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碗中的两滴血珠渐渐融了起来,墨羽脸色一片惨白,踉跄着向后退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墨羽的声音发颤。
桃花夫人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共襄,心痛如刀绞,垂着头笑出了眼泪:“为什么不告诉你?呵呵!玉墨!因为你不配!”
墨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半辈子的争夺,竟然是在同自己的儿子争夺那个皇位。这简直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玉墨!如果你的心还尚且有一丝对你亲生儿子的愧疚的话,就放了他,我要带他走!”
夜怀律缓缓走到了赐香的身边,她怀中的共襄再一次晕了过去。共襄的身子好似残破的布娃娃,随时随地会在风中消散瓦解。
“共襄!别睡!醒醒啊!”赐香生怕他撑不住睡过去,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赐香大师!让老夫看看!”夜怀律将共襄从赐香怀中移了过来,平躺着放在了步辇上。
桃花夫人再也不理会墨羽的神情,也走了过来蹲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将儿子肿胀不堪的手紧紧握住。
“怎样?”
“回禀娘娘!”夜怀律沉吟着,脸色却是肃整的很,“情形不容乐观,急需要送到臣那里去。”
“凌夜山庄?”桃花夫人明白了,蛊王夜怀律一辈子收集了不少古怪的东西,想必能有那么一两样救儿子的命。
夜怀律点了点头,桃花夫人看着赐香道:“和我一起走!”
赐香一愣,却是心头五味杂陈,点了点头。
“墨羽教主!”桃花夫人唇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容。“可否借用你的船送我们一程?”
墨羽现如今很乱,带着一片茫然。一边的绯越缓缓站了出来道:“我亲自送你们走,还有蛊皇至毒是我下的,想必你们解蛊的时候也需要我。”
这倒是令赐香大感意外,绯越竟然主动要陪他们一起走。难不成不怕桃花夫人乘机将他扣下来处死吗?
绯越冲墨羽躬身道:“父亲。孩儿这便去一趟,还请父亲保重!”
“越儿!”墨羽木然的神态震动了几许,他们都要走了吗?即便是连一向对自己最忠心最亲近的绯越也要离他而去。
他从绯越的那双眼睛里已经看到了对他最深切的失望,这令他的心头如被插了一刀,难以安然自处。
绯越知道现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墨羽断然不会再杀共襄这个自己的亲生儿子了。最主要的是。绯越突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一直以来都在为父亲而活着,现如今只想为自己活着。
夜怀律的蛊毒之术甚是高超,加上共襄这样的情形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赐香,他只想让这个善良的女人能够得到幸福。恰如在魔教桃花谷的时候,他忍着痛在魅蛊上做了手脚放她走。否则依着枭冷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将魅蛊那么轻松的解开。
他承认枭冷下毒很厉害,解蛊只能靠边儿站。
当下灵蛇岛的正殿变得清净异常,人都走了一个干净。墨羽痛苦的扶着脑袋瘫坐在了那张特制的龙椅上,却看到了一边的一只白玉瓶子。
一枚金色的丹药轻轻浮在玉瓶中,他猛地一顿,一定是赐香刚刚偷偷留下来的。
真正的龟蛇金丹。原来这丫头早就炼制出来了,这几天让他不停地试药还是在耍他。但是这一枚龟蛇金丹,他明白赐香这丫头是真的送给他的。许是害怕他再造杀业。将自己的功力突破。或者说仅仅因为他是共襄真正的父亲。
“呵呵哈哈哈……”墨羽攥紧了玉瓶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缓缓伏在龙座上痛哭流涕。
他都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些什么,这一次即便是共襄能被救活,他又如何去找他?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奇怪这孩子有几分像自己。不过认为那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缘故。
谁知道……呵!他竟然是自己的种!是自己的!!
绯越亲自驾着船带着共襄等人去了夜怀律的凌夜山庄,刚一到山庄门口便看到黑压压一片的南昭御林军。
赐香不禁暗自侧过头看了一眼桃花夫人。脸色镇定,颇有从容不迫的大将风度。看来此番她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将共襄的身世之谜解开。带他来到这里解蛊。
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形都算计在内,没有出任何差错。如今南昭老皇已经病入膏肓。南昭实际的统治者便是这个美艳无双的女人。
载着共襄的马车一驶入凌夜山庄,四周的御林军便将此处重重包围了起来。凌夜山庄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理位置倒是优越的很。
桃花夫人这般重兵防守看来对墨羽还是颇有些忌惮,长久生活在宫廷中的人。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过,亲情这种东西早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桃花夫人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直接在这里批阅奏章,安置全国政事。同时下令将庐江江面封锁起来,不得任何船只靠近。
虽然桃花夫人现如今还是查不出来灵蛇岛的具体方位,但是在庐江水域却是不言而喻。她也没有下令绞杀墨羽,只是将他困住。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共襄救活了,可是这种蛊皇至毒实在是难缠的很,若是去除掉共襄体内的虫子,他便不可能再活下去。他的每一寸血液都已经坏了,只有依靠虫子分泌的特殊物质存活。
十几天过去了,众人还是一筹莫展的坐在花厅中商议。这样的商议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连桃花夫人也有些绝望。
“娘娘!臣认为应该以蛊制蛊!”夜怀律缓缓躬身道。
“你讲!”桃花夫人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斜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子凌人气魄。
“再培养一种蛊虫,进入殿下的体内……”
“闭嘴!”桃花夫人震怒,杏眼一瞪,“你们当我的儿子是什么?除掉一种虫子,却将另一种虫子放进去,还嫌他不够痛苦吗?”
“夜前辈,”赐香最近也是被共襄的蛊毒折磨的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她缓缓站起来道,“这样的法子实在是治标不治本,最后只能使共襄的身体越来越垮下去。”
夜怀律默默退了下去,他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偷眼看了看绯越,这小子的蛊毒实在是狠辣,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一些。只会下这蛊皇至毒,却不会解蛊。
“绯越!你有何高见?”桃花夫人冷冷看向了他,手指微微攥紧,恨不得现在就下令处死这个混蛋。他们对共襄下蛊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解蛊,所以才会导致这般束手无措的境地。
绯越倒是镇定从容,丝毫没有将桃花夫人的震怒放在眼里,缓缓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他没有用敬称,对于这个给他带来一辈子梦魇的女人,她不配。也没有用谦称,他虽然是晚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桃花夫人不在乎这些,只是逼视着他:“什么法子?”
“我有个条件!”绯越突然抬眸看着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倒是令桃花夫人刮目相看。
“哼!什么条件?”
“昭告天下!立玉墨太子为帝!”
赐香等人具是诧异,绯越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合时宜。况且桃花夫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呵呵呵……”桃花夫人冷冷笑道,“绯越你今天说的话可真的是大逆不道得很,我完全可以杀你的头!”
“不要虚张声势了,”绯越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如今南昭国真正说话算数的人只有桃花夫人你。你已经监国这么久,只是等着你的儿子将位置坐稳了,便将他扶上皇位。谁知道你儿子并不承你的情,为了一个女人却甘愿死在外面。”
赐香的脸垂了下来,绯越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桃花夫人你的确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儿子。可是您的儿子却是一个情痴,可不可笑。即便他的蛊毒治好了,他还有继承皇位的能力吗?”
“这都是拜你们所赐!!”桃花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一应茶具扫在了地上。
她的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红颜祸水赐香,赐香显得很无力,她可以炼制丹药却是对蛊毒这方面一无所知。若是能有个法子救共襄,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绯越淡淡一笑:“桃花夫人,有因必有果,这个结局谁也有错。不过我们再追究过去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只是问桃花夫人一句。在你的心目中,儿子与权力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桃花夫人冷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吗?绯越你可要记清楚了,我陶家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让你开口说出救我儿子的法子来。你若是现如今尽心尽力倒也罢了!我可以念在你的功劳,将你的错一笔勾销,甚至可以封你一个王侯在南昭国风风光光的生活下去。如何?”
“哈哈哈……”绯越笑着点着桃花夫人的鼻头,“桃花夫人,人人都说你何等的聪明,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愚蠢至此!”
“放肆!”夜怀律喝止,其实他这几天对绯越越来越欣赏,早已起了爱才之心。此番生怕桃花夫人震怒将他处死了,那可真的可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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