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驿馆的路上,单涛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惊慌和郁闷,猛地挡在赐香的面前:“师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端木家族的无理要求了吗?”
赐香不禁苦笑,前世只有叶叔给过她亲人般的温暖,他人若是提出这个无理要求她定会断然拒绝。但是她唯一不能拒绝叶叔的请求,这不是什么荣誉尊严的问题。之前在河阳城拼死拼活是为了能报仇雪恨,可是现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境地,之前的那点儿仇恨仿佛淡然了许多。
她目前为止想做的事只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让自己在乎的人能好好活下去,活得开心,这就足够了。禹州丹会本来也希望端木家族的人能获胜,既然叶叔有这般的把握劝说自己退出,说明端木家族已经有了战胜梅家的法子。自己何苦凑这份热闹,不若就做一个旁观者也好。
“单涛淡定,我们也不吃亏。叶长老也算是端木家族资历最老的一辈人了,既然已经答应会给我们发燕都品丹大会的入场券,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单涛也是迷茫的一塌糊涂,不过一听到燕都二字,倒是情绪平复了下来。为了去燕都看美人这一长远目标,自己暂且忍一忍吧。
瑁儿才不关心赐香会不会参加这一届的品丹大会,她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每天和这些无聊的勾心斗角的丹师们混在一处真的是不爽快得很。
雪儿也是软塌塌的跟在赐香的后面,该死的枭冷什么时候回来接它。如果他能回来带着它杀伐江湖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哪怕让它天天面对那条愚蠢透顶的双头蛇都愿意,只要不是这么无聊的赴宴拉家常逛街就成。
马车停在了回春阁的门口,赐香走进正厅将回春阁的几个心腹之人叫到了面前,吩咐瑁儿和雪儿一人一狗把着门。瑁儿倒也不在意这些,反正回春阁的那些破烂俗事她实在是不喜欢牵扯进来。
“怎么样?”单天德担心地问道。之前在回春阁当半吊子药师的时候,对于端木家族这样的存在几乎当做了神明。现如今自己儿子竟然也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进了端木家族的驿馆,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不怎么样。”单涛闷闷不乐。
“哎你个臭小子……”
“我和大家说个事儿,”赐香打断了单天德父子的别扭。清了清嗓子道:“我决定退出这一届禹州丹会的竞争名额。”
“啥?”丘药师猛地跳了起来,“小姐,你这是何意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三天后大显身手了,你却要退出?!!这怎么可以?小姐明明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实力。”
“是啊,”单天德也急了,“虽然丫头你现如今名声在外,可是丹师界真正要立足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将每一个丹师需要走过的路程走一遍的啊!除非丫头你想一辈子隐居在某一处地方,与这红尘俗务再不沾着一点儿。丫头你现如今也仅仅是开了丹阁。可是以后若是收徒建府成立自己的门派若是没有正规的这些丹会的凭证难以服众啊!!”
“是啊!师傅!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赐香也知道这些话是为了她好,不过她还真没想得那般长远,什么开辟自己的门派名满天下,建立府邸等等。她之前的目的只是赚钱去燕都报仇,即便是收了单涛这样的一个徒儿,那也纯粹是一时兴起而已。
毕竟这些人跟着她出生入死,追随她这么久,谁不想在丹师界留个名声。自己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令他们寒心了些,不过叶叔的请求她也实在是无法拒绝。她明白端木家族的做法。只是不想自己这样一个劲敌干扰了端木家族与梅家的争夺。
“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那样凄惨,今儿端木家族的叶长老还说会给我们回春阁一张参加燕都品丹大会的邀请帖……”
单天德不禁连连摇头,伸出手:“丫头不是我说你嫩。那燕都的邀请帖呢?他现如今给你了没有?”
赐香一愣随即道:“这个倒没有,不过叶长老那样身份地位的人想来也不会骗我们的,况且燕都丹会的召开要在半年以后了。”
“半年……丫头,难不成你不知道燕都品丹大会可是决出五至六品丹师的绝顶盛会,准备工作都要进行一年多,提前半年发帖子都有些迟了。他这不是诓骗你嘛!”
“不会的,叶长老的为人……”赐香登时说不下去了,环顾四周一片鄙视的眼光。
“哎!”丘药师叹了口气缓缓道,“不是老夫啰嗦。也不是老夫刻薄,只是在河阳城的时候。小姐与梅家无冤无仇。那梅家说起来也是东昊国第一世家,却不想梅家六公子那般下作……”
赐香的脸色白了白。河阳城被梅苍云暗算的事情是她身上永远也不会去掉的耻辱烙印。有时候一直在想若是没有那一次凶险,自己与枭冷还有共襄,公仪恪他们今后的关系不知道会演变成个什么?
其他人看着赐香的脸色沉了下去,倒也再不敢多说什么,齐齐看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不要上了端木家族的当才好,可是这丫头抿着唇显然是铁了心的倔强,第一次他们对赐香产生了那么一点儿小失望。
即便是门口守着的瑁儿也觉察出了屋子里空气的不对劲儿,缓缓拉开一条门缝儿,偷偷瞧了几眼。
赐香抬头歉意的笑笑:“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是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知恩图报便是首位。”
她说罢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明天开始我会装病,这样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小姐等一下,”丘药师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这丫头说的话分明就是偏向着那个端木家族的叶长老。莫非真的欠了那个人什么情?可是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同端木家族的叶长老有来往过?他不禁苦笑。赐香姑娘的身上本来就存在了很多的谜题,岂是他所能猜得到的?
“老爷子?”赐香害怕丘药师再进行劝阻,忙道。“这件事就容香儿任性一回好不好?”
“小姐误会了,”丘药师慈爱的看着她。“既然要装病就要装的像模像样,正好老夫手头上有一些药材,炮制出来后,小姐服下便和真的病了一样。但是却丝毫不伤身子,而且还有些补气健脾的功效。只是那草药中的色素会晕染在脸上,显得面色蜡黄形容不美,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
“怎的不愿意?”赐香喜出望外,“老爷子快快拿来与我喝了。”
“哪有那样快的?”丘药师无奈的笑道。“我这便去炮制来。”
“哎!罢了!罢了!散了吧!今儿的事情万不可说出去,近几日低调一些,”单天德特意狠狠瞪视了儿子一眼。
单涛缩了缩脖子,自己爹爹是啥意思啊?再怎么也不会是他会出卖师傅吧?不对!好似昨天夜里出卖过一次,想到此处不禁冷汗流了下来,可是那也是卖给公仪恪那个家伙了。只要是对师傅好,就不算是出卖,他想着不禁开怀了几许。
当下安排停当,傍晚赐香便服下了丘药师给她的药,正等着药效的挥发。瑁儿急匆匆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夜行之后的寒意。
赐香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忙坐了起来,心头跳的不像话了些:“怎样?他来消息了?”
瑁儿脸上也是喜悦万分。和南昭陶家断了那么久的联系终于重新接上了。原来是南昭那些叛军也似乎知晓了共襄暗藏下来的这些传递消息的暗影子,加上这些暗影中出了叛徒,很多人被杀,联系也一度中断。
她没想到南昭的形势这么惊险,竟然连暗影也被人生生挖开一个口子,幸亏自己少主应对及时还埋下了另一条线。只是这条线除了特别重大的情报,一般不会用的。除非涉及到紧要的军国大事才会起用。
只是此番少主用这条线不知道要传递什么消息,而且是那种红色封印,这就意味着连她也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
“少主的信!”瑁儿一改往日的狷狂不耐。双手捧着一只红色玉丸轻轻走到赐香面前。
赐香不禁吓了一跳,从瑁儿那郑重的态度便明白这消息的重要性。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只是拇指大小的一粒玉珠。没有任何瑕疵竟然不知道如何打开。
“瑁儿,你打开念吧,反正共襄的消息大多是你……”
“这个,瑁儿不敢,”瑁儿如此说是真的不敢,陶家的家规特别严苛,若是擅自动了规矩所受的惩罚绝非常人所能想象。自己主掌刑堂,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规矩?
“那……”赐香跟着共襄这段时间来,也知道了些门规帮规,可是拿着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瑁儿解释道:“这枚血玉珠代表着陶家最高密级的消息,瑁儿真的没有这个权限,不过赐香姑娘可以试着滴一滴血在上面。”
“滴血?”赐香皱了皱眉头。
瑁儿道:“这种玉珠是少主亲自用自己的血凝成,若是想要打开必须是得到消息的这个人的血才能打开。”
“蛊的一种?”赐香猛然间想起什么来。
“是的,赐香姑娘不妨试试,少主这般重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告诉赐香姑娘你,”瑁儿也是着急不禁催促道,陶家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用过这种法子传递消息了,实在是太费时费力关键还费银子。一路上快马加鞭,传递消息的人都是一方大员亲自动手,光这些就令人心中忐忑,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兴师动众?只是不知道少主会告诉赐香姑娘的是什么惊天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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