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三十人忙了大半个早上,才将那十多车砖瓦石材全搬去了地里堆着。
忙完之后,惊雷与卫长蕖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手下的人马离开了十里村。
卫长蕖向主动上前帮把手的那些村汉子道了谢,那些村汉子都是些老实,憨厚的人,他们听了卫长蕖感谢的话,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卫长蕖与他们客气几句之后,那些村汉子便都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王老实走在最后面,卫长蕖想起惊雷给的那瓶药丸子,兴许对苗氏的病情有所帮助,便出声喊住了他。
王老实听说卫长蕖那里有灵丹妙药,顿时心里一阵激动。
虽说卖了地手头上有几个钱了,这几日,他与自个的婆娘也去镇上抓了几回药,钱花去了,药也喝了不少,但是自个老娘的病情却还是不容乐观。
卫长蕖领着王老实回到山神庙,这时候,江氏已经做好了早饭。
只见山神相前的祭台上摆放着两盘菜,一海碗汤,锅里蒸着热乎乎的椒盐花卷。
这些日子,卫长蕖时常教江氏做一些家常饭菜,江氏也学会了不少。
如今江氏做的饭菜,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为了让两个孩子吃得开心,她每日总是轮换着花样做,有江氏这份心意,卫长蕖自然是吃得十分满意。
江氏瞧见卫长蕖已经走到了门槛跟前,她一边忙着将花卷起锅,同时扭过头看向卫长蕖,道:“蕖儿回来了,那些砖瓦都给卸下,堆放好了吗?”
“嗯,”卫长蕖答应了一声,跨过门槛进屋,王老实紧跟在她的身后。
王老实跟随卫长蕖进了屋之后,江氏方才瞧见他。
“哎哟,老实兄弟也来了啊,”江氏手中动作未停下,盯着王老实笑道:“瞧我这啥眼神,只顾盯着蕖儿进屋,倒是都没瞧见你进来,你来得正好,这不,嫂子家正准备开饭呢,就在嫂子家吃了再回去。”
王老实哪里好意思,他是专程来取药的,这白白拿了人家的药,还要留下吃一顿饭,他这心里咋过意得去。
他赶紧推脱道:“嫂子,春兰在家烧好了饭,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是随蕖儿来拿药的,拿了药,我这就回去,你别忙活了。”
王老实话落,卫长蕖看向江氏问道:“娘,早上那瓶药丸子,你放在哪里了,我想着那药丸子这么好,兴许对王大妈的病应该有帮助,就让王叔来取几颗回去给王大妈服下试试。”
江氏装好了一盘花卷,转身将盘子搁在祭台上。
她背对着卫长蕖,道:“蕖儿,那药真有这么好,你王大妈身子弱得很,可别吃出啥问题才好哟。”
江氏担心得也对,苗氏的身体极其虚弱,若是用药不对头,反而很容易令病情加重。
并且,江氏是第一次瞧见惊雷,她对惊雷不熟,不知根知底,这心里总是有几分放心不下,若是苗氏服了那药丸子,万一吃出个啥好歹,蕖儿岂不是得担责任,赔点钱财是小,若是闹出人命可咋办。
虽说王老实,余氏都是憨厚老实的人,可是关乎于自个老娘身体,性命的问题,可就不怎么好说了。
江氏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她将盘子搁放好之后,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盯着卫长蕖的脸。
卫长蕖瞧见江氏隐隐担忧,淡淡开解道:“娘,你就别操这份心了,给长羽药丸子的那位公子,人家可是打尚京来的,据说医术了得,就算是掉着半口气的人,听说他都能够救活过来。”
因为惊雷给药的时候提及过,那瓶子里的药丸子可以治病,解毒,强身健体,有这么多种功效,想必是一种极为温和的药丸,所以卫长蕖才敢提议给苗氏服用。不过至于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倒真不是虚言乱说。
惊雷身为瑞亲王府的王牌护卫,武功一流,至于他的医术,更是一绝,放眼整个天下,恐怕医术能及得上他的人,少之又少。
江氏听了卫长蕖的话,才隐去了脸上的担忧之色,将前刻的担忧压在心底。
“那些药丸子真有这么神奇,”她惊讶出声,然后看向卫长蕖:“蕖儿,你说得对,是娘眼神不好,既然那位公子这般厉害,想必那些药丸子也是极好的,那是得赶紧拿给你王叔,让你王叔拿回去给你王大妈服下,也省得你王大妈整日托着个病重的身子,白白的遭罪,”说了几句话,江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将那白瓷药瓶取了出来。
然后,她打开药瓶,倒了五六粒药丸子,顺手塞到王老实的怀里。
听了卫长蕖的话,王老实更是将那几颗药丸子当宝贝一样,小心的收起来。
收好了药丸子之后,他又向卫长蕖,江氏好一阵道谢。
江氏本是要留他一起吃早饭的,但是王老实惦记着家里,硬是推脱说要回去吃,最后,江氏也不便强留,就给他包上了几个热乎乎的花卷,让他带回去给余氏,苗氏尝尝鲜。
因为卸砖的事情,忙活了一大早晨,卫长蕖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刚放下碗筷,这厢,苏成便赶着马车来接她去醉香坊了。
卫长蕖赶到醉香坊之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忙活。
如今,醉香坊的名气已经响彻了整个止水镇,可以说,只要是止水镇上的有钱人,就没有人会不知道醉香坊这三个字,加之,卫长蕖时不时的弄几道新菜品出来,每日出的菜单几乎都会翻新,新鲜的菜式是越来越多,所以,越来越多的有钱人愿意上醉香坊吃饭,宴客,每日客流高峰期,醉香坊的人几乎都是忙得脚步离地。
卫长蕖每日都在忙活中度过,算算这日子倒是过得极快。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十月二十六日这天。
十月二十六,是卫长蕖建宅院的开工日子,估计工匠们一大早就会赶来十里村,为了赶着做开工饭,鸡才叫头遍的时候,江氏便从床上爬起来了。
卫长蕖睡觉一项比较警醒,江氏翻身准备起床的时候,她便已经醒来,睁开了双眼。
瞧见江氏起这么早,卫长蕖捂手打了个哈欠,睡意惺惺道:“娘,鸡才叫头遍呢,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这时候,月亮都还没落下去。
月光透过门缝照进屋里,将屋子照得半亮。
江氏瞧见卫长蕖醒了,她一边扣衣服,一边回道:“娘想着,今儿开工建宅子,这心里头就高兴,娘这一高兴啊,就睡不着觉了,索性今天早上要做开工饭,就干脆早点起来准备。”
江氏话音落下,又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公鸡叫。
秋天的清晨,露水雾气特别重,特别是十里村这种小山村,秋天的清晨更是凉飕飕的。
这时候,一道晨风从门缝见刮进来,还带着丝丝青草晨露的味道。
卫长蕖感觉到脖子处微凉,她赶紧挪动了一下身体,往热烘烘的被窝里钻去,在瞧着躺在自个身旁的小萝卜头正卷缩成一团,像只小猪崽子, ...
她微微露出些笑意。
约莫着,外面还这么凉快,想必离天亮还早着,特别是入了秋之后,天就亮得越来越迟。
借着朦胧的月光,卫长蕖瞧见江氏已经扣好了几颗盘扣,她翻个身来,侧身对着江氏道:“娘,外面这么冷,这么黑,你起这么早能做什么。”
江氏继续将剩下的几颗盘扣扣上,然后找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蕖儿,你甭管娘的,总归早起来一些,多多少少都能做些事情,待会儿就少忙些,天色还早着呢,你就安心躺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说着话,江氏已经揭开了锅盖,往锅里参了几瓢清水,准备先烧一锅洗脸水。
一大清早的,江氏围在灶台前忙前忙后,时不时弄出些声响。
卫长蕖的瞌睡又比较警醒,哪里还能睡得着,瞧着江氏已经开始忙活了,索性干脆起床帮忙算了。
江氏烧好洗脸水,抬头一看,卫长蕖已经穿好了衣服。
她道:“蕖儿,你咋起床了,这大清早的,外面还冷着呢。”
卫长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用那双睡意惺惺的眼睛盯着江氏的脸。
“娘,你这大清早的弄出些哗哗的响动,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卫长蕖早已打心底接受了江氏这个亲娘,所以她心里想什么,便都对江氏说。
卫长蕖刚说完,江氏听后,脸色就有些愧疚。
“蕖儿啊,瞧娘这脑子咋这么不会考虑事情呢,娘咋没想到会吵到你跟羽儿睡觉。”
江氏话落,卫长蕖侧过头瞧了一眼,正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小萝卜头。
江氏吵了她睡觉倒是真的,可是半点没吵到那只小萝卜头,自家的小萝卜头弟弟可真是属猪的,任你屋子里再闹腾,他可是照睡不误。
江氏瞧着卫长蕖那张睡意惺惺的脸蛋,一颗心都疼了。
她道:“蕖儿,要不娘做事的时候小心着些,娘尽量轻手轻脚的不发出声音,外面这么凉快,你起这么早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干脆再躺床上去睡一觉。”
听了江氏的话,卫长蕖都想笑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已经穿好了,瞌睡一早就没影了,就算是再躺回床上去,也睡不着。
“娘,我都起床了,哪里还能睡得着,你就别多说了,小心再将长羽给吵醒。”
江氏赶紧住嘴,然后又小声对卫长蕖,道:“好,娘不说了。”
随即,江氏给卫长蕖舀了洗脸水,将棉巾递到她手中。
卫长蕖刚洗完一把脸,便听见门外好像有人敲门。
江氏自然也是听见了敲门声,她心里疑惑,这么大清早的,谁会这么早上门。
“幺妹子,蕖儿,我是二舅,你们娘俩起床了吗?”
这时候,江云贵与冯氏两口子正站在门外,江云贵瞧见门缝里透出油灯的灯光,便先伸手敲了几下门,再冲着里面喊了几声。
江氏一听,便听出是江云贵的声音。
于是,她冲着卫长蕖,道:“蕖儿,好像是你二舅呢。”
“嗯,我这就去开门,”说罢,卫长蕖将棉巾丢在水盆中,然后走到门边,拔下门栓子,嘎吱一声将房门打开。
房门被打开之后,她便看见江云贵与冯氏两口子站在门外,因为气得太早,又赶了路,两人额前的发丝都沾上了不少的晨露,雾气,湿湿的。
卫长蕖瞧着两人道:“二舅,二舅妈,这么大清早的,你们怎么赶过来了,天色还这么早,外面很冷吧,来,赶快进屋,”与江云贵夫妇俩说话的同时,卫长蕖便已经将他们二人请进了屋子。
江氏瞧见二人身上都沾了晨雾,赶紧将卫长蕖洗过脸的那盆热水倒掉,重新舀了盆干净的热水,递到他们面前。
“二哥,二嫂,你们咋这么早就赶过来,妹子这心里咋过意得去。”
“这盆里是热水,你们赶紧擦把脸吧,这么大清早的赶牛车,瞧二嫂的鼻头都给冷红了。”
冯氏将棉巾塞到江云贵手中,让江云贵先洗。
她则盯着江氏道:“小姑子,瞧你还说这些话,有啥过意不去的,你家里修宅院,我和你二哥不应该来帮帮忙吗。”
“二嫂,你和二哥都过来帮我和蕖儿了,丹儿,爹娘咋办?”
想着冯氏是处处帮着自己,江氏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就是前几日,蕖儿买了些肉,鸡蛋,白面啥的,让她提一些去九里村,看望姥姥,姥爷,她就在冯氏面前提了提,二十六开工建房的事情,冯氏便记在心里了。
江氏想着冯氏的好,心里十分感动,感动到嗓子眼都有些呜咽了。
“二嫂,你与二哥这样帮助我与蕖儿,妹子真不知道咋感谢你。”
江氏说这样的话,冯氏可就不喜欢听了,她假装拉下脸,冲着江氏道:“小姑子,你咋专门与我说这些客套的话,啥感谢,我可不需要你感谢,你二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子,做二嫂的,能帮的就帮你,这有啥好感谢的。”
“丹儿,爹跟娘那边,你就甭操心了,爹跟娘老了,手脚都不利索,做饭啥的也不方便,但是丹儿能做饭给她阿公,阿婆吃,那女娃子都这么大了,再过两三年都长成大姑娘了,咋做顿饭还难倒她了吗。”
江云贵夫妇俩洗把热水脸之后,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这时,江云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看向卫长蕖道。
“蕖儿,二舅知道你这里没有吃饭的桌子,椅子,便与你二舅妈商量着,将家里的桌椅板凳全都用牛车拉过来了。”
“这天还没亮,外面露水雾气重,可别潮湿了哟,得赶紧的将桌椅都搬进来。”
卫长蕖没想到,江云贵一个粗壮汉子,心居然这么细,不但主动过来帮她的忙,还连带着桌椅板凳都一股脑儿弄来了。
“二舅,真是有劳你了,”卫长蕖面露出感激之色。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这孩子,咋竟与二舅说这些客套话,”说着话,江云贵已经跨出门槛了。
因为拉了桌椅板凳,江云贵夫妇俩硬是将牛车牵上了山神庙。
这天黑路不好走的,可得费了几把子力气,也为难了那头拉车的黄牛。
江云贵力气大,搬了那张最笨重的桌子,卫长蕖,江氏,冯氏便出门帮着搬板凳,椅子。
山神庙得一间独屋子,地方太狭窄了,若是摆放上桌椅板凳,就有些转不开身子。
江云贵便寻了处角落,将那些桌椅板凳层叠起来码好。
搬完桌子,椅子,江氏与冯氏便忙活着生火蒸花卷。
今天是开工第一天,开工饭得做得体面,像样一点儿,只有建房的工匠吃的满意了,建造房子时才会更加尽心尽力。
江氏昨夜就揉好了两大盆子白面团,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两盆白面团都已经发酵膨大起起来。 ...
今儿早上,她还是准备蒸一锅椒盐花卷。
那白白的椒盐花卷带点咸咸的香葱味道,虽然没有包芯,却是比白面馒头好吃多了,做法也十分简单。
江氏先将面团子端出来,然后往锅里参了几瓢水,再往锅里架上一面小一点的粑篦。
因为人数较多,她约莫着,恐怕得蒸两粑篦子花卷,才能管这么多张嘴巴吃够数,好在卫长蕖买的新锅,锅口较深,一次性蒸上两层花卷是没问题的,不然一锅一锅的蒸,就比较麻烦了。
冯氏不会做花卷,便专门负责烧火。
她一边烧火,一边瞧着江氏手中的动作,瞧了一会儿,便道:“小姑子,你这是做啥,馒头不像馒头,包子不像包子的,是个啥玩意。”
江氏将一个个扭得漂漂亮亮的花卷排放在粑篦之上,笑着对冯氏道:“二嫂,这叫花卷呢,是蕖儿教我做的呢,可比那白白的馒头好吃,咸咸的,还带点香葱味,可香了,待会儿啊,你可得多吃两个。”
江氏说完,冯氏的脸上露出憨实的笑容,灶膛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一闪一闪的。
她与江氏开玩笑,道:“小姑子,听你说得这么好吃,我都快馋得流口水了。”
江氏与冯氏姑嫂俩在灶上忙活,卫长蕖则和江云贵俩在一旁用烧红的火钳烫烧猪头。
因为开工哪天得先祭地神,后来,卫长蕖便特意又去买了只猪头。
猪头上的短毛,杂毛不好刮,买回家之后,一般都得用烧红的火钳烫烧一遍,特别是那猪耳朵孔里,特别需要用烧红的火钳烧几下,洗的时候,才能弄得干净。
只见江云贵手拿着火钳的头柄,将烧红的那段插入猪耳朵孔子,红彤彤的火钳刚插进猪耳朵孔,立马就发出嗤嗤的声音,还腾起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听见冯氏与江氏开玩笑似的谈话声,江云贵一边做事,一边冲着冯氏道:“丹娘,就你嘴馋,如今妹子可能干了,都会做这些稀罕的吃食了,你若是喜欢啊,就赶紧的,多向妹子学着点儿,回去也好做来给爹,娘尝尝鲜,免得家里天天都吃你煮的疙瘩汤,都吃腻味了不是。”
当然,江云贵完全是说着玩,并不是真心嫌弃冯氏着的饭菜。
冯氏瞧着自个的男人蹲在地上,便瞪了他一眼。
“你只管烧你的猪头,我和小姑子说话,关你啥事情,多嘴,”冯氏嗔了江云贵几句,还不着数,又继续道:“咋了,你如今嫌弃我煮的疙瘩汤难吃了,想当年,谁为了娶我,巴心巴意的说我煮的疙瘩汤好吃得不得了,这是谁说的,啊。”
冯氏当着卫长蕖的面,将江云贵过去那点囧事给翻倒出来。
当着晚辈的面,被揭短,江云贵只觉得十分窘迫。
他心道:女人的嘴巴就是厉害,他就不应该多嘴,然后,他便窘迫的垂下头,继续烧忙着烧猪头。
卫长蕖听了两人的对话,唇角抿起,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当江氏扭完一锅花卷,盖上锅盖大火蒸,这时候,江云贵也已经将猪头上的毛全都拾掇赶紧了。
忙了这么一伙儿,不知不觉,大公鸡已经叫第三遍了。
鸡叫三遍,出门已经能隐约看得见路了。
瞧着外面已经得见了,江云贵找了只木盆,将整只烧好的猪头放进盆中,准备端去水沟边洗干净。
猪头油腻多,搁在木盆子里洗刷就像搅浆糊一样,根本是洗不干净的,只有端去沟边使劲用刀口刮洗才成。
江云贵想着,天亮之后,等建房的工匠来了,便要马上准备用猪头祭地神,时间紧迫,他得赶紧的将猪头端去沟边刮洗干净。
江云贵去沟渠那边洗猪头了,江氏与卫长蕖空腾出手来,两人便准备开始摘菜,洗菜。
那日,卫长蕖买了猪蹄子,大白萝卜头,大白菜,猪骨头,茄子,嫩蒜苗,还有鸡蛋。
今天早上,她便准备烧几大盘红烧猪蹄子,炖一大锅白萝卜骨头汤,炒一锅鱼香茄子,再炒几盘蒜苗鸡蛋,外加一盘辣子腌白菜,五道菜外配上一大锅椒盐花卷,想必应该是够众人吃了。
卫长蕖想着辣子腌白菜比较下饭,那些大白菜刚送到家那天,她便抽空与江氏将那些白菜全都胭脂好,做成了辣子腌白菜,隔了这么几天,今天应该可以端出来吃了。
有江云贵夫妇俩帮忙,今儿做这顿开工饭可就快多了,如若不然,卫长蕖与江氏今日早上肯定得忙坏。
当锅里的花卷蒸到半熟的时候,这时候,听见从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嫂子,长蕖,你们都已经开始忙活了啊,”只见余氏已经到了家门口,王老实还跟在她身后。
“哎哟,嫂子,我想着今儿是你家建宅院的开工日子,原本是想来帮帮忙的,看来,我真来晚了。”
余氏走进屋之后,瞧见冯氏正在灶膛前烧火。
她便看向冯氏,打声招呼道:“丹儿娘,你也来啦,你都打隔壁村赶过来了,看来我今儿真是起晚了。”
明明是有意来帮忙的,这进屋瞧见活儿都做得差不多了,余氏这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卫长蕖领了她的好意,赶紧道:“春兰婶子,外面天都还没大亮呢,你怎么会来晚呢,瞧这一堆菜都还没洗,有的是活需要做,”只是说到这里,卫长蕖看了王老实一眼,继续道:“可是,春兰婶子,你和王叔都上我家来了,谁来照顾王大妈呢,可不能因为我家建宅院,需要人帮忙,你们便将王大妈一个病人丢在家里。”
卫长蕖说完,王老实接过话道:“长蕖,你放心,自从吃了你给的那药丸子,你王大妈的身子可好多了,如今都能杵着拐棍下地走路了,叔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哟。”
“王叔,你别客气,王大妈的身子好了,大家都高兴,你和春兰婶子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几颗药算啥,”卫长蕖道。
她倒是没想到,惊雷给的那些药丸子有这么厉害。
江氏听说苗氏的病情有所好转,也是十分高兴,高兴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她看向王老实,道:“老实兄弟,既然那药丸子对王大婶的病有好处,你今儿再拿几颗回去接着吃,反正那位公子给了羽儿一瓶,还多着呢。”
王老实听后,打心眼里十分感激江氏。
“嫂子,实在是太感激你了,你真是与长蕖,可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啦。”
听了王老实这句话,江氏可就不喜欢了,“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嫂子可不喜欢听啊,大家都是邻居,能帮衬的就帮衬着,你还跟嫂子这样客气。”
江氏说完,王老实还想再说什么,余氏赶紧打断他的话,插口进来。
“孩子爹,你还说啥,嫂子说得对,长蕖与嫂子对我们家的好,我们记在心里就成了,”说着,她便捞起两只袖子,准备帮忙干活了。
王老实站在屋里,瞧着江氏,余氏等几个女人洗菜,切菜 ...
,一时也帮不上啥忙,反而蹑手蹑足的傻愣着。
余氏刚洗了两个白萝卜,她抬起头来就瞧见王老实傻愣的模样,便当即开口道:“孩子爹,你是来帮忙的,傻愣着做啥,赶紧的去将咱家的桌子凳子都搬进屋来码着啊,外面露水那么重,打湿了,待会还怎么坐。”
其实,两人上山神庙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抬来了,另外还有几只圆木凳子,虽然凳子是简单,破旧了些,但是总归得能放一下屁股。
“诶,我这就去,”此刻,东西就在门外的小坝里搁着,王老实点头应一声,就手脚麻利的钻出了房门。
锅里的椒盐花卷蒸熟了,江氏便连带着粑篦将整锅花卷起锅,然后再用筷子将那一个个松松软软的花卷从粑篦上捡起来,用大木盆子装好,用盖子捂着,仿制待会儿吃的时候就冷了。
蒸好花卷之后,卫长蕖便准备先炖白萝卜骨头汤。
萝卜已经洗好切好了,猪骨头也已经宰成小块,下进滚水中抄去血水,爆炒一下就可以加水闷炖了。
有冯氏专门烧火,炖一锅猪骨头汤倒也十分快,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卫长蕖用竹筷夹了一块猪骨头试吃,她哈着起,一口轻轻咬下,骨头上贴着的瘦肉整块被撕下来,已经炖好了,只见锅里的汤汁奶白奶白的,闻着浓香四溢,再倒入调味料,撒上些蒜苗花,便可以起锅了。
卫长蕖将猪骨头汤起锅之后,江云贵已经洗好了整猪头,端着木盆从沟渠边回来了。
眼看天色,马上就要大亮了。
江云贵端着木盆进屋之后,便对卫长蕖道:“蕖儿,你先别炒菜了,赶快烧锅开水,先将猪头给煮熟,不然待会儿祭拜地神的时候又得忙活,祭地神可不能马虎,错过了最好的时辰,不吉利。”
像十里村这样的小山村,但凡有家里要新盖宅院的,在动工之前,都必须端上猪头去地里先祭拜一下地神,否则冲撞了地神就不吉利了。
虽然前世的时候,在农村待了不少的时间,但是卫长蕖却不知道这些,话说来,这只猪头,还是江氏让她专门去买的。
江氏蹲在地上洗茄子,听了江云贵的话之后,便催促卫长蕖道:“蕖儿,听你二舅的,花卷,猪骨头汤这两样费事的已经都做好了,待会儿啊,只管在炒几个菜,也不赶时间了,你赶紧的,将那猪头放进锅里煮一下,别错过了吉时。”
“嗯,”卫长蕖将猪头汤起锅,搁在一旁放好,她点头答应了江氏一声,便动手洗刷锅子。
将锅子洗刷干净之后,卫长蕖便往锅内参了几大瓢子清水。
江云贵见锅子里有半锅水了,赶紧的将猪头抱起来,放进锅内。
看着锅里的水已经没过了整只猪头,江云贵道:“蕖儿,不用加水了,已经够多了。”
有江云贵守在灶上煮猪头,卫长蕖便放下手中的木瓢瓜走去一旁,帮着江氏,余氏洗菜,摘菜。
冯氏将火烧得旺旺的,小片刻时间,就听见锅里响起了叮咚叮咚的声音,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开始冒泡了。
再煮一会儿之后,江云贵拿了只竹筷,用点力往猪头上这么一插。
竹筷很容易就插进了猪皮子,恐怕是可以了,江云贵便冲着冯氏道:“孩子娘,猪头已经煮好了,你先将灶膛里的火退掉一些。”
冯氏退掉了灶膛里的熊熊旺火,待锅里的热气稍微散掉一些之后,江云贵准备好了木盆子,再抄起锅铲准备将猪头从锅里捞起来。
由于猪头太重,起码得有二三十斤,此刻,摸上去还滚热滚热的,抓也不好抓,拿也不好拿,江云贵一人想将那只猪头起锅,还有些困难。
冯氏见着,丢下手中的火钳,一屁股从板凳上抬起来,赶紧走到灶背后,来搭江云贵一把手,夫妇俩弄了一会儿,才将滚烫滚烫的猪头装进了木盆之中。
然后,江云贵又将猪嘴巴搬开一些,将那条猪尾巴塞进猪嘴巴里含着。
在这个时代,若是一般农户人家专门去肉摊子买整猪头,就算不说,卖肉的屠夫也定然是知道,这猪头是买去祭拜天地神灵的,自然会将猪尾巴搭着卖了,反正猪尾巴也不值几个钱,多添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了。
虽然猪尾巴不值几个铜钱,但是祭拜天地神灵,光有猪头,少了猪尾却是不行的,那是对天地神灵的大不敬。
卫长蕖去买猪头的时候,江氏就是怕她不懂,还专门叮嘱了一番。
江云贵将猪头煮好,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家家户户也都起床了,村子里也跟着有了动静,时不时传来两声狗吠猪叫。
卫长蕖刚好围上围裙,准备抄起锅铲炒菜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叫。
声音听上去很陌生,想来是建宅院的工匠到了,卫长蕖让冯氏暂时别生火了,自己赶紧的去门口迎接。
她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便先开口了。
“请问,这里是卫姑娘家吗?”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短衫子。
卫长蕖盯着那魁梧的领头汉子,问道:“你是林师傅。”
听卫长蕖这么一问,林建春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才道:“正是林某,”说完,他猛拍了一下大腿:“哎哟,卫姑娘啊,可算是找到你家了,宋公子只说你家在十里村,你们娘几人暂时住在十里村山神庙,就是忘了给我说上这山神庙该咋走,这山神庙可不好找哟。”
山神庙离村子里的其他住户有些距离,周围又有树木挡着,远看根本看不见,的确是有些难找。
害得一伙人大清早找着上门,卫长蕖心里有些过意不起,道:“真是有劳林师傅了,来,大家赶紧进屋坐坐,”说着,卫长蕖便将林建春请进了屋子。
此次跟随林建春一道来上工的,包括林建春在内,一共有十二个人。
虽说卫长蕖是邀大家一起进屋,但是话是这么说,屋子那么狭窄哪里站得下这么多人,除了林建春之外,其余的人都自动的站在门外,并没有跟进屋去挤。
看着大伙儿都站着,王老实赶紧将屋子里码放着的凳子,椅子都搬出来,让大家伙都坐在山神庙前的空地上先歇口气。
大清早的赶路,一伙儿人身上都沾上了不少晨露,晨雾。
余氏也赶紧打了几盆热水出来,让大家都洗洗手,擦把脸。
待林建春洗把脸,歇口气之后,江云山便端着猪头,邀上他一道儿去宅基地祭拜地神,祭拜完地神,吃过早饭之后,便可以正是开工了。
在农村,祭拜天地神灵,一般都是男人去,卫长蕖也不懂,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便留在家里准备炒菜。
菜都已经洗好,切好了,此刻,卫长蕖只管将东西放下锅炒熟就好了。
准备先烧那道红烧猪蹄子,刚才炖白萝卜骨头汤的时候,卫长蕖顺便也将剁好的猪蹄花放在开水中过了一 ...
次腥气味儿,现在只管往锅里倒油,将猪蹄花下锅爆烧就行了。
红烧猪蹄子,这可是卫长蕖的拿手好菜。
有她那秘制的做法,保管能将这些猪蹄子在最短的时间内,炖烧得入口即化,油而不腻。
几柱香的时间之后,卫长蕖揭开锅盖,只见锅里炖着的猪蹄花已经上色,收汁了,再用小火煨一会儿,撒上着料葱花便可以起锅了。
当卫长蕖揭开锅盖的时候,猪蹄子的香味也随着滚热的蒸气从锅里腾起来。
顿时整座山神庙内,菜香四溢,诱得人口水忍不住直往外流。
闻见浓浓的香味,这时候,小萝卜头呼呼自己的小鼻头,翻了身,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已经被香气熏醒了。
看着屋子里这么多人,他咕噜噜的转动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道:“二舅妈,王叔叔,春兰婶婶早,姐姐早,娘早。”
瞧见小萝卜头准备从床上爬起来,江氏赶紧把双手擦吧干净,准备去床边帮他穿衣服,穿鞋。
可是她还没走到床边,就听见小萝卜头软软道:“娘,你忙得很,长羽自己能穿衣服,能穿鞋哟,姐姐已经教会了长羽怎么扣扣子,长羽已经学会了,不用娘帮忙了呐。”
冯氏听了他那些软软甜甜的话,一边做事,一边笑道:“哎哟,咱们羽儿可真懂事呢,知道心疼娘了哟。”
“嘻嘻,”得了冯氏的夸奖,小萝卜头嘻嘻的笑着,还十分不好意思呢。
“谢谢二舅妈夸奖,长羽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长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能麻烦娘跟姐姐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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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昨天卡文,今天传晚了点,妹子们不好意思。
艾玛,无线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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