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这代善却也奇怪,他自己个儿不就是个习武之人么?怎么就求到这太医的府上去了呢?
这其中实在是有另一番的故事在其中,如今过去了许多年,却是无人知晓其中的内幕罢了,即便是代善,也只晓得老友深藏不露,也不知道其中的过往,好在他懒得追究,省下了王鼎的一番口水。
听了代善透着心窝子的话之后,王鼎也不着急,只瞧着代善猛问,
“你家这位瑚哥儿果真过目不忘?”
“那自然是,一向他都是个淘气的,我也没试过,今儿在小书房里一试,小半早上,一本三字经快要学完了!”
代善笑眯眯地,炫耀道。
“喔?这可真是不得了呢!”
对于代善的话,王鼎自然不会怀疑。看着他吃惊的模样,代善却是很得意。
自家好歹地出了一位能瞧的过去的人物,即便根骨不佳,习武不成,以瑚儿的资质,那考个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样,自家也算是能爬上文臣的路子了。当今对于武将世家的忌惮,让是让大家心中栗栗,代善是个乖觉的,如今没仗可打,再掌着兵权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初便借着自己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借口,半真半假地交了兵权,皇帝虽嘴上说了一堆惋惜的话,可是西北的兵权还是收回去了。
代善也确实满身是伤,可是他贾家在西北经营了两代,如何能一下子就撒手不管了呢?
代善交了兵权,皇帝便赏了他原爵承袭,这日后,等着自家儿子的时候,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他如今只盼着自己能多撑几年,等大孙子长起来,届时自己再合眼儿,那可真是睡着了也能乐醒了!
王鼎当下再不言语,只怕这老小子得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王家也是簪缨大族,可族内的子弟成才的也是没几个。就他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往后在哪儿刨食还不知道呢?若果真能与贾府的下一代结交一二,倒也能算是个助力吧!
想了想,这事儿却是不能着急,只待日后吧。
带着代善,二人起身去了贾瑚小憩的小三间去了。瞧着他睡的香甜,一向面部冷硬的代善却也是柔和了许多。
王鼎自是晓得他是如何地宠着自家的大孙子,否则这小子也不会差点儿就将国公府给拆了。
代善看着王鼎这儿捏捏,那儿摸摸的,心中却是十分地紧张,不自觉地就背在后面的手,面上却是另一番地平静和不在乎。站在他侧边儿的王管家却是瞧的真真切切的。
半晌儿后,贾瑚终于被这个烦人的小鸟儿给弄醒了,他这后半段的梦中可真累啊,不停地就有只鸟儿在啄他。却是怎么都赶不走,贾瑚嘴里嘟囔道,
“总有一日将你抓住烤了吃!”
睁开眼,却瞧见自家祖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便立即忘记了那恼人的梦,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之后,这才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问道,
“祖父,可以开饭了吗?饿!”
听了这话,代善与王鼎却是大笑起来。立即便有管家退了出去,吩咐上酒菜了,招待这爷孙俩。
代善心中着实喜悦,瑚儿的身子骨果然是健壮的,根骨又好,与自己的看法一致,虽不至于成为绝顶高手,但从小培养,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听了王鼎的断言之后,代善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十岁一般,往日身上的那些暗伤、旧痛地都轻了不少。
贾瑚总觉得自己这一觉醒来,祖父似乎更有精神了,却还不知,自己的命运就这样定下来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便带着王鼎送的一堆地好玩意儿,乐呵呵地跟着自家祖父,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贾瑚又一次拿出磨人的功夫,使得代善答应了他要在闹市街口停留半日的请求。
贾瑚进了好几家的店铺,不停地翻检。好半日,才算是挑了几件玩意儿,眼巴巴儿看着代善。
代善看着那些玩意儿,都是不值钱的,可也不肯就这样替他花钱,便问道,
“瑚儿买这些做什么?”
“这是我为府里买的礼物,今儿是瑚儿第一次出门逛街,怎么能没有东西带回去呢?这是祖母的,这是父亲母亲的,这是二叔二婶的,这是敏姑姑的,这是珠儿弟弟的!”
贾瑚一样一样儿地将自己挑的小玩意儿晾开,让代善瞧了个清楚,可他心中却甚是不满意。这小子,自己带他出来玩,竟然也想不起来给自己带个小玩意儿,简直岂有此理!
贾瑚虽然不知道代善的脸色为何变了,可总猜了个**不离十,半晌儿,这才慢吞吞地拿出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一只马鞭,嘴里嘟囔道,
“这是给祖父的,瑚儿明明是要给祖父一个惊喜,怎么能这样!哼!”
代善也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只要自己高兴了就成。立即地就打发了长随替贾瑚结账,且将那些玩意儿一股脑儿地塞给了下人们。
亲自抱了自家还在别扭的大孙子,回府去了!
却说张氏刚刚在上房伺候完自家婆婆吃饭,她即便是晓得这是婆婆看不顺眼自己,故意折腾自己,那也没法子!
这伺候婆婆饭食到了谁家也逃不了,即便是自己娘家,也是这般,只不过比不得贾府这样严苛罢了。
周嬷嬷替自家主子摆好了饭菜,瞧着她又累的狠了,心中气愤十分,却听见外面回话道,
“哥儿回来了!”
这下,不管是张氏还是周嬷嬷,都顾不得吃饭了,急忙地向外张望去,贾瑚这小子却是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看到母亲,他才拿着自己买的胭脂,炫耀道,
“母亲,瞧,儿子给您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张氏看他没什么大碍,才算是放下心来了。接过了儿子买的玩意儿,心中也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婆母为难自己,还不是因为瑚儿得了老爷子的青眼,将她的眼珠子珠哥儿比下去了吗?
哼,自家儿子才是这府里的嫡长孙,也不知道老太太这是个什么意思,一个次子的长子,竟然妄想与自家儿子比肩,真是好笑。
即便吹的天花乱坠,也遮挡不住二叔三次落第的事实!想想她娘家大侄儿,明年就要春闱了,到时候自家侄子再成了进士,二叔又落榜,那可真是好笑死了。
张氏安慰了自己许久,又在自家儿子的插科打诨下,好歹地放下了那些恼人的事儿。吃了饭之后,母子俩便歪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然,大部分都是贾瑚说,张氏听着。
他将自己这一早上的见闻绘声绘色地一一描述给自家母亲听,让张氏高兴不已。
只要老爷喜欢自家哥儿,那么这府里日后就只能是他们长房的,就算是不喜欢,也得是长房的!
想到了日益木讷的二弟妹,张氏也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寒 ...
气从脚底往外冒。
片刻后,瞧着贾瑚睡着了,她便唤来了奶娘,想让她将贾瑚抱进去。却不想,贾瑚似乎是被魇住了!一双小手胡乱地挥舞着,
“我瞧见你了,你这死丫头,敢推小爷,我定要让祖父用鞭子抽你!”
这几句话,却是着实地不简单,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张氏却是反应极快,继续问自家儿子道,
“儿子,谁推你了?”
贾瑚却是听不到这些,继续挥舞着手,大喊道,
“娘,救命啊!水里好冷!娘,那死丫头推我!”
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家儿子的落水果真没有那么简单!若果真让她查出来,不将那人的皮剥了,她枉为人母!
张氏再不听这些了,忙将自家儿子搂在怀里,又是轻拍,又是哼小调儿的。半晌儿之后,他才又熟睡过去了。
张氏替他将被子盖好,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来到了花厅。周嬷嬷却是已经将听了那话的几个丫头婆子地嘴封上了。
好在贴身儿伺候的都是自己家里带过来的,要么是她自己庄子上选上来的,没有这府里的,要不然,她还真是不放心呢。
既然周嬷嬷替自己做了恶人,那就不能不领她这个情,主仆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将身边儿的丫头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周嬷嬷和贾瑚的奶娘林家的,主仆三人便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片刻之后,张氏才咬牙切齿道,
“若果真让我查出来,非要将这人皮剥了不成!”
“奶奶先别动气儿,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但凭着哥儿的两句话,要找出人来,只怕是大海捞针!”
周嬷嬷急忙地替她顺气儿,便说道。
“要么,等哥儿醒了之后,问问他,他果真能在梦中说这些,说不得能记得些什么呢!”
林家的也是急忙地说道。她是贾瑚的奶嬷嬷,那天正是她惯例出府的日子,若不然,总不会让哥儿出这样的事儿!
“唔,也行,等瑚儿醒来了,我来问。嬷嬷你也排查一下那日陪着哥儿玩的几个小子、丫头们!”
林家的当下便是心中一紧,自家小子那天可也是陪着自家小爷玩的啊,不过又想着,自家心中没鬼,倒是不怕人查,如今奶奶在自己面前这样说,定是信任自己的。想到这些,她便定下了心来,坦然了起来。她的态度却是让张氏与周嬷嬷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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