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s:皇帝:儿子都是来讨债的。
白瞻斜眼:我讨了你什么?
皇帝讨好笑:当然,你除外。
“老夫在礼部呆了近二十年,常自傲于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却让人挑不出错来,可家里却成了这般模样,现在想想,我又有什么脸面有得意的,庄大夫,我这孙女就拜托你了。”
“我份内的事。”庄书晴引着人出屋,“柳家的事原不该我置喙什么,可白瞻在柳家也没客气,我知道以他的身份柳家不会苛责他什么,便是连重话都不敢说他一句,至少在他失势前会如此,可抛开这些,您心里也别怨他,那时候不要说他,我都差点没忍住。”
柳嘉宏看她一眼,这算是偏帮了吧,还不惜将自己也拉下水,真是……
“不怪,是四丫头不懂事,事情老夫已经派人在查,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柳家绝容不下。”老爷子说完又苦笑,“敢拦白公子路还活下来的人这天下不多,她能留下命来怕都是公子不想让你见血,我又哪里还敢怪。”
说着话,两人到了正堂,白瞻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们,仿佛是嫌两人来得太慢。
落座后,宝珠给老爷子奉的不是茶,而是姜汤水,白瞻闻着那味就皱起了眉。
老爷子却有些高兴,被人惦记着总是好的,哪怕只是无心,就是在家里。他也难得着一份没有私心的关心了,反倒是那个病秧秧的孙女待他的好和他附带的那些东西没多大关系。
“公子,听说从柳家回来的路上有人刺杀您。可是真的?”
这消息根本不可能瞒住,白瞻一点不意外他知道,“你有心关注这个,不如去将柳家清理干净。”
柳嘉宏老脸一红,真觉得自己没脸呆在这了,“让您看笑话了。”
白瞻看都不看他,什么尊老爱幼。他这里没那个概念,“你回吧。你孙女在这里比在柳家安全。”
“是。”一口气将还温热的姜汤水喝了,柳嘉宏起身告辞离开。
庄书晴看着这样简直称得上狂妄的白瞻笑,她不觉得这样的白瞻有什么不好,他有狂的本钱。为什么不能狂,有什么事他敢当面就给你难看,当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的人,比小人可爱。
柳知琼在次日就醒过来了,看到庄书晴除了红了眼睛什么都没问,让她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药再苦也不含糊。一口喝下去都不带抱怨一声的。
庄书晴隐隐觉得,经过这么一遭,三小姐的心性好像更加不得了了。这性子,其实真挺适合习医的。
“你也别叫我三小姐了,就叫我知琼吧,我可一直都是叫你名的。”
“行,知琼。”庄书晴放下她的手腕,半点没有扭捏的就改了口。以前人微言轻的时候她还会注意着些,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人会给姐弟两带来麻烦。可现在她是完全没有这个顾忌了,谁让身后有个人纵着她呢!
“没那么烧得厉害了,自己有没有觉得轻省了些?”
“恩,人不觉得那么沉得难受了,失去知觉之前我还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了。”柳知琼笑得清淡,半句不提柳家人,“你可别因为我好转就赶我走,我以后就赖这了,这里比家里让我觉得舒服。”
“柳府什么底蕴,我这哪里比得上,不过要论没规矩,这里确实比柳家没规矩多了,我就图个自在,反正也没人管得着我。”
看着进来的丫鬟,柳知琼叹气,“人活着有几个人能活得自在,可你这家里,你就不用说了,走路都带风,可我见着的这些下人脚步都是轻快的,只有确实是过得轻松的人才能如此,笑容可以是假的,话也可以是编出来哄人的,脚步声却装不出来。”
“果然是书看多了懂得就多,我平日里可注意不到这些,知琼,你还想和我学医吗?”
“想。”柳知琼毫不犹豫的道:“以前还没这么想,现在只恨不得马上给你磕头奉茶,拜了你为师,我就有理由不回去了。”
庄书晴失笑,这人,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个,“等你好了,我收你为徒。”
“当真?”柳知琼立刻坐了起来,一下子扯痛了伤口,嘶了好几声才缓下来,庄书晴怕绷裂了伤口,忙掀了棉布去细瞧,好在没事。
“现在养病第一,等你养好了再说其他。”
“好,一言为定。”
庄书晴给她盖好被子,“你还得说服你家里人才行。”
“我早就和祖父说过了,祖父说只要你愿意收我,他不反对。”
哪个师傅不想收意志坚定的弟子,庄书晴同样是,既然打算收徒,当然是越优秀越好,她这一门,不好学。
雨果然小了,淅淅沥沥的又下个没完没了。
庄书晴不知道巫女的传言现在到了怎样的程度,她也不问,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照样隔一天去一趟徐府,徐家人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完全无异,甚至可以说更亲密了些。
不管是冲着她本人还是冲着白瞻,庄书晴都大大方方的领了这份情。
敢在这种时候还接近她本就需要一定的勇气的魄力,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一直挂心的事终于暴发了。
不论远近,凡是暴发了病情的地方同一天,同一时间将灾情呈上。
这时候,皇帝甚至都没空去管在后头主导这一切的人是谁,心里满满都是大夏将倾的感觉。
六府,除去病情已经稳定的会元府,和因故没有直接接触袍泽的凌云府,另外四府无一幸免,且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严重。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正和鞠国僵持的边塞军中也发了病!
若非鞠国以为这是瘟疫担心会过病,非但没有借机起战,反而收紧了关口,严令不许过界一人,周国早已不战而败。
看着一封封密信,皇帝气得直哆嗦。
病情的事他早已知道,也在派人查,可传回来的消息都是病情远没有想像中严重,已经控制住了,不日便能好的好消息,所以他虽然发落了几个人,老大老四也都吃了挂落,却没有大动干戈。
可是和这情况比起来,他们吃的那挂落算什么!
“召四品以上大臣议事。”
温公公安排了人去通知各位大臣,沉默着上前给皇上沏茶。
皇帝看着这个自小跟着他,比他还小了几岁,鬓角却已现白发的大总管,“温德,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温德心下一酸,却不和其他人一样捧着只说好听话,“谁能不老,老奴比您还小了好几岁,可看着却像是比您还要大上几岁,太医昨日来请平安脉不还说您身体好得很吗?老奴就怕他光说好听话,有事瞒着不敢说,还特意私底下去问询过,他说啊,您身体是真的很好,再活上三四十年都不成问题,皇上可不能人未老心先老了,您这个样子可经不起公子的刺激 ...
,他待您可从不会因您的身份就留情面。”
想到那个小子,皇帝莞尔一笑,“你自来四平八稳,谁都不帮,没想现在倒帮着他说话了。”
换成别人,这会怕是已经诚惶诚恐的跪下表忠心了,温德却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老奴还就觉得公子好,皇上和公子在一块的那几天比任何时候都高兴,老奴说句逾越的话,公子虽然不会说好听话,但是待您比谁都真,冲着这点,老奴也得说公子的好话。”
被这样一番说到心坎里的话熨帖了,皇帝终于觉得不那么喘不过气来,刚才,他是真的想把那两个孽子叫来,一剑一个斩于剑下。
动摇国之根本,他要是还放任,死后有何脸面面对祖宗。
不过能将事情压制到集中暴发的,他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做得到,“在这后面操纵这事的,怕就是你口里好得不得了的公子。”
温德并不觉得意外,“公子有那个本事,老奴只是不解,以公子向来不管别人死活的性子,这回怎么会花这么大力气管这么大件事,莫不是为了那个巫女传言?您也没当一回事啊,老奴猜着,是不是谁惹着了公子,让他动肝火了?”
皇帝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竞相盛放的鲜花和走动间衣摆都不曾摆动的宫女,“朕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把这天下交给他会如何,怕会是另一番景象吧,可是你看,朕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有些人就忍不住了,他们若执意自寻死路,朕不会管,瞻儿那孩子朕知道,只要不惹到他,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他们只以为瞻儿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倒是想给,那也得人愿意要。”
“老奴看着,您就算真将这天下给了公子,公子怕是也不会要,他最嫌麻烦了。”
“是啊,连你都懂,他们却一个都看不到这些,平日里争得你死我活,对着瞻儿的时候倒是能丢开矛盾联起手来了,真出息。”
温德笑得温厚,皇上只有在说起公子来时才会从里透出高兴来,那种为人父的骄傲,和普通父亲没有不同。
“吕东还没有回来?”
“是,算着时间应该快了。”
“他要是回来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老奴记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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