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楚乔的质问,乔如兰满不在乎地说:“那不是闲话,那是事实!”
随后,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法式指甲,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你妈和我爸爸就是没有办理结婚手续,而且也不可能办理结婚手续……而且,我也不是在讲‘闲话’,因为涉及到了乔氏股东们的利益——当然了,这种事说来你也听不懂——反正你只要明白,我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所以才对大家如实相告的。”
顾东吃惊地听着他妈和楚乔对话。他一直以为,闲话的来源是韩珊珊;没想到,他妈才是说闲话的那个人!
楚乔冷笑一声,说:“乔大小姐,别把你那大小姐的架子端那么足!既然你知道我妈跟乔伯伯没有领证,那你就应该明白,我跟你们乔府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你们乔府上的客人,所以请你以后对我、对我妈,都客气一点儿!”
乔如兰哂笑一声,站起来,走到楚乔面前,说:“真好笑,你算哪门子客人?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乔府供给的?如果没有乔府给你撑腰,你的腰杆能挺这么直?你敢在你亲爸面前、你的继妹面前,那么横行霸道?”
乔如兰的话,句句诛心。
楚乔每听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
如果不提韩天才和韩珊珊,楚乔也许还能忍下去。可是乔如兰提到了韩天才和韩珊珊,楚乔就觉得脑袋一晕,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楚乔上前一步。直视着乔如兰的眼睛,说:“乔大小姐,我理解你的感受——我的亲爸爸被韩珊珊抢走了,所以我恨她;你现在就怕我把你爸爸抢走了,所以你恨我——你可真幼稚,一把年纪都长在了狗身上!”
不就是诛心嘛,谁还不会说捅人心窝子的话?
话语虽无形。但是伤人的程度不下于利刃。而且跟利刃一样,也会留下永久的疤痕。
乔如兰果然被楚乔的话捅了心窝子。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忽然她一扬巴掌。冲楚乔脸上扇了过去。
可是她没想到,楚乔是练体育的。楚乔动作反应极快,她一抬胳膊,就把乔如兰的手挡了回去。
乔如兰不仅没打到楚乔。她的小臂反而被楚乔的挡得生疼。
乔如兰气急了,又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冲着楚乔泼了过去!
哪知顾东此时看俩人打起来了,他跑过来拉架,一杯水恰好全泼在了他的脸上!
“啊——”顾东大叫。
因为这杯水不是凉的,而是热的。刚才顾东洗完澡后觉得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喝。虽然已经晾了一会儿,肯定不是沸水,但温度还是不低。顾东的脸和脖颈。一下就烫红了起来。
乔如兰把水泼出去,才意识到水杯是热的。随后又见自己误伤了儿子,吓得尖叫起来。
楚乔则扭头就往外跑。
乔大小姐在后面喊:“野丫头。你别跑——”
楚乔边跑边说:“泼妇,我是去叫医生!”
从这之后,乔大小姐和楚乔小小姐互相给对方起了外号——楚乔是‘没教养的野丫头’,乔如兰是‘疯狂的泼妇’。
……
顾少爷被烫伤了,这是乔府里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虽然他只是皮肤表面有些发红。)
医生一拨一拨地被请进府来,厨房也重新修订了菜谱。
(若问这俩件事有什么关系。那是因为医生认为不值得服药,所以乔大小姐命令厨房从膳食上补一补。汗!)
楚乔坏心地想,现在给顾东东吃猪皮冻最合适的了,嘿嘿。
当然了,她这个建议没有发表出来。
楚乔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红楼梦》里的两个小人物,尤三姐和贾环。
开始她像尤三姐,姐姐给人当小三了(楚乔她妈现在是给人当‘情人’),还理直气壮地去跟人家理论长短是非。
现在则像贾环,嫉妒人家是根正苗红的子弟,所以黑心肠地用灯油烫伤了人家。(其实不是她烫的,是乔如兰误伤的,但是外面的流言已经开始说是她烫的了。)
呵呵,真是讽刺极了!
“妈,我错了,我又冲动了……”
‘自在居’的卧室里,楚乔低着头,跟她妈认错。
“乔乔,你跟顾东打打闹闹的没什么,但乔大小姐是长辈,你不能……”楚吟月想说楚乔不能错了礼数。
但是看着楚乔圆润的小脸,楚吟月说不出话来了。
忽然,她一把抱住女儿,‘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的宝贝女儿,她自己都没有舍得动过一个手指头,哪容许别人扇耳光、泼热水。幸好没有打到、烫到,如果真的被乔如兰伤到了,她会后悔当初嫁给乔万城……
楚吟月抱着楚乔哭了一会儿。
忽听张姨在门外说:“楚夫人,小小姐——乔先生来看望小小姐,在楼下客厅坐着呢。”
“乔乔?”楚吟月担心地看看女儿。
楚乔安慰她妈:“没事的,妈。我有分寸,不会跟乔伯伯闹的。因为我晓得,不能让你为难。”
哪知楚吟月却摇了摇头,说:“乔乔,如果你觉得乔府让你委屈,我可以跟你离开……”
楚吟月确实是个像林妹妹一样的人。但是在无情的现实面前,这世上不知有多少林妹妹最后都变成了薛宝钗。
她当初嫁给乔万城,确实是存了功利心的。但她看中的,是乔万城能给楚乔带来的光明前途。她对自己,考虑得并不多。
至于乔万城,对她而言只是个可以接受的男人罢了。
“妈,您说什么呢,您在是跟乔伯伯赌气吗?”楚乔问。
“不是。”楚吟月摇头。她说:“乔乔,妈妈确实无能,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是妈妈可以做到一点儿,那就是什么事都顺你的心意。只要你不受委屈,妈妈可以跟你一起离开,妈妈没有什么舍不得……”
乔万城确实给她带来了名和利,但是名利和都没有她的宝贝女儿重要。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的孩子。
乔万城等在客厅里,半天不见那母女下来。还以为楚乔在赌气,所以悄悄走上楼来。来到卧室门外,却恰好听到楚吟月说的那番话,她说要带着女儿离开。
乔万城忽然明白,当初杨先生说媒时,为什么要对他说些话。
因为楚吟月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有传统文人宁折不弯的风骨。
她就像一朵幽兰,不管是在富贵繁华之地,还是在寂寞无人空谷,她自然散发着她的芳香,不会因为自身的境遇而改变。
乔万城不由感叹——他这一生,遇到的多得是沾上就甩不掉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像楚吟月这样,已经被他捧在心尖上,却仍然可以‘挥手自兹去’的女人。
这 ...
样的女人,万中难寻其一。这样的女人,离开就再也不会回头。
当楚吟月和楚乔走下楼的时候,乔万城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完了一盏茶。
楚吟月跟乔万城道歉,说:“宗显,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乔乔哭得很难看,我给她洗了把脸。”
楚乔也道歉,说:“对不起乔伯伯,我不该跟大小姐打架……”
乔万城笑着摆摆手,说:“别这样,你们娘俩跟我,什么时候这么外道起来?”随后他示意她们坐。
他留意到,楚吟月和楚乔坐到同一张长沙发上,楚吟月的手从始到终牵着楚乔的手。
乔万城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乔大小姐一耍脾气,却要把她老爸的女人弄跑了,这叫什么事啊!’
乔万城对楚乔说:“乔乔,我替如兰向你道歉。她从小就这么任性,都是被她妈惯坏了。”
“我也被我妈惯坏了。”楚乔接言。
乔万城摇头,说:“不一样的……”又说,“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她小的时候,我工作太忙,没空管教她,甚至没有从来没像现在跟你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说句话。”
“天下的爸爸都这样,我爸也是这样对我的。”楚乔又说。
“呵呵呵呵……”乔万城说一句,就被楚乔堵一句,让他哭笑不得。
连楚吟月也忍不住嗔了楚乔一眼,觉得她这样类比,实在是太调皮了。
“天下的爸爸不应该这样。像我这样,等现在老了,儿女都离得远了,就后悔了。”乔万城感慨说。
楚乔却说:“乔伯伯,不是我不懂事,您说一句我就要顶一句嘴。而是我姥爷曾说过,检验一件事做得对还是不对,不是靠时间,而是靠良心……”
乔万城从‘自在居’出来,又来到‘清芬楼’。
顾东所谓的‘烫伤’,当然早就没事了。
可是乔如兰却还是气鼓鼓的。她认为自己身份尊贵,从来没有人敢像楚乔这样顶撞她、讽刺她,楚乔真是太不像话了!
乔如兰见乔万城过来,就说:“爸爸,您看那野丫头多没教养。可想而知,她妈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万城‘嗯’了一声,故意说:“乔乔确实是个‘野丫头’,刚刚在‘自在居’,还把我教训了一顿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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