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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林健岳再没骚扰过王组贤,报纸上也没有报道陈平安和王组贤的绯闻。
虽然脸被打的生疼,但豪门的富二代有自己的尊严,不屑采用下流手段。林健岳要的,是在电影方面,堂堂正正击败黑马国际,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所以陈平安敢让林健岳知道自己和王组贤的关系,另外就是彻底断了林健岳的念想,免得出现后世那样的绯闻。
《倩女幽魂》中有许多戏份都是夜场,开机第五天,白天戏份拍摄的差不多后,开始拍摄夜场戏份,剧组进入辛苦阶段。好在港人早已习惯,在斧山那种荒山野地拍戏也没有怨言。
“威亚组在检查一遍设备。”
“灯光组控制好光线。”
“等下一二号机原地拍摄,三号机跟进,四号机备用,不要乱。”
“阿霞,一会你飞起来后注意动作。”
“《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1次拍摄,艾克申!”
“起!”
工作人员一声闷吼,温碧瑕扮演的小青便悬着钢丝飞了起来,向着远处饰演宁采臣的陈平安追过去。陈平安在昏暗的郊野慌不择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咔!”
刚开始拍摄,陈嘉尚就大声喊停:“温碧瑕你怎么搞的,空中有老虎吗,看把你吓得!”
“前面有树枝。我怕撞到。”温碧瑕委屈的说道。
“哪有树枝,工作人员早就清理干净了!你自己看看,那是影子,是影子你知不知道!灯光,照给她看!”
作为副导演。陈嘉尚在拍摄中非常尽责,尤其是替陈平安掌机时,严格遵守陈平安的规定,一丝不苟,也经常会因为工作人员和演员的低级错误而发火。
陈平安打着电筒从远处跑回来:“老陈,怎么了?”
刚才开机。温碧瑕吊在空中追赶远处逃跑的陈平安。由于是晚上光线不明,她隐约看到前面有树枝横杈,本能的用双手捂住脸,生怕撞上刮花她赖以生存的脸蛋。事实上前面的枝杈早就被工作人员清理干净,她看到的只是影子。
问明白事情缘由。陈平安安慰她两句,让她不要害怕,重新拍摄。
“《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2次拍摄,艾克申!”
温碧瑕悬着钢丝再次吊到空中,朝着陈平安奔跑的方向追过去,不到半分钟,陈嘉尚再次吼道:“咔!”温碧瑕又捂住了脸,还是因为那些树枝的影子。
“你怎么搞的。说过那是影子影子,我就搞不明白你怕什么!”
陈平安走回来,让工作人员再次把温碧瑕吊起来。朝着那些影子移动过去。移动的很慢,可温碧瑕依旧本能的伸出双手挡住脸,她太在意自己的脸蛋了,那是她在娱乐圈安身立命的本钱!
“阿霞,现在你看清楚了,你面前什么都没有。不用害怕的。”
温碧瑕用力点点头:“安……陈导,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出错了。”
“不用紧张,我相信你。”
“《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3次拍摄。艾克申!”
“咔!”
……
“《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4次拍摄,艾克申!”
“咔!”
……
“《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5次拍摄,艾克申!”
“咔!”
接下来的三次还是失败,每次的原因都是温碧瑕害怕,吊起来才移动一点就吓得捂住脸。第五次失败后,陈嘉尚都没气力骂了,陈平安也无语,晃晃悠悠走过来,从低着头的温碧瑕身边走过,把陈嘉尚和刘家良叫过来。
“能不能改变方向?”没办法,温碧瑕就是这个样子,只能迁就她换个方向。
陈嘉尚和刘家良齐齐摇头。这个位置是早就选定的,摄影机早就埋好位置,滑轨架设完毕,威亚也是早就埋设好的,滑动方向已经确定。如果要改变方向或者换个地方,这些布置都得重来,那可不是小工程。而且换了地方,除非是空旷地,否则还得重新清理前方的枝杈……晚上可不好清理。
被二人否掉,陈平安思忖片刻,又说道:“那就找个替身吧。”
刘家良苦笑道:“菁菁今晚没来。”
杨菁菁在陈家班很抢手,黑马国际的女明星,除了惠英虹和李賽凤外,拍摄打斗场面都经常会找她当替身,被陈家班戏称为金牌替身。就因为经常当替身,她和公司的女艺人关系很好,陈平安还特意给她加了薪水。
今晚王组贤应邀出席香港某知名企业三十周年庆典酒会,把杨菁菁也带去了。她们这些女明星出席这种商业庆典酒会都是有酬劳拿的,也算是对杨菁菁的照顾。
“那就没办法了!”陈平安耸耸肩,朝温碧瑕一招手,“阿霞,跟我过来。”
看着温碧瑕跟着陈平安走向不远处的小山包,很快从众人眼前消失,在场的工作人员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他们都知道陈平安讲戏的方式,遇到迟迟难以进入状态的演员,不论男女陈平安都会把对方叫到无人处,单独讲戏,帮助对方进入状态。
这么做是为了给演员留面子,也是为了让演员免除外界干扰,更好更快的入戏。
小山包后,温碧瑕低着头走到陈平安面前:“安哥,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要道歉的是所有工作人员。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现在已经九点了,正常情况下九点半就应该收工,可现在。恐怕要拖到十点。”
“我知道错了,可我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你不都看过了吗,那里没有树枝。”
“可我还是怕刮花脸……”温碧瑕的头垂的更低了。
陈平安终于明白症结所在,将温碧瑕抱在怀里,轻声在其耳边说道:“如果你的脸蛋刮花了。我养你一辈子。”
“真的!”温碧瑕抬起头,兴奋的看着陈平安。后者点点头:“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
“那好,我们过去吧。”陈平安准备回去,可是温碧瑕却抱紧了他,“怎么了?大家都等着呢。”
“你好久没有喊人家小碧玉了。”每次陈平安和温碧瑕ml时,都喜欢喊她“小碧玉”。
陈平安笑笑:“今晚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陈平安和温碧瑕回来后,陈嘉尚几人明显看出温碧瑕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积极地让工作人员帮她吊上威亚,不像刚才那么害怕。
午马凑到刘家良身边,叹道:“陈老板太神奇了。”
刘家良很以为然:“这是实话。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老板这样的全才。”
陈嘉尚拍巴掌道:“好了 ...
,都别聊了,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拍摄,早点拍完早点收工!”
各部门轻车熟路准备好一切,陈嘉尚喊道:“《倩女幽魂》87场第3镜第6次拍摄,艾克申!”
陈平安扮演的宁采臣在前方落荒而逃,温碧瑕饰演的小青吊在半空从后面追赶。一台摄像机跟着移动。剧情在这里进行了修改,并未像原先那样燕赤霞从旁飞出斩杀小青救下宁采臣,而是安排小青擒下宁采臣。然后进行引诱,准备为姥姥提供食物。
这是陈平安特意修改的,用聂小倩和小青两种截然不同的引诱方式进行对比,既能够突出王组贤饰演的聂小倩那种清纯之美,亦能增加温碧瑕的戏份,并且让观众感受到温碧瑕性感尤物的一面。
这次拍摄很顺利。温碧瑕没有害怕,很快就要追上陈平安。只要她从空中落下擒下陈平安,这段戏就算过了。
然则就在温碧瑕追到陈平安身后仅几步的时候。有工作人员突然大喊一声:“老板小心!”
在这一瞬间,陈平安一直勤加练习的空手道帮了他大忙。捕捉到侧面一丝光亮一闪即逝,他本能的向前翻滚,还没停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滋啦啦一阵响声。
“老板,你没事吧!”
“陈导,你有没有受伤!”
“快把灯光打开!”
砰砰砰!
周围大灯亮起,所有人都跑向陈平安。刘家良刘家晖兄弟俩速度最快,最先赶到陈平安身边将他扶起来,紧张的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其他人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关心。
“我没事。”陈平安拍打身上尘土,“刚才怎么回事?”
众人转头看去,就看到一条钢丝从空中垂下,耷拉在地上,在地面上划过一道明显的划痕,正是陈平安刚才站立的地方。
“查!”
陈平安坐在椅子上,沉着脸抽烟。温碧瑕坐在他左边,担忧的看着他;午马坐在他右边,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按照剧情,小青引诱宁采臣失败,恼怒之下就要杀他,燕赤霞从旁杀出击杀小青救下宁采臣。而刚才那根甩过来的钢丝,就是准备系在午马身上的。如果不是刚才松动从空中滑落,一会燕赤霞出场,受伤的肯定是他午马!
在陈嘉尚和刘家良、刘家晖的盘查下,很快就查明白,刚才的事故是因为有个工作人员疏忽,因为失误导致钢丝坠落,险些砸到陈平安。刚才那声提醒,也是出自此人之口。
真的是疏忽吗?
陈平安平静的问道:“那个工作人员在哪儿?”
“我把他带过来了。”刘家良朝身后挥手,刘家晖把一个年轻人推了过来,“阿杰,还不赶快给老板道歉!”
“老板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在检查威亚时疏忽大意。”
嗯?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陈平安抬起头,借助灯光看清面前的工作人员,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沧桑气息,还有那双深邃眼神,当场愣住,直至香烟烫到手才反应过来。
丢掉烟蒂用脚踩灭,他问道:“你叫什名字?”
“王杰。”
“王杰。”陈平安沉默片刻,“你在剧组负责什么?”
刘家良替王杰答道:“老板,阿杰是龙虎武师,今晚威亚组那边人手不够,临时把他抽调过去……”
“让他自己说。”
王杰没有辩解,话也不多,就是认错:“老板,刚才是我疏忽,险些害你受伤,我向你道歉。”
“不,是我疏忽才对,竟然没发现你在剧组里。从明天开始……哦不,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当龙虎武师……”
王杰呆立当场,刘家良见他没反应,心中大急:“老板,阿杰真不是故意的,我用脑袋担保。阿杰也不是有意疏忽,他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看到陈平安盯着王杰并没有听自己解释,刘家良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过去:“你是死人啊,老板都要解雇你了,你还不说话!”
王杰被打了个踉跄,也被打醒,弯着腰抓着陈平安的手臂苦苦哀求:“老板,我知道是我不对,要打要罚我都认了,求你不要解雇我,我还有个女儿要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王杰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带走了哥哥,父亲去了台湾发展,留下他一人寄宿在学校里,靠半工半读继续学业,这让他早早变得独立。
当年,他为了音乐梦想赶赴台湾,在滑冰场当教练时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不久后,女孩在街角被人欺负,他以一敌众,拉着女孩的手突出重围,骑着摩托逃离。当天晚上在一间小旅馆里,女孩怀孕了,6个月后早产生下一名女婴,两人结婚。那年他19岁,女孩16岁。
为了在台湾久居,他决定服兵役,几年后回来,却得知妻子被母亲逼走,只留下需要照顾的小女儿。为了照顾女儿,他当油漆工、去酒吧驻唱、开的士,生活艰难。
王杰以前在邵氏当过龙虎武师,和刘家良认识,后者也知道他的艰辛。
加入黑马国际,帮助陈平安打理陈家班后,得知王杰独自抚养女儿非常辛苦,刘家良就把他找来当龙虎武师。龙虎武师虽然辛苦,但薪水高,也算是对他的照顾。而且陈平安很大方,跟着他拍戏经常会有辛苦费拿,就像今晚因为拍得太晚,收工后所有工作人员都会额外补发几百块的夜班津贴。
因此王杰很需要这份工作。
从刘家良口中得知王杰的不易,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替他求情,温碧瑕双眼通红哀求道:“老板,要怪就怪我好了,要不是我耽误大家时间,他就能早点回家陪女儿了。”
陈嘉尚和刘家晖也从旁求情:“老板,你就原谅阿杰这次吧,他主要是的挂念女儿,肯定不会有下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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