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我不讨你们的喜欢,你们冷落疏离我也不在意。可凡事都有个限度,难道今日你们还要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冠在我的身上,再趁机对我为所欲为吗?”苏雪脸上冷色流转,沉沉的声音在屋内回响,抓着余氏的手往前一推,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回了座位上。
“反了,反了,再这么尊卑不分下去,咱们苏家就要成为整个京都的大笑话了。”余氏被她脸上陡然呈现的冷色骇住,稍稍一怔后,突然拍着膝头干号起来,“天哪,十三年前她们母女俩就合伙将我老婆子推倒在地,害得我头破血流差点一命呜呼。十三年后又动手推我,指不定再过些日子就敢拿着刀架在我老婆子的脖子上逼死我了。”
“你太放肆了!”坐在椅子上一脸阴郁不出声的苏文成突然站起身来,冲上前去冲着苏雪抬手就是一巴掌,“啪!”
清脆的响声令苏文昌夫妇和蒋氏都忍不住牙齿泛酸,转眸看去却见到苏雪连脸都未曾侧一下,再一细看,方才发现苏文成的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在苏雪的脸颊上,反倒是她身旁的仆婢脸上印着一个深红的巴掌印。
苏雪的目光不瞬不瞬地落在绿茵开始泛肿的左脸上,眸光渐眯,直至最后眯成一条缝,却忽地冷笑出声:“呵,放肆?我也像十三年前的我娘一样,忍气吞声地任你们指鹿为马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去,便不放肆了?一直跟前几日一样,任你们冷落虐待,无物可用无饭可食也不言不语,便不放肆了?由着你们无故指责打骂,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便不放肆了?”
接连的三个反问,说得苏文成眸光一闪,脸上神色变幻。青一阵红一阵。苏雪却忽地提高声音,生硬地道:“对不起。我在外流落这么多年,没有父母长辈教导,早将苏家人的好传统给弄丢了,做不到你们期望的那般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我必须弄清楚,我到底犯了什么样不可饶恕的错误,让你们非得赶尽杀绝,将我逼去郊外庵堂。你们若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绝不会屈服的。”
送进庵堂,让她后半生只能与木鱼佛像为伍?亏她余氏想得出来。她苏雪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既进得府来,又岂容她们想赶便赶出去?
“这孩子,怎么跟当年的珍娘一样倔?”徐氏惋惜地摇了摇头,解围般地劝着苏雪,“雪娘,你就别再嘴硬了,你母亲方才的情形可是吓人得很,好在大夫来得及时。肚子里的孩子才没事。你祖母和爹爹也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生气,你认个错再去你母亲那儿赔个礼道个歉也就没事了,何必还要如此闹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苏雪目光倏地一下落在徐氏的身上。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直看得她头皮发麻,方才冷笑着道:“伯母说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我不过出了一趟府,怎么倒跟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扯上了?还得巴巴地去赔礼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跟我阴阳怪气的做什么?”那一瞬间的心虚让反应过来的徐氏觉得有些羞愧,脸上微微发热之际,不由气怒地道,“难不成你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
“我做什么了?”苏雪紧接着她的话头极淡地问道。
“做了什么?你们听听,她倒问起我来了。”徐氏立时来了劲。站起身来,抬手指着苏雪。厉声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的母亲今日同我们聊天时,突然被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肚子里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差点就没了。好在大夫来得及时,才保住了孩子,又查出她吃的糕点里被人放了堕胎药。而你母亲今日吃的糕点,除了她的丫环碧儿外,便只有你的丫环接触过。你说,你做了什么?”
“伯母倒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苏雪正了正身子,脸上神色不变,再次淡淡地问道。
“你让人在艳娘所吃的糕点里下了毒,你想打落她肚里的胎,想让我苏家二房无后!你回府里的目的,就是要搞得我苏家鸡犬不宁。”余氏抢过话头,因为说得太快太急而微微有些喘息,看着苏雪的眼神,却恨不得将她生吃了。
作为嫡亲的祖母,不说同情孙女的处境,反而一再地伤害并忌恨自己的孙女至此,余氏也着实是有些极品了。便是在那些狗血横行的电视剧里,这样的极品也少见。
虽说对苏家人早已看透,对此刻的状况也早有所料,但真正面对他们如此丑恶的嘴脸,苏雪心里还是有些微堵。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抬眸直视余氏:“捉贼捉脏,你们如此污蔑我,可有证据?”
“有丫环亲眼看到你的仆婢与碧儿相撞,又趁着她捡盒盖的空隙,偷偷地动了食盒内的糕点。”徐氏恨天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裸的鄙视。
果然像极了珍娘,眼看着就快十八了,竟然还如此天真。难道她就不曾想过,自己已处于风口浪尖,但凡府里有个风吹草动,大伙首先想到的便是她?她就不曾想过,大白天的在长廊往糕点里下毒,既手段拙劣又众目睽睽无所遁形?
“这毒不是你下的,还是谁下的?”余氏再次恨恨地指着她,笃定地道,“这个府里,除了你,再没有谁会去害艳娘!”
她的话声一落,苏文成脸上的责怪怨恨之色也更深了一层,看着苏雪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即刻便收拾了东西去郊外庵堂替你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祈福,不到年关,不许回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年他虽官位亨通,身居高位,受尽同僚的追捧,却一直被无子的阴霾所扰,已成心病。每每夜深人尽时,甚至会因为梦中受尽同僚的嘲讽而惊醒。
如今好不容易妻妾同孕,指不定明年他就能既得嫡子又得庶子了,竟然有人想夺了他的儿子,这怎不叫他心生怒意?
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消除一切阻止他得子的隐患。
绿茵绿萝闻言,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垂首立于一旁的秋黎秋扬亦是眸中掠过担忧。若是二娘子真的被赶去庵堂,再让三娘子知道她们的阳奉阴违,只怕会置她们于死地。
“如果下毒者另有其人,你们又当如何?”仿佛没有听到苏文成的话,没有看到后面再次涌涌而来的要将她押出去的仆妇,苏雪昂首挺胸,大声道,“你们可以不顾苏家在外的好名声,因为嫌弃而驱逐我,但我绝不会替人背黑锅,带着如此恶毒的名声离开苏府。”
另有其人?
苏文成眸光一顿,其他人亦是脸露意外。
苏雪却再次道:“糕点里下的是什么毒?是在哪里买的?用完后的毒又被藏在了哪里?你们可有查找过?那糕点从制作到最后碧儿取来,经手的人也不少,你们可有仔细盘查过?就是碧儿,谁又能保证她就一定不会从中做了手脚然后嫁祸于我?此事事关苏家子嗣,更事关我的声誉。如若你们无法详查,不若将之交于顺天府彻查。我听孙将军说,府丞大人跟杨尚书一样,都是极其尽职的官员,相信他会还我一个公道。”
杨尚书?
苏文成的眉头一跳,冷冷地扫了苏雪一眼,心中却多了几分冷静。想到上回在刑部杨华平手上的吃的亏丢的脸,他额头的青筋更是跳了几跳。
还有孙将军一家,没想到她刚回京不久,竟然就结识了孙安的两个女儿。今日若是强来,指不定她又会通过孙家两位娘子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这该死的东西,竟动不动就威胁起他来了!
“你放心,此事我自会彻查到底,如若与你无关,你自还是苏家的好女儿。可若真是你干的,到时也别怪我这个做爹的不留情面。”苏文成心中一番思量后,斟酌着开口,“来人,将二娘子带去院子里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院子半步。”
这便是禁了她的足了?不过这没有人情味的苏府,便是再漂亮,她也没有兴趣四处走动。若非隐约猜到田姨娘的用意继而配合她,便是今日绕府一游,她都不会干。
苏雪不以为意地冷然一笑,别开上前来的婢女仆妇们的手,自己向外走去。
“怎么不是她?就是她,就是她要害我的乖孙儿。”余氏冲着苏雪出门的背影挥手吼叫,“查,现在就让管家领人去查,敢害我的乖孙儿,我跟她没完。”
于是,苏雪一行前脚被一众婢女仆妇送到院中,后脚便又来了一群仆妇,一入院子,便如四散的鸭群,分散着扑入各个房间。
看着她们四处翻找,将屋内仅有的破旧物事翻来覆去,最终一无所得,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绿茵几人终于醒悟过来,都不由得敬佩地看向苏雪。
原来,娘子早就料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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