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缓缓摇了摇头,稍稍缓了几口气的苏雪挣扎着要自己爬起来,却感觉到抓着自己的双手反而紧了几分,一股力量托着她往上站起,醇厚的声音中竟然带着几许愤怒:“你还要逞强吗?”
她到底要做什么,非得冒险地独自面对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乞丐?若不是他对她的声音极为敏感,动作又够快,她怕是就被那该死的乞丐一簪子刺中心脏一命呜呼了!
而在他赶来之前,该死的乞丐又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苏雪凌乱的衣衫、发髻和脸上、衣衫上鲜红的血迹,萧瑾扬的眸中再次闪过浓浓的杀气,恨不得再次上前将那已死的乞丐剥皮拆骨。
逞个鬼的强啊?谁愿意独自一人面对这个肮脏恶心的乞丐?此刻还不知道青林和青松他们怎么样了呢。
苏雪嘴角抽了抽,落在乞丐身上的眸光亦是冷意十足。
“我的天哪,瑾扬,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即便带着惊愕仍然显得优雅温和的妇人声音响起,苏雪再次挣开萧瑾扬的双手,抬眸向声音来处看去。
一群规矩有度、即便目光落在死去的乞丐身上亦不见慌乱的仆妇侍婢们之前,立着一位气度雍容华贵看上去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甚是美艳的妇人。
她身着一袭天香色绣金纹襦裙,肩上披着一件领部绕了一圈雪貂毛的暗红色绣花纹披风,发髻低垂,一支孔雀戏牡丹坠着珍珠流苏的步摇横插于发髻间。轻轻摇晃间,仿佛应和着她眸中的惊愕之色。
萧瑾扬这一回没有再抓着苏雪不放,而是顺势走到妇人身旁,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气怒与不平。指着被乞丐紧紧攥在手中的同心圆形玉玦,眸底闪过几许异色:“长公主舅母,这位便是苏尚书的嫡长女。竟在这皇城寺后山遇到了抢夺财物的乞丐劫匪。看来,这皇城寺的住持也该换换了。”长女
这位气度雍容的妇人。正是萧瑾扬的舅母、当今皇上的姐姐明珠长公主、刘家的长媳。虽说她只是先帝的一位妃子所出,与皇上的感情不是很亲密,刘家也因为尚了公主,仕途并不如意。而刘家好不容易有了个像卫国公那样的亲家,却又因着萧瑾扬生母的早逝而两家关系名存实亡来往极少。但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见了面,谁不要恭恭敬敬地尊称她一声长公主?
“苏雪见过长公主殿下!不知长公主殿下亦在寺中,惊扰了长公主殿下。苏雪实在是该死!”苏雪脸上适时地升起几许惊讶,忙低身跪在地上冲她行礼。
这片刻的缓解后,她的力气已恢复了不少。只是被乞丐掐着的胳膊和大腿各处,仍隐隐地作痛。
苏二娘子?她就是苏二娘子?
“皇城寺的住持和长老们一向自诩后山看管极严,连老鼠都未必能偷跑进来,却没想到都是他们自吹自擂。青天白日地,竟让贼人偷跑了进来,主持了缘大师确实该给苏娘子一个交待。”明珠长公主虽如此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看着苏雪的身侧,眸底带着几许深意。“只是苏娘子怎么也不带个仆婢就出门了?”
堂堂尚书府的嫡长女,却孤身一人出现在皇城寺的后山,一向看管甚严的皇城寺。又这么巧地出现了劫物的匪人,这实在难以不让她往深处想。
何况,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尚书被女儿告上公堂的案子,她也是听说了。虽然京都百姓大多同意苏雪,她却觉得眼前的女子没有那么简单。她可不觉得,那些突然出现在公堂上的扭转局势的证人证词会与眼前的女子无关。只怕,这是个藏得很深的人。
她是谁?她可是明珠公主,是自小在深宫明争暗斗中浸润长大的,见惯了那些宫中女人们为争帝宠而层出不穷的手段。又岂会看不出她的那点门道?
“原本是祖母来皇城寺拜佛祈祷的,后来祖母乏了。便叫了我随妹妹们一起来后山走走,却不料四妹妹和三弟突然一时兴起到处乱跑。三妹妹心里着急。便带了仆婢们去追,后来又叫了仆婢来将我的四位仆婢一起叫去,说是帮着寻找。我对此处并不熟悉,又想着留在此处也好,正好能在四妹妹和三弟跑回来时及时将他们唤住。却不想,竟遇着了这个贼人……”苏雪微微抬头,轻咬着嘴唇,澄澈的眸子中水光潋滟。
苏雪的神情中,除了微微的惊恐,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甚至言语间也刻意没有流露出对苏芝的责怪。
可这落在明珠公主的眼中,却让她眸底的厌恶更深:这苏二娘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苏三娘子她是认识的,就是苏尚书继室所出的左相邹承志的亲外甥女,那明明是个聪慧和善又热心歉逊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将所有仆婢都带走而将姐姐一人留在后山的事情?
目光再次落在已死的乞丐身上,明珠公主心中越发笃定这是一场苏雪自导自演陷害苏芝的戏。因为这个想法,她对苏雪的厌恶也更上升几许达到鼎盛,就要吩咐了仆婢将苏雪送回去,再好好地教导一下这个见得并不多的夫家外甥如何好好看人。
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萧瑾扬神情一震,侧头看了苏雪一眼,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拧,便欲张嘴说话。
“长公主殿下!”一声轻软的呼唤声才响起,紧接着便转为一声,“天哪,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可怜的儿啊,这是谁又欺负你了?”韩秀丽眼泪扑簌簌地顺颊而下,惊恐地扑上前去一把抓住苏雪的胳膊,抬手慌乱地触摸着她脸上衣衫上的血迹,查找着她身上的伤。
她是听苏雪说到寺庙里能知道那两件首饰的下落才赶过来的,却不想在半路上凑巧遇上了当年的贵人,还知道了她的身份竟是高高在上的明珠长公主,又被拉着到后山观景询问她的家庭情况。本想入个厕再向长公主辞行的,却不想一来就见到这样的情景。
早知如此,她应该早早辞了长公主,率先跑过来找雪儿。她的雪儿已经如此苦,如此艰难,苏家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她?
“我没事,姨娘,雪儿没事。”韩秀丽毫不掩饰的关怀,总是让苏雪忍不住想起曾经的韩氏,泪水便啪嗒嗒地往下掉落。
“谁?又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你?”韩秀丽却没有因着她的回答而停下动作,而是直到一番检查后确实没有看到一处明显的出血伤口,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而却又转了眸怒气冲冲地转眸搜寻着四周,大有要找对方拼命的架势。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躺在一棵大树后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面目狰狞的乞丐身上,脸上的神情怔了怔,旋即却又哭喊着道:“难道是这乞丐要害你?这皇城寺听说最是森严安全,又神佛验,怎么会有恶人进入?这一定是苏家人搞的鬼,一定是上回他们害你不成,又再生一计,好对外宣布你是被歹人所害。”
旋即她想是突然想到身边的明珠长公主似的,忙又急急转身,“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冲明珠长公主磕头哭求:“长公主,这就是您当年所赠嫁妆的民女亲妹妹唯一留下的骨血啊,她本是苏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女,却被苏家人刻意摒弃在外受尽苦头,如今虽是勉强被接入府中,却也是受尽苛待,连您当年赠于她娘的首饰都不肯归还于她,现在还再派人恶意陷害。还求长公主帮帮民妇,替民妇这可怜的外甥女作主啊。”
自韩秀丽扑向苏雪的那一刻起便神情惊愕双眼瞪大的明珠公主,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道:“你说,她就是你妹妹珍娘的孩子?本宫当初给珍娘的首饰是被人扣下了?”
而并不是苏三娘子所说的是一个非常看重她的亲戚赠于她的?
什么重要的亲戚,分明就是自己父亲休弃出去的原配,对方去世时,她根本就未出生,怎么可能赠于她?何况,人家的亲生女儿还被摒弃在外?
想到苏雪与苏芝的关系,再回想苏府前些日子的官司,明珠公主立时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竟都被苏芝蒙在鼓里,一直以来竟都因着当年韩秀丽的一药之恩而想着对她有所补偿,方才还因为那层关系和先入为主的原因不理智地对苏雪心存厌恶。她还自诩深受宫中勾心斗角浸润心思玲珑,却原来是这样好骗。
“雪儿就是我那可怜的很有可能也是被人害死的珍娘的女儿啊。您赠的首饰也千真万确不知道被苏家谁给扣留了,这孩子本想留着作个念想,却竟连面也不曾见着。”韩秀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迭声肯定。
“原来如此,我倒是知道那首饰在哪儿?”明珠长公主脸上的神情沉了沉,突然上前捉住苏雪的手,“你放心,本宫赠于你娘的东西,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定然不能让它落在其他人的手中。”
“晗弟,你在哪儿?快,去二娘子那边问问,看看三少爷有没有回来。”苏芝的声音远远传来,明珠长公主忽然道了一声,“我们去旁边看看。”便拉了苏雪的手向着旁边的树丛后躲去,让本有此意的苏雪微微有些意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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