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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瞻面无表情眼神如冰的样子让陈元大气都不敢出,好久不曾真正生气的公子,生气了。
“查。”
“是,属下已派人前往丹阳县,只有那个村子里的人曾见过庄小姐和兽交谈,那里的人脱不开关系。”
“要真和他们有关系……”白瞻冷笑,“话从哪些人嘴里传出去的就断了哪些人的手腿,敲了牙拔了舌,他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是。”
庄书晴突然起身往后院走。
白瞻也不放冷气了,一把拉住人,“去哪里。”
庄书晴脸色有些白,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里的巫女和她知道的巫女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巫女,确实是有大能的人物。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哪个朝代容不得这样的人。
所以她已经尽量不和动物接触,尤其是在人前更是注意,连念念都常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回去,就是怕会被人注意到。
可现在,好像突然之间事情就发展到了最可怕的局面。
白瞻是皇子,受尽宠爱,可他若保她,现在看样子也是真打算继续将她护在羽翼下,皇帝未必还会待他一如既往。
她想他一直都肆意的活着,不用因她惹上麻烦。
她已经欠他很多了,不能恩将仇报的将人拖着一起翻不得身。
“我带着念念去山上避一避。书寒,书寒……你帮我照顾……”只要一想到可能以后都不能再见弟弟,庄书晴鼻子就酸涨得厉害。因为她的缘故,好像会连累那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孩子。
“不用躲,没人能动你分毫。”白瞻将人强行搂住,他看到过书晴的很多面,可这般慌乱得失了分寸的书晴,他头一回见,这一刻。他恨不得将搅事的人千刀万剐了。
陈元轻轻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他一直跟着公子,庄小姐的事再清楚不过,知道她是真懂兽语,知道她确实习得一手好医术。可她并没有滥用她会的东西,而是将之全用在了对的地方,让人受益。
可有些人根本不管好赖,要么收为己用,若不能,则除之,从不会去想这对所有人来说是个多大的损失。
以他对公子的了解,这事,绝无法善了。
“白瞻。这不是平常事,以你的皇子身份也不一定保得住我,还要给你惹来一身腥。”
白瞻突的开了窍。“担心我?”
庄书晴伸手抚向男人斜飞入鬓的眉,真是,连眉毛都长得这般嚣张肆意,“我不是木头人,你为我做的我又岂能感觉不到,不能为你做点事已经很心虚了。还要给你惹来天大的麻烦,我又哪里有那个脸。”
庄书晴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可是你看,就算到了这种地步我都还是把弟弟托付给你,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个本事保住他,巫女,呵呵,我要是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先就要把那些看不得人好的淹了,我是真想不明白,我不杀人不放火,也不曾对谁施以狠手断人生路,怎么就成人人喊打的巫女了,我碍着谁了?”
庄书晴觉得委屈,委屈得无以复加,便是到今天,她都还在给营地的人看诊,还在挂心其他营地有没有得这个病,她明明比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有用,并尽了自己的心力去做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怎么就成了无处可容身的人了呢?
白瞻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力将人搂住,想让她安心,想让她相信自己真能护得住她。
“我不问你这一身医术从何而来,也不管你为何受了一回伤就像变了个人,就算你真是巫女又如何?你要真是那个懦弱的庄书晴,我看不上,我看上的,就是现在这个敢拿刀子剖开人肚子的你,我巴不得你本事滔天,你要真想颠覆这天下,我帮你,你想移山倒海,我给你护法,只要你高兴。”
这可真是暖到了心窝子里的话,庄书晴眼泪流下来,脸上却带了笑,“那我就真成祸害了,你也不怕你父亲听到这话追杀你。”
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白瞻抵住她的头,“别看这周朝一副盛世景象,内里早就烂了,开国功臣占据高位,可惜他们的后人没几个上得了台面,偏偏野心一个比一个大,父亲是既想让我继位又不敢让我继位,喜欢我狠得下手,可又怕我做事太狠伤筋动骨,他不知道现在的周朝只有伤筋动骨一番才有救,我懒得理会这些,更不会去坐那个位置,随他们把这周朝折腾成什么样,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来自于我自己,和我父亲无关,和我那个身份无关,书晴,我护得住你,知道吗?”
庄书晴眼泪掉得更急,之前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赶紧躲起来,现在人缓过来了便知道,她躲起来没有用,若是有人拿庄家的任何一个人来威胁她现身,她都做不到置之不理,她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大夫首先要尊重生命,这是导师说过的话,她始终不敢忘。
“不怕。”将人按在胸口,白瞻语气温柔,眼神却暴露了他此时心里因心疼而翻腾的暴戾。
陈元没有听到里头再有动静才敢禀报,“公子,庄小姐,徐小姐来了。”
庄书晴猛的抬头,脸上泪痕明显,“徐小姐?徐佳莹?”
“不想见就不见。”
“这时候还敢登门的人,得见。”庄书晴冷静下来,擦掉泪水去开门。
徐佳莹由丫鬟扶着就站在门外,眼神沉静。
“胡闹,伤口还没长好,怎么出门了?”
徐佳莹当没听到,挥手示意一个下人上前,“徐家祖宅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他是我家的世仆,识得路,你立刻坐我的马车过去,只要找不到人,他们就玩不出花样来。”
“我……”
“不用担心你弟弟,回头我就让人将他送过来,眼下的情况他也必须避一避,等风声过去,再好生引导一番,这事就能过去。”
哪那么简单,既然有人要挑起这事,又岂是轻易能压得下去的,不过庄书晴还是觉得窝心,她总算没救错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狼心狗肺的。
“这事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然不会这么快就传得满城皆知,我走不了。”
“徐家的马车没人敢拦,能走。”
庄书晴上前扶着人进屋,徐佳莹这才发现庄大夫身边的那位公子在,可她并不信任他,眼里都带了些提防。
按着人坐下,庄书晴心反倒安稳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本不是什么巫女,没有不战而溃的道理,我要是躲了,才是应了外面的传言。”
习惯性的搭上徐佳莹的手腕,确定没有因为她的冒失而坏事,庄书晴松了口气,眼神都明媚起来,她本就不是胆怯之人,底气一足胆子就回来了,“我就要把日子过得和往日一样,该在家的时候在家,需出门的时候出门,做好我份内的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如何 ...
!”
徐佳莹一时有些哑然,自己心急火燎的赶过来,没想到对方并不着急。
不,也不对,看着庄书晴明显因哭过而泛红的眼睛,徐佳莹就知道她不想徐家掺和进来,她一直都知道,这是个嘴巴利索,但始终心地柔软的女子。
叹了口气,徐佳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对,她要是就这么逃了反倒更会坐实了传言,可是,“总不能这么和对方耗,他们没有任何损失,你却得承受多少。”
“总比逃了要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佳莹,我记你的情。”庄书晴眼神柔软,“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过来走这一趟,你不知道这给了我多大的勇气。”
徐佳莹用力握住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心口涨得她开不了口。
“回去吧,放心,我照样会隔一天来给你看一次诊,只要你徐家不将我拦在门外。”
“谁敢!徐家的规矩里可没有在危难时候明哲保身这一条。”
庄书晴笑,这时候的徐佳莹让她相信她那个泼辣名声了。
徐佳莹走了没多久青青就来了,“小姐出不得门,遣奴婢来给庄大夫传话,在湖江府的巴林县有个明心堂,里面的吕大夫曾受过小姐恩惠,这是小姐的信,他看到信就会明白,庄大夫只管在那里住下,住多久都没有问题,小姐说这段时间内庄大夫的医术最好不要再用,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庄书晴眼睛发酸,心里又有些得意,你看,你真心待人,虽然不会所有人都真心回报你,可总有那么几个是识好的人,不需要很多,十个里有一个也够了。
“柳家其实并不想三小姐和我再有接触吧。”
青青咬唇没有说话,没敢说出来之前四小姐还在闹,要不是老太爷发话,她休想出来。
“三小姐有心了,信我收下,你回去转告你家小姐,我不能离开,她能明白的。”
“是。”
“宝珠,你去问青阳子要一盒药膏给青青带回去,青青,这段时间我怕是不方便登门,你让二夫人请刘大夫每天去给三小姐看诊,药还是要坚持吃,该抹的药也要抹,不要大意了。”
“是,奴婢代小姐谢庄大夫惦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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