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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海牙头一次听说东征失败的真相,深感震惊,道:“原来如此!忻都三番两次上奏大汗,要再次出兵日本,幸好大汗让大都督挂帅出征,否则定会坏了大事!”
程越道:“日本兵力虽强,但战法落后,现在还喜欢武将之间的单挑,大将在前冲锋,士卒其后紧跟。勇则勇矣,却不合时宜。而且日本藩国林立,军队各自为战,缺乏配合,往往陷于混乱。蒙古军失败的地方有两点,其一,补给无力,粮草和箭矢供应不及。其二,过分轻敌,以为日本地小兵弱,可以一鼓而下。然而日本土地并不小,兵力也很强,进攻受挫后,难以为继,失败便成必然。”
众臣恍然大悟,夏老将军赞道:“大都督料敌于先,所以才能每战必胜,老朽领教。”
程越笑道:“老将军过奖,不过一点浅见,班门弄斧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明道:“大都督,自从三年前元军征日失败,日本人一直在九州海岸边修矮墙,尤以博多湾为重中之重,九州各藩的武士陆续赶来,边帮忙筑墙边练兵,大都督,进攻日本之时,要不要换个地方登陆?”
程越笑道:“恰恰相反,我偏要在他们防备最严密的地方登陆。他们集中兵力让我们杀,我们为何要放过他们呢?一举歼灭这些日军,九州便可尽入我手。施即北上攻四国、本州,直取镰仓,最后才是京都。其实北条时宗口气虽大,也敢斩杀忽必烈的使者。但心里还是很害怕,否则费那么大的力气修墙做什么。不仅是他,日本的天皇和百姓也都很害怕,只不过各藩的大名和武士都主张对蒙古强硬,要维护日本的所谓国体和尊严。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罢了。只要我们在九州成功登陆,打开缺口,再一举登陆四国和本州,兵锋直指镰仓,日本各地还能抵抗多久,势必存疑。”
历史上蒙古第二次征日。还未成功登陆,便引发全日本无限恐慌,各地乱作一团。
苏刘义道:“大都督是想降服日本还是据为领地?”
程越道:“当然是后者。忽必烈至今不明白我的打算,他是想把日本列为一个行省,我估计他连接收的官员都找好了。但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日本这块大肥肉。我决不肯让给他人,再难我也要说服忽必烈,把日本收入囊中。王明、王立,你们一文一武,我打下日本后,你们要替我治理日本,一定要治理好
!”
王明、王立大喜,起身道:“是。我等决不辜负大都督重托。”
程越点点头,问陆秀夫道:“我的歌和书传到日本了么?”
陆秀夫笑道:“当然,大都督的歌和《三字经》、《临江仙》现在已名震日本。现在京都和镰仓的歌妓唱大都督的歌蔚为风潮,北条时宗下过几道禁令禁止也无用。就连大都督最近写的《三国演义》,也已经由张瑄、朱清特地带到日本,开始在贵族中流传,据说北条时宗看了开头几十章后,击节叫好。欲罢不能,无奈路途遥远。接下来的几十章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大都督的玻璃、镜子、肥皂、香水、蚊香等等在日本价格虽高昂,还是每每抢购一空。这半年多来,为大都督赚了许多钱。依下官看,即便不攻取日本,同样能得到源源不绝的金银。”
程越叹道:“你不懂,这是千年的大计,不能只看眼下,日本非拿下不可。”
众臣不明白程越所说的千年大计是什么,但他们对程越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只要程越说了,他们便深信不疑。
陆秀夫轻咳一声,道:“北条时宗要我等交出国书,替我等送到京都。我等坚持不肯,定要亲自送交国书。北条时宗无奈,便遣军‘护送’我们到达京都,拜见后宇多天皇。”
刘岊冷笑道:“天皇?哼,好大的口气。”
陆秀夫淡淡一笑,道:“越是小地方的人越妄自尊大,大抵如此。”
程越道:“忽必烈派的使者从来没见过日本的天皇,国书都由北条氏转交,让你们去见天皇,算是卖了大宋的面子,对北条氏也不容易。”
陆秀夫笑道:“的确。北条时宗答应我等到京都面见天皇时,他的家臣平赖纲等人反对得很激烈。他们担心天皇与我们大宋互相勾结,对北条氏不利。但北条时宗不以为然,说国书尽是责备之语,提出的条件也很苛刻,天皇决无可能接受如此屈辱的条件,我等才得以面见后宇多天皇和代他执掌院政的龟山上皇。”
定娘好奇地插口道:“听说后宇多天皇只有九岁?”
陆秀夫道:“是,他的父亲龟山上皇也只有二十七岁,是因为天皇继承权的纷争被迫让位给后宇多天皇的,但权力还在他的手中。虽说如此,日本实际的权力依然为北条氏拥有,天皇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尊位。”
陆秀夫此言一出,众臣都不由眼角跳了几跳。大宋的情形与日本越来越像,实际的权力逐渐被大都督所掌握,皇帝年幼,临朝听政的两位圣人难以违背大都督的意志。宋日两国隔海相望,相似点可不少。
陆秀夫担心地看了一眼程越,他没有要借机讽谏程越的意思。好在程越面色从容,恍若未闻。
陆秀夫松了口气,接着道:“我等将国书送上,龟山上皇十分为难。与群臣商量了许多天才回了一道国书。只说一切皆属误会,两国不该兵戈相见。国书已上呈两位圣人。”
程越点了点头,道:“你们辛苦了,夏天的时候一起随我出征吧。”
陆秀夫等三人答道:“是。”
程越道:“阿里海牙,我要你把钟表的事都交给贯只哥,你和忽失海牙自领一军,为第六军,到军中去学习我的战法,你们也要随我去征日
。”
阿里海牙大喜,起身敬了个军礼,道:“是!”
程越道:“接下来我要仔细说说明天和以后的事情。”
众臣忙侧耳倾听,程越一一道来,与众臣讨论到傍晚方散。
众臣走后,马福奉程越之命,悄悄登门拜访度支尚书吴浚。
吴浚听说马福来访,急得鞋都顾不上穿,跑到外宅去迎见。从马福口中得到程越的授意后,更是赌咒发誓地保证,绝不敢误大都督的大事。
马福微笑一礼,悄然而退。
吴浚乐得回到后宅大吼大叫,妻妾问他,他也不敢说,只道明日自有好处。
晚上程越召八姬和柔娘、丁香侍寝,八姬缠着程越教她们新的曲子,一夜欢爱。
翌日清晨,程越精神抖擞地起床,换上许久不穿的朝服,打马上朝。
留梦炎过年时送给程越两匹大宛马,高大温驯,健步如飞,程越很喜欢,自己留一匹,另一匹给了忽土伦。忽土伦身材修长,骑大宛马才能显出她的好身段。
程越在宫门外一出现,满朝文武皆趋前请安。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从今天开始,程越将正式执掌朝政,实行变法,大宋上下很快便要开始掀起滔天巨浪!
程越与群臣谈笑风生,一脸轻松。他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变法。经过一年多的准备,他有信心变法不会在朝中遇到多大反对,而且他的变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逐步推行,到目前为止,他仍没有触动土地、赋税等根本性的问题,商税加得也很少,对既得利益的那群人触动并不大,来自官绅的反对自然就不会激烈,而且,他还有足够的手段应对可能的动荡。
时辰到,宫门大开,百官鱼贯而入,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兴奋之色。
赵显进殿看到程越,高兴得撒腿跑到程越面前问东问西。程越伏身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逗弄他几句,赵显才被全玖拉回御座上。
行礼已毕,程越没有先发声,而是等在一旁,让群臣先上奏。
度支尚书吴浚上前奏道:“臣得两广奏报,辖内因修路建房,钱币不敷使用,币值大涨两成,为免缺钱更甚,今年的租税恳请以谷物布匹上缴。”
谢道清微一皱眉,道:“这怎么行?长途转运,损耗甚巨,运到临安还剩几何?”转头看着一脸从容的程越,道:“大都督,你有什么良策?”
程越道:“圣人不必担忧,臣的工商银行已制成新币,朝廷需要的话,臣可以日夜兼程向两广运送新币,代替目前乱作一团的各种纸币和铸钱。”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的即是纸币和银币、钢币的样品。
谢道清还是头一次听说新币的事情,蓦然一惊,满心疑惧地接过布包。打开一看,心中的不满立即化为乌有,转为大喜!
程越造的新币无论是纸币还是铸币,其精美程度为她生平仅见!想仿造几乎是不可能的。程越什么时候造出了这么了不起的东西?
全玖也吃惊地张大嘴巴,拿到手中反复地看,越看越喜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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