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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夜晚尤其显得黑。
白瞻回了好些日子没回的那边白府。
这宅子在地下做的文章一点不比地面上少,庄书晴那些手术刀之类的东西就全是在这底下做出来的。
不过也是抓了董明德后他们才觉得这里还缺了样东西——牢笼。
抓了个人都没地方关,最后只得在烧得红红的铁炉子前动手。
这时候其实都不太需要用什么手段了,董明德怕死了自己会被丢进铁炉子里去,尤其是每每一碗冷水倒下去那哧的一声响,更是让他快要崩溃。
可青阳子还不放过他,平日里宝贝一样的药这会真不小气,要不是怕将人弄死了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他都恨不得每一种都喂他吃下去一大把。
一开始董明德自己吃下去的是毒药,可紧接着他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呃,呃,呃……”无限重复的打嗝,中间没有停顿,一声接一声,一会过后心口都开始痛了,可根本憋不住。
青阳子掐着他的脉,等他心率快到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他喝了一碗凉水,嗝立刻止住了。
不等董明德感恩戴德,立刻又被塞进去一粒药丸子,下巴一抬,丸子滚下去了!
一小会后,青阳子轻轻松松的将他十个手指甲盖儿掀了,干干净净的,居然连点血迹都没有。
脚指甲也有点痒痒。董明德可以肯定,脚指甲盖肯定也能这么掀走……
又是一碗凉水下去,药效解了后再塞进去一颗……
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折腾。从昨天折腾到这会,董明德身上看着还是干干净净的,连个血印子都没有,可他这会头发没了,眉毛没了,眼睫毛没了,连下面那个地方的毛怕是都没保住。干净得过份,精神萎靡的像是随时能晕过去。
至于衣服里面和身体里面有了多大变化。看董明德此时恨不得死去的表情就知道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公子。”
“问出来什么了。”
青阳子眨眼,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玩得太开心,忘了。”
白瞻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也懒得和他生气,看着实在称不上好的董明德问,“继续和他玩还是说话?”
他早就想说话了!可他发不出声音来啊!
董明德跪行到白瞻面前指着自己的喉咙,以一副要说要说我一定要说的表情迫切的看着白瞻,就怕他看不懂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白瞻看了青阳子一眼,青阳子讨好的笑笑,从药兜里翻出解药来喂他吃下。
白瞻也不急,拿起新做出来的短刃看,“比照这个再做小一点。两边都开了刃。”
那匠人也不怕白瞻,将短刃接过来抛了抛,“再小就轻了。怕是杀伤力不够。”
“刃口开得锋利些,这个大了,放不进去书晴的器具箱。”
“哦!”匠人拖着长腔,意味深长得看向他家公子,“属下知道要怎么做了。”
白瞻微微点头,拿起另一样明显是做废了的武器看。话却是对着董明德说的,“说。”
董明德也不敢问说什么。说哪一方面的,他怕极了那一粒粒吃下去的药丸,他觉得给他上一顿极刑都比这个要轻松。
眼尾余光瞄到那个人又拿出了药丸在手里把玩,董明德什么想法都没了,开口就是一通说,“张华说这事越闹越大,于四皇子不利,要再发生一件大事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开,书晴的能力实在太打眼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柳嘉宏那个吃了十几年药的孙女是不是真的能好,年纪大了的人身上谁没有点毛病,要是书晴有本事将病了十几年的人治好,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福音,我这次来会元的目的本来就是将他们姐弟带回去,她名声越来越大就会越加带不走,所以就想了这个一箭双雕的主意,也没想着真要把她怎么样,只是想着她害怕了,就会觉出亲人的重要性,我再不离不弃,她一个孤女,哪能不感动,以她的本事,我将她带回京都也不会埋没她,还是会让她治病救人,这会是四皇子重要的筹码,书晴长得好,四皇子为了多方面的考虑,定然会纳他为侧室……”
看白公子眼神越来越冷,董明德不敢说了,可青阳子手里抛着玩的药丸子又让他不敢下来,只得说些别的,“来之前四皇子有过交待,说若是白公子您对书晴还没腻,就不要着急,之前要不是没看到您在,以为您因为流言不想招惹她了我也不会……白公子,四皇子没有和您交恶的意思,绝对没有!”
“你倒忠心。”白瞻冷嘲,“怎不说说你大哥?”
“大哥?”董明德小心的看着白瞻的脸色,“白公子,这事和大哥无关。”
“在京都掌控全局的不是他?还是说,一直派人看着书晴姐弟,让你将他们带回去的不是他?”
董明德不敢说不是,这都是事实,白公子怕是早就查清楚了。
白瞻不想和他废话,对青阳子道:“问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青阳子用力点头应下,嘿嘿直笑,敢算计庄小姐,真是嫌日子过得太快活了。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时而大时而小,就是没有停的迹象。
湿哒哒的天气本就让人心烦了,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让庄书晴心情更郁卒。
“属下查证过了,话确实是从那边庄家陈氏嘴里传出来的。”
陈元看向庄小姐,眼里无丝毫意外的神情,早在去年公子才识庄小姐时他就将之查了个底朝天,陈氏说她从未习医,她的医术就是一夜之间学会的这样的话他相信,公子也知道这是实情。
其实他也是好奇的,甚至有一种庄小姐真是巫女他也不意外的想法。
“呵,我的医术就是一夜之间学会的,一梦千年你们可曾听过?去年我被庄泽良用砚台砸伤昏迷了两天,那两天对我来说却有一辈子那么长,在那个长长的梦里我学会了医术,还见到了许多你们无法想像的东西,我现在在努力复制,可我再努力,穷我一生也不可能将那些东西变出来。”
庄书晴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合拢在一起放在腿上的手心却是湿漉漉一片,“陈氏会落井下石我毫不意外,庄泽良的避之不出也在预料之中,他们就是那样的人,我对他们早就没了期待,你们信不信,这事一了,他们又能面不改色的凑过来,要说不要脸,谁能和他们比。”
书晴紧张了,白瞻垂下视线,“派人把他们送去矿上,什么时候学会不恶心人了再放回来,书晴,你有没有意见?”
这是要让他们去做苦力?这种时候来给她添恶心,她确实不想见他们,远远的搁着挺好,庄书晴哪有意见,大力点头,“让他们知道点民间疾苦也好,老太太就算了。”
“属下这就去办。”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庄书晴心里装了秘密,心里就有点 ...
底气不足,可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心虚,一抿嘴就要开口打破沉默,白瞻却抢先了一步,“我什么都不问,就算你真是巫女也是我认的那个人,不要觉得不安,世上的事,本也没那么多为什么。”
庄书晴真想扑过去亲这人一口,好在理智还在,只是用略有些激动的口吻道:“我不是什么巫女,可我这医术确实不是在这里学的,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白瞻笑,很干净很纯粹的笑,让这个怎么都不简单的人意外的简单起来。
庄书晴觉得,她一定是九世善人转世才能遇上这么个人,若说以前还有些怀疑这个人的真心,现在她是真的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了,这样一个强硬的男人,若非自己在他心里很重要,怎么会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来。
话能骗人,有些不在意的神态却是最真实的。
“白瞻,你要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几分真心,我就会回你几分,你有多爱我,那么我也会那么爱你的。”
白瞻郑而重之的点头,“好,我记住了。”
然后庄书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在以含蓄为美的地方,她好像有点太不要脸。
不过白瞻不嫌弃就好了。
很快想开的庄书晴脸红了不过一小会就恢复了原状,问起医馆的事。
“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前面那条街上,符合你的要求,离主城区外城区都近,后面是个三进的院子,多少大夫都住得下。”
实际上这是他新买下来的一处宅子,本来是住处,他令人将前院的一排倒座房都敲掉建成医馆,反正是自己的宅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要多久能弄好?”
“两个月。”
这么久?庄书晴问,“之前是做什么的?”
“不是医馆,所以费的劲要大些,可位置好,离家里也近。”
都这么用心了还有什么可挑的,庄书晴点头,两个月而已嘛,她等得起,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用来准备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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