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屋内青林青松二人从外面悄然运来的东西片刻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屋内再次恢复初来时的简陋模样,大开的门窗将屋内残留的几许热气也吹得干干净净,绿萝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发,转着眼珠子,目光在屋内仅有的破旧木床、掉漆的木条桌及床上、桌上摆放的衣被、茶具上来回地游移。
忍了几忍,她终是没忍住,一脸不解地看向安然坐于条桌旁拿着旧茶具饮茶的苏雪,问道:“娘子,您怎么突然让他们把东西都搬走了?”
难不成是余老太婆不让出门,娘子心里生气,故意折磨虐待自己?
不对,不对,娘子可是宁可折磨别人也绝不亏待自己的主儿。说娘子狠狠地教训余老婆子她相信,说娘子虐待自己,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看着她还不及自己回答又自言自语还煞有介事地摇头自我否定起来,苏雪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急速咽下口中的茶,她轻咳一声,欲要出声,忽听得外面传来说话声,不多时绿茵便进来告诉她:“老夫人让娘子您即刻去前厅。”
这么快?看来效果不错!
苏雪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点头起身,带着绿茵等人不紧不慢地来到前厅外时,便见得一人从里面奔出,直冲她而来,清脆的声音如山泉流淌:“雪姐姐,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去你的院中把你抓来了,你个没良心的,回了府竟将我抛到九宵云外了。”
一身缠枝纹的粉红袄裙,配着件以雪白的狐狸毛做领的大氅,更衬得孙晓琪肌肤胜血。双颊处的两团红云好似傍晚天边的云霞。
对上她晶亮含笑的眸子,苏雪心里虽有些意外,却是忍不住抿唇一笑。回握住了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落在后面缓步而出的苏芝看着两人亲热相拉的手,眸底掠过一丝阴冷。抿了抿唇才勉强冲孙晓琪一笑:“外面冷寒,姐姐还是同着琪姐姐去屋内说话吧?”
“就你会体恤自家姐姐,明明雪姐姐看着精神很不错,想必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非要藏着掖着。”孙晓琪拉住苏雪的手不放,冲孙芝耍赖般地道,“今天我不管,你可以只管忙自己的事去。雪姐姐却不行,她必须得陪着我去街上逛逛。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实在是在家里待不住,再没人陪我出去走走,我非得闷出病来不可。”
苏芝眸光一闪,迅速垂下眸子,才掩去其中浓浓的算计。下一刻,她抬眸为难般地看向苏雪:“原本祖母是想让你安心静养些日子的,现在你看……”
“哎呀。谁不知道苏老夫人最疼你这个孙女,你就不能替雪姐姐求求情,让她好好陪我一天?”孙晓琪上前扳转苏芝的身子。直接将她往厅内推,霸道般地道,“我不管,今天我非得把雪姐姐带走,你必须帮帮我。”
将苏芝推到半路,她又迅速转身拉起苏雪的手便往外跑:“帮我同苏老夫人道声歉,就说我行会儿再特地向她辞行。”
看着苏雪在孙晓琪的拉拽下消失在甬道的心头,苏芝眸中的冷寒越来越甚,最后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化作一道厉芒,隐于眸底。
余氏从屋内走出。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冷哼道:“哼。那死丫头出去后,也不知道要如何编排败坏咱们苏家的名声,指不定逢人便说咱们是如何虐待欺凌她的。要祖母说啊,就该把她牢牢地关在屋子里头,让她尝尝咱们的手段,再尝尝有苦不能言的滋味,日后才不敢那般猖狂。芝娘你就是太容易心软……”
骤然间想到上回皇城寺里发生的事,余氏的话头不自禁地一顿,接着忙僵硬地笑了笑,接着道:“由她放肆一回去吧,你娘这两日犯恶心犯得厉害,她又喜欢你在身旁照顾,这些日子你便多费费心吧。”
“我们母女的事,自然还得我们自己费心,若再像前世一般指望你们,只怕又要落个凄惨的下场!”苏芝心中恨意汹涌,连往日的敷衍也省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这边祖孙二人分开各回各院,那边苏雪被孙晓琪一直拉着出了府,坐上了孙府的马车。马车一驶离苏府,孙晓琪便拍了拍胸脯,状似惊险地笑着道:“哎哟,我的天,可算是把你诳出来了,总算不辱使命。”
“不辱使命?”苏雪脸上露出浓浓的意外之色,好笑地挑了挑眉。
孙晓琪正月初一亲自上门将她捞出府已是令她意外,这事竟还是有人授意的?
“那是当然,我可是在魏三郎君他们面前打了包票,定能把你从苏府那个牢笼里把你拉出来的。”孙晓琪挺了挺胸脯,一副正义凛然讲足义气的模样。
原来是魏溱那小子!
苏雪了然地一笑。算起来,她已有近两月时间没见过魏家诸人和许云涛他们了。若不是有青林和青松每日来回运送东西传递信息,再有沉稳的赵睿和韩秀丽在旁劝慰,以魏溱和许云涛的性子,怕是早就直接站到苏府门前求见了。
“孙娘子是不知道,那苏府还真是牢笼,本来我们家娘子是准备一大早就回府的,谁料那老太婆竟使了人拦在外院门口,不让我们家娘子出府。”绿萝像是找到倾诉之人,皱着眉头气愤地说道。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咱们可是出来逛街的,京都大街上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你好好向我介绍介绍,我也好买些回去给姨母她们尝尝。”苏雪随手撩了帘子看着马车外,很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苏家人会如何对待她,真正了解真相关心她的人都心知肚明,何必这个时候再宣之于口破坏难得的相处时间。
孙晓琪闻言,双眼立马一亮,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掰着手指便数了起来:“要说起这京都好吃好玩的东西啊,那可是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最令人印象深刻尝后不忘了的,当数魏记葡萄酒,其色如玛瑙,酸甜沁凉;再就是萧家馄饨,漉去汤肥,可以瀹茗;庾家粽子,白莹如玉……”
“突”地一声,行进中的马车突然顿住,坐着说得兴起的孙晓琪若不是苏雪及时拉住,怕要撞到车壁上。
不及她出声询问,马车外已传来其仆婢墨宝的声音:“二娘子,有官兵从旁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那个领兵的,好像是……大娘子?”
“大姐?这大过年的,出什么事了?”孙晓琪秀眉微蹙,一把掀起了帘子。苏雪顺着帘缝往外看,果见得旁边的街道上有不少的持兵器的官兵急乱地走动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人。
而其中一道走动的披着黑色披风的飒爽身姿,格外惹眼,正是黑发高束的孙晨钰。
就在苏雪和孙晓琪二人看过去的时候,孙晨钰也一眼便看到了她们,冲着身旁的下属吩咐了几声,便大步走过来。风掀起她暗色的衣摆,更衬得她气宇轩昂,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凛然气势,丝毫不逊于男人。
“今日城里出了些事,我临时受命搜查,街上有些乱,你们没事别在街上晃悠了,还是赶紧回府去吧。”孙晨钰一上来便出声叮嘱,透着严肃的面容,让她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透着异于常人的沉稳与持重,让人不自禁地肃然起敬,心生畏惧。
“快,逆党在那儿!”不及苏雪和孙晓琪应声回答,有人高声呼叫,急乱走动的官兵立马纷纷向着声音传来处奔去,孙晨钰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顾不得再寒暄,抬手拍了拍苏雪,便转身离去,“赶紧回去!”
“姐,你要当心!”孙晓琪攀着窗框,冲急速离去的孙晨钰的背影大声喊道,脸上有着掩不去的担心。
苏雪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双眼却盯着官兵聚集的地方,看着他们将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扑倒在地。
她一直以为所处的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唐,似乎很是安定祥和,虽不至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倒也还算平稳,并无历史上记载的起义动乱之类的。却没想到,大年初一便有逆党出没。果然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马车比先前行驶得更快,乱乱的吆喝声很快消失不见,拐过两条街道后,马车便直接驶入了苏雪自己的府邸。
“雪儿!”不等马车停稳,魏溱透着激动的声音便传入了苏雪的耳中。
苏雪一掀开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张绝美又透着几分孩子气的脸,耳旁再次传来他颇带着几分幽怨的声音:“你真是太狠心了,一去近俩月,竟然都不说回来看看我们。”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成日闲得剥手指头?”许云涛靠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上,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苏雪脸上,眸底隐有波光浮动,脸上的神色却极淡,话语中更是依然透着惯有的冷嘲热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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