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尘山庄四周已经布满了公仪恪的人,他身上的玄色披风迎着风招展着一抹奇特的绝世而立。银瞳紧紧盯着那处暖阁,不一会儿门洞开,枭冷抱着赐香走了出来。
“师兄!!!”
“师傅!!”
夜酒酒和单涛几乎同时抢了上去,却冷不防被枭冷一下一个点倒在地,一边的共襄哭笑不得。这两个刚才差点儿吃了他,比那些长乐帮的杀手还难对付。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他也没想到公仪恪竟然帮他将那些长乐帮的亡命之徒统统清除干净。
他扫了一眼对面临风而立的公仪恪,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打算?看这架势倒是真的只想解决他与枭冷之间的恩怨,也罢,枭冷几年前毒杀了公仪家的家主,这笔账兴许耗的时间太长了些。
他看向了枭冷,心头多了几分崇敬,虽然是南昭陶家的一个普通家奴,但是此人绝对有盖世英豪的气质。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值得他结交,只可惜了此人命已不长了。
枭冷强忍着丹田内抓心挠肺的痛楚,将怀中的赐香交到了共襄的面前。
“怎么个意思?”共襄唇角的调笑看起来很冷。
“帮我照顾她!”枭冷琥珀色的眸子里暗沉如夜。
“要是我不答应呢?”共襄冷冷笑道,“你非但没有完成陶家给你的任务还惹了这么多的事儿,凭什么我要帮你收拾乱摊子,这丫头是死是活关我何事?”
“呵!别忘了你也是个男人!!”枭冷将赐香向前一掷,共襄突然接在怀里,随即脸色一变,暗道他为什么要接过来?而且还接得这么顺其自然?他看着怀里的赐香,心头竟然软了几分,该死的,这丫头可不是他这一次来河阳城的重点啊!!
枭冷唇角一翘,一抹涟漪顿时在琥珀色的眸间闪过。随即冲一边的灵儿和瑁儿道:“将夜护法和单涛还有我的蛇送回回春阁,欠你们公子的,老子来世再报!!”
灵儿和瑁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公子,共襄点了点头转身抱着赐香钻进了马车。却不想一阵急急的剑锋刺了过来。转眼间一袭玄色劲装的剑九立在了共襄的马车前。
“留下赐香姑娘,今夜且饶你一命!”
共襄唇角一翘,刚要发话却不想暗夜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令人听了毛骨悚然。剑九手中的剑花舞的绚烂至极,还是不小心被一只毒虫攀上了衣袖。剑九大惊失色忙挥剑自断衣袖,向后翻了出去堪堪避过这生死一击。
“哈哈哈……”共襄笑得花枝乱颤,“剑九兄,你飞花剑雨还是差了点儿火候,想要自宫,力道不够啊!!”
枭冷强忍着丹田中的毒素反噬之痛。驱使着毒虫将围上来的上阳影卫逼开了些,转身冷冷看着那个银发飞扬的清冷男子。
“公仪恪!!老子看你还算是条汉子,怎的行事如此不要脸!!以多欺少还欺压妇孺!原来你们公仪家只配生出些猪狗不如的禽兽来!!”
公仪家的几个家奴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吼叫着冲了过来,瞬间便被击飞了出去。枭冷这一次反击之后。身子微微抖了起来,亏得夜色朦胧不至于被别人看清了去。
“送共襄公子和赐香姑娘等人去回春阁!”公仪恪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点飘渺。
共襄唇角微冷,看了一眼愤愤瞪视着他的剑九钻进了马车里。灵儿和瑁儿看着远处那抹冰山般矗立的公仪恪不知为何心头竟然起了几分惧意,这便是那个传说中惹不起的活阎王公仪恪吗?二人也不敢唐突,忙扶着夜酒酒和单涛送进了马车,随即将那条紧紧缠绕在枭冷脚踝处的花花也强行拉进了马车。
许是知道被主人无情的抛弃,花花的两个脑袋耷拉着。似乎死了一般。灵儿和瑁儿坐在前面驾着马车,刚要离开却发现一队上阳影卫紧紧跟随在旁边寸步不离。
“令人生厌的蚊蝇,”共襄放下了帘子茶色眸子一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不是他南昭的地盘儿。若是今夜自己站在了枭冷一边出手相帮,公仪家的上阳影卫还真的不是好相与的。他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在他的人生哲学中,只有输赢没有爱恨。可是今夜为什么会这么别扭?不就一个陶家的家奴而已,死便死了。
“停!!”共襄终于还是喊了一声,灵儿忙勒紧缰绳。
“主上?”
共襄猛地掀开帘子,提了一口真气冲着公仪恪矗立的那片山林大声吼道:“公仪恪你听好了!!枭冷已经救活了你喜欢的女人!!希望你不要万事做绝!!否则南昭陶家终有一日会与尔等好好会个面喝个酒将今日之事一笔笔从头算起!!!”
莽林中一阵躁动。南昭陶家?那不是现如今南昭闻名天下的国母桃花夫人的娘家吗?南昭陶家是南昭国第一大家族,势力不亚于东昊国的公仪家,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主上?!!”灵儿和瑁儿大惊失色,公子这是为哪般?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身份这么早暴露出来,岂不是自寻晦气吗?
四匹烈马驾着的马车飞奔在夜色中,将一切夜的东西撕碎了去,共襄铁青色的脸看着怀中的赐香,身上还带着枭冷紫色锦袍上的血腥。
“笨蛋!”共襄咬牙切齿,却还是不解恨点着赐香有些发凉的额头,狠狠戳了戳,又骂了一句,“蠢货!!“
“主上!”前面驾车的灵儿压低了声音,“烈王那边如何回复?烈王府的人已经在临风镖局候着了。”
共襄茶色双眸慢慢涌现出了一丝懊恼,现如今一切计划都被怀里这个小混蛋打乱了,烈王想必这一次要气疯了。
两次了,两次都是因为这赐香这丫头的出现,自己乱了阵脚。要知道自己可是隐藏了那么久,此次却因为赐香和枭冷的缘故将南昭陶家也摆了出来。用不了多久,南昭那边定会震怒,到时候少不得要和……
他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南昭最美手腕儿最厉害的女子,也是他此生最亲的人,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不懂事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麻烦。
“主上?”
“回家!”共襄将怀里的赐香抱着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身上的昂贵羽袍褪了下来又在赐香纤弱的身子上罩了一层。
灵儿和瑁儿不用问也知道共襄嘴巴里的家是个什么概念,扬起了长鞭加快了向回春阁进发的步伐。
很快到了回春阁,一应仆众纷纷迎了出来,晕黄的风灯点了起来。人人都垂着头不说话,他们早已经在回春阁的半亩方塘将自家主子的旖旎风光和那头撞石柱的弥天之勇尽收眼底。
王天仁眼眸闪烁着泪花,垂老的身子不停地微颤,看到共襄抱着赐香走下马车忙迎了上来。
“共襄公子……我家上师……”
“单涛在马车里,劳烦王老爷子帮忙查看一下,”共襄面无表情地抱着赐香迈步走进了院子。
王天仁垂着头抹了一把眼泪命令丫鬟莲儿一并两个小丫头将马车里的单涛和夜酒酒扶了出来。
...
共襄将赐香抱进了揽月楼的暖阁中,自己避在外面命灵儿和瑁儿替赐香擦拭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中衣。
身着粉色纱裙的莲儿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冲等在暖阁外面的共襄飞一个含情脉脉的眼色,垂首福了福。
“奴婢多谢共襄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共襄茶色眸子里划过一道暗色,此人果然是端木烟雪的心腹暗门子,只是道行太浅薄了。你家主子遭遇这么大的难,多多少少你也要表现的伤感一些才好吧?
“莲儿姑娘客气了,”共襄眸子里的不快一闪而过,一贯的丰神俊朗,温文尔雅。
莲儿登时心头一荡,天下竟然有这么俊俏的美男子,难得还这么深情?那赐香今天这般污秽不堪,此人竟然还将她找回来,实在是令人嫉妒。凭什么一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竟然能得到这旷古未有的奇男子的眷顾,实在是令她不爽得很。
“公子请回去歇息吧,今夜我来照顾我家小姐!”
共襄唇角绽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暗道你来照顾你家小姐?莫不是端木烟雪派来补刀的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我何尝能走得开?”共襄俊美的脸颊上竟然落下一滴泪,青竹泪意,绝色清姿,看了令人心跳不已。
“公子何苦对我家小姐……”莲儿猛地闭了唇,懊恼的垂下了头,这赐香有什么好?
“罢了,她如此模样我自是不能独自休眠弃她于不顾,我的婢女今夜也留在这里照看,我想等她醒来再走!!”
“公子……”莲儿还要说什么,却被共襄挥了挥衣袖阻断了话头。
“本公子知道你对单管家情深义重,他也是受了惊吓,不若今夜你去照顾着他些。”
莲儿猛地一愣,刚要反驳却知道自己刚取得单涛的信任,日后能否闯进赐香的藏丹阁还是个未知数。她咬了咬唇,罢了,先去与那个单涛虚与委蛇一番。等到端木小姐将赐香除了去,何愁着回春阁不是自己的?若是那个时候,想必面前这个绝色男子还不是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咬着唇福了福:“公子夜半注意着风寒,婢子先退下了。”
共襄点了点头,目送着莲儿远去的身影,唇角本来还很温婉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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