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安华说得不假,进到树上叶子都落光的十一月中旬,高俊山真的从边塞回到了京城,原本大家都以为,六皇子可是打了一场胜仗归来的,回京的阵势应该不小吧,可谁也没想到,他只是连夜赶路,趁着傍晚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回到了京城。
这么的悄无声息,一直到第二日,整个城中才传遍了六皇子归来的消息。
高俊山在百姓中的口碑一直很好,相对于高俊毅又低调地多,这一次更加增加了百姓对他的拥戴。
“今日我听外面的人传遍了,说六皇子回来了。”
唐元宏在晚饭的饭桌上跟李氏和唐如歌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个,这时唐如歌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旧有体虚之症,而且越发的怕冷。
春生指着几个丫鬟为老爷夫人和小姐端来了漱口的茶水,李氏还未来得及回答,侧脸吐掉嘴里茶水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唐如歌脸上那一抹惊喜之色。
回来就回来吧,原本宫里的事,跟自个儿家里也说不上有多少牵扯,怎么女儿会有这样的表现呢,就算是郡主的叔叔,好像也不至于惊喜至此。
李氏心里疑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后,笑着答道,“今儿我也听下人说了,原是上街买菜的婆子得了消息,回府之后没多久就传遍了,只是六皇子当真是低调啊,我可听人家议论,他是昨儿个夜里就进城了。”
唐元宏点了点头,“是呀,打了胜仗还不骄不躁的,颇有当年皇上年轻时的风范。是我大新朝之幸,更是百姓之幸。”
虽然是商贾,可唐元宏对国家大事也是当真关心的。尤其是在继承者这件事上,他的态度也是颇为明显。谁更贤能,就更支持谁,现下里对高俊山毫不掩饰的夸赞,更加表明了立场。
可李氏多少还是有些顾及的,立刻皱了眉,跟春生示意,让她领着下人们都出去。
“老爷,虽说这会儿是在自个儿家里。可当着下人的面也要注意些才是,现如今连皇上的态度都不明确,咱们又操这份心做什么呢,万一回头被人抓住把柄那可怎么好。”
唐元宏意识到自己可能太随便了,也觉察出不妥,于是轻咳一声,点了点头,“对对对,夫人说得有理,下回我会注意的。”
饭毕。唐元宏喊着铺子的管事去了书房,唐如歌原本也要回自个儿的弄玉轩,可却被李氏喊住了。
上一个月。唐如歌一直生病未愈,母女俩也鲜少有机会坐在一处说说话,今日李氏也是因为那一个不大对劲儿的眼神,这才突然拉着唐如歌去了小北间,就算是自己会错了意,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小北间的暖炕早已经烧得热热的了,人坐上去特别舒服,李氏跟唐如歌两个人照着往常似的围坐在炕桌前。
“秋生,去给小姐倒一杯玫瑰花生露来。要热的,暖胃最好了。”
“是。”
秋生也不傻。夫人的意思自然是有话要单独跟小姐说的,她跟服侍在屋里的冬生对视了一眼。俱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李氏亲自往唐如歌的身上又搭了一块儿薄巾子,关切地问,“昨儿还听秋生说,这几日你特别怕冷,身上也懒懒的,不愿意出去走动是不是?”
唐如歌点了点头,“不假,大概是这一个多月在床上躺着的缘故吧,几乎日日躺着,现下里即使身子好了,也不愿意出去了,尤其是这几日风还不小,而且园子里花也败了,树上叶子也落了,女儿就更加没有出去溜达的理由了,所以一直窝在屋里来着。”
李氏摇头,“这可不行,哪能就这么一直窝着,这时候连腊月都没进呢,难不成你想一直憋到来年春暖花开了再出门吗,而且,这样对你的身子也不好,说不定回头憋着憋着,再别处别的病灶来了。”
唐如歌还没意识到母亲接下来还有别的话,只是微笑着‘嗳’了一声。
“除了上个月郡主来府里找你那一趟,最近也不见她的面,可是宫中有别的事了?”李氏提到了高安华。
“那一趟也是她偷偷跑出来的,没了六皇子的庇护,贵妃娘娘管她管得严着呢,不是随便就能出来的,上次她回去的时候就跟我说,可能要有段日子见不着了。”唐如歌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是这样啊。”李氏顿了顿,身子像后挪了挪,靠在身后的大靠背上,“既如此,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唐如歌歪着头看向母亲,有些不解。
“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曾夫人又派人来了,说是想去京郊的白马寺上香,我想着,你前一阵身子一直不大好,正好想着要去白马寺里跟佛祖拜一拜的,巧的很,既然想到一处去了,那就搭伴一块儿去好了,一来人多热闹,二来他们家的小姐也要同去,我想着你们年纪相仿,多见见,多说说话也是好的,没了郡主常常跟你玩,你总也要有别的玩伴不是。”
李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女儿的脸,她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都能一览无余。
“女…女儿最近总是怕冷,要不然…要不然先不去了吧。”
曾夫人三番两次的,又是探望,又是相邀,无非是想制造个让曾鑫跟自己见面的机会,唐如歌明白得很,到现在是有些打退堂鼓的。
“我刚才都说了,你呀是体虚,总在家里待着身子会越发懒的,还不如出去走走,再说了,白马寺也不算很远,出了门一直坐着马车,等到了地方,可以随便看看转转,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就去禅房里坐坐,白马寺是有供香客休息的禅房的,反正比在家中憋着要强呢。”
女儿之前对曾家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到了这会儿却变得有些抗拒,李氏多少看出些不对的苗头,于是极力劝导她跟着一块儿去。
唐如歌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如果再犟下去,只怕母亲会多想,而且,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不成自己还在期盼别的什么吗!
“女儿去就是了,大不了多穿件衣裳。”
“嗯。”李氏高兴地笑了,然后伸手摸了摸唐如歌搭在肩上的头发,“好孩子,你要记着,母亲都是为你好的,虽然你已经十三了,可这个年纪有好些事还都看不清楚,母亲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替你分辨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母亲啊。”
唐如歌愣了愣,有些疑虑母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于是赶紧把头别了过去。
“女儿自然相信母亲。”
母女俩说完要紧的,那碗玫瑰花生露才被端了上来,这时候唐如歌哪还有胃口再喝,只能说晚饭吃得太饱了,喝不下。
李氏只好吩咐丫鬟给唐如歌的手炉里加了几块热炭,然后才放她回弄玉轩去。
一路上,唐如歌手中抱着手炉,许是热度足够了,烫得手心都出汗了,一吹风,竟觉得有些凉,她把整个人往披风里缩了缩,快走了几步,赶回自个儿的院子。
屋里的地龙也是热烘烘的,红果和杜鹃正在内间里给主子铺床,见人回来了,立刻将热水和热巾子准备好。
洗漱完,唐如歌还没有睡意,她把守夜的曼雪遣到外间的榻上躺着,自己则一个人抱膝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叹了几口气,突然就听到门外好像来了人。
不一会儿果然有个影子映到了门帘子上。
“小姐,是奴婢。”
听声音是红果,唐如歌应了一声,喊了她进来。
“怎么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睡,可是有事?”唐如歌问她。
红果微微地点了点头,可半晌却没吱声,看表情带着些犹豫。
“说吧,怎么了?遇上麻烦了,还是缺银子了?”
红果果断地摇了摇头,“都不是,都不是。”
她抿着嘴,声音也变小了很多,“奴婢今儿听到了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小姐。”
“你既然来了,那就是想告诉我的,怎么,到了我跟前倒打了退堂鼓了,那你是想让我今儿晚上走眠了,对不对?”
唐如歌打趣着说,才让红果不那么拘着了,她放开了一五一十地说道,“其实…其实今日奴婢收到了一封小笺。”
是纸条!唐如歌眼睛有了一丝微不可查地亮光,难不成是高俊山的。
“什么小笺?”
“是…是…跟奴婢相熟的人给奴婢写的。”说起这个,红果有些结巴。
“哦,是他呀。”唐如歌尽量掩饰失望,一脸洒脱地说,“我之前不是跟你交代过嘛,只要不做过份的事,你俩往来我没意见,再说了,唐家的墙矮,不是也拦不住你嘛。”
“小姐是交代过,不过奴婢也给跟您说一声不是。”红果顿了顿,“奴婢接了小笺,他除了报平安之外,还说…说…武小姐跟着六皇子也去边塞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二人这一段时间一直在一起来着,看着好像关系颇好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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