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手术一结束,那边皇帝就收到消息了。
皇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也不知他这口气是为谁叹的。
当周知肖已经觉得不那么疼时,苏文终于进京了。
年轻的苏文在京都曾是相当有名的人物,有才,却不恃才傲物,是难得的和武将都关系好的文臣。
所以当年皇帝想微服出去走走时,是和苏文去的会元府,也才会后来的白瞻。
每每皇上去会元府,唯独会见的臣子也只得他,君臣关系一直算是非常得宜。
此番见到皇上的惨样,苏文好一会都没能喊出一声万岁。
“这就吓到了?这还是养得好些了。”皇上轻笑,示意温德上前扶他起身,“行了,你也不是小年轻了,坐着说话吧。”
苏文确实有些被吓到,这真是老了十岁不止。
他虽然不在京都,却有他的消息‘门’道,京都的情况他也知道个差不离,旨意只召他回京,却没有道明圣意,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最大的可能‘性’不外乎让他入朝为官了。
“叫你回京不是朕的意思,是书晴。”
苏文讶然,是她?这是想他回来帮把手的意思?
“她铁了心的要将老六送上那个位置,想让你当太傅,帮她调教储君。”
看苏文脸上表情又是一变,皇帝好心情的笑了,“看吧,你也吃惊,哪有人不自己巴着那个位置,传给自己的子息,反而上赶着送到别人手里去。”
苏文想了想,“那皇上的意思是……”
“依她。”皇帝回得毫不迟疑。“你多打听打听就会知道,她接手后没做差一件事,她既然这么看好老六。朕也只能相信她的眼光,要是有更好的选择。朕也不是非得让瞻儿坐那个位置不可,你也知道,他不适合,至于书晴,她实在太没野心,朕不能强人所难。”
没野心是真,有自知之明也是真,苏文和那庄书晴打过几回‘交’道。知道那是个什么‘性’子的姑娘,她身上就有那种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的气魄,哪怕东西再好,也动摇不了她。
“你也逍遥得够久了,回京吧,也当是回来帮帮她,她一个人撑得不容易。”
“是,微臣遵旨。”
皇帝满意的点头,饶有兴味的说起了别的,“听说你和书晴结亲了?”
“是。虽然还没有正式走礼,两家长辈却也‘交’换了信物,只等两人再大一点就定亲。”
“你倒是下手快。据说那小子不知道多少人家看中了。”
苏文笑,“‘肥’水不落外人田,说到底也是臣家里合适,不然以庄家姑娘那个稳重‘性’子也不会点这个头。”
皇帝一想,倒也是,她不会看姑娘家里有多大权,只会看姑娘合不合适,是不是良配,娘家人是不是拎得清的。其他的,都不在她考虑。
君臣两人又说了会话。苏文看皇上面‘露’倦意便起身告退。
“去见见书晴吧,朕现在已经不管事了。有什么事你和她说。”
“是,臣告退。”
跟着小太监来到兰芷轩,苏文见到了宽大的书案后头看起来越加只有小小一个的庄书晴。
书案上堆着一堆奏折,手里拿着笔正在批阅。
“苏先生到得好快。”放下笔,庄书晴起身相迎,坐在一边手上还包着纱布的周知肖也随之起身。
苏文轻笑,“我是不是要见个礼才合适?”
“您是我兄弟的先生,可不是其他人,要行礼也该是我才对。”庄书晴将周知肖往前推了一步,“我还得再给您推荐一个弟子,知肖,去给先生见礼。”
周知肖很听话,不过苏文却拦住了,“等我正式任太傅了再行礼不迟。”
庄书晴也不强求,示意苏先生在她对面坐,她也坐回了书案后头。
“苏先生别怪我劳动您前来,我能教他一些东西,可我到底是个‘女’子,有些东西没法教他,其他人我又信不过,想来想去都觉得‘交’到您手里才是最好的。”
苏文为人师表这么多年,这方面还是有自信的,闻言也不客气的收下这顶高帽子,“你想我教他些什么?”
“那些老八股就算了,他不用参加科举,学那个也没用,具体要怎么教您说了算,您觉得怎么教对他有益就怎么教,无需照搬前人套路,不过……一味讲究仁德非周国之幸,眼下的情况就是前车之鉴。”
苏文无语的看着她,这就差没指名说皇上仁德过头才造就眼下局面了,虽然这话也没错。
庄书晴指着一本本垒起来的批过没批过的奏折,“权力的滋味很美妙,不是每个人都能稳得住的,这样的情况有一回就够了。”
“你可真是。”苏文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平时你在宫里就这么说话?切记祸从口出。”
“平时也没几个人能和我说话,您放心,兰芷轩都是止顾的人,这里的话传不出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文看向安静倾听的周知肖,虽然是强塞来的弟子,对他的第一印象倒也满意。
“我会写信回去让家小前来。”
“也好,我也不想让书寒和薇儿以后没了见面的机会,原有的感情都要淡了,对了苏先生,我会让书寒做知肖的伴读,你就两个弟子一起教吧。”
苏文想了想,也没反对,其实两人是不能放在一起教的,一人学的君之道,一人该学为臣之道,学不到一起去。
不过一起也有一起的好处。
书寒既然以后要走仕途,和储君拜同一个先生,一起学习日日相伴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次日的朝会,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不同。
只是坐在首位上那个陷在宽大的椅子里越发显得娇小的‘女’子今日左侧站了一人。
“此乃六殿下,温公公,传旨吧。”
温德手执明黄‘玉’轴,上前一步摊开来,除了庄书晴依旧安坐,其他人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迈病弱,已不足以思一国之事,今庄氏‘女’书晴,聪慧,忠心,乃天降之才,朕爱惜之,信任之,予她最大权限以督国事,她之言,即朕之旨意,违她之命,以抗旨罪论,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庄书晴听到一半就站起来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温公公,我以为这是一份立太子诏书。”
温德双手将圣旨奉上,“此乃皇上亲笔所书,亲自按下的宝玺,皇上说,立储君之事,由庄小姐全权决断。”
庄书晴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不对,自从进京后,她就一直在被坑,哪怕这个坑底是用富贵权势铺就,依旧改变不了这是个坑的事实。
和皇权沾边的事,明发圣旨布告天下和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完全不一样的。
圣旨,是会被记入史册的,她何德何能!
只要一想到后人会在史书上看到‘曾有庄氏‘女’本事滔天,行监国之权’她就一阵气短,史上多少人被意‘淫’,说不得以后就有人拿她出来做文章,研究她如何‘奸’佞,如何以貌‘惑’人,有多少面首……
越想越是一阵恶寒。
可现在,圣旨已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用等下朝,这事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这下可好,名符其实的监国了。
“都起来吧。”对上三舅担忧的眼神,庄书晴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来,“皇上重托,我自当勉力完成。”
文武重臣心里各有思量,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这时候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她不够资格,和她刚接手时的千疮百孔相比,现在的局面已经很稳了,这其中庄书晴有多大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们自是不甘被一个‘女’人使唤,可心底也承认她非是无能之人。
“有些事众位可能不知,在皇上被五皇子下毒困于良贵妃处时,是六殿下以单薄之躯将皇上救出来的,他没有人帮忙,就一主一仆便做到了,只这一件事,就足以说明他有勇有谋,且有血‘性’孝顺,周国需要这样的储君,只是如今皇上病体,且军队征战在即,册封大典压后。”
停了停,庄书晴继续道:“令,苏文为太子太傅,建詹士府,官员由资源司选派出来,鉴于太子年纪尚幼,先居于宫中,其他事情酌情再办。”
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这么简单就成了太子的六殿下,这个皇子虽然少有现身于人前,可只要记起了这个人,有些传言也会随之记起来了。
六指的太子,历史上可没有。
再看他的手,绑着布条,‘露’出来的却只得五个手指头,太医院有消息传出来说庄小姐将他多出来的那一指切掉了,看样子此言是真。
说起来,庄小姐那一身本事可真神奇,这么大点年纪,她怎么学会的这些?
就算是从一出生就开始学,也得有人教啊。
总不能真像传言中的巫‘女’那样,睡一觉就学会了。
回去的路上,庄书晴轻声道:“知肖,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周知肖神情平静,没人知道他‘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才平复心情,让自己不在这最会见风使舵的朝臣面前‘露’出不该有的神情。
“我会努力,不让人说庄姐姐看错了人。”q--82942+dsuaahhh+2442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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