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老爷子说的让黎夕央意外又不意外。
“央丫头,府城两个月后有个书画赛,我想,你能帮帮你大伯,不用你替他画,就画一幅,你教他临摹,两个月,怎么也能画地差不多吧。”
黎老爷子说的含蓄,一房人不说话,黎老爷子那边是想看黎夕央的反应,黎夕央这边是根本不想说什么,可不说又不行。
“爷,你要是让我帮别的,我可以考虑,这件事,我不用考虑,不帮。”
黎夕央回答的干脆,黎德山黎德川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了,而黎夕央的拒绝,让金氏又恢复了本色,充着黎夕央骂到:
“你说不帮就不帮,你是祖宗啊!别以为你分了家了,你就自在,少给我装大爷,我告诉你,不想帮也得帮,上次弄个老婆娘领个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挑拨分家,留下七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少在这装,你她……”
“啪!”
金氏没说完,黎老爷子一巴掌拍在炕上,黎夕央白了金氏一眼,黎老爷子这么做是救了她,黎夕央一个月前就已经不惯着金氏了,不过金氏做惯了高高在上的黎家老太太,本能的将黎夕央作为报复对象却选择性遗忘了黎夕央发脾气的样子。
“这家里面呢,你说什么呢,孩子不帮就不帮吧,你说什么胡话!”
黎老爷子的话金氏不会轻易忤逆,可看着黎夕央,还是一眼睛刺,黎夕央不想管,金氏这种人,和她一般见识什么?
不过,挨了骂什么都不干,金氏就回以为她怕了,也不坐了,黎夕央直接对黎老爷子道:
“爷,你也用不着说我奶,一家人,什么样心里都清楚,我脑子是受了两次伤,都是差点没命,不过似乎阎王爷不喜欢我,两次都把我从阎王殿里扔出来了,我脑子有伤,可一点神智问题也没有,记忆也没问题,两次,第一次是我大伯,第二次是我小姑。爷,你没打听过我大伯第一次要卖我去干什么吧,你只知道听你那个秀才儿子的话,他要买我去给人做陪葬,要我去死!”
黎夕央说着,黎老爷子难以相信,金氏没什么反应,黎夕央冷笑,这老太婆,看来早就知道!
“这是我,还有我姐,一墙之隔的邻居,大伯他不知道他家双胞胎的状况?鬼都不信吧!”
“行了,央丫头你别说了!”
黎老爷子多少有些受不了了,黎夕央说的这些他不想相信,可不得不信!而且他还不知道黎夕央当初被卖的真正内情,现在知道了,原本因为黎德海和丁家的事黎老爷子就上了一段火,现在更别说了,他心目中的好儿子,就是这样的人!
“央丫头,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们都走吧,走吧!”
黎老爷子一只手捂着脸,黎夕央没说什么,拉着黎德川就走,黎德山跟着,黎德江一路谄媚的跟着,黎夕央心烦,赶他又赶不走,心里决定养两条狗,以后来老宅就牵着,免得看见这烦人的!
到了六叔公家,黎德江还在跟着,黎德川和黎德山上山砍柴去了,黎德江见没什么好处就没跟着,跑到后院的大棚子看,被六叔公轰了出去,那边都是那人,他一个大男人看什么!
雇的媳妇子们已经开工了,六郎发烧,肖氏领着去了镇里的医馆,后院的大家在那里聊,说着说着就聊到黎夕央的母亲安氏和黎老太太头上去了,话说黎淑兰长得有些像黎德川,黎夕央倒是长得和安氏一模一样。
“这央丫头,长得真像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这长相,真没法相信黎家有这么个厉害的孙女。”
“可不是,这孩子刚回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德川媳妇回来了,说起来,德川媳妇也是个薄命的。”
“能不薄命吗!就那老婆婆,再会赚钱自己也攒不下一文,全都给她闺女,黎雪儿都十四了,我听说连饭都不会做,他家那二媳妇嘴巴大,他家的事都藏不住,那黎雪儿养尊处优合个小姐是的。他家的,就三儿媳妇和四儿媳妇好,可怜德川媳妇却是好人不好命。”
“可不是,当年河根子村不知道多少小伙子挤破了门的上老安家提亲,人家老安头就看上了德川忠厚,把女儿嫁过来了,当时那嫁妆,足有百两银子,真让人羡慕,可惜了,德川媳妇那副白玉镯子没到自己孩子手里,都被老婆婆拿了去,我记得德川媳妇也和央丫头现在似的,会识字。”
“可不会识字吗!你们都不知道那德川他娘为什么总是找这四儿媳妇的不是,我那年给县城一户人家做丫鬟,那家的少爷当年就看上了还没出嫁的德川媳妇,那家是个正经人家,老爷就是庶出,自小过怕了庶出的日子,立的家规子孙只娶一房,安家也有些钱,咱们镇里也算是富户,算得上门当户对,人家少爷有才,德川媳妇也会些诗文,安老爷子本想把德川媳妇就这么嫁了,可黎家这时候去提的亲,德川他娘也去了,撞上那少爷去安家,看上了,想把她二女儿嫁过去作少奶奶,她两边挑拨,德川成了亲,她挑拨的事后来漏馅了,她那二闺女长得一般,除了绣花什么都不会,那少爷自然是不会娶她闺女,就因为这,德川他娘一直看不上德川媳妇,还静给人穿小鞋。”
“还有这事!也是,德川他爹人行,他娘不行,你说平时瞧着挺好一老太太,要不是二儿媳妇什么都往外说,谁能知道对儿媳妇刻薄成那样。”
“刻薄?虐待还差不多,德川媳妇那时候带大闺女,还没出月子呢,就整天在地里干活,咱们看了都心痛,她回家还得代写书信,那油灯多暗,德川媳妇后来得了眼疾,不就因为这,百两的嫁妆,五年就没了,说她老婆婆没耍什么手段,谁信啊,要不然,她当初的那上好的首饰怎么全在黎雪儿那丫头手里,德川俩闺女,一件都没有。”
“不止儿媳妇,我听说那老太太除了自己闺女,她家里的孙女们她都不当人看,德山分家,不就是因为这吗,前几年德山没儿子,就整天吵吵休了德山媳妇,要把清竹卖那脏地界去,后来有儿子了,不说这话了,清竹四五岁就得洗衣服,那么大点孩子能干什么?洗不好就骂,还总是不给饭吃,前几天那二郎三郎不鼻青脸肿的吗?就是让德山打的,那俩孩子偷吃,还把清竹推了,那老太太不问孩子伤没伤着,还把清竹骂了,你没听陈煜媳妇说吗,清竹这下伤的不轻,差点人就废了。”
“唉,啥人都有,她闺女和淑兰同岁,小时候老婆婆没奶,不就让德川媳妇喂,德川媳妇没那么多奶水,喂一个都费劲,那要是敢把小姑子饿了,老婆婆就恨不得连比河都长,好像别人欠她的。”
“可不是,村里人有几个不知道那老太太什么样的,都不说罢了,二郎三郎都多大了,还没说成亲,别人不就是怕闺女嫁进去受罪,连亲孙女都不疼,更别说孙媳妇了,那荷花不也是,及笄半年了,都没人去提亲。”
“不过明年淑兰就该及笄了,我家那小子明年也十五,要是能有淑兰作儿媳妇,我一定好好对那孩子,那孩子, ...
可是好闺女,”
“行啊,你要是真做了淑兰的婆婆,那喜酒可得办得热热闹闹的,我家孩子小,倒是能赶上夕央。”
“夕央?那孩子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许是在尼姑庵里呆得久,而且那孩子比她娘还能耐,咱们这种人家那孩子怕是看不上。会画画,会养花,会识字,会赚钱,长的也漂亮,脾气也好,可惜了,早早就没了娘。”
“快不说了,一会那孩子再听见该伤心了。”
“也是。”
雇的人都不说了,黎夕央看了看天,侍候了一下她的花草,分家的时候花木全都留在了老宅,金氏不伺候,让娄氏管着,全养死了,这些是黎夕央又移栽的,有普通的,也有珍品。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天气就这样还是今年天的确反常,黎夕央总觉得不对劲。
黎夕央这边正侍候花草,那边六叔公满脸惋惜的来了。
“六叔公,怎么了,这个样子。”
“没什么,你爹早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醒了,唉!可惜了,瞧着挺好的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脸生应该是外乡人,这爹娘找不到孩子,还不得急死。”
黑衣人醒了?还失忆了?黎夕央皱了皱眉头,竟然把他忘了黎夕央想了想,去了六叔公的房间,果然醒了,浑身绷带包着,正坐在炕里,看着黎夕央很迷茫,似乎真的失忆了,不过,黎夕央不信,留一个被人追杀的在家,这不是给家里找麻烦吗!可黎夕央又觉得心里很矛盾,这家伙还救过自己一命,真不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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