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习云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任是谁喊都没用,周怀远的脸阴沉到谁都不敢抬头直视他。
后来凌薇来了,她只在门外说了一句:“珍惜眼前。”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里很是正常,余姗姗刚走,说是珍惜眼前人再是合适不过,可这句话底下的真正含义,却只有凌薇和习云才懂。
过了会儿,习云就开门了。脸色异样的苍白,看得周怀远心都揪了起来,刚想上前,习云却比他还快了一步,猛的就冲到他跟前,重重埋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像是抓着溺水时的最后一根浮木。
周怀远回抱着她,尽量放柔了声线安抚道:“云云,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自己。人终有一死,或许这个选择还是她的解脱,也未知呢?”
习云没应声,只埋首在周怀远的胸前,一语不发。
凌薇暗暗做了个手势,其他闲杂人等都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霎时,空旷的厅里只剩下他们俩。
开始周怀远还不觉得什么,可待到胸口忽感温热濡湿时,他才恍觉不对,再看习云,已是满脸泪痕。一下就慌了,他见过她笑,见过她闹,可却从没见过她哭。
正无所适从之际,习云猛的端住他的脸,踮起脚尖来吻他的唇。
太突然了,她吻得急切,又毫无章法,而他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温柔又坚定的回应。周怀远不知道此时的习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眼泪不断的吻着他,他始终睁着眼看她,看到心疼。
他想,余姗姗在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习云一定早就心中有数,并且隐瞒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她是想救余姗姗的,却终是失手了,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就在眼前逝去,连挽救都没有用,如今她内心必定很不好受。
周怀远只想对了一半,余姗姗的死,固然给习云打击很大,可她的死背后,带给习云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在这个时代里,她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过客?是不是无乱她做什么,都无法让最终的结果有任何的改变?是不是到了最后,周怀远也一样会死去?
想到这里,习云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这一刻她恨!她恨极了老天把她送到了这!却坐等着看她的笑话。
*
五日后,余姗姗遗体告别仪式于港都殡仪馆举行。
当日,除了大批影迷聚集在殡仪馆外,诸多明星也悉数到场,有人放声大哭、有人泣不成声,可习云全程都懵懵然的,盯着余姗姗的大幅遗照发愣,直到要送余姗姗最后一程时,身边的助理提醒她,她是扶灵人之一,习云才从恍惚中醒过来。
戴上白手套,手触上棺木的那瞬,她从手到脚的发凉,没了知觉,感官都麻木了。身边的镁光灯不停的在闪,刺眼得很,她却和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
遗体送至火葬场,周怀远立马穿过人群到她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习云闻着熟悉的味道,眼眶渐湿,抱紧他的腰,埋到他胸口不说话。
前后不过半天,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就化作了一缕烟,外人的送别,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人们正一批批的往外走,习云却反道而行,逆着人流向家属所在的方向走去,她到余盈盈面前站定,或许是因为卸去了妆容,亦或许是因为没休息好,今天的余盈盈看起来有些苍白。
“节哀。”习云道。
余盈盈抬眼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多谢。”这句多谢她说得很重,习云明白她要谢的不止是刚才自己的这一句劝慰,更是对于自己曾经对她家姐伸出援手的行为的感谢。
“你姐姐的灵位会安置在哪?”
余盈盈看了她一眼,告诉了她具体的位置,习云点头,无更多的话可说,看家属们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很繁忙,遂告辞,不再打扰。
过了几日,习云的心情基本恢复,至少表面上是恢复了,刚开始周怀远都不敢放她独自在家,就怕她出事,而今好多了,今天周怀远也出门工作,习云寻了个空挡孤身来到了余姗姗的灵位前,看着她的照片,照片上的余姗姗在笑,一如生前的她那般美,习云怔了片刻,随后奉上香。
她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这才又回过头来,开始半是自言自语的和余姗姗说话。
“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早一点、再早那么一点和你说的话,你会不会就不会遭遇那些肮脏的事,然后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说到这里,习云停顿了很久。
“之前我真是太自信了,可现在知道了,凭谁,都不能小瞧了命。呵,我也是。”
习云说着听起来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呢呢喃喃的,完全沉入了自己的心思里,对周边的环境都失了警惕。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应该会喜欢的。”
“但你要保密,不能和别人说,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其他人是听不来的。”习云语气神秘又肃穆的补充道。
然后她歪着脑袋稍稍回忆了下,缓缓开口哼唱——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那声再见
竟是她,最后一句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就像你不知道
这竟是结局
……
*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传遍港都——
jane在余姗姗灵前哼唱自己作词的《the endthe world》
其下附上完整的词,编者感叹jane原来还深藏着作词的才华,如今好友离去,伤心到深处,才激发她露了此等才艺。
全篇报道洋溢着赞美之词,习云却看得脸色发黑,手捏着报纸的边缘,捏得骨节都发白了。
kathy束手站在一侧,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下忐忑不已,这篇报道哪里有问题吗?怎么简老师看了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习云重重摔下报纸,吓得kathy人都一抖,偷偷抬眼看去,见习云双唇抿紧,她从没见过脸色这么难看的简老师,害怕是一定有的,可kathy知道她现在只能在这里候着,习云一定会有话问她。
果然,过了一会儿,习云语气平静的问道:“这个新闻是通过谁的手操作的?”
kathy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蔡礼兼老师。”
“你出去吧。”
语音刚落,kathy忙不迭的退出去,习云看她那慌乱的身形,倒是笑了笑。只是笑容马上淡了下来,她马上找了蔡老师的助理,想要约个时间和蔡老师谈谈,正事。
蔡礼兼等在办公室里,都做好准备,以为习云进 ...
来会是满面春风的感谢,没想到她敲门进来时的神色一本正经,这倒是让他很是诧异,只是面上不显。
“坐吧,找我什么事?”蔡礼兼和蔼亲切的对习云笑笑。
习云从善如流的坐下,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蔡老师,实际上,昨天那首歌的作词人不是我,我希望能对公众澄清这件事。”
蔡礼兼闻言面色不改,只是淡淡问道:“那作词人是谁?”
习云一顿,回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并不想曝光在人前。”
“那不是正好?新闻都已经出了,要改的话,还会得罪那家报社,你要想清楚了。”蔡礼兼是面带着微笑说的,可习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但这件事必须要纠正过来,这在习云心里是没有的商量的,于是她很郑重的和蔡礼兼说道:“蔡老师,真的很抱歉,这个新闻必须改。”
蔡礼兼目光如炬的看了习云好几秒,方才开口:“这不是件小事,待我斟酌下再和叶总说。”
习云松了口气,刚才他那么看着她,那目光之下的压力真的很大。
“辛苦您了!”她说,然后恭敬的退出了蔡老师的办公室。
她知道工作室刚成立,需要制造很多舆论来炒作知名度,蔡礼兼这次操作这个新闻,顶多算是乌龙事件,生气是难免的,只不过她明白她理解,所以刚才习云也只字未提“为何不事先知会我”这种话,更何况这种质问的语气,就算是蔡礼兼有意做假新闻,她都不会用,这是后辈对前辈的礼节问题。
只是几天后的一个消息,让她彻底失了镇静。
“你说什么?!”
kathy脸色一僵,顶着发麻的头皮,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vicky商演要用您唱的那首歌,the endthe world。”
说完后看到习云脸色沉得像是要滴下水来,马上垂下眼,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了,默默的站在一旁,努力做好一个隐形人。
“歌单已经确定了吗?”
“是。”
习云唰的站起身,转眼就出了门,kathy猛拍胸口,心道怎么她的上司气场越来越强了呢?特别是发怒的时候,简直强到吓人。
凌薇彼时正在紧锣密鼓的为商演做彩排,习云的突然出现突兀的打断了这规模不算小的彩排,凌薇脸色不大好的随她到了后台,“什么事?”
习云双手交叠在胸前,绷着脸,“你问我什么事?后会无期那首歌不能面世,难道你不知道吗?你问我什么事!”
“那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决定的,几位老师觉得可以用,我也没有办法说不。”凌薇没看她,视线放在别处,漫不经心的回道。
习云良久没说话,紧抿着嘴,死死盯着她。
“你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写写,改改改
本来写的是余姗姗的死给习云很大的打击,于是就亲亲,然后没忍住疯狂的爱爱什么的…
但后来总觉得不妥,那种伤心愤怒绝望下就要爱爱找安慰的行为不都是男人特有的么???
让我们的女主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女人难受时,还是温暖的亲亲抱抱比较安慰人~
于是推翻重写>.
总结:你们的作者就是这样一个爱折腾的人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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