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着女儿手中的饼,冯氏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拿了那么一点粗粮给两个外甥,这打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又不是啥稀罕的新鲜吃食,就是家里有的,拿点出来,尽点心意,东西本就送得不多,这又收了外甥女烙的饼,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江氏坚持塞给江孝丹,冯氏虽不好意思,但也不好在做推辞。
“丹儿,将饼拿去灶房里搁好,等你爹回来了,咱们摆在桌上一起吃。”
“嗯,娘”江孝丹应了一声,高高兴兴拿着饼跑进灶房了。
江氏又想起女儿嘱咐的事情,赶紧将事情给说了,否则该忘记了。
“二嫂,明天镇子上不是赶集么,蕖儿明天想去镇上逛逛,想搭一下二哥的牛车,还得麻烦二哥捎带一程。”
“我当啥大事情呢,云贵下地回来,我就给他说一声,让他明天在村口等等蕖儿,”冯氏爽快的应承下来。
江氏赶紧道谢:“多谢二嫂子。”
“有啥好谢的,都是一家人,赶紧回去吧,否则娘该担心了。”
“那就有劳二嫂了,妹子这就回去。”
江氏说完事情,就急匆匆回了江家老宅。
江氏回到江家老宅,幸得,江家大房两口子还没从镇上赶回来,不然,依照罗氏的个性,又得闹翻了天。
江家大房的罗氏嫁过来,也是生得一儿一女。
大女儿江孝春,三年前嫁到了镇上,夫家是经营小作坊营生的,江孝春自诩嫁得不错,每次回娘家总是眼高于顶,对江氏大呼小叫,完全未将江氏当个长辈。
小儿子江孝林,年十八岁,今年开春的时候,已经娶了新媳妇赵冬梅进门。
江孝春夫家在镇上开的作坊,生意还不错,有些忙不过来,俗话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江孝春便安排江孝林夫妻俩,在自家的作坊帮忙做点杂工,拿点小工钱。
所以,江云山两口子,才隔山差五就往镇上跑。
乡下人去镇上赶集,就是为了扛些地里出产的东西去卖,好换点小钱用。
江云贵家里,最大的压力就是给江孝军积攒念私塾的束脩。
夫妻俩省吃俭用,但凡家里有点好东西,都是拿去镇上卖,将东西换成小钱,一点一点的慢慢积攒。
赶集,去镇上卖东西,都得起个大早,一般大户人家里的下人,都是清早出门采买,若是去晚了,占不到摊位,东西也卖不出去。
第二日,鸡才叫头遍,借着月光穿过门缝,依稀能看见东西。
卫长蕖就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深怕动作搞大了,惊醒床上那只呼呼大睡,鼻孔还在吹泡泡的小萝卜头。
穿好衣服,双手抓几把,将头发理顺,同样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
卫长蕖就提着竹筒,去沟渠边打洗脸水。
打了水回来,卫长蕖生火,将冰凉的洗脸水烧热,又热了一下昨天剩下的饼子,还有江氏带来的红薯棒子。
早饭热好了,才准备去叫小萝卜头起床。
卫长蕖伸手捏捏小萝卜头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儿。
“长羽,起来吃早饭了,待会儿,咱们搭二舅舅的牛车去镇上赶集。”
“嗯”卫长羽在睡梦中,哼哼两声,吧唧吧唧嘴巴,小屁股一撅,躬着小身板,继续呼呼大睡“zzzz……发出一串香甜的呼吸声。”
哟,捏脸蛋儿都不醒,这只小萝卜头睡得可真沉。
卫长蕖瞧着床上躬得跟弯月牙似的小萝卜头,这睡觉的姿势,厄!真像头贪睡的小猪仔。
也对,让小屁孩什么的,起得比大公鸡还早,的确是有点困难,可是将小萝卜头留在家,她更不放心。
卫长蕖伸手拍拍卫长羽撅起的小屁股,连哄带骗。
“长羽,起床了,再不起来,姐姐就一个人去赶集了喔。”
屁股被拍两巴掌,卫长羽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睡意惺惺的睁开眼皮子,似乎醒太早了,还没睡够,他眨巴眨巴眼皮子,好半天才搞清楚状况。
“姐姐,”才睡醒,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姐姐。
呼哧呼哧,小萝卜头觉得一只鼻孔被堵了,呼哧呼哧的吹气,啵,鼻孔上挂着的泡泡被吹破,刚睡醒的样子萌哒哒的可爱。
卫长蕖抱他起床,让他坐在床上。
“长羽,吃完早饭,就跟姐姐去赶集。”
卫长羽的眼皮子,一搭一搭的,还在半睡半醒中神游,一张小脸蛋全是睡意,也不知是否听见姐姐说的话。
替小萝卜头穿好了鞋,扣好了衣服。
卫长蕖牵着他的手丫子往灶边去,准备用热水给他擦把脸,就吃早饭。
洗把脸后,卫长羽的瞌睡虫被赶跑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想着去赶集,那小脸蛋儿,兴奋,激动,乐呵。
卫长蕖端了饼和红薯到床边,姐弟二人排排坐在床上吃。
卫长蕖搬断一根红薯棒子,准备剥了皮,再拿给小萝卜头吃。
卫长羽笑嘻嘻的凑过来,伸出小手丫:“姐姐,长羽已经五岁了,可以自己剥喔。”
从姐姐手中接过红薯,呼啦几下,卫长羽就将红薯的皮剥得干干净净。
“长羽剥干净了,姐姐吃,”卫长羽笑嘻嘻的,露出几颗小白牙,将剥了皮的红薯递给姐姐。
卫长蕖瞧着被卫长羽剥得干干净净的红薯,想着,是不是自己太溺爱小萝卜头了。
小萝卜头五岁了,穿衣,穿鞋,这些小事情,应该放手让他自己做,这是锻炼他,不要太依靠别人的帮助。
也不拒绝小萝卜头的好意,卫长蕖接过红薯,咬一口,夸奖道:“长羽真厉害,剥的红薯真甜。”
小萝卜头得了夸奖,一脸笑嘻嘻,小精神头十足。
吃完早饭,卫长蕖收拾一番,将东西都放好,这才关好门,牵着卫长羽的手丫子出村子。
因为起得早,姐弟二人到九里村村口的时候,江云贵的牛车还未到。
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鸡叫第三遍,天蒙蒙亮的时候,江云贵赶着牛车来了。
“二舅,二舅妈,”卫长蕖隔远叫了一声。
卫长蕖瞧见牛车上,那个身穿粗步衫子,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是江云贵。
江云贵拿着鞭子赶车,冯氏斜着身子坐在后面的拖板上,拖板上还放了一袋东西,想必是拿去镇上卖的。
“二舅舅,二舅妈,长羽好想你们哟。”
听见姐姐叫舅舅,舅妈,卫长羽也甜甜的叫了一声,顺带着卖下乖,耍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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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束脩(xiu):古代男子上私塾的学费,每年大概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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