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接上回,却说王鼎心中颇为不高兴,对着贾府的奴才是没什么好感,当然,对于这府里便有了些其他的想头,只是碍着以往的交情罢了。
来到了贾府,贾赦兄弟倒是客气的紧,急忙地将他迎了进去,与贾母寒暄了片刻,便为贾珠诊脉。
“哥儿没大碍,也不过是多思少眠,焦虑疲累所致”,因着是世交的缘由,王鼎也不掉书袋,便麻利地将贾珠病倒的缘由交代了。
贾母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呢?定是他老子逼迫所致,心中对着儿子就有了不满。
好生地让两兄弟将开了药方的王鼎送走之后,就在荣庆堂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对于指桑骂槐的那些话语,贾赦表示自己是个白目的,完全听不明白,贾母瞧着自家大儿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竟是半点儿也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便怒上心头,冲着贾赦大骂,
“你这下流种子,恨不得我的瑚儿也不好,是不是?他小小年纪,外强内弱,若不是被你这当老子的逼迫,怎么会一大早地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挨饿受冻地念什么劳什子地书院去?依着我说,还是将瑚哥儿叫回来,家里好生地请个先生,让小哥俩一起读书,有个伴也好啊!”
贾赦对于母亲怎么骂他都行,可若是碰到了自家大儿子头上,那就是他的死穴了,当即脑袋一耷拉,死活地不回话。
贾政瞧了瞧大哥,在看着苦口婆心的母亲,也不知道是真呆还是假呆,竟然替着贾瑚说起了好话。
“母亲,此事万万不可,如今瑚哥儿好容易才考进梨花书院,哪里能轻易放弃呢?我还想着等明年,让珠儿也去试试,若是有幸能考入书院,哥儿俩倒真是有个伴儿了!”
贾政这样一说,贾母倒是对梨花书院的好奇又增加了几分,即便如此,也不能由着老二折腾自己的宝贝孙子啊!
又不管不顾地将贾政骂了一通,这才勒令他,不许太过累着了珠儿,课业不许繁多,不得有半点儿的打骂。
贾政在自家母亲锐利的目光中,自是连连应是。这才让贾母回怒作喜。
好在贾珠是个自律的孩子,这病好了之后,就认真地研读功课,对于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让贾母以及政夫妇都颇为满意。
府里平静下来了,可是贾瑚在书院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即便他刚被山长收为弟子。可一同考进来的几位却是隐隐地有些抵触他。
贾瑚对这些小事儿根本就不在意,还是他的小厮们眼睛利,提醒了自家主子几句,他才发现了这些,虽然觉得都是些孩子,这事儿吧,挺好笑的。
可是贾瑚也没敢怠慢,因为很多的仇怨都是因着小事儿而起,若是真的处理不好,本是自己的人脉,却成了仇家,那该是多糟心呢?
发起这件事儿的人便是柳桥,他自己本人也是理国公府的嫡孙,和这贾府同时隶属于四王八公,先前代善在世的时候,曾经见过贾瑚一回,这小子,得了自家爷爷多少的夸赞呢?那般目中无人,实在不该。柳桥却是不能认了自己的嫉妒心思,都是贾瑚这小子眼里不放人的缘故。
贾瑚其实心里也觉得冤枉的慌,他往日里随着自家祖父去见那些世交的世伯、世叔们,与人家的小子们说笑一二,有能记住的,自然也有记不住的,这都过了好几年了,以他的性子,早早地便将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人和事儿放在了脑后。
这如今,即便他也是想起了柳桥此人,可也没什么心思结交,因着他家老师静白先生对着贾瑚的功课抓的可紧,再者,贾瑚又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是以,除了每日忙完功课,他也没多少的闲时间,稍有点子空闲,也要哄哄妹妹,欺负欺负弟弟,可不就混过去了!
他即便是有些着急地想着将此事化解一二,可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理会。他这里没动静,柳桥却是行动了。
打发人送了一张战贴到贾瑚这里,美其名曰,以文会友。这事儿若是放在中年人,哪怕是少年人中,都是一桩子美事儿,可谁让这最大的李孟山才11岁,最小的自然便是王赟,才八岁不到。
即便是柳桥自己,也是仗着家世外加上那点子大人瞧上去觉得好笑非常的手段才收服了众人,隐隐地成为了众人之首。
至于水清几个,要么家境贫寒,要么性子是个不争的,这才让柳桥出了头。
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弄的这么僵,可也想掂掂贾瑚的份量,太过孤高了显然不是件好事儿。
贾瑚瞧完了那张泥金帖子,却是哑然失笑,他还真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半晌后,贾瑚郑重地接下了帖子,让人送了话回去,表示自己会准时出现,届时欣赏各位的高作。
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罢了,可瞧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他目中无人的另一个证据了。
大家便商量了一番,既然要以文会友,自然不能动手动脚了,否则依着马远山兄弟俩的意见,将他骗出来,套麻袋揍一顿算了。
柳桥可不这么想,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了,贾瑚平日里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据他家祖父说,却是个文武兼修的,手上那层薄茧可不是捧书练字儿得来的,这若是一个闹不好,自己人这里再吃了亏,事儿再闹大了,他相信,书院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想好了这方方面面的事儿,柳桥这才定下了文斗这一途,这要是贾瑚输了,想要告状,他们也是有说辞的,难不成好处都让他占了不成。
这日,散了学,贾瑚却是不着急着回府,打发了湖笔跟着另一位长随回府先去报信儿说一声儿,他自己带着其他几位去了醉仙楼,这文斗自然也得选个好地方啊。
这不,柳桥磨了自家祖父,又借着要讨教功课的名义,才让自家下人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包间儿。
贾瑚到的时候,就发现其他人都到了,虽然也有几位家里是小康,正四处地打量着这京中有名的醉仙楼,可大家好歹大面儿上的教养不错,没有让柳桥觉得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贾瑚到了名为明丰的包间里,瞧见了他的身影,大家便立即地收起了刚刚的惫懒样子,都是正经危坐地,让贾瑚嘴边闪过一丝笑意,柳桥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太把这家伙当回事儿了,便立即又歪的不成模样了。
贾瑚肚子里笑的快打跌了,可面上一丝没敢露,就怕他恼羞成怒。唯有水清,却是低垂着头,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这一场比试的胜负谁也不晓得,可自此,贾瑚也收获了一众地好友,其中颇有几个脾气相投的,比如柳桥、水清、王赟,大家日后成了莫逆之交。
等贾瑚到家时,也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贾母正威风八面地享受着两个儿媳的伺候,用晚饭呢。听闻贾瑚来请安了,眼皮子都没抬。片刻之后,才一叠声地让他进来。
贾母问了几声之后,觉得贾瑚嘴拙,干 ...
巴巴地也不讨喜,便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张氏虽然知道儿子去会友了,可还是有些担心,便有些心焦,只是贾母没让她们走,谁敢离开?
好久之后,张氏觉得脚底火疼火燎地,快僵了的时候,贾母才算是吃完了饭。她也不想对着张氏那张故作贤良温婉的脸,便打发了她,留下了儿媳妇王氏伺候。
张氏巴不得走了,也不再说些什么,便带着丫头嬷嬷们离开了荣庆堂。
虽然贾母为了体现自己日后一心养老,再不搀和儿女的事儿的态度,主动地搬离了荣庆堂,可这荣禧堂,贾赦夫妇还是没住进去呢。
一则是贾赦听了自家舅兄关于逾制这事儿的看法,打算将请了礼部的官员来,让人家指点一番,省的有人生事儿,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他也要慎重。
二则,便是贾母的意思了,她有百般的心思想让老二夫妻住在荣禧堂的侧院儿,离自己近些,也好尽孝。可这话却是自己不能说出来,如今她正愁想什么法子,让老大主动开口呢。
可贾赦心心念念了这许久,就是想搬进荣禧堂,威风几日。哪里就能知道他家母亲心中所思呢?事儿便这样僵持着了。
等张氏回到自己屋子里,就瞧见自家儿子已经带着两个小天魔星闹腾呢。瞧见了母亲,贾瑚自然是丢下了弟妹,过来扶着她进屋了。
“母亲,要么请个太医过府瞧瞧吧,我总觉得您最近这脸色越来越差了,是不是太过劳累所致”
张氏闻言,手便是一顿,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当然知道,可是若真的自己病了,那这家里的事儿交给谁呢?
张氏沉吟了半晌儿,也没个主意,只是不想让儿子担忧,便笑道,
“放心吧,娘心中有数。”
说完便让人传饭,娘四个亲亲密密地吃了一顿团圆饭,至于贾赦,也不知又被谁请出去吃酒去了,半夜方回。
也不知怎的,这大房半夜,却是请了太医。只是小辈地被瞒的死死的,不知道罢了。
贾瑚第二日去母亲屋里请安,却被周嬷嬷拦着了,说是奶奶昨夜病了,已经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如今正歇着呢。大爷自去念书,可别再耽误了!
他也没多想,只是吩咐周嬷嬷,好生儿地照顾自家母亲,等晚上他散学回来了,再给母亲请安。
周嬷嬷强笑着答应了,又叮嘱了几个跟着大爷的小子们,好好儿地照顾大爷,这才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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