离十里村近了,我便能日日来见你,再者,伯母见我在灵泉山安家立户,起码会觉得我俩比较合适。”
卫长蕖舒舒服服的趴在凌璟的怀里,勾起唇角,甜甜的笑了笑,挑眉问道:“你受得住那石灰水的味道?”
“不碍事,让人多烧几盆炭火,那石灰水的味道不日便可以消除。”
凌璟悠悠淡淡的声音在卫长蕖的头顶上响起,情潮未退,他说话的音调沙哑,低沉,含着浓浓的磁性,该死的好听,该死的勾人。
烛台上,烛光晃动了几下,两人紧紧相拥,青丝缠绕在一起,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能闻见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凌璟将好看的下巴轻轻搁在卫长蕖的头顶上,闻着他的发香,温着嗓子道:“蕖儿,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明日做好给我吃,可好?”
“好,”卫长蕖软绵绵的说了个好字,又睡意惺惺问道:“你想吃什么?”
刚才吻得有些脱力,此刻靠在凌璟的怀中,一阵一阵,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冷梅香,不知不觉间,竟然感觉到睡意绵绵,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只要是蕖儿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凌璟压着嗓子,温言道。
卫长蕖迷 ...
迷糊糊听见凌璟说的话,打了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绵绵道:“难道,你不怕我再给你做鸭肠子,鸡肠子,满盘翠玉,仙娥多娇,鲤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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