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第二日起,贾琏便也去了东府,日夜地随着贾珍身后,操持那些琐碎事儿,迎来送往的活计。只累的腰酸腿疼,可也不敢抱怨,只得咬牙忍了。只是心下对凤姐儿的能干又是佩服又是心中厌烦。
一个女人家,这样能干,显见的不让他们这些男人活了,听着阖族人对自家媳妇的称赞,贾琏的这种心思越发地深沉,为日后埋下了些祸患。
薛蟠即便不出门,可这事儿还是逃不过的。这日,铺子里的下人回道,
“那尊墙木棺材被贾府之人两千两银子买走了!”
薛蟠听了一叹,也那管事儿的自去不提。也许那棺木就该是秦可卿用才是!天注定的罢了。
他也懒得理会那些事儿了,贾府炫炫赫赫地办丧事儿,让薛王氏艳羡不已,这才是世家大族呢!对于宝钗能嫁入荣国府,又心热了几分。复又念起儿子说的话,宝玉不上进,这却该如何是好呢?
如今宝玉还小呢,怕什么,等日后花钱捐个前程也就是了。
薛王氏想到了姐姐的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就贾府这样,银子花的跟水似的,哪里就是缺钱的主儿了。
薛王氏对着自家姐姐,又多了几分奉承,只是如今王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宁府招待那些诰命堂客的,却是见面也不大容易,她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七七四十九日后,秦氏的棺木送往铁槛寺,薛蟠也随着亲众们一起送了一番,算是全了亲戚间的情分罢了。至于宝玉又得了北静王的赞誉,凤姐儿包揽诉讼这些事儿,薛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却是一概不知的。贾府这一场炫炫赫赫的排场才算是全副地收了起来。
剩下的又是喝酒,玩乐罢了!
只是,过了两日,薛蟠让人将屋子收拾好了,又去钦天监阴阳司讨了个好日子,这才回了梨香院。
“妈,这是我算得的好日子,如今我们也该搬回去了,儿子明年怕是要下场一试的,寄居在别人家,总有百般的不方便之处。”
“咦,哥哥不是说不下场的么?”
宝钗却是关切地问道。
“老师觉得如今依着我的水平,中个举人应该不成问题的。”
薛王氏并不感兴趣,只觉得这是儿子要吃苦受罪了,她甚是担忧儿子的身体,如今这样瘦弱,考试那样的辛苦,如何能撑的过去呢!
薛蟠听了自家母亲的话,只能苦笑,他只能求救似的望着自家妹妹。依着宝钗的聪慧,说通薛王氏不费吹灰之力。
“母亲此言不差……”
薛蟠闻言却是大惊,妹妹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却听宝钗转言道,
“正是哥哥如今身子骨不强,我们更要回去替他料理一二,难不成还要哥哥继续操持家中的事务不成。再者,先生既然说了哥哥能下场考试,那自然就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听老师的去试试罢了。母亲若是在客居姨母家,日后哥哥又要读书,又要操劳家务,身子更坏了,可怎么好呢?”
“我的儿,你这话却是正理儿,我也知道,你们都不爱寄人篱下。算了,如今你们都大了,有了主见。我也只听你们的罢了。”
薛蟠闻言大喜,总算是离开贾府这个是非窝了。
择了良辰吉时,又禀过了贾府的诸位当家人,薛家这才浩浩荡荡地搬走了。
贾母对于薛家的来去其实是无所谓的,只是王夫人有些不舍罢了,不过好在薛家也只是离开这府里,长居京中了,就算想了,念了的,去串门子倒也近便。
况且,因为薛蟠要去参加考试,宝玉不上进之故,已经被贾政明里暗里地打骂好几回了,王夫人对薛蟠这个没眼色的外甥儿其实是有几分意见的,如今他们搬走了,自己的宝玉才能松散几日呢。
薛家搬走之后,宝玉却觉得更空旷了,成日里恹恹地提不起精神,除了北静王时不时地找宝玉去他府上之外,宝玉越发地缩在府里,不爱出去了。
整日里与丫头拌嘴,折腾胭脂的打发时日,就想着他日林妹妹进京之后,这些东西可都要给她留一份儿才好呢。
薛蟠既然乔迁了新居,自然有一番纷纷扰扰的热闹,三五日后方才恢复平静。
薛王氏与宝钗在自家府里当家理事,又有薛蟠替自家妹妹找来的宫里的嬷嬷,教导宝钗人情世故,各项规矩一二。
那嬷嬷因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倒也不拿大,虽说这薛家是商户,倒也简单,不是那些乌烟瘴气,没有规矩的。即便是宝钗,也是知书达理,性子稳重温柔,比那些世家小姐也不差了。
是以便尽了十分的心,宝钗也喜嬷嬷的言辞规矩,主仆二人倒是处的不差。
只是青雀提起了贾家,那嬷嬷却露出了鄙夷之色,虽一闪而逝,但被细心的宝钗觑了个正着儿。
宝钗急忙发问,难不成,这贾府有什么不对么?
那嬷嬷为难了片刻,才回道,
“姑娘日后可要离这家人远些,贾家的下人是出了名儿没规矩的,要是传出些什么来,姑娘的闺誉怕是要不保了!”
“有这样严重么?”
宝钗迟疑地问道。
“倒也还好,总之姑娘要离贾府远些才好呢。就是大爷要科考了,日后与贾家走的也不是一条路子,还是慢慢疏远吧!”
那杨嬷嬷突然想起这薛家与贾府是亲戚关系,而且薛家似乎还寄居在贾府几日,后面便改了口风。
虽是如此,但宝钗心中到底留了几分沉重在心中。晚上,薛蟠听了妹妹的话语之后,却笑着安慰道,
“妹妹别担心,这些事儿,难不成哥哥不知道了?自是料理的干干净净的,毋须担心。你如今就好好地跟着那杨嬷嬷学些内宅手段,如何管家理事便是了。其他的都有哥哥呢,虽不能让你让母亲和妹妹大富大贵,但是至少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平安顺遂!”
“好,那我就多承哥哥的情了。”
兄妹俩相识一笑。
薛蟠如今所学颇杂,陈进升自是琴棋书画,什么都交,只是薛蟠音乐没什么悟性,书画上倒是有几分天分。
薛蟠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日,但是因着家变,很快就放弃了。后来到了福利院,成天能吃饱喝足,有书读就很开心了,还哪里会念起什么画画这种事儿呢。
如今有了条件,又有名师指导,薛蟠学的自然更为用心,颇为严格。陈进升自是喜欢他这份上进心,如今他这个弟子说不定就要承继自己日后的财产,为自己送终了,自然教的更为用心。
薛蟠很是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画的憨态可掬的小猫儿,虽然老师说自己的画儿格局太小,心中也无丘壑,但是薛蟠却是满意的。
“去,将这几幅画样子送去内院儿,交给姑娘,就说她前日要的。”
“是,奴婢晓得了。”
外面有人应承了一声,便立即送去了 ...
内院。不说宝钗拿到东西,有多欣喜。只说薛家要请客一事。
如今他们搬过来也有几日了,对于贾家一直都没有怎么答谢,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亲戚间的长处之道。
“妈,您瞧,这内院两桌,外院两桌,只请姨妈家过来,再不招呼外人,可好?”
宝钗拿着餐单子咨询自家母亲道。薛王氏看了许久,又仔细地问了酒饭摆在哪里之类的,便答应了。
王熙凤拿着薛家送来的帖子,眼珠子转转,便去了老太太屋里。因为秦氏新丧之故,这个家里正没什么趣儿呢,如今薛家要请客吃酒,到还真是个好机会,正好松散松散。
“老太太,您快瞧瞧,这可是什么?”
未见人,却闻其声的也只有王熙凤了,贾母正百无聊赖地与鸳鸯几个翻个叶子戏呢,如今凤姐儿来了,正好散了。
“这个凤丫头,可是有什么事儿呢?值得你这样?”
贾母笑骂了一句,不过还是接过了她手中递上的帖子。在鸳鸯的服侍下,贾母戴上了玳瑁的眼镜儿,打量了两眼,便放在了一旁。
“她姨太太倒是太过客气了,搬家之后又是送酒菜又是送鲜花果子的,倒是白便宜了我们这些闲人了。”
“老太太这话甚是,只是她姨妈说是在府里叨扰了这许久,老太太又慈爱,如何能不惦记感激呢?”
王夫人与有荣焉地道,这样长脸的事儿是自家亲戚,如何能不高兴。再者,如今外甥儿又上进,也不会带坏自己的宝玉,自然是要夸奖一二了,就是宝钗,自己也觉得比那个一阵儿风能刮走的林姑娘强许多!
“老太太,您啊,先别说这许多呢,只先告诉我们,到底要去还是不去?薛家送帖子等消息的婆子就在外面,我可时告诉人家,立时就回的。”
凤姐儿插科打诨地问道,就怕老太太不答应。这个时候,别说是凤姐了,就是宝玉,探春几个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贾母,有这样出去玩的时机可真不多,自然是要去了。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薛姨太太家去讨一天烦去,不过招待的不好,我们就赖在她家不走了!”
贾母的话让众人笑的直不起腰来,似乎想要将贾府笼罩的阴云冲散一般。
薛家的婆子得知了贾府的准消息,便捧着凤姐儿给的赏钱回去了。薛家母女在内宅自是准备不提。
又过了三两日的,正逢是薛家宴请之日,趁着这样的好时日,贾府便浩浩荡荡、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好不热闹。
贾母、邢、王两位夫人,李氏、凤姐儿,三春姐妹,各自上车坐轿的,又有那些丫头如鸳鸯、金钏儿,彩云等又是一辆车,再者又有小丫头,促使的婆子,跟着出门的家人媳妇子,竟是遮了半条街,让街上的众人们看了半天的热闹。
贾琏亲自护送了众人前去薛家,两位老爷自是不去的,忙着吃酒厮混,与请客相公攀谈的忙的哪里有这个闲时间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
今天好困。
我家小鬼下午四点开始睡,到了半夜,醒来了好几回。
又是喝水,又是嘘嘘,又是哄哄的
说多了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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