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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然这话一出口,安庶妃母子均愣了一下。
李秀然默默垂下眼帘,安庶妃则是浅浅一笑:“这话奴婢也和侧妃提过了,可是侧妃说,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而且阿秀的身子也没那么弱,这不还有一两个月呢,现在先好好养着,到时候也该差不多了。更何况到时候也不过是需要他去拜个堂而已,真不行的话叫人搀着就是了。那日子可是王爷找高人给帮忙算的,以后一年里都没有再好的了。所以……”
“李侧妃这么说的?”李潇然脸儿一沉,“那父王呢?他怎么说?”
“这等后院小事一向都是侧妃拿主意的。王爷忙得很,隔三差五的能过来看看阿秀,和他说上两句话就不错了,哪里会管这些?”安庶妃怅然低叹。
李潇然闻言禁不住重重一跺脚。“他们也未免太过分了!三弟怎么说也是父王的儿子,庶妃你还是母妃最贴心的侍婢呢!我们还在这里他们就敢这么对你们,我们不在那还得了?你们等着,这事交给我了!我一定要让他们把日子往后推一推。成亲乃是三弟这辈子最大的一件事,岂能如此草率?为兄一定要看着你风风光光的迎娶新娘子进门才行!”
安庶妃母子再度受宠若惊。
“多谢世子美意,可是真不必了。”安庶妃忙不迭起身行了个礼,“您来南边是散心的,理应四处吃玩才是,何必为了旁人的事情闹得自己不开心?而且您身子弱,这才刚好点,要是又被气出个好歹来,那就是奴婢的不是了,这叫奴婢如何向王妃交代?”
“你放心,这点小事还气不着我。”李潇然冷笑数声,下巴高抬,“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找李侧妃,一定叫她把事情给定了!”
说罢,便拉上秦明兰。“我们走!”
“世子!”见状,安庶妃赶紧追出来,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李潇然脚步一顿,安庶妃已经慌忙掏出一张纸递到他手上,便收回手低下头:“这张方子阿秀用着还不错,您回京城后也试试吧!若是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李潇然身子微微一僵,面色也变得肃然起来。“我知道了。”点点头,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去。
安庶妃站在原处,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远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微微长叹口气。
这边,秦明兰同李潇然走出去百来步,才小声问:“什么东西?”
“一张药方。”李潇然道,随手把东西递给她。
秦明兰这人文学素养不高,但至少字还是认识几个的。所以展开一看,便认出这货真价实的是一张药方,上头的药材大都常见,只是用法颇有些古怪。便忍不住问:“她怎么会给你这么一张药方?”
“你猜?”李潇然笑眯眯的道。
秦明兰嘴角抽抽,无语别开头。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李侧妃处。
外头的丫头看到他们,赶紧进去通报。很快李侧妃的贴身丫鬟香荷就迎了出来,将两人引进去。
因为明天就是十五,王府要去街上搭棚子施粥,晚上还要放灯,再加上接连两个公子的婚事迫在眉睫,李侧妃都要忙疯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自从到了这里就一直选择蛰居状态的李潇然又突然蹦了出来,她不禁头疼得很,真想叫他赶紧回去继续躺着装病去!
但想当然耳,这是不可能的。她所能做的,唯有命人速速将人领进来而已。
就在李潇然和秦明兰进来之前,李嫣然还在柔声的劝她:“侧母妃您也别太担心了,大哥大嫂人都不错的。大哥虽然娇气了些,可心地还是好的。大嫂冷傲,可也是因为当惯了元帅的缘故,但本质还是恨维护自家人的。您只要真心对他们,他们也定会以真心回报您的。”
她天真的女儿啊,你真以为在咱们这么地方真的有以心换心这一说吗?
李侧妃扶额低笑,却不忍心戳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罢了,既然她有心和京城里的打好关系,那就让他们这样吧!横竖平王妃没有女儿,如今也是真心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的,那就让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好了。以后等她出嫁了,需要依靠的也是京城的那个王府,她的嫡母,还有这一对嫡长兄嫂。她这个目前远在南边,虽是有心相帮,却也是无能为力。
此时,李潇然和秦明兰已经进来了。
看到李嫣然姐妹俩陪坐在李侧妃身边,一如当初在京城陪坐在平王妃身边时的状态。不过,在和李侧妃一处时,这姐俩明显更为放松惬意,母女三人之间的状态也更家温馨宁静,李潇然眼神微微一暗,旋即又扬起笑脸走进来:“侧母妃。”
李侧妃点点头。“坐吧!”
今天的她只穿着一身常服,发髻也只是随便挽了个双螺髻,上头约略点缀着几根玉簪,却更显肤白如玉,清丽婉约。看着李潇然时,她目光淡然,不卑不亢,仿似真正的当家主母,令寻常人几乎不敢逼视。
不过李潇然和秦明兰都不是寻常人,所以两人点点头就坐下了。李潇然捧着手炉暖了会,才慢悠悠的道:“我刚从三弟那里过来,听说侧母妃您打算让三弟到时候带伤成亲?”
李侧妃面色微冷,周身凝起一股隐隐的气势,粉面上却还依然噙着一抹浅笑:“是啊!他的日子是王爷着人挑选的,百年难遇的吉日呢,而且接下来一整年里都没个合适的日子,所以我和王爷商议了一下,不如干脆就将日子还是定在那里算了。横竖还有两个多月,好生养着,到时候也该差不多了。”
“但要是不行呢?你是不是就打算叫人代他娶亲算了?”李潇然冷声问。
李侧妃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眸色又清冷了不少。“怎么会呢?我问过大夫了,再过两个月,他的腿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稍稍站上一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执意如此,坚决不改了?”李潇然脸一沉,声音也低了八度。
李侧妃笑脸微收。“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是我征求过王爷的意见,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拿父王来压我。你直说你不同意改日子就是了,说那些废话做什么?”李潇然没好气的冷哼了声,蹭的一下站起来,抱着手炉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秦明兰赶紧起身跟上。
这来的快去得更快,就跟一阵风似的席卷而去,徒留李侧妃母女三个面面相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上门来为老三抱不平吗?”半晌,李侧妃小声问。
李夷然点点头。“好像是的。”
“不是吧!”李嫣然却皱着小脸摇摇头,“要抱不平的话,他岂会就说这几句就走了?”怎么也得威逼利诱一下,威胁恐吓一番吧?李潇然在京城里做的那些事她虽没有亲眼见到,但也有所耳闻。干巴巴的丢下几句话就跑,这不是他的作风。
“若不是如此,那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李夷然也是一脸不解,“而且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才从三哥那里过来呢!肯定是从安庶妃那里听到什么话了吧!”
“管他听到什么了?”这时候,李侧妃也反应过来了,面色又变得云淡风轻,“她想挑拨世子与我斗,那只能是白日做梦。”
那个女人的儿子,就算是纨绔又岂会是寻常纨绔?要是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也就枉费她这些天尽心竭力的伺候他了。
李嫣然还没想明白。“侧母妃,安庶妃他们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管他们呢!他们爱怎么折腾随便他们,就当是阿猫阿狗闲的没事叫唤两声好了。”李侧妃低声说着,温柔的揉了揉女儿的头顶,“嫣儿,以后等你做了卢家主母,你千万要记得:不要和那些低贱的妾侍通房一般见识。那些东西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上不得台面。要是真心和他们计较,那才是跌了自己的身份,会被旁人笑话的!”
“是,女儿知道了。”李嫣然连忙点头。
“夷然你也是,千万要记住了!”李侧妃又嘱咐小女儿道。
李夷然连忙点头。“是,女儿记住了。”
只是,在低头之时,她眼神一冷,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管。只说李潇然正说到气势雄浑时却突然丢盔弃甲,风风火火的跑出李侧妃的地盘。秦明兰追出去,两人一道回到住处,出掉披风手炉,李潇然便又往她身上缠了过来。“好冷好冷!外头好冷啊,我以后再也不要出去这半天了!”
秦明兰趁机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这么说,你明天是不打算出去看灯了?”
“看啊!那个不同!”李潇然忙道。
秦明兰撇嘴。对这家伙理直气壮的双重标准表示无语。
李潇然也不和她多说,等捂暖了双手,便朝她伸出手:“药方呢?”
秦明兰递给他,李潇然顺手就扔进炭盆里烧了。
秦明兰一个激灵:“你怎么把东西给烧了?”
“不然留着做什么?还真叫我拿了上头的药材煎上几碗药喝喝?”李潇然轻嗤,“我这些年喝的药还少吗?现在好不容易好点了,我才不再受这个罪呢!”
秦明兰抿唇。“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是啊,自从当年李秀然把我推进寒潭之后,她就一直在搜罗各种方子,先在自己儿子身上试,觉得效果不错就送到京城去给我娘,让我用。这十多年,她前前后后也送了差不多十张方子去了。加上这一张……我算算,已经有十二张了!”李潇然冷笑。
秦明兰大惊!
“十二张?全都在李秀然身上试过了?”
李潇然颔首。“全部。”
秦明兰不由想到李秀然俨然比他还要单薄得多的身体,脸上那一抹病态的苍白,还要那双眼中的畏缩挣扎。及至现在,被压断了双腿也依然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状态,一颗心渐渐紧绷起来。
“怎么样?想到了什么?”李秀然突然问。
秦明兰抬眼看他。“李秀然是不是安庶妃亲生的?”
“应该是吧!他们俩长得挺像的。”李秀然道。
秦明兰抿唇。“一个当母亲的,居然能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试药的工具,要么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子,要么——”
“在她眼里,还有人比她这个儿子更重要。”李潇然接话。
不管是哪个原因,秦明兰都无法接受。
作为一个女人——好吧,虽然许多人都不把她当女人看待,但打从心底里来说,她还是认同自己的女性特征的。尤其是现在已经成亲大半年却肚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即便平王妃不急,她的心里说实话也已经隐隐开始着急了。
再加上前几位姑奶奶都生育艰难的事实,她至今都心有余悸。多少次,她偷偷的想,如果自己生了个孩子,不论男女,她都会把他当做心头宝,好生的宠着护着。虽然练武是要练的,读书习字也是必不可少的,但外人谁敢欺负她的孩子,她一定会为他们拼命!她也绝对不会允许因为旁人而威胁到自己的孩子的生命!
但是现在,一个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狠狠的冲击到了她坚持许久的信仰。
“安庶妃和母妃的感情就真的好到这个地步了吗?”秦明兰淡声问。
李潇然撇唇。“母妃说,安庶妃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忠诚不二。”
秦明兰无言。
李潇然却又咧开嘴一笑:“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如此,才叫李秀然更加叛逆了?”
有可能。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儿子,甚至这么对待他?
安庶妃,安庶妃。想想那张娟秀温驯的面孔,她饶是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里阵阵发凉。
这个时候,李潇然的胳膊又圈住了她,小脑袋靠过来,依偎在她肩头,他低低笑道:“我知道你在边关见多了生离死别。但是,你在那里都是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靠着一股血性便能支撑下来。但是这里则不然。凡事一旦沾染上权势,尤其和高高在上的皇权挂上钩,那一切就都变味了。为了所谓的将来,多的是人心甘情愿抛弃妻子。他们看似老实忠厚,但不到最后时刻,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的确,他说得很对。秦明兰也知道他说得对,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对这个王府了解得越多,她心里的感觉就越复杂,心底也觉得越家冰凉。也就越发的怀念起当初粗衣陋食的边关。我觉得自己仿佛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而且正在被越卷越深。她想要挣扎,她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和现在的各种勾心斗角相比,她更宁愿在沙场上和敌人血拼一场。就算是战死沙场也要比稀里糊涂的被人给算计死了要强得多!
但现在自己早已经陷了进来,想要抽身出去怕是不可能了。
这样一想,秦明兰的心情就更差了。
李潇然的双臂将她圈得紧紧的。
“媳妇。”只听他小声叫唤道,柔和的声音仿佛带着暖意的春风将四周的冰雪缓缓融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那些牛鬼蛇神伤害你分毫。”
这话说得很让人心动,但是……
秦明兰淡笑。“不用,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哎!”又一次努力营造氛围失败,李潇然无奈松开手,“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其他的小女人,对我稍稍依赖上一点呢?”
“我不会。”秦明兰老实回答。
李潇然郁闷得扁起嘴。“算了!我不和你说话了!”便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住。
秦明兰见了,心里莫名的狠狠一扯。
静静坐在那里盯着那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半天不动弹一下的小男人,心里又不知不觉的软了。
脱了鞋子,她拉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寻到那个正缩成一团的人,拉他一把,李潇然立马挣脱开去。
这别扭劲叫她心里一暖,小声道:“我是真不会。”被人当做男人太多年,她都已经快忘记女人怎么做了,就更别提小女人了!
“我知道。”李潇然闷声道,可他就是心里不爽!
三下两下反抓住她,将她给强行拽进自己怀抱里,他恶狠狠的道:“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我就放过你了!明天咱们一道出去看灯,你要负责保护好我,就当做是你今天惹我生气的赔礼!”
霸王条款啊!明明就是你自己自导自演自找不痛快!
秦明兰心里大叫,但还是点头。“好。”
李潇然终于高兴了,又用力往她身上贴了贴,愉快的咂咂嘴:“还是你身上最暖和,比十个暖炉都好用。”
秦明兰嘴角一抽,闭嘴不语。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个节日白天并没什么特别的,重点都在晚上。
作为南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平王府,李侧妃一大早就叫人将锅碗瓢盆搬到城里几处早就搭好的棚子里,煮了十几锅香浓的热粥分发给流民,李默然李嫣然兄弟姐们几个都作为平王府的代表去各处监工一会,获得好评无数。
等到白昼渐渐逝去,夜幕初上,大街小巷便点上了一盏盏形态各异的花灯。绚丽的灯笼从街头亮到街尾,几乎点亮了整座南京城,也为晚上的热闹拉开了序幕。
这么热闹的日子,平王府上自然不会错过。
早在三天前,李侧妃就已经派人过来问过他们的意见,今日下午就已经叫人将出行的马车准备好了。李潇然和秦明兰一辆,李默然兄弟几个一辆,李嫣然姐妹俩一辆,还有其他的庶子庶女各有安排。李秀然因为腿上美好继续在床上躺着养伤,无缘今晚的盛典。
马车在空寂的街道上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便越来越亮,人声也越发的喧哗。不用推开窗子去看,就已经能感受到外头浓浓的欢乐气氛。
马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下,车帘掀开,一颗堆满了腻人的笑的脑袋探了进来,赫然便是近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光远。
“世子,世子妃,您二位来了!赶紧跟小的上楼吧!李侧妃给你们订了这里最好的雅间,小的方才已经上去打探过了,不管位置还是吃食都是一等一的好,您二位尽管放心享用!”
李潇然点点头:“好,你带路。”
“是!”杨光远乐颠颠的转身带路,过分殷勤的姿态叫李默然都快看不下去。
“大哥,你身边怎么会养着这样的人?逢迎谄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父王肯定不会喜欢的。”
“可是我喜欢啊!”李潇然眨眨眼,好无辜的表情,“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像他这么讨我喜欢的,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爱听,现在每天不看到他我心里就不舒服!父王要是不喜欢他,那我不让他在父王跟前出现就是了,那还不行吗?”
行啊行啊!你们黏得越紧越好。等以后父王看到你居然重用这样的人,看他不也把你的腿给打断了!李默然阴森森的想。
跟在后头的李嫣然察觉到兄长身上传来的阴沉气息,悄悄的拉了他一把。“大哥!”
李默然耐烦的回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和他说话了还不行吗?”
李嫣然无力低叹口气,终于理解到了母亲的痛苦。
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愚蠢的兄长呢?偏偏还是侧母妃的长子,看样子就是还能委以重任的。至于其他的三哥兄弟……这里头倒有一两个可用的,可惜年纪太小,也不知何时才能长成母亲的依靠,也不知道在中途会不会又让他们稀里糊涂的长歪了。
哎!现在自己想再多也没用了。马上她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婆家还有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自己去管呢,娘家这边,她怕是有心无力了。
几个人各怀着心思上了楼进入雅间。这里是邹管事早就来定好的,就在花灯街中央,位置最大最宽敞,同时容纳几位公子小姐不成问题。从临街的窗子看过去,正好能将整条街上的景色尽收眼底,格外便宜。
身为一群人里头的老大,李潇然当仁不让的拉着秦明兰就占据了靠窗的最佳位置,然后顺口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糕点小菜,然后就把那群弟妹抛诸脑后,只管拉着秦明兰观赏起下头的景色来。
李默然几个心有不甘,但想想出发前李侧妃的一再叮嘱,还是将心头的火气给压了下去。还好这雅间够大,又是专门为了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准备的,所以旁边还有几扇小窗子,他们便抓紧时间占据了第二有利的位置,也点了几样糕点茶水,便气呼呼的坐下了。
余下的公子小姐们本身分量就不够,能跟着他们蹭点热闹看看已经激动得不行了。现在看到两方不对盘,也没有傻到去捋虎须,便乖乖缩到一角,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一面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雅间内一时打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其实秦明兰觉得很不自在。
热闹在下头,她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看得清楚能如何?热闹是别人的,他们只能坐在上头眼巴巴的瞧着。
李潇然倒是心情很好,翘着二郎腿边吃边喝,一边指点着下头的几盏灯笼,吟诗作赋好生激动。
自己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回头发现秦明兰根本不在状态,他唇角一勾,悄悄拉过她的手。
秦明兰一怔,连忙向将手给扯回来,但李潇然却不放,还冲她得意一笑:“放心吧,他们看到了也不敢说的。”
这男人!
秦明兰脸颊一烧,别开头看向窗外。
李潇然还不肯放过她,又压低声音道:“现在是没什么意思,下头也是热闹些。可是现在不适合下去玩,一会等事情完了,咱们再下去好好看看。”
他这话什么意思?
秦明兰转头看他,李潇然冲她挤挤眼,一脸的得意骄傲。又是一副做了坏事的傲娇德行。
坏事啊……秦明兰眉头微皱,仿佛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忽听下头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有人高呼出声——
“王小郎!被通缉的王小郎在这里!”
然后,人群里就喧闹得更过分了。秦明兰坐在楼上,能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灰布袍的人丧家犬一般的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却被前后数波人夹击,根本无处可逃。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这人就被广大群众制服,五花大绑的送去知府衙门里领赏了。
远处几个人眼睁睁看着人被绑走,着急的用力剁了几下脚,再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便隐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我占的地方不错吧?看热闹最方便了!”耳边又传来李潇然得意的笑声。
秦明兰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赞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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