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苏雪很好心地叮嘱了许雷,所以,许云涛一觉睡到晚上醒来后,并不知道自己醉酒后哭了个天昏地暗,任谁劝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哭累了躺在地上睡着了,许雷叫了村里的另一个同伴将他抬回屋的。
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惺松的双眼,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房顶,他才记起自己是喝了苏雪蒸馏出来的如水般的白色酒液才睡着的。再次回想起那入喉的辛辣、回味后的一丝甘甜和强劲的酒力,他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嘴唇,眸光一闪后,掀了被子直接来到一帘之隔的苏雪床前。
“怎么了?有事儿吗?”看着突然窜起来站在床前将大半光线挡去却不出声的人儿,苏雪仰头不解地询问。
莫不是他想起了自己醉酒时的丑态,这会儿羞愧不已了?看着也不像啊,脸上一点儿红晕也没有。
“那个酒……真能卖到很多银子?”许云涛抿了抿唇,头一次心平气和地同苏雪说话,别扭得不行。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怎么救勇子哥,又怎么能赢了赌约,让你叫我一声姐姐再替我提着绣花鞋?”苏雪很不谦虚地晃了晃脑袋,顺口溜出的一句话成功地令许云涛童鞋重归暴起模式,捏了拳头咬牙,“最好是这样,否则,我掐断你的脖子。”
撂下狠话又冷哼了一声,许云涛吸着鞋踏踏踏地甩门而出。重获光明的苏雪瞪眼看着还在晃动的门框,无奈地皱了皱鼻子。臭小子,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待新酒入陶坛挥发杂质老熟的过程。而因为还有攸关性命的大事要办,这个等待的过程不可能太长。
堪堪挨到十天后,苏雪终于叫住了每天一大早必然到自己床前转悠的许云涛:“今天可以了。”
“可以了?”许云涛面上浮现出些许激动的红晕,却在对上苏雪含笑的眼神后,别开脸一本正经地沉声道,“可以什么?把话说清楚会死吗?”
“你……”苏雪气得瞪眼,想到还有正事,自己也不能发怒,只得强压下气愤,没好气地道,“可以拿酒去县城找人买了。”
“去县城?”许云涛摸着后脑勺拧了拧眉,却没有张嘴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当然是去县城了,难不成还在家里卖?”苏雪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旋即若有所思地道,“不光要去县城,而且还得去县城里找那种大地方的人在此开的大酒楼的分号。若是可以,最好能找上两家以上。这样不只可以让他们有竞争,咱们也有选择的余地。入到酒楼后,你无须作太多的介绍,只需让他们尝尝咱们的酒就好了,后续之事,他们自会找上门来。怎么了?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苏雪说完话察觉许云涛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唇看,本能地抬手摸了两下,却发现并无异样。再抬头,许云涛却已经收了视线,冷硬地道:“谁看你了!我这就和雷子去县城,你……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老这么别扭活得不累吗?”苏雪拧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而语,动了动身子,忽然发现自己方才竟是一口气说了大通的话而没有气喘,忽然心中一喜,“他莫不是也注意到了这点?我,难道体内的毒消退了?”
激动之下,苏雪捏紧了被角缓缓掀起,将双腿挪到了床边。脚尖落地,她试探性地屁股前移站起了身子。
可是,还不及她高兴,一阵眩晕袭上头来,紧接着致命而熟悉的窒息感从胸腔直逼喉头,拉风箱般的粗重呼吸声再次响起,才起的身子又重重地落回了床上,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呼哧!呼哧!救命……”苏雪一手紧按着胸口,一手拼命地拍打着床板,试图唤人进来救她。却直到她的手无力垂下,屋内屋外除了她的喘息声,依旧没有半点异响。
一泼紧接着一泼的窒息如潮水般袭来,令她恨不得亲手将犹如被攫住的喉头割开,好自由舒畅地呼吸。只可惜,此刻的她,除了紧按着胸口如将死的鱼儿般拼命张合着嘴巴,感受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什么也做不了。
死亡,再一次离她如此之近!
无尽的绝望席卷全身,苏雪流着泪陷入了昏厥中。
“这,这是怎么了?快,拿我的银针来。”
“没用,汤药喝下去也没用。天哪,这可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快救救她啊……”
耳旁有急乱的脚步声,有带着哭腔的说话声,身上甚至有熟悉的针刺感。一切,似乎都是真的。苏雪的眼前,却只有无尽的黑暗。
泪再也止不住了,越流越多。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样地恨命运,恨老天,恨他们总是在她抱着希望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便将她推下了万丈深渊。
前世家里酒厂生意最鼎盛她活得最轻松恣意的时候,父亲染上毒瘾败光了家产;后来她吃尽苦头受尽嘲讽终于寻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准备给家人一份庇护时,父亲一刀将她们母女双双杀害。
这一世,她刚准备安然地在韩氏的疼宠下长大成人,却又丧母遇害,连唯一忠心护主的绿然也殒了性命。被许家悉心照顾,刚以为生活有了希望,一切又陷入了绝境。
药石无罔,性命再不复存在了吧?
“哭,哭个屁,你倒是给老子醒过来啊,老子还等着你认输兑现承诺呢!”耳旁传来震破耳膜的怒吼,紧接着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脸上,苏雪弯唇苦笑的动作一僵,顿觉一股怒意腾腾升起,双眼怒瞪的同时,张嘴骂了出来,“你个臭小子,人都死了你还下手这么重。什么兑现承诺,老娘还等着你替我拎绣花鞋呢。”
一抹光亮划破黑暗,苏雪的眼前逐渐清明,昏暗的灯光下,四张写满震惊却还挂着泪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看得她一愣。她这是……没死?
“醒了,醒了!”许雷最先破涕为笑,拉着许云涛激动异常。许云涛亦眸光一亮,脸上绽出欣喜的笑容,却不及完全绽开又收敛了去,沉声责问,“你还知道醒过来,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自己输了便想装睡逃避。”
话音落下,他眸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颓然与绝望。酒,没人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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