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头一天与宋礼学商量好了盖房子的事情,第二天,卫长蕖便早早的让苏成接她上了止水镇。
两人到了止水镇之后,天方才大亮。
醉香坊早上要经营早点的生意,卫长蕖害怕于钱,阿贵等人忙不过来,便让苏成将马车停在了街角,她自己下了马车,让苏成先赶着马车回醉香坊去。
这个时候,摊贩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开是做生意了。
因为二十六那天早上,要准备开开工饭,所以卫长蕖便准备先将做开工饭的食材买了。
先逛了粮油铺子,卫长蕖买了两大袋子白面,一袋子苞米粗面,打了一罐子油,买了两斤盐巴,另外还有酱油醋,鸡蛋啥的。
还是按照老方法,卫长蕖先预付了定金,让粮油铺子的老板将东西都送去醉香坊。
出了粮油铺子之后,卫长蕖火速的逛了几个菜摊子,买了二三十斤大白萝卜,还有一堆大白菜,外加一堆茄子,几大把嫩蒜苗。
采买的蔬菜太多,太重了,卫长蕖同样是付了一部分现钱给那些小菜贩子,让菜贩子将东西都送去醉香坊,然后再结清另一部分菜钱。
虽然那些菜贩子是做的小本生意,摊位时常移动,好在卫长蕖经常买菜,几个菜贩子都已经认识她了,听说是将东西送去醉香坊,一个个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做开工饭的食材几乎都采办齐了,眼下就只差去肉摊子割几扇猪肉了。
卫长蕖赶到肉摊子的时候。
那卖肉的屠夫正好空闲着,只见他拿着一把棕叶扇子正在赶肉摊子上的苍蝇。
瞧见卫长蕖冲着自己的摊子走过来,那屠夫一边赶苍蝇,一边看向卫长蕖,笑眯眯问道:“小姑娘,今儿这么早就来买肉啦。”
卫长蕖经常在他这肉摊子上割肉,都成了老熟客。
卫长蕖点点头,回道:“陈师傅,我今天不是来割现成猪肉的,而是想提前在你这里预定上五十斤猪肉。”
姓陈的屠夫听说卫长蕖要预定五十斤猪肉,心下十分高兴,五十斤猪肉哟,这可是一笔大买卖,若是论闲散零卖,他一天顶多能卖上五六十斤猪肉。
于是,他当即就拍着胸口,向卫长蕖保证道:“小姑娘,你哪天要,我保证将最好的猪肉给你预备着。”
“如此,便多谢陈师傅了,”卫长蕖与他客气两句,接着说:“不知二十五那天下午,陈师傅可否帮忙将我预定的猪肉送去醉香坊。”
姓陈的屠夫想了想,醉香坊离自个的肉摊子也近,他走开片刻不妨事,大不了就让自个的婆娘来暂时看着肉摊子。
“好,小姑娘放心,这点小事情,不成问题。”
“如此,便劳烦陈师傅了,”付了部分定金之后,突然,卫长蕖瞧见肉摊子上的猪蹄子还挺新鲜的,想着好久不曾吃猪蹄花了,便又道:“陈师傅,这几日的猪蹄子你也帮我留着吧,还有猪肋排,我也要一些。”
像什么猪蹄子,猪肋排,骨头多,肉少,向来是不好卖,也卖不出个好价钱。
姓陈的屠夫听说卫长蕖要买这些东西,甚是觉得她很不会买东西。
他闲着,当聊天道:“小姑娘,你咋专门买这些猪骨头吃,猪骨头上又没啥肉,炖熟还得费许多柴火,炖这些猪骨头吃,可麻烦死了。”
听了那陈姓屠夫的话,卫长蕖没说什么话,只是笑笑而已。
最后,她将肉摊子上那条现成的猪蹄子买下,提着便离开了。
此刻离中午尚早,趁还有时间,卫长蕖准备再去止水镇的砖瓦窑子逛一逛。
止水镇一共有两处砖瓦窑子,镇东一处,镇西一处。
因为去镇东比较近,步行只需要两三柱香的时间,卫长蕖便直奔镇东那家转瓦窑而去。
到了砖瓦窑子之后,卫长蕖找到那砖瓦窑的负责人便向他说,自个要买砖的事情。
谁知那砖瓦窑的负责人却告诉她,窑子里现有的砖瓦全都买完了,没有存货。
没有办法,卫长蕖只好离开,再急着赶去镇西那家砖瓦窑子。
可是当她到了镇西那家砖瓦窑子之后,那里的负责人还是如此告诉她——现有的砖,瓦都已经卖完了,没有存货了。
想着二十六便要动工了,买不到砖瓦怎么行。
若是在止水镇买不到建房的砖瓦,石材,便只能去临近的镇上购买。
青岗镇离止水镇最近,可是,从止水镇去青岗镇,轻车快捷也得花小半日的时间,若是想要将那些笨重的砖瓦石材,从青岗镇运回止水镇,岂不是费时又费事,并且还得雇十多辆马车,这得多耗费成本。
卫长蕖想想,便觉得此方法十分行不通。
于是她便拉着那砖窑的负责人询问道:“师傅,你就不能让你手底下的伙计赶着烧制一批砖瓦出来吗?”
那砖窑的负责人瞧着卫长蕖确实是真心实意来买砖瓦的,便也有心想要帮她。
便问道:“不知姑娘何时需要?”
卫长蕖想了想,若是二十六动工,挖地基顶多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往后便是砌砖了,再说了,眼看就要入冬了,建宅院起码得花一个月的时间,宅院建成之后,还要空置着等待风干,只有粉墙的石灰粉被风吹干之后,才可以搬进去住,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起码得花上两个多月的时间,眼下是金秋十月,早晚已经感觉到很凉快了,建房的事情刻不容缓,不能再耽搁了。
估摸好时间,卫长蕖才回答,道:“师傅,我家建宅院,定在本月二十六开工,下月初应该就需要用上砖石了,至于瓦片嘛,还可以稍后一些时间再赶制。”
卫长蕖的话音刚落口,那砖窑的负责人直接冲着她摆了摆手,道:“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你这也要得太急了些,就算我让伙计们日夜赶工,那也赶不过来呀,烧砖可是一个繁琐的过程,这夯土起码得要花一天时间吧,再将泥巴塑成砖块形状,起码也得花好几日功夫吧,然后将塑形后的砖块晾晒,也得花五六日吧,这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若是遇上下雨天就更麻烦了,最后还要进窑子煅烧,可不费事了,你下月初就要,实在是恕我无法赶制出来。”
卫长蕖岂能不知道煅烧砖块是一个繁琐的过程。
砖窑的负责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她便知道,今日她是买不到砖瓦了,只有再另想其他办法,便正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她刚转身走出两步,那砖窑的负责人便喊住了她。
“姑娘,你先别忙着走。”
卫长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那砖窑的负责人,道:“不知师傅还有何事?”
那砖窑负责人想着卫长蕖急需买砖,便告诉她。
“姑娘,我这砖窑里的砖瓦全是被一个年轻公子买去的,我听说,那公子好像是凤翔楼的人,若是姑娘急需要用砖瓦,不妨去和那位公子商量一下, ...
兴许那位公子会转卖一部分给姑娘你的。”
卫长蕖一听说凤翔楼的年轻公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顾惜昭。
那货不是要回尚京吗,买这么多砖瓦干什么。
暂时,卫长蕖还有些想不明白,然后她向那砖窑的负责人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卫长蕖离开镇西那家砖瓦窑之后,并没有直接回醉香坊,而是直接上了凤翔楼。
她踏进凤翔楼的时候,只见凤翔楼一楼大厅冷冷清清,一桌客人都没有,生意的确是够惨淡,难怪那日,赵天翔会乔装成胡人混进醉香坊去打探情况。
要知道,凤翔楼以前可是止水镇最受欢迎的酒楼,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恐怕任谁都会坐不住,此刻,她倒是能够理解赵天翔那日的做法了。
卫长蕖刚踏进凤翔楼大厅几步,就被大厅中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装裱给闪了眼睛,她眸子微微转动,然后视线收拢,分分钟时间便将整座装裱高端的大厅尽收入眼底。
她心道:这等装裱豪华的酒楼,若是因为生意凋零而闲置了,的确还真是有些可惜。
这时候,凤翔楼的几个伙计正在大厅里打扫卫生,擦拭座椅上的灰尘。
那几个伙计瞧见卫长蕖走进来,一眼便认出了她,只见他们一个个都眼神愤愤的将卫长蕖盯着。
此刻,几人肯定在想:这不是醉香坊的大厨吗?帮着醉香坊抢了他们凤翔楼的生意,还敢大摇大摆上他们凤翔楼来,
卫长蕖像是根本没瞧见那几个眼神愤愤的伙计一般,继续大摇大摆的朝柜台走去。
原本赵天翔在埋头做事情,突然,他觉得头顶上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便猛然的抬起头来。
当他瞧清楚卫长蕖那张脸之后,心里感到一阵意外。
“卫姑娘,这个时间,你咋有空跑到我们凤翔楼来了,该不会是来吃饭的吧。”
因为上次的事情,赵天翔对卫长蕖的印象十分好,此刻,他便看着卫长蕖,半开玩笑的与她说话。
跑了镇东,镇西两家砖瓦窑子都没买到砖瓦,卫长蕖哪里有心思与赵天翔说笑。
她淡淡道:“赵掌柜,我哪里是来吃饭的,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们东家在吗?我想见你们东家。”
听说卫长蕖想要见顾惜昭,赵天翔可就有些为难了。
赵天翔十分敬畏顾惜昭,在他眼里,顾惜昭身份高贵,是不会轻易接见陌生人的,更何况卫长蕖还是一个乡下丫头片子,所以他就更为难了。
他看着卫长蕖,犹豫道:“这……。卫姑娘,这件事恐怕我不能帮你。”
卫长蕖自然是知道赵天翔心中的为难,但是她今日必须要买到砖瓦,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见到顾惜昭。
她道:“赵掌柜,你不必为难,你带我去见你们东家就是了,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律承担便是,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可是……可是这咋帮?不能帮呀,”虽然卫长蕖都这么说了,可是赵天翔还是没那个胆量答应。
他盯着卫长蕖的脸,十分为难道:“卫姑娘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若是其他事情,我帮你就是了,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成。”
他可是太了解自个东家的脾气了。
东家外表看似温婉玉润,可是一旦发怒,那是比魔鬼还可怕三分,他可不敢去冒险。
就在这时候,只见乐青从二楼走下来。
乐青面色冷冷的走向柜台。
赵天翔瞧见乐青,客气的打声招呼,然后问道:“乐青公子,是东家有何吩咐吗?”
“嗯,”乐青简单的冲着赵天翔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理会他,转而直接看向卫长蕖,道:“卫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乐青身怀绝技,虽然身处在二楼雅间之内,可是一楼发生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见,早在卫长蕖踏进凤翔楼那刻起,其实顾惜昭便已经知道了。
顾惜昭以为卫长蕖是想通了,主动上门来找他谈合作的事情,此刻心里正高兴着,即刻便吩咐乐青将她领上雅间。
乐青前面带路,卫长蕖跟随他一路上了二楼。
短短几步路,卫长蕖一边走,一边看。
她发现,凤翔楼的装裱果然是不一般,精致到哪怕是一个角落,她心叹:顾惜昭那厮果然是有钱。
到了雅间门口,乐青推开门,请她进屋。
雅间的房门刚被打开,她刚到门口,一阵龙涎香熏香的气味便迎面扑来。
卫长蕖透过房门,挑起眼皮,看向雅间里面。
她只见此处雅间装饰得十分典雅,红木雕花高几之上,置放着一顶镂空鎏金香炉,香炉里正熏染着龙涎香,淡淡的青烟一缕缕从鎏金香炉的顶部腾起来,飘渺若仙。
墙壁之上,挂着几幅古典字画,一串水晶珠帘将整个雅间隔开,一分为二。
卫长蕖跨过门槛,轻轻迈步走进雅间,可是她进屋之后,瞬间,一双眼睛就瞪圆了。
雅间里,除了顾惜昭之外,怎么那脓包脸也在,还有那四大金刚一样的护卫也在。
此刻,她忒么有种掉进贼窝的感觉。
只见顾惜昭正半躺在八仙桌旁的一张软榻之上,满头青丝披散一肩,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懒庸之色。
相比顾惜昭懒庸的模样,此刻,凌璟正手握着一只白玉茶杯,像一尊绝世千华的玉相一般,修身笔挺的端坐在八仙桌前。
卫长蕖轻步走进屋,他微微挑起一双绝美的凤目,两道清明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卫长蕖那张瘦削,清秀的巴掌小脸,然后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秒时间。
此次,卫长蕖是专程来商量买砖瓦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那个买光止水镇所有砖瓦石材的家伙便是顾惜昭。
所以,她半眼没再瞧凌璟,直接走到顾惜昭的身前,自来熟般,随手拖了一条雕花绣墩,一屁股就坐在了顾惜昭的面前,然后当着顾惜昭的面翘起一条腿,摆足了谈生意的架势。
顾惜昭已经习惯了卫长蕖古怪,不拘一格的处事方式,此刻,对她的一系列举动,倒是也没有半分惊讶。
他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满面春风的笑着道:“喂,小丫头,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和我一起去尚京?”
在顾惜昭的潜意识里,卫长蕖就应该是为了此事,才来凤翔楼找他的。
所以,当卫长蕖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先开口问了。
卫长蕖被顾惜昭问得一愣,敢情她上这里来,这货误会了,于是便赶紧开口解释,道:“凤翔楼东家……”
只是她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顾惜昭给抬手打断了。
“停!”顾惜昭冲着卫长蕖大喊了一声停,然后蹙紧俊美的眉头,道:“我说小丫头,凤翔楼东家,这个称呼多难听啊,以后别再这么叫我了,搞得我像 ...
是专门开酒楼的大掌柜一样,这等俗气的称呼和本公子的身份多不匹配啊,我姓顾,叫顾惜昭,小丫头以后可以叫我顾公子,惜昭,阿昭,都行,就是不能叫凤翔楼东家。”
卫长蕖听了顾惜昭那些肉麻的话之后,胃里一阵涌动。
惜昭,阿昭!呕!她都要吐了,这二货怎么不让她叫他小昭昭,这称呼还劲爆一点。
说什么搞得他像是专门开酒楼的大掌柜,卫长蕖真是怀疑,这顾二货的脑袋是不是今早上被给驴踢了,这二货明明就是凤翔楼的幕后东家,真正意义上的凤翔楼大掌柜,那赵天翔就是一代替。
“咳咳,”卫长蕖咳嗽几下,将胃里的那阵涌动压下去,才看向顾惜昭道:“顾大公子,我今天专程上凤翔楼来,不是为了与你谈去尚京的事情,而是有另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还有其他事情要商量,顾惜昭一时便来了兴趣。
他将身子从软榻上立起来,饶有兴致的盯着卫长蕖那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道:“什么事情,有趣吗?赶紧说。”
听了顾惜昭的话,卫长蕖心里闷闷想着,这顾二货一口气,将止水镇所有的砖瓦石材全买了,害她一大早上,镇东,镇西两头跑,脚都走软了,的确是很有趣,有趣得很。
想到都是眼前这只花枝招展的二货害的,卫长蕖就死命的睁大双眼,两颗眼珠子死命的盯着顾惜昭的脸。
“呵,”她轻笑出声,继续道:“顾大公子,此事是很有趣,简直是有趣极了。”
听说是很有趣的事情,顾惜昭便将身子往前一倾,他那张俊脸更加靠进卫长蕖。
卫长蕖瞧着近在尺咫的某人,真恨不得一拳飞过去,直接打花他的脸。
谁叫这货,什么时候不买砖瓦石材,偏偏这个时候和她抢着买,买就买吧,可是也不用将止水镇上所有的砖瓦石材都抢光了吧。
害得她盖不成青砖大瓦房,简直就是可恶,可恶至极。
顾惜昭看着卫长蕖半天不吭声,催促道:“喂,小丫头,你倒是说啊,什么有趣的事情,别在本公子面前卖关子,好不好。”
一股怒火从卫长蕖心中升起来,她顿时没给顾惜昭好脸色。
“我想请问顾大公子要买那么多砖瓦石材干嘛,是要建别庄呢,还是要提前修建陵墓啊,”她简直是咬着牙齿将几句话说出口的,那粉红的唇微微张合,露出一口细细密密的白牙,但是此刻,那一口好看的牙齿却好似带着洁白的寒光一样。
卫长蕖说完,顾惜昭感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盯着卫长蕖的脸,问道:“小丫头,你这是咒我早死呢,”若是别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估计早命乐青将那人大卸八块了。
“什么砖啊,瓦啊的,我买那些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是吃饱饭撑着了没事干。”
顾惜昭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卫长蕖才发觉,她貌似,好像,的确是误会人家了。
平白无故将顾惜昭骂了一通,此刻,卫长蕖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于是,她便面色略显尴尬的确认道:“真的不是你买光了止水镇所有的砖瓦石材。”
顾惜昭冲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我骗你做什么,我又不需要建造别院,我买那么多砖瓦石材做什么。”
可是卫长蕖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便再问,道:“可是那砖窑的管事说,是醉香坊的一位公子买光了他们那里的砖瓦石材啊,醉香坊的公子不正是你么。”
卫长蕖话落,顾惜昭侧头瞧向凌璟。
凌璟瞧着卫长蕖,顾惜昭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投机,此刻心里正吃着味呢。
他修长玉润的手指,使劲掐着白玉茶杯,力气大得好似要将茶杯捏碎了似的。
他在心里将卫长蕖狠狠的臭骂了一顿。
该死的瘦猴子,该死的臭丫头,居然进屋来也没正眼瞧他一下,简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卫长蕖瞧见顾惜昭转目看向凌璟。
她顺着顾惜昭的视线看去,两道清明的眼神落在凌璟那张俊美绝世的容颜之上,她的眼神刚在凌璟的脸上停留片刻时间,竟然就觉得两只眼睛有些晃了。
卫长蕖感觉自己有些晃了神,赶紧将视线从凌璟的脸上移开。
然后在心里暗恼着自己,默默的想着,这货长成这样,简直是引诱她犯罪啊。
这时候,顾惜昭看着凌璟,然后问道:“喂,黑心肝的,我若是没记错,好像是你准备在止水镇建造别院,止水镇的砖瓦石材是你买光的。”
顾惜昭说到这里,语气停了一下,表情很不满的盯着凌璟的那张脸,才继续道:“可是你买了就买了,为什么要用醉香坊的名义呢,看吧,让小丫头误会了吧。”
待顾惜昭发完一阵牢骚,凌璟只是目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半点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顾惜昭气得心里像猫挠一样。
他瞪着凌璟,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害得我被小丫头误会,还稳稳的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果真是黑心肝啊,黑心肝。”
顾惜昭又一阵说完,这时候,终于听见凌璟开口了。
只见他一挑凤目道:“我花我的钱,买我要买的东西,这事情你们管得着吗?是那丫头自己晚了一步,能怪得了谁。”
卫长蕖瞧着凌璟拽得跟皇帝老儿似的。
她抬起一只手,手板心轻轻的抚顺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帮自己顺气。
不要生气,不要与那货生气,那货绝对是在故意挑茬的。
这句话,卫长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心里的怒气,卫长蕖勉强的咧开唇角,露出一抹还算是笑容的笑容,对凌璟道:“楞个,和你商量个事情哈,呵呵”说着话,卫长蕖很心虚的干笑两声,然后继续道:“将你的那些砖瓦石材,转卖一些给我呗。”
她说完,一双清明皓月的眸子期盼的盯着凌璟的脸,静静的等着凌璟的答案。
凌璟的视线落在卫长蕖巴掌大的小脸上,视线在她脸上凝聚片刻。
片刻之后,只见他玉润镌刻般的唇瓣微微一动,吐出两个字:“不卖。”
两个简单的字入耳,卫长蕖简直是忍无可忍。
只见她猛然站起来,一只手叉在腰间,一双眼睛死命的瞪着凌璟,怒道:“脓包脸,你大爷的拽什么拽,不就是本姑娘让你下田挖了回泥巴,帮本姑娘修补了回墙壁,搭建了回灶台么,你大爷的至于这么记仇么,你说你建造一个别院而已,用得着这么多砖瓦石材吗?不卖,不卖你妹啊,你是准备留着那些砖瓦石材当骨头啃么。”
完了,她一口气将堵在心里的火气全给宣泄出来了。
惹恼了那货,恐怕想要从他手中购买石材砖瓦就更加难了,此刻,卫长蕖是又痛快,又懊恼。
话说,她发觉自己只要是对上那脓包脸 ...
,怎么就没法淡定呢。
卫长蕖一阵吼完,顾惜昭,惊雷,闪电,素风,谷雨,除了守在门外的乐青之外,他们全都愣了。
片刻时间,一伙儿人回过神之后,谷雨突然准备动手拔出身上的佩剑。
她正欲上前怒指着卫长蕖。
卫长蕖已经瞧出了谷雨预备的动作,只见她眼神犀利一转,落在谷雨的脸上,厉声道:“小丫头片子,拔什么剑,你家主子还没说话呢,退下。”
谷雨对上卫长蕖那两道犀利的眼神。
这样厉如刀锋,冷若寒霜的眼神,竟然是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眼中看见的,她生生的吓了一跳,不自觉便将手中的长剑插入了剑鞘之中。
此刻,她方才弄明白,自家世子爷为何独独对眼前这小丫头片子感兴趣了。
眼前之人,可简单,可复杂,可心善,可狠辣,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虽然被卫长蕖大骂了一通,意料之外的是,凌璟却没有暴跳如雷,仅仅是那俊美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那两道清冷的视线,依旧还停留在卫长蕖的脸上,仿佛是凝聚在了她脸上一般。
雅间内的气愤十分凝重,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深怕下一刻,自家世子爷便将卫长蕖给大卸八块了。
而就在此时,顾惜昭却突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只见他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还是停不下来,这感觉像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顾惜昭脸都笑烂了,除了凌璟,雅间内的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卫长蕖白了他一眼,笑,最好笑死这顾二货。
她心道:这顾二货的笑点,也忒么的低了一点。
直到肚子终于笑痛了,顾惜昭才双手抱着肚子,看向凌璟,得意加嘲笑道:“黑心肝啊,黑心肝,没想到你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不堪的往事,下田挖泥巴,修补墙壁,搭建灶台,哈哈哈,哎哟,娘的,要笑死本公子了。”
凌璟瞧见顾惜昭实在是笑得辛苦,便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三公子,这很好笑吗?”
顾惜昭停住笑声,抬起头盯着凌璟,回答道:“难道不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卫长蕖打断两人的话,然后再次看向凌璟,一本正经的问道:“喂,脓包脸,你要怎样才肯将那些砖瓦石材转卖给我一些?”
脓包脸——凌璟最讨厌听到这三个字了,他将眉头蹙得更深,道:“我不叫脓包脸。”
卫长蕖简直是无语了,现在是谈正事,敢情这货总是抓不住她话里的重点。
她道:“好吧,我不这样叫你了,”谁叫她现在有求于人呢,然后道:“可是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不能喂,喂这样称呼你吧。”
“凌璟,”凌璟惜字如金的向卫长蕖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可是就这两个简单的字,已经足以让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惊呆了,莫非,他们世子爷真的对眼前这位卫姑娘有意思,他们家世子爷竟然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这位卫姑娘,要知道,他们家世子爷对不感兴趣的女子,向来是看一眼都嫌多,更别说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此刻,卫长蕖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凌璟面前有多殊荣。
好吧,凌璟就凌璟。
她盯着凌璟的脸,再次道:“凌大爷,你要如何,才肯将那些砖瓦石材,都转卖一些给我呢,嗯?”说完,卫长蕖还冲着凌璟眨巴了几下眼睛。
“噗,凌大爷,”顾惜昭听到了这个称呼,毫无例外,又噗笑出声了。
凌璟却不怎么在意,他挑着一双凤目,盯着卫长蕖的双眼,悠悠道:“我今日还没吃过东西,你现在去做一桌在吃的端上雅间来,若是我吃得满意,心情好了,兴许便将那些砖瓦石材都转卖一些给你。”
卫长蕖的视线,死一般定在凌璟的脸上。
这货,的确是给他一点染料,他就敢开染坊,捉弄她是吧,做吃的是吧,她现在就去做,只要她做好之后,这货敢吃就行了。
卫长蕖侧过身,然后有扭过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屈了屈,咬着牙关道:“算你狠。”
凌璟唇角微微翘起,俊逸出尘的一张脸,看着似笑非笑,他盯着卫长蕖,道:“不狠,若是不狠,怎么能制得住你这只泼猴子呢。”
卫长蕖咯吱咯吱的磨了几下牙齿,然后狠狠将手甩下来,一脸愤愤的扭过头,几大粗步子就冲出了雅间。
卫长蕖离开雅间之后,便立即找上了赵天翔,她让赵天翔帮忙生起一个小火炉。
虽然赵天翔不知道卫长蕖要做什么,但是听说是凌璟吩咐的事情,便只好按吩咐照着做了。
卫长蕖在凤翔楼的后厨里,忙活了将近半个多时辰,然后才让伙计端着一口大铁锅出来。
只见那锅子里满满的飘着一锅子红辣椒段,还有大把大把的花椒粒子,姜葱蒜片,八角等。
那些红辣椒段,花椒粒子浮在一层油之上,油的下面是大骨熬粥的高汤。
赵天翔已经提前将那小火炉送去了雅间,此刻,卫长蕖便直接吩咐那伙计再将大铁锅端去雅间里。
她自己则用托盘将后厨里准备着的菜端上雅间。
那伙计按吩咐,将大铁锅搁了那火炉之上,紧接着,卫长蕖已经端着托盘走进来了。
她将托盘上的菜一道一道端起来,摆放在桌子上。
有羊肉串,牛肉串,鲜虾,猪肉丸子,蹄花,土豆片等等……
顾惜昭看一眼,桌上的菜都是生的,便好奇的问卫长蕖,道:“小丫头,你这些菜也没下锅炒,怎么个吃法,难道是将这些东西放进这锅里煮熟,再吃么?”
卫长蕖点点头,道:“这叫火锅,将东西放锅里煮熟,捞起来沾上油底就可以吃了。”
为了配合吃火锅,她今日还特地为两人做了两个油底。
做油底也很简单,首先砸一些蒜末,再倒上一碟香油,将蒜末,酱油,醋,香炒芝麻粒子一股脑儿全加入到香油之中,撒上一些香菜叶子就成了。
吃火锅时配上一个油底有两个好处,一来可是使得火锅的口味更加美味,二来油底是冷的,将滚滚热的食物放入油底中沾一下,吃起来便不那么烫嘴了。
卫长蕖说完,只见顾惜昭,凌璟已经动手将桌上的肉串,肉丸子,鲜虾啊,什么的都倒进滚滚的油锅里了。
小片刻时间,东西煮熟了。
顾惜昭捞起一串羊肉串,沾着油底吃了一口。
只见他吃的时候,嘴唇颤抖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
凌璟也是如此,他刚吃了一只香菜肉丸子,舌头都差点颤抖了。
半刻之后,顾惜昭才提起头来,“水,快给我水,”他不断的喊水,素风还来不及上前给他倒茶,他就 ...
已经抓起桌上的那杯冷茶咕咚咕咚的喝起来了。
一杯冷茶灌下肚,他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便扭过头来看向卫长蕖,问道:“小丫头,这是什么火锅,怎么这么辣。”
顾惜昭的话落,卫长蕖听着,心里忍不住想笑。
不辣,不辣才有鬼呢,她今日弄的这火锅可是变态辣,变态辣得有多辣,你懂的……
瞧着凌璟憋得一脸通红,此刻,卫长蕖的心里不知有多舒坦。
虽然此刻心里十分得意,但是卫长蕖的脸上却半分半毫都未表现出来。
她看着顾惜昭道:“这火锅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冬天吃了能御寒,不辣怎么行,你们这是第一次吃,自然是觉得很辣,受不了,多吃几次,便能适应这个味道了。”
顾惜昭听得点点头,很赞同卫长蕖的说法。
他道:“不错,小丫头你说得对,虽然辣了一点儿,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很够味,”他刚才只尝了那么一口,却已经爱上了这个口味。
虽然凌璟不说话,但是却很认同顾惜昭的说法,眼前这只瘦猴子做饭的手艺,确实是一流的,没得话说。
两人强忍着口中火辣辣的感觉,又吃了不少东西。
当吃得正满意的时候,顾惜昭抬起头来看着卫长蕖,只见他筷子上挑着一条长长的东西,他指着那长长的东西,问道:“小丫头,这东西是什么,挺好吃的,我以前好像从未曾吃过。”
卫长蕖冲他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回道:“鸭肠,鸡肠啊。”
“鸭肠,鸡肠,”顾惜昭重复了一遍,望着卫长蕖,不敢相信道:“这么说我刚才吃下肚的都是鸡鸭装粪便的肠子?啊!”
想到这些,顾惜昭脸上的表情已经凝结了,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道他该作何表情了,是该哭呢,还是该愤怒呢。
这厢,还没等顾惜昭发作出来,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呕,呕,呕……
只见凌璟已经丢了手中的筷子,趴着身子,狠狠的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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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半妖之体获得重生,上古神力未泯,令万妖俯首为奴。
狐王要她为妃,她却要狐王为奴;妖王要她进贡,她却要妖王侍寝。
她是祸国妖孽,他们甘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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