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惜昭一阵卖弄风骚。
引得宅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死巴巴的将双眼盯在他的身上。
宅院里,无论是男女老少,一个个皆是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走进来的五人,包括村长赵德全,还有村里的三位老族长都一同傻眼了。
天呢,天底下竟然有这等俊朗的公子哥,他们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宅院里所有人都看迷了眼,当然,这不包括卫长蕖。
卫长蕖孑然婷立在人群中,她着了一身玫红色的衣裙,恰巧此时,一阵风拂过,一片枯黄的树叶从她额前飘过,轻轻落地,轻风扶起她的裙角,那质地轻盈的红色裙角,就像一朵怒放的杜鹃,说不出的美丽。
凌璟踏进宅院,第一时间就注视到了人群中那抹红色的身影。
那抹红色的身影,纤巧而立在人群之中,漆黑如墨的秀发,轻轻随着微风飘起,几缕几丝飘至额前,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开额前的发丝,红衣飘撅而起,这样艳红的色彩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是别样的出彩,不但丝毫不觉艳俗,反而衬托出几分灵动的婉约。
没想到这只瘦猴子竟然如此明艳动人。
心想着,凌璟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轻轻落在卫长蕖的身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舍不得移开。
不光是凌璟,顾惜昭同样是眼神不眨一下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嗓子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卫长蕖给抢先了一步。
卫长蕖几步走到两人的面前,她先是瞟了凌璟一眼,再转目看向顾惜昭。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顾惜昭的脸上,然后抬高下巴,尽量与顾惜昭平视,道:“顾三公子,你扇得这么用劲,这天有这么热吗。”
大冬天的扇扇子,也不怕被冻死。
卫长蕖说话的语气半点也不温柔,还十分煞风景。
她话音落下,顾惜昭啪嗒一声收拢手中的折扇,道:“小丫头,你懂什么。”
卫长蕖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两人见面就掐,你一句,我一句,就将其他人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江氏瞧见凌璟,顾惜昭气质不俗,心道,这两位公子应该是贵客。
可是,她心里暗暗的有些纳闷,蕖儿整日里都在醉香坊的后厨忙着做事,哪能认识这等品貌不俗的公子。
她与卫长蕖相处了这么久,是十分了解卫长蕖的个性。
深怕怠慢了两位公子,江氏赶紧走上前去,靠近卫长蕖的身边,道:“蕖儿,两位公子远道而来,你赶紧将两位公子请进厅去啊,别总站在门口说话呢。”
江氏说完,顾惜昭转目看向她,然后谦和的微微一笑。
他与江氏道:“想必这位夫人便是伯母了,伯母,我是姓顾,是蕖儿的朋友。”
顾惜昭省去姓氏,直接称呼卫长蕖的闺名,那声蕖儿,叫得是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引得院子里的其他人纷纷遐想联翩。
人群之中,只见潘氏拉着贾媒婆的胳膊,压低嗓子,小声道:“喂,贾媒婆,你是替人拉姻缘的,你赶紧瞧瞧,那姓顾的公子是不是看上长蕖那丫头了,是不是那丫头的姘头。”
潘氏说话十分不中听,连姘头都给说出来了。
贾媒婆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啐道:“铁锤娘,你是不是想找骂哟,这里可是新宅院,你说的小声点,可别乱讲,若是让那丫头听见了,指不定会掰断你的手腕子。”
贾媒婆说完,潘氏一阵后怕。
卫长蕖的厉害,她们可是见识过的。
贾媒婆说完,才将自个的手板子从潘氏的嘴巴上拿开,然后见她又靠近潘氏的耳边,交头接耳,小声道:“铁锤娘,这还真说不准呢。”
“瞧那公子一身绫罗绸缎,模样俊得简直是要命,你说长蕖这丫头咋就这样好命呐,竟然认识这样公子哥,可真是羡慕死人呢。”
“可不是么,”潘氏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几乎院里所有的妇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江氏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她先瞧凌璟与顾惜昭的品貌,再瞧两人一身锦缎衣袍。
在别人看来,能攀上一个豪门大家的女婿,兴许觉得是乐翻天了的事情,可是她只希望蕖儿这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的,将来能寻觅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豪门大家固然好,可是那些豪门贵公子,任谁都是三妻四妾,她宁愿蕖儿能找个普通人。
顾惜昭叫一声蕖儿,江氏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虽然她心里忐忑得很,但是当着客人的面,她倒是未表露出半分。
“噢,原来是蕖儿的朋友,”只见江氏一脸含笑,与顾惜昭打招呼。
“顾公子,这位公子,快别在院里站着了,赶快里面请,”江氏正准备热情的邀请凌璟,顾惜昭两人进厅里去。
当然,她嘴里说的这位公子,正是指的凌璟。
“嗯,有劳伯母,”顾惜昭冲着江氏低头,嘴角温文含笑。
他与江氏说完,然后微微侧头吩咐乐青道:“乐青,还不快将本公子的贺礼呈上来。”
“是,公子,”乐青恭敬应声。
随即,只见乐青手呈着一只木匣子走上前几步,他先将木匣子教到了顾惜昭的手上。
顾惜昭接过木匣子之后,才转手将木匣子递到江氏的面前。
“伯母,你与蕖儿乔迁新宅,我不请自到,实在是唐突,这份薄利还请伯母收下。”
江氏瞧着眼前的木匣子做得精巧无比,雕花刻纹的,还镶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玉石,单是这只木匣子,也得管些银子吧。
自家办宴席,村里邻舍多半都是来白吃白喝的,客气一点儿的,也就捎上几个鸡蛋来送礼,江氏那曾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卫长蕖瞧了江氏一眼,瞧见她僵手僵脚的,没敢伸出手去接顾惜昭的贺礼,便温声对她道:“娘,既然是顾三公子的一片心意,咱们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顾惜昭那么有钱,送的贺礼定然是不差的。
这送上门的贺礼,不要白不要。
卫长蕖的话音轻轻传入江氏耳中,江氏听清楚之后,看了卫长蕖一眼,这才下心伸手去接过顾惜昭手中的木匣子。
“多谢顾公子的好意,”江氏接过木匣子便向顾惜昭道谢。
听了江氏感激的话语,顾惜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此时此刻,凌璟一直默默无声的站在一旁,只见他眉头上隐隐溢出几丝郁色,听着顾惜昭唤卫长蕖那一声蕖儿,他就莫名觉得心里发酸,十分不舒服。
江氏接过木匣子之后,卫长蕖拉着她的胳膊,道:“娘,你赶紧将这木匣子打开,看看顾三公子送的什么东西。”
若是顾惜昭这个大土豪 ...
,敢随便找个东西当贺礼,糊弄她,她今天就让这位高贵的公子爷吃大锅菜。
想到此,卫长蕖挑起眼皮子,不着痕迹的冷瞟了顾惜昭一眼,那眼神里隐隐藏着些深深入骨的寒意。
虽然卫长蕖闪电般的收回了视线,但是这一个细微的眼神动作,还是被顾惜昭看在了眼底。
顾惜昭瞧见她那冷瞟的眼神,在心里捏了把汗。
他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心道: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小气得很。
好在,好在他今天上门是带了贺礼的,否则,这小丫头片子恐怕得将他扫地出门。
江氏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怀里的木匣子打开。
那木匣子刚被打开,一股翡绿的荧光就从匣子中射出来。
只见一尊通体晶莹剔透的玉观音躺在盒子里,那尊玉观音面目含笑,神态十分的祥和,玉质更是通透无比,不见半点遐思,一看便知,这尊玉观音是采用上好的整块翡翠暖玉所造,十分的珍贵。
虽然江氏不识得美玉,但是也知道这是老值钱的好货。
这位公子可真是舍得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这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此时,江氏端着手中的木匣子,只觉得如千斤重担般,只觉得手脚都在颤抖。
“蕖儿,还是你来拿着吧,”江氏赶紧将怀里的玉观音递给卫长蕖。
她现在手脚发软得厉害,若是一不小心,将这宝贝东西摔坏了,岂不是可惜死了。
卫长蕖瞧了江氏一眼,瞧见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自然就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嗯,”卫长蕖点头,然后伸手将江氏怀里的木匣子接过来。
果然是顾惜昭,出手还算大方。
卫长蕖再瞧一眼木匣子里的玉观音,心里十分满意,一张巴掌小脸,笑得乐呵呵的,她看向顾惜昭,娇然一笑,道:“多谢顾公子美意,这尊玉观音很漂亮。”
卫长蕖盯着木匣子里的玉观音,那双皓月清明的眸子更是闪亮。
顾惜昭瞧见她那副财迷的娇俏模样,脸上的表情不禁抽了抽。
心道:能不漂亮吗,那尊玉观音像可是他花大价钱才弄到手的,还算这小丫头片子识货,不然,他非得怄死。
顾惜昭送完礼物,卫长蕖挑起眼皮,两道视线落在凌璟的脸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璟世子爷是不是也该送礼了呢。
可是卫长蕖盯了凌璟半天,也不见凌璟有所表示。
凌璟不但没有动作,连句话也懒得与卫长蕖说。
瞧着卫长蕖与顾惜昭乐呵呵说过不停,看着两人的关系很好,很亲密似的,特别是顾惜昭那句蕖儿,瞬间就让凌璟打翻了醋坛子。
原本他是准备了礼物的,但是瞧那瘦猴子根本就未将他放在眼里,此刻,他就十分不想拿出来。
卫长蕖的视线在凌璟的脸上凝结,然后快速移开。
心里暗暗咒骂道:果然是头白眼狼,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凌璟注视着卫长蕖脸上的表情变化,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这厢,卫长蕖刚在心里暗暗咒骂完,凌璟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该死的瘦猴子,又在心里咒骂他。
当着客人,卫长蕖懒得与凌璟计较,她将木匣子合上,稳稳的抱在怀里,笑颜如花冲着顾惜昭道:“顾公子,里面请。”
“好,我今天可要好好尝尝小丫头的手艺,”说话间,顾惜昭就笑容满脸的跟在卫长蕖去了前厅,凌璟心情十分郁闷的紧随在两人的身后。
因为某人没有送礼,卫长蕖压根就没有理会他。
卫长蕖领着凌璟,顾惜昭离开之后,院子里才炸开了锅。
“天老爷呢,那位公子可真是老有钱呢。”
“人家送的可是一尊玉观音啦,瞧见没,那木匣子里还发光呢,可不是老值钱了,真是羡慕死人呢。”
前来吃席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议论纷呈,摆谈得十分起劲,一个二个的朝江氏瞧去,简直是羡慕死江氏了。
人群里,潘氏也拉着贾媒婆的胳膊,七嘴八舌说起悄悄话来。
只听得贾媒婆靠在潘氏的耳边,悄悄咪咪道:“铁锤娘,我觉着,兴许你说的真没错,那位公子怕是看上长蕖那丫头了。”
“你说说啊,若不是长蕖那丫头与人家公子有啥关系,人家公子咋会送这样贵重的贺礼呢,若是将那玉观音相拿去卖了,可是值老多钱了吧,你说说啊,江云霞那克死自个男人的扫把星,咋就这样好命,生得这么一个好女儿呢,可真是羡慕死了。”
贾媒婆说完,潘氏眯着一双老眼,一笑。
她也靠在贾媒婆的耳边,小声道:“贾媒婆,你羡慕有个啥屁用,你若是羡慕江云霞那丧门星住好房子,穿绸缎衣料,过好日子,你也去生个漂亮的闺女呀,闺女脸蛋儿生得漂亮,还害怕勾引不到有钱的男人么。”
潘氏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就是暗骂卫长蕖勾引顾惜昭这样的有钱公子哥,暗骂卫长蕖不要脸。
潘氏将话说完,贾媒婆听后,伸手捂着嘴笑了笑。
“别看长蕖这丫头平日里正儿八经的,还真是有本事噢,居然能勾引到这样年轻俊美,又有钱的公子哥,咋个老卫家的长燕就没这个福气呢。”
“我呸,一窝子的狐媚子,”潘氏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不禁骂出了声。
贾媒婆抬起手肘,拐了她一下,提醒道:“铁锤娘,你可得小心着点,这么好的宴席,咱们可还没吃到嘴呢,别让长蕖那丫头将咱们给赶出去了,划不来。”
听了贾媒婆的提醒,潘氏抬手就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两个婆娘又背着卫长蕖七嘴八舌的咬了一阵舌根子。
就在院子里议论纷呈,都快炸开锅的时候,只见王老实打堂前一站,扯开嗓子就高声喊起来:“马上开饭喽,帮忙传菜的,动着搞快点。”
听见喊要开饭了,村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一窝蜂往桌子上挤,赶紧去抢个位置坐下。
王老实喊完一嗓子,就见李安,还有村里的其他几个男人都跟随他进了灶房,准备着开始传菜。
人多手脚快,没一会儿功夫,王老实,李安等人便将所有的菜都传上了桌。
堂里设了两桌,这两桌席是没人敢去抢着坐的。
按照农村的习俗,正堂里设的席位,是主席位,只有村长,族长,还有舅老爷家的贵客才有资格坐的。
因为卫长蕖要忙着招待顾惜昭与凌璟两位爷,江氏便邀着江家的人去正堂入坐,村长赵德全则去邀卫,赵,陈三位老族长。
这到了开席的时间,宅院里简直是热闹翻了。
十里村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平日里若是能咽上几口糙面馍馍,就已经算是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了,今 ...
儿在宅院里吃席,瞧见满桌子都是菜,什么红烧猪蹄子,红烧排骨,白萝卜炖骨头汤,辣子白菜,胡萝卜炒肉丝,满满一桌子十多道菜,可真是稀罕了,碗里全是油水,这可比过年过节都吃得好。
瞧着满桌子的菜,简直是诱死人了,前来吃席的村民,都笑眯眯的赶紧动筷子,一个两个的都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巴里塞东西。
潘氏,贾媒婆两个婆娘更是不例外。
只见潘氏吃得包口包嘴的,道:“嗯,这白面馍馍就是好吃,发泡得跟蜂窝子似的,咬下去软软的,好吃死了。”
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啃,嘴里还没啃完,就又伸手去拿一个,拿一个还不算,还真如卫长蕖所说,她还往兜里偷偷悄悄的塞一个。
贾媒婆与潘氏挨着坐在一起,潘氏心肠厚,连吃带拿,贾媒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她怀里已经塞得鼓起来了。
赶巧了,余氏,杨氏等人就遇上了这两个婆娘,一群女人围着坐在一桌。
杨氏瞧见两人又吃又拿,这全家人都来宅院吃席了,这两人的心肠咋还那么厚实呢,真是死不要脸,都让这两个婆娘拿光了,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潘氏,贾媒婆吃得包口包嘴的,塞得都快吐出来了,活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就算是饿死鬼投的胎,也不用吃得这般急,瞧着两个婆娘不要命的塞,不要命的吃,这盘菜捞几筷子,那盘菜又捞几筷子,一边猛吃还一边说话,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余氏只觉得心里一阵膈应,瞧着满桌子的好菜,她竟然有些食难下咽。
最后,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放下筷子道:“贾媒婆,铁锤娘,你们两个婆娘咋能这么做呢,咋能又吃又拿,其他人还没咋动筷子呢,都让你俩给抢光了。”
余氏说完,也没见着潘氏,贾媒婆自觉将收起来的白面馍馍再拿出来。
两个婆娘知道余氏与江氏的关系要好,此时,余氏说她们两句,她们也不敢还嘴。
只见潘氏猛吞咽一下,将嘴里的塞着的东西咽下肚,然后她厚脸皮冲着余氏,杨氏笑道:“小山娘,长莺娘,大家伙赶紧吃啊,菜还多着呢。”
“是啊,菜还多着呢,”贾媒婆也赶紧厚着脸皮子帮腔。
余氏,杨氏对看一眼,两人心里都厌烦死潘氏,贾媒婆两个婆娘了,好好的一顿宴席,就是因为这两个婆娘,她们才吃得这般堵心。
这厢,宅院的花厅里。
卫长蕖正在招待凌璟跟顾惜昭两位贵客。
她知道凌璟,顾惜昭两位大爷不仅身份高贵,而且生活习性还十分讲究,这两位爷自然是不愿意去外面吃席挤热闹。
她可没忘记,这两位公子爷的身后还跟在三个杀人不见血的家伙,倘若安排这两位爷去外面吃席,若是某个村民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两位爷,这两位爷一时大怒,让身后的三个家伙,将某村民给咔嚓了,她可是付不起这个滴。
为了保险起见,她只能将这两位高贵的公子爷单独安排在了花厅。
哪曾知,顾惜昭踏进花厅,一眼就瞧见了卫长蕖设计的沙发椅,而且看一眼,就对卫长蕖设计的沙发椅感兴趣了。
只见他几步朝沙发走去,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垫子上。
弹了几下,感觉屁股下软软的。
当即,顾惜昭就抬起一双桃花目,看向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家这椅子坐着可真是舒服,软软的,比本公子睡的床还舒服。”
“不过,这么造型奇怪的椅子,我倒还是头一次见,这椅子叫什么名字。”
因为春桃,春禾两个丫鬟都在前院忙。
卫长蕖便亲自给凌璟,顾惜昭倒茶。
她一边倒茶,一边与回答顾惜昭的话,简单道:“沙发。”
“沙发,”卫长蕖说完,顾惜昭不禁重复了一声,略带思索道:“沙发,这名字听着倒是有趣,小丫头,你取的名字?”
“嗯,”卫长蕖倒好了茶水,冲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凌璟像根竹竿似的,站在顾惜昭的面前,面色有些臭臭的。
他很不明白,瞧着那只该死的瘦猴子与顾惜昭有说有笑,将他凉在一边,他心里就很不对味。
顾惜昭瞟了凌璟一眼,瞧见他臭臭的表情,不以为意道:“喂,黑心肝的,谁又惹你了,还是你吃到炮仗了,脸色怎么这么难堪。”
“哎,你就知足吧,”顾惜昭轻吁一口气,然后啪嗒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接着与凌璟道:“黑心肝的,你没带贺礼就上小丫头家来,小丫头没将你撵出宅门,你就该偷着乐呵了,还摆出一副臭臭的脸。”
想着他可是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了那尊玉观音,这才讨得小丫头的笑脸的。
凌璟凤目微动,轻挑了顾惜昭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他,自己绕过顾惜昭,去了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卫长蕖倒好了茶,凌璟动作优雅的坐落之后,再伸出纤长修玉般的手,动作优雅的端过一茶杯,靠近唇边轻饮了一口茶水。
茶水入口甘甜,不似雨前龙井,云雾毛尖般茶香四溢,但是饮一口入唇,齿间竟夹杂一点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是卫长蕖专门配置的茉莉花茶,干茉莉花是卫长蕖从药店里买的,再与茶叶混合着泡水就好。
凌璟觉得好喝,便多饮了几口。
顾惜昭却连茶杯都未碰一下,只见他捂了捂肚子,看向卫长蕖可怜兮兮道:“小丫头,我饿了,你赶紧去准备饭菜吧,记得多准备一点哦。”
卫长蕖盯着他那张人神共愤,又外带卖萌的脸。
心道:长得好,还出来卖萌,难道这货真想迷死人不偿命。
开酒楼的还喊饿,真尼玛没天理了。
卫长蕖挑起眼皮子,再挑了顾惜昭一眼,最后,懒得理会他,便转身出了花厅。
小片刻时间之后,就见卫长蕖双手托着托盘再次走进来了。
除了早上做的红烧排骨,红烧猪蹄子,辣子腌白菜之外,她另外还炒了两道小菜。
顾惜昭也不嫌弃什么农家饭,只见他拿起筷子,就准备夹菜吃。
凌璟见顾惜昭动筷子了,也优雅的拿起面前的竹筷。
他正准备伸手夹菜,瞧见卫长蕖已经在对面坐下来了。
凌璟古墨般的眸子便盯在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上,视线凝结了一般,瞧着她那张明艳的小脸,一时之间视线竟然有些挪不开。
卫长蕖夹了一块排骨在碗里,感觉到凌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道:“看什么看,只允许你们吃饭,难道不允许我动筷子,本姑娘忙了一大早上了,早就饿死了。”
顾惜昭正埋头吃东西,听见卫长蕖喊饿,他突然抬起头来道:“小丫头,你饿坏了啊,那赶紧多吃一点,”说话间,他便夹了一筷子猪蹄子放在卫长蕖的碗中。
凌璟瞧见顾惜昭给卫长蕖夹菜,心里更是酸得要命。
...
鬼使神差般,他也竟然伸手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在卫长蕖的碗中。
顾惜昭瞧见凌璟亲自替卫长蕖夹菜,先是惊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道,挑着一双桃花目瞪着凌璟。
哼,这黑心肝的总是爱和他较劲。
顾惜昭心里不服气,便又给卫长蕖夹了一筷子菜。
凌璟面无多余表情,紧接着再往卫长蕖碗里夹菜。
卫长蕖左右转动眼珠子,有些……无语了!
才眨几下眼睛的功夫,只见她的碗里已经堆成小山丘了,这两货是发什么神经。
下一秒,只见卫长蕖拍的一下,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左右转动眼珠子,各瞪了凌璟与顾惜昭一眼,道:“你们俩闹够了没,姐我自己有手,难道姐我自己不知道夹菜吗,”说话间,卫长蕖便将碗里的菜全夹了出来,放回到面前的盘子中。
这两货给她夹的菜,她都不要吃。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她上次被凌璟劫走之后,总觉得凌璟对她的态度有些怪怪的,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将碗里的菜全都夹了出来,眼神有些幽怨的看向卫长蕖道:“喂,小丫头,我可是关心你,害怕你饿到了,你怎么也不吃我给你夹的菜。”
卫长蕖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道:“顾公子,我自己有手的,你还是自己吃吧。”
顾惜昭十分无奈的收回视线,然后转目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凌璟。
他死死瞪着凌璟的脸,“哼,”然后在鼻子里冷哼一声,随即心里咒骂着:黑心肝,果然是黑心肝,一日不和他较劲就要死啊。
凌璟感觉到顾惜昭那愤愤的眼神,可是顾惜昭的眼神却半点没有影响到他,只见他动作优雅的伸手夹菜,那副表情,吃得好像还挺满意的。
顾惜昭瞧见凌璟吃的倍爽,他心里却是十分不爽。
这黑心肝的堵了他的心,这会儿倒是吃得开心满意了,凭什么。
顾惜昭心里十分不服,也赶紧从凌璟的脸上收回视线,伸筷子抢着与凌璟夹菜吃。
尝了几筷子卫长蕖做的菜,他竟然一扫前刻的不愉快,心情变得美妙起来,只见他一边吃饭,一边与卫长蕖道:“小丫头,这白菜你是怎么做的,香香辣辣的,够味极了,吃着还带点脆甜味,本公子才发现,白菜竟然可以这么好吃。”
卫长蕖一向吃得比较少。
凌璟与顾惜昭闹一阵子,她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只见她将手中的筷子搁在碗口上,挑起眼皮子看向顾惜昭,道:“恐怕是顾公子吃多了山珍海味,燕窝鱼翅,所以才觉得我家的辣子腌白菜好吃。”
卫长蕖话落,顾惜昭立马接过话道:“是吗,小丫头说得也有道理,或许就是这样的,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吃多了,也甚是觉得乏味。”
“不如这样吧,小丫头你家里还有多余的这辣子……什么白菜没,待会本公子走的时候,你就免费送本公子一点吧。”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的视线紧紧落在他的脸上。
她心道:敢情这货连吃还要打包啊,不过辣子腌白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要,她就送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裸的被卫长蕖盯着,顾惜昭只感觉到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他!他竟然感觉到紧张了。
“喂……小!丫头,你别这样盯着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顾惜昭忍不住再次开口。
卫长蕖盯了他半响,才淡淡开口道:“既然顾公子想要,给!当然给了。”
顾惜昭狐疑的瞟了卫长蕖一眼,那探究的眼神,好似要从卫长蕖的脸上寻一朵大喇叭花出来似的。
心道:这丫头今天是转性子了吗?怎么如此大方。
卫长蕖瞧着顾惜昭的神色,一眼就看穿了他此时心里的想法,便再次开口道:“顾公子,你就放一百颗心吧,我不是骗你的,说好给你,待会你走的时候,我便让丫鬟给你打包。”
听了卫长蕖的保证,顾惜昭立即露出满脸笑容,道:“小丫头,你早这样说嘛,哈哈!”说话间,他乐呵呵的笑出了声,还情不自禁就将一只手搭在了卫长蕖的肩膀上,摆足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可是他这动作,凌璟看在眼里可就变了味。
只见凌璟那双古墨般的眸子盯着顾惜昭那只手臂,两道视线像是凝结了一般,紧紧落在顾惜昭的手臂之上。
他那双古墨般的眸子也越来越幽深,波涛怒吼着慢慢从他的眼底泄溢出来。
顾惜昭的感觉也是十分的敏锐,他感觉到花厅里的气氛有变,便转目看向凌璟,道:“喂,黑心肝的,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搞得像我抢了你媳妇似的。”
顾惜昭无意间的一句话,还真给说对了。
瞧着凌璟那幽深的眼神,顾惜昭心里咯噔一下,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莫非,难道,可能,凌璟这黑心肝的喜欢上小丫头了,所以看见自己与小丫头太过亲密,而吃醋了,黑心肝的吃醋,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
顾惜昭有些想明白了,却偏偏还不准备收手。
谁让这黑心肝的平时总与他过不去,他今日就要好好气气这黑心肝的。
想到此,顾惜昭更是身子一倾,更加靠近卫长蕖,然后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当着凌璟的面,与卫长蕖有说有笑。
卫长蕖也只当顾惜昭是哥们,便也没怎么在意他的举动。
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凌璟有些忍无可忍了,此刻,他感觉到心里热血沸腾得厉害,感觉到心里有股怒火在熊熊燃烧,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曾有过的。
凌璟气得磨牙,他真怀疑,眼前这只瘦猴子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竟然与一个男子勾肩搭背。
最终,凌璟压制下心里的那股躁动,突然开口道:“瘦猴子,你不是想要贺礼吗?我的贺礼可比三公子的贺礼还要贵重。”
听说凌璟要送贺礼,卫长蕖眼睛都雪亮了。
她当即就打开顾惜昭的胳膊,挑起眼皮看向凌璟,瞧见凌璟依旧两手空空,她咬牙恼恨道:“喂,你吃了吃了,喝也喝了,贺礼呢,在哪里,赶紧拿出来。”
凌璟却不理会她的话,只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道:你过来,我便将贺礼给你。
卫长蕖盯着凌璟那张好看到无一丝一毫遐思的颜,心道:虽然这货很腹黑,很霸道,很臭屁,但是说出的话,绝对是算数的。
为了那比玉观音还要昂贵的贺礼,她拼了,让她过去,她就过去。
想到此,卫长蕖起身,乖宝宝似的走到凌璟的身边。
“凌大爷,我已经过来了,是什么贺礼,总该拿出来了吧,”卫长蕖一边与凌璟说话,一边将一只手摊在凌璟的面前。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走到凌璟 ...
的身边,心里幽怨极了。
他瞪着一双幽怨的桃花目,死死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心里感叹道:小丫头就这么爱钱,哎,看来他这个朋友在小丫头眼里,还真及不上几箱子金子重要。
黑心肝,果然就是黑心肝,黑心,黑肺,黑肠子,黑肚子,全身黑——有手段,这么轻而易举就将小丫头给骗过去了。
顾惜昭十分不服气,心里堵得慌,只能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夹菜,只见他猛劲吃,猛劲咬,像是在吃东西解气一样。
凌璟凤目微转,不着痕迹的瞟了顾惜昭一眼,然后见他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淡淡瞟了顾惜昭一眼之后,凌璟便收回视线,那双古墨般幽深的眸子,转而盯着卫长蕖白皙的手板。
随即,只见他从袖间取出一只精美的檀木盒子,再伸手放在卫长蕖的手心处,道:“嗯,打开看看。”
卫长蕖垂目瞧着手心上精美的檀木盒,心道:搞得这么神秘,她还真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想着,她便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将盒子打开。
随着檀木盒子被打开,一阵耀眼的光芒从盒子中射出来,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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