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的禹州城分外的热闹,霜雪节日加上公仪家主刚刚在禹州城新立。凌霜别院灯火通明,几进几出的院子到处张灯结彩,主位上的赐香等人早已经被灌醉了。
共襄不知道替赐香挡下了多少杯的酒,公仪恪也似乎是不胜酒力。
“长公子!”共襄憎恨的端起了酒杯瞪视着公仪恪那张清冷淡漠的脸。
公仪恪知道共襄定是不爽得很,不过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也允许对手表达一下失落之情。大度的端起酒杯,凑到共襄的耳边低语道:“共襄殿下,你这是干一杯吗?”
共襄的茶色眸子眨了眨冷冷笑道:“长公子,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狡诈阴险的人,没想到遇到公仪长公子之后实在是甘拜下风啊!”
公仪恪不以为意,仰头将酒灌下腹中:“真甜!”
他向来不动声色得很,这样的装傻卖萌实在是令共襄始料不及而且恨的牙痒痒。
“公仪恪!”共襄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可知道一个人喝酒越喝脸色越白是个什么意思吗?”
“何解?”公仪恪微微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轻轻转动着酒樽,眉眼微挑,笑得分外嚣张。
共襄嗤的一笑,冷冷道:“脸色越喝越白的人往往都是阴险狡诈之徒。”
公仪恪面无表情的脸丝毫没有任何波动:“殿下过奖了,不过在下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共襄本来生气之际不想理会他,可是公仪恪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他心头气闷,却不得不转过身同他争辩几句。
“何解?”共襄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公仪恪慢条斯理道:“没有人告诉阁下……你的桃花眼长得很好看吗?”
共襄原以为公仪恪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不想竟然夸了自己一句,不禁一阵发懵。
公仪恪随即慢条斯理的跟了一句道:“不过据说长着桃花眼的男人一辈子命犯桃花,到头来却是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许是报应不爽吧?”
“公仪恪!!”共襄刷的跳了起来。
“共襄殿下有何指教?!!”公仪恪缓缓站了起来,轻摇着折扇。
共襄突然觉得眼熟得很,不禁一把抢了过来,怒斥道:“公仪恪没想到你竟然还偷人家的东西,这不是我的折扇吗?”
公仪恪冷冷道:“是你的吗?你喊一声试试,看它应不应你?”
“你!”一向巧言令色的共襄这一次倒是真的碰到了对手,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扇子扯碎了去。
公仪恪银瞳微闪,突然扭过头冲一遍忙着应酬的赐香咳嗽了起来,本来白皙的脸登时晕染了一片红晕。
“公仪恪!你要不要紧?”赐香一步抢了过来,忙扶住体格孱弱的公仪恪,惊出一头冷汗,“你的身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丹田内的气息不稳?”
共襄一边看着,目呲俱裂却不能发作,公仪恪边咳嗽边点着共襄手中撕碎了的扇子。
“共襄?”赐香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他身上虚热,我实在找不到扇子猛然间想起你那边有一把,便借给他用用,怎的这么的小气?”
“我小气?”共襄不禁齿冷,气的却是浑身抖了起来,将手中的破扇子猛地扔到了地上。
“共襄,你就不能忍忍吗?他好得病着……”赐香生怕他们两个人吵起来,一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二来她害怕共襄的真实身份被别人知晓了去。现如今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她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共襄好看的茶色桃花眼几乎要突了出来,一把将赐香扯到一边,动作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公仪恪登时将站不稳的赐香稳稳扶住,银瞳中掠过一抹怒意。
“共襄,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他虽然压制着可还是提高了几分声调,几乎将赐香吓得半死,手心中猛的生出些冷汗。
共襄越发气疯了去,倒是没有顾及到赐香的两难境地,显得极其任性一把将公仪恪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端了起来。
“今日与你一醉方休!让你看看老子到底是不是男人?!!”共襄暗自恨恨,你不是体虚吗?你不是身子弱吗?我喝不死你!!
“好!!”赐香在身边,公仪恪却也是有几分自尊的,可怕的男人的自尊。
“你们两个能不能……”
“这没你什么事儿!!”异口同声的应对,让赐香登时呆在了那里。
“你们两个爱如何便如何!!”赐香实在搞不懂,平日里看起来很沉稳的两个人竟然是这般的混账,她倒是着急上火做什么。喝死便喝死吧!谁也不要讨得好去!
她赌气转身离开了宴会,顺着凌霜别院的后花园走去,前院的闹哄哄实在是令她心烦得很。什么时候事情变得这般无法捉摸?
公仪家的别院建造的好似一座小小的王府一般,重重叠叠的院落,一条接着一条的穿廊花径。赐香本来路盲不消多时便迷了路,她初始有些心慌,这毕竟到了公仪家的后院,自己这样闯进来似乎不妥。
不过好在公仪家向来缺少女眷,倒也显得比较空旷。不知道公仪清江是怎么想的?既然自己不喜欢女色,也没有那么多三妻四妾却将每一处别院修建的都这般繁多,只不过白白添置了一些空屋子罢了。
她一边看着这些月光下的空荡荡的院落,一边寻找出去的路,却不想闯到了一处水榭。
水榭直接通向了池塘的正中,四周都是烟雾朦胧,没有一个人在此出没。月亮移至中天,投下一层乳白色的纱帐,将清冷的池塘连同那出小巧的水榭笼罩在了雾色中。
景色倒是美不胜收,断桥,水榭,霜雪,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赐香不禁移动了步子向那水榭走了过去,却发现翠色烟纱中竟然有一个人仰靠在水榭的围栏上。
正是一袭紫色锦袍的枭冷,似乎已经喝多了,顺滑的头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苍白的脸。
“枭冷?”赐香一阵惊喜疾步走了过去,不想在这里碰到熟人,不用担心一晚上绕在这层层叠叠的院子里出不去。
“赐香?”枭冷缓缓扭过了头,琥珀色的眸子迷离了许多,腰间挂着的象征公仪家家主标志玉牌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怎的躲在这里?刚才剑九还到处寻你敬酒!”赐香故意装作轻松的忽略了枭冷琥珀色眸子里的绝望,坐在了他的身边。
“赐香,呵呵呵……”枭冷已经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香儿,坐这里!!”
赐香不禁一愣,香儿?枭冷从来不会这样称呼她,左一个死女人,右一个死女人,像这样含情脉脉的香儿却是听了分外诡异。
看到赐香的犹豫不决,枭冷突然薄唇轻轻裂开,笑了起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溺毙了去。
“枭冷!”赐香知道他是误会了。
“香儿,连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我是何人?”枭冷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手擎着酒壶,另一只手却是拿着一只白玉酒樽,满满斟了一杯递到了赐香的面前,手却是抖得厉害,多半儿撒了出来。
“香儿,这杯酒可是恶贯满盈杀父弑母天理难容无恶不作天下第一大毒师大恶人敬你酒……不喝也罢……呵呵呵……不喝也罢……”他转身却猛地摔倒了下去。
“我喝!”赐香忙将他扶住,接过酒杯也不嫌弃是他用过的,猛地一口灌下,却呛出了眼泪。
枭冷看着她满是水雾的眼眸,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香儿,还有你。幸好还有你……幸好还有你……”
“枭冷别这样,”赐香带着些哽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香儿,”枭冷突然松开了她,抱着头瘫坐在了水榭的栏杆边,神情绝望,“我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笑话。我娘与爹的相遇是一个笑话,明明是一个笑话为何还要生下我?”
一滴泪顺着枭冷一向坚毅的脸庞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光华。
“枭冷,你别这样想,”赐香半跪在他的面前,扶着他的手臂,“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这些过往都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所以你要……”
“我冷!”枭冷的手冰凉紧紧抓住了赐香的手,琥珀色眸子带着一抹游离失神,却将眼眸中的全部星光聚焦到了赐香的脸上。
“我冷!”
“我在这里……”赐香心头越发的难过,抿了抿唇将他紧紧搂进怀中,两个人以一种绝对别扭的姿势靠坐在水榭中。
“香儿……”枭冷的气息急促了起来,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竟然哭了出来。一个被命运女神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孩子,他猛地将赐香的怀抱挣脱开,却又在一下刻钟将赐香箍进怀中。
“香儿!”枭冷将赐香这一缕温暖的阳光死死困在怀中,生怕下一刻连着最后一点儿希望也被剥夺。
“不要离开我,不要带着我哥走!不要……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只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给我……把你给我……”
他疯了般垂首狠狠吻住想要挣脱出去的赐香,赐香不禁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运起了内力抗争。
只是她刚刚得了公仪恪的内力,还不会运用,加上枭冷刚刚突破,自是要强她几分。她的挣扎越发激起了枭冷内心的那点恐慌和绝望。
刺啦!赐香的衣裳被撕破了,光洁如玉的臂膀露了出来,在月色下苍白的很。
“香儿……给了我吧……给了我……”狂烈的吻,绝望的吻顺着赐香洁白的颈项顺延而下印上了一朵朵艳丽到极致的爱之花。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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