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苍云脸色憋得通红,两条手臂几乎都废了,赐香的内力又极其强悍登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升腾而起。这在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阅历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贱人!”他怒斥。
啪!啪!赐香心头早就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不曾想这该死的仇敌一口一个贱人的喊,抬手便又是两记耳光。
梅苍云从来没受过这般侮辱,凤眸也几乎瞪成了杏花眼,猛地腰间的带子一松整个外衫被拉开了。
梅苍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头暗道若是有朝一日得以解脱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梅苍云你也有今天,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赐香几下子便将梅苍云脱得只剩下了一件中衣,用他的腰带将梅苍云的手臂反剪着绑了一个结实。
“梅六公子不是好面子吗?”赐香明艳的笑容里第一次透露出一点点残忍,却又有着慑人心魄的魅惑。
梅苍云心头一阵阵发虚,瞪着眼眸:“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赐香抬脚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想当初你在河阳城怎么羞辱与我,我便也还回去。我赐香可不是那种大度的女人,很抱歉小肚鸡肠的很。”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梅苍云从地上拽了起来,挑着他的下巴冷笑道:“梅六公子也算是个风流人儿,我这便将你绑着送到这小镇上的烟花之地去,想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姐们一定会对你这样的俊俏公子分外感兴趣。”
“你敢?”梅苍云剧烈的挣扎起来,这女人果真毒如蛇蝎。他虽然应着风流的名头可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这要是被一群烟花之地的女人破了身子,以后梅六爷就不用活了。
“怎么不敢?”赐香觉得报仇的感觉很是畅快淋漓,似乎将她之前的痛苦稍稍冲淡了一点点。
梅苍云此番千算万算就是错估了这女人的武功内力。只想的她是一介弱流女子,即便是吸收了公仪恪的十年内力,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怎么每一次输给她都是因为自己低估了对手。还是这女人越变越强?
赐香将他拖行了几步突然掉过头冷冷笑道:“你这样的模样更适合送到小倌馆里去。做兔儿爷更合适!本姑娘身上正好缺了赶路的盘缠,哼哼哼!委屈梅公子了!在这之前我会将你的穴道封住,想必那些人也会怜香惜玉的。保不准那个大爷看上了你,带回家去,你梅苍云一辈子不愁吃喝也是好的。”
梅苍云身子一个哆嗦,终于松了口服软:“赐香大师!我们别闹了好不好?这样吧!你若是将我送到禹州。我就在燕都大会上乖乖听话。甚至主动认输!”
“呸!本姑娘向来在丹会上凭借的是真材实料,哪里像你这小人背后使绊子,不要脸!”
梅苍云侧过脸还是受了赐香这唾面之辱。心头虽然恨得牙痒痒,却是惊慌失措了。这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堂堂梅家六公子,大陆世界少年有成的丹师,被人发现养在小倌馆里,到时候真的应该去死了。
“好吧!你将我送到公仪恪那里好不好?”梅苍云知道公仪恪虽然冷面无情最起码不像赐香这般荒唐。到时候哪怕被公仪恪杀了,也好过这样丢人现眼。梅苍云虽然老是践踏别人的尊严,自己却是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想起来求饶了?”赐香被梅苍云曾经害得够呛。这一次哪里能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不禁齿冷道,“梅苍云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太贪心了不好。我今儿就给你一个教训!!”
“赐香!我和你拼了!!呜……”梅苍云一看赐香是来真的,刚要抬起腿拼死反抗却被赐香点了穴道,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浑身软软倒在了地上。赐香用树林子的木头绑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梅苍云拖了上去。这人不太老实,只有将他彻底弄瘫了才能好好报复他之前带给自己的那些不共戴天之仇。
她刚拖着梅苍云向前走了几步。快要出乱石堆的时候却不想前面传来一阵阵马蹄翻飞的震颤。
赐香忙趴在了梅苍云的身边,隐藏在巨石后面。梅苍云仰面朝天,浑身被制住了,耳朵却是灵敏的捕捉着这一个不寻常的声音。这么多的马匹定是军营中的将官。
此处是梅家和公仪家交错的地方,若是碰到了自己梅家的将官那便好了。快点儿来!你们这些蠢猪不要只停在树林边说话啊!快进乱石堆中看看你家被绑的死死的少主啊!
赐香此时也是紧张万分,怯怯的探出头看过去却看到一队劲装男子停在了树林边休息。
“长公子这几天快要急疯了去!”
“是啊!赐香大师也真是的,将自己的老爹属下托付给了长公子照料自己却跑的无影无踪,怎么得和长公子就生分了呢?”
梅苍云心头嘎登一下,竟然是公仪恪的人,该死的,这下子自己便真的完了。他此时却听到了身边这女人的抽气声,没有丝毫的动静,莫非是她也在躲着公仪恪?
这倒是奇了怪了!梅苍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心头满是惊诧莫名。公仪恪同这女人决计是好得不得了,怎么现如今好像有了隔阂似的。
赐香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对于公仪恪她现如今实在无法面对。
“哎!听说了吗?赐香大师同南昭那个共襄崩了!”
“是啊!听闻赐香大师差点儿将共襄那厮一刀杀了!”
“若是如此,长公子此番不是……”
“嘘!长公子的事情我等不要背后议论了?办好长公子交代的差事为好!”
“现如今公仪家和梅家势不两立,梅苍云那个混小子也不知所踪,赐香大师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了这交界地儿,千万不要再被梅苍云那厮暗算了为好。”
“走吧!走吧!歇够了赶紧的去找人!!”
仰面躺着的梅苍云不禁苦笑,自己现如今这处境还值得公仪恪担心吗?不过真奇怪,赐香这女人怎么也躲着公仪恪,这样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不过随后想到了小倌馆,心头的那点子窃喜又沉了下去。
待到一行人走远,赐香轻轻吁了口气,却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带着梅苍云这么大的一个包袱跑路倒是分外的不合时宜,可是将他这么放了更不妥当。
若是半道上丢在这里,可是依着这家伙的狡诈阴险,一定能够逃脱。到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大体方位搞不好自己便会栽到了他手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真的要命的很。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碰到了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她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着梅苍云,突然计上心来,此人倒也留在身边的好。这片儿地方公仪家的人可以来,梅家的人也可能出现,万一有个什么差错,自己可以将他拿来当挡箭牌用用。
想到此处,赐香将梅苍云丢到了乱石堆中,自己拿着他之前身上剥下来的外衫走进了树林中换下了自己的女装。将头发用梅苍云的白玉冠束了起来,加上梅苍云的那些折扇,玉佩之类的家当,简直就是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
她将自己的衣衫拿到了梅苍云的面前,梅苍云看着赐香男装打扮倒也多注目了一会儿。这女人倒是穿什么像什么,而且更是显出了一番别样的俊逸出尘,不禁心头暗自赞许。随即恼恨的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对她有了一丝的欣赏。
“六公子!你这样的细皮嫩肉倒是更像个姑娘家!”
梅苍云口不能言只得任凭赐香摆布,凤眸几乎瞪出火来,恨不得将赐香烧成灰烬。
“别急,我先用内力将你的骨头缩进去些,不然怎么穿得上我的衣服!”
“嗯!”一阵绞痛袭来,梅苍云浑身的筋骨被赐香强大的内力生生缩了进去。额头间顿时疼出汗珠来,眼眸中已然是死灰一片。
赐香将自己的衣裳套在了他的身上,还将他乌漆漆的长发绾了一个圆髻,想了想又将一根木头用短剑刻出了几个花样儿,当做簪子别在他的发髻上。随手扯了一把凤仙花儿,挤出汁液擦在了梅苍云的脸颊上,倒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坯子一个。
“娘子!虽然简陋了一点儿,将就着戴上,赶明儿将你卖了后,我自会给你置办金银首饰。哈哈哈!”赐香笑的毛骨悚然,梅苍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非这死女人在南昭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心理变态了不成?
赐香收住了笑容,站了起来其实心头真的是苍茫的很。想要去禹州的冰谷可是那是梅家的地盘儿,想要去北冥却不敢面对容家人,茫茫世界陪伴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梅苍云躺着从这个角度仰望着瞬间收敛了笑容的赐香,如墨玉般的长发迎风被吹的散乱,精致眉宇间竟然是化也化不开的浓浓哀愁。就这样他心头的某一个角落好似嘣的一声裂开了,竟然有一点点痛。
扪心自问若是这丫头被自己抓住了,一定不会搞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么杀,要么利用。其实归根结底,她还是心软没有下手杀掉自己的勇气。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这是梅苍云第一次对赐香生出的别扭情绪,一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沉沉静思的时候才回忆起多年前这个瞬间,仰视着那个孑然而立令人心疼的女人。他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别扭情绪应该是叫怜惜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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