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长空,夕阳西下。
慰灵碑附近静悄悄的,连鸟鸣蝉叫的声音都没有,黄昏的光线被渲染成橘红,笼罩在大地上,可这里仍旧一片庄严寂静。好半晌,两三只乌鸦一齐飞过旁边的树林,出枯哑难听的叫声,卡卡西才好像回过神来。
沉浸在过去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立在慰灵碑前如雕塑一般的卡卡西慢半拍地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他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牵着他手的薄野翎,银的少女也察觉到他的动作,弯起嘴角微微一笑。
他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可薄野翎始终安静地陪他呆着,满是理解和体谅。
卡卡西挠了挠后脑,也笑起来“抱歉,不小心就出神了。”他其实在薄野翎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少女还是以前的模样,他却找不到以前的自己了,所以说话不像平常那般轻松或散漫,却也做不到少年时的别扭冷淡,显得有些不自然。
薄野翎微微仰头看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卡卡西那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她顿了顿,下一刻却露出一个更温柔的笑容来“没关系。”薄野翎的眼睛如长空般包容,她牵着卡卡西的手指,声音温软低柔“我也……很想他们。”
不是你一个人在难过啊。
卡卡西看着薄野翎冲他笑,那笑容里似乎真的藏了某些与他相同的情绪。人的心仿若一座孤岛,可此刻薄野翎牵着他的手,将两座岛屿连成一片大6。
一阵风吹来,吹得附近的树林出簌簌的声音,夕阳的光也温暖的洒在身上。卡卡西微怔几秒,似乎在倾听心里某个地方被融化的声音,随后笑得将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夕阳慢吞吞地落了山,山边那一圈红芒也逐渐黯淡下来,天际另一端的墨蓝缓缓过渡而来,夜晚到来。卡卡西牵着薄野翎走在回去的路上,长身鹤立的青年,比身边的少女高了一个头,慢悠悠地往前走着“阿翎饿了吧,想吃什么?”
薄野翎闻言摸了摸肚子,她早就饿了,可路边开着的食店卖着的小吃皆都带着不少油腥,引不起什么食欲“想吃……不油的。”自觉自己很挑食的薄野翎小声回答。
卡卡西刚想在路边解决,又想起什么一样偏头看了一眼薄野翎。站在灯火阑珊里的薄野翎脸上戴着面具,银也被遮得严实,此时刚入夜,路上的人不少,若放下兜帽或摘下面具吃东西,他好像完全可以预见到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了。
买了食材,卡卡西带着薄野翎回了他的单身公寓,从能自主完成任务起,他就从空旷的旗木宅搬了出来。把银的少女安置在沙边看电视,十分有煮夫自觉的卡卡西走进了厨房。
薄野翎找到自己常收看的台,从厨房的门去看卡卡西的背影。
吃饭,洗碗,整理餐桌,明明都是第一次这样相处,可偏偏都很安静自然,像薄野翎从未离开,像这样的场景早生过无数次一样。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电视剧里女主角说话的声音,直到看完最后一集广告跳出来,卡卡西才又开口“三代大人,没有安排你的住处吗,阿翎?”
薄野翎摇了摇头,她当时忙着去追卡卡西了。
卡卡西沉吟了一下,要把薄野翎放在旅店他其实也不太放心“阿翎还记得夕日红吗?”他问了一下,似乎也不期待薄野翎会记得只见过几次的女孩子“她是我的同期生,拜托她一下的话,你应该可以住在她那里。”
薄野翎歪头“不可以住在卡卡西这里吗?”
“啊?”卡卡西一愣。薄野翎在阳光下剔透纯澈的眼眸映出他的影子,他假咳两声,强行压制住那刹那薄野翎言语间带出的暧昧和他被引出的遐思,解释道“阿翎,你是女孩子。”
“嗯。”毫无男女意识的薄野翎认真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卡卡西扶了扶额,有些不知道怎么在薄野翎清澈又坦然的眼神里说出接下来的话“就是……”
“?”薄野翎仍然不解地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无言地看了一眼天花板,薄野翎这么一副再纯真自然不过的神情,显得他想的那些正常的男女之别都带了些成年人的糟糕在里面了“我是说……我这边没有女孩子的东西,替换的衣服啊什么的,所以会不太方便。”绞尽脑汁的想出一个理由来,卡卡西松了口气“所以还是去红那里比较好。”
薄野翎从沙上起来,走到窗边,抚摸床边的盆栽,卡卡西疑惑地看着她喃喃出声“你知道红吗?”。确实是因为能力被制约,木叶的动物们都感觉不到精灵的到来了,只有她靠最后那一点轻微的灵力去接触,才能再和其他生命沟通了。
不会一会儿,薄野翎就飞快转过身来“夕日红,擅长幻术最近升到上忍的女忍者对吗?”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路边的大树带话过来,说她现在有很重要的客人,虽然窗帘拉上了不知道做什么,但这种情况好像有很多次,所以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会有空的。”
“客人……”卡卡西脑中莫名浮现出了同期生阿斯玛“这两个家伙,果然有事啊。”
早就知道薄野翎这样的能力,卡卡西也不惊讶,只是有点头疼要把薄野翎安置在哪里了。他不是不愿意薄野翎留下来,其实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惊人的自制力一旦碰上薄野翎简直渣都不剩,他有点怂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卡卡西靠在沙上,顺手调整了一下护额的位置,调整完又大概觉得已经在公寓里没必要再捂着了,便解下了头上的护额放在桌边。他还在从人品以及生活习惯甚至政治立场过滤身边认识的女忍者,薄野翎就已经走回来,愣神地看着卡卡西那道贯穿了整个左眼的刀疤。
少年卡卡西的影子在薄野翎心里还很鲜活,总是戴着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双黑眸,冷冷淡淡的,像晨冬的雾,可压抑在心底的本性却相反,只是被冻久了,再怎么热情的东西也变成了冰川下遗迹。卡卡西又想到一个人选,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却刚好看到薄野翎朝他伸过手来。
那双眼睛专注地望着卡卡西左眼上的刀疤,手指抚摸上面不平的痕迹。卡卡西想笑一下,说点什么,是带土给他的礼物也好,刀疤是男人的勋章也行,可话还没出口,薄野翎就靠过来,轻轻柔柔在那道刀疤上落下一个落羽般的吻。
其实是不需要他说什么的,卡卡西忽然察觉到,因为薄野翎永远能体会到他所有情感。
呆在这个女孩子身边,好像永远都不用担心任何黑暗和阴影。
这简直就是作弊,而他完全无能为力。
暖宝宝属性的薄野翎被允许留下了,虽然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接下来就被赶进浴室洗澡。水汽热腾腾的,薄野翎踮着脚去够花洒,银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洗完澡的薄野翎找不到换洗的衣服,打开门却不见卡卡西的身影,想过泽田纲吉曾告诉过她不可以不穿衣服往外跑,薄野翎还是乖乖地找了一件卡卡西的短袖衫给自己套好,才拧干头想上床睡觉。
卡卡西感觉自己已经跑得很快了,但因为要买的还包括一些贴身的私密物件,为了不让人误会所以用了变身术花了一点时间,所以他抱着一包刚买的少女衣裙回来的时候,薄野翎已经靠在床边打瞌睡了。
“啊,卡卡西你回来啦。”薄野翎听见开窗的声响回过头去。
银的少女从床上下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号的短袖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恰巧地遮在大腿处。锁骨精致,双腿匀长,身上每个细节都好像昭示着上天的偏宠,卡卡西险些脚下打滑摔下楼去。
急忙进窗然后拉上窗帘,卡卡西驻足在窗边几秒,才慢慢走过去。
他给薄野翎擦干长,让对方换上睡衣,看着她滚上自己的床毫无防备地睡着。然后站在床边半晌,默默地去睡沙。
他估计,就算薄野翎取下面具又引来众多追求者,但能真的对她下手的,应该也没什么人。
薄野翎只适合精神之爱,一旦牵扯上其他什么,就感觉就好像玷污了那个女孩的信任和虔诚。
一夜过去,第七班的漩涡鸣人是一大早被饿醒的,脸上三道猫须的金少年一脸还没睡饱的困乏,可肚子咕噜噜地叫,他翻来翻去半天,还是无可奈何地从掀开被子起床,然后烧水迅的泡了一桶泡面。
吃好早餐,困意也消退了,干脆系上护额直接出门。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做,还是直接去和会合的地点吧。
他哼哧哼哧地跑过刚开始营业的大街小道,路上不少人说着今早有谁不小心撞倒了谁,结果面具一掉……,漩涡鸣人才不关心谁被谁撞倒了,只觉得大妈们八卦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他逐渐接近训练场附近的会合点,却远远地就看见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个没见过的家伙,背对着他,只能看见流泻而下的银映着晨光,仅是一个背影也显得格外不一样。他嘴笨,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刚想出点什么声音,就看见对方伸出手,接下了路边野花掉落的花瓣。
她微微侧过身,银却遮住了脸庞,将绯红的花瓣抬起,放在嘴边,红唇吹花。
花瓣被吹飞,漩涡鸣人却莫名觉得被吹飞的是自己,他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似乎察觉到他一样转过头来。
银的少女,白色的衣裙,蓝眸璀璨像掉落了无数的星星,她正在笑。
其实很久以后漩涡鸣人都想不起来自己和薄野翎初次见面是什么感觉,因为他不像常人那样脑子里被‘美’所占据,非要用什么话来形容他那时候的感觉,那大概就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自己要干什么了吧。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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