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自高安华的揶揄,唐如歌听了有些害臊,她只好尽量地控制心绪,不去想高俊山,他的安危本来就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何必操这么多的心呢。
两个人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反正就是盲目地往前走,没一会儿似乎就到了园子的尽头,再往前不知道会是什么地方了,如果不小心进了高俊毅哪位妾侍的院子那就不好了,所以两个人都觉得,是应该回去了。
顺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地往回走,唐如歌和高安华又说了些别的,没一会儿就回到了银霜园的月亮门处。
“我再略坐坐就要回去了,出来前贵祖母就交代了,不让我再外面多待,一会儿恐怕来不及跟你道别啦。”
“道不道别有什么打紧的,你且去吧,回头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见。”唐如歌稍微严肃了一下神情,拉过高安华的手,然后故意降低了嗓门,“我听说贵妃娘娘的身子不大好,是真的吗?”
高安华叹了口气,面容有一丝的无奈,“是真的,父亲母亲的忌日后没多久她老人家就病倒了,太医看了说是晨起时着了凉,一般的风寒而已,可药吃了不少,却一直没好利索,这一入秋,咳嗽得竟还重了,我回去也是为了照顾她的。”
“到了贵妃娘娘这个年纪,还是要好生保养着,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可马虎不得。不过,除了一味的吃药,你最好多说些有趣的事哄她开心,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呢。”
唐如歌是打心眼儿里希望柳贵妃能好起来的,虽然她对自己的态度从头至尾就没好过,不过那毕竟是高安华的亲祖母。高俊山的亲母妃,她是希望他们所有人都好好的的。
“我也希望她能心情好,只是小叔叔这趟出征。祖母难保不会担心,成日里担惊受怕的。吃得更少了,也难见笑容,所以,我也是期盼着小叔叔能尽快平安归来,这样大家才都能好过。”
高安华整张脸都透着灰蒙蒙的,她抬头看了看天,神情里的无奈更重了。
“六皇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一定会!”
唐如歌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坚定。还使劲儿抓了抓高安华的手,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俱是一笑。
进了月亮门,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唐如歌见高安华没一会儿就站起来朝着高俊毅说了些什么,高俊毅点头微笑,然后就有下人大声喊道,“郡主起驾回宫。”
丝竹之声虽未停止,不过在场的人,除了高俊毅。都向她福身行礼,恭送高安华离开。
高安华的离开并未影响了高俊毅的兴致,他还在跟今日的来宾喝酒。看他潮红的面色,应该是喝了不少了。
唐如歌回到座位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跟高安华聊天的缘故,心里竟莫名其妙变得焦躁起来,之前还听着甚是悦耳的丝竹之声,这会子也觉得聒噪,台子上舞姬的舞蹈,也变成了群魔乱舞,还有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的满目的银杏叶。竟也觉得刺眼得很,总之就是心绪不宁!
唐如歌叹了好几口气。猛灌了几杯茶水,竟又有了更衣的感觉。她只好带着丫鬟再去净房方便。
一出了银霜园的月亮门,远离了人群,唐如歌才觉得微微平静了下来,可是脑海中却还是不自觉地往外蹦出高俊山的脸,尤其是那日在兰馆,他指着那支并蒂兰花时,明媚的表情,现在想想竟是那么的好看。
唐如歌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小姐可是不舒服吗?”红果见状担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唐如歌刚想解释,谁知原本在手里攥着的帕子竟在摇手之间,轻轻地就飞了出去,全赖这一会儿的风有些大,被风吹着,帕子竟没有停在地上,而是跟个轻灵的蝴蝶似的,在空中飘了起来。
“哎,快帮我把帕子拾回来。”唐如歌有些着急。
一般贵女的帕子上都会绣上闺名或是姓氏之类带有标志的记号,唐如歌的这块帕子也不例外,那是她闲来无事自己绣的,上面有一个‘歌’字,代表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像这样的私密之物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如果不幸被谁捡了,回头一准会被人说成私相授受,所以唐如歌一见帕子飞了,就有些着急,忙让丫鬟们去拾。
可这一会儿的实在是奇了怪了,那帕子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随着风越飘越快,越飘越远,红果去追都没追上。
“杜鹃你也去,帮着红果把帕子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杜鹃有些犹豫,“那小姐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我无妨,这里离着银霜园这么近,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没关系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快去快回,一定要把我的帕子找回来,丢在这儿,那可就麻烦了。”
杜鹃听令也去追红果,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俩丫头就都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树后面,看来风把帕子卷到灌木丛里了。
唐如歌心里念叨了一声,“真倒霉”,不自觉地就蹙起了眉,她看了看四周,除了视线之内的银霜园门口有几个下人在把守着,还有丫鬟端着托盘进进出出,这一边竟这么的空旷安静。
唐如歌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还是有些扎眼,于是主动走到净房那边,趁着这个空档,还是先更衣吧。
不得不说,高俊毅府上建筑奢华无比,竟连净房看起来也是精心布置的,内外连着的两间,地板擦得一尘不染,外面一间有两个角上摆了花架子,上面放了茉莉花,还有供人浣手用的水盆,水里有玫瑰花的花瓣,台子除了擦手的巾子,还有用好看的盒子装的香膏,而内间的地上还有香炉,点得香也好闻极了,反正就是讲究得很。
唐如歌更衣完,走到外间浣手,这时候杜鹃和红果竟还没有回来,唐如歌只好从净房里出来,遥遥地朝着刚才那俩丫头去的方向看了看,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无奈之下,唐如歌只好到净房边上的偏厅里坐着等。
这处偏厅被男子用的净房和女子用的净房夹在了中间,本身是供客人休息用的,只是这一会儿不知怎的,竟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没有外人跟着,唐如歌倒是觉得轻松,她随便在临后窗的位置上坐下,这里正对着前窗的窗缝,可以清楚地看到有没有人来,等一会儿红果和杜鹃找回来的时候,唐如歌也能清楚地看到。
可谁知才刚坐下没多久,竟听到从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的声音,唐如歌下意识地回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可外面明明是几棵树,几株花,然后就是一条路,并没有任何人在,那么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再一想,明白了,这里临窗,一堵墙的那边就是净房,一准有人在净房里说话,声音从未关严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唐如歌从没有偷听人墙角的毛病,尤其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出自男子之口。
她站起来,抬脚就想离开,还是去外面等那俩丫头的好,可意想不到的是,刚走到门后,还未来得及开门,就听到外面的廊下还有别人在,细听之下,还是男人。
进退维谷之间,唐如歌只得选择待在屋里,她又坐回刚才的交椅上。
只是听到隔壁净房的门响了,进去了不止一个人,唐如歌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男人更衣从来都不避讳人多的吗,屋里已经有至少两个人了,这会儿不听人走,只听人进,难不成还要在里面扎堆吗?
净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没一会儿就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果然还是说话声。
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把净房当书房了,有什么事是要在那里面商量的,唐如歌心里嘟囔着,原本也只以为是下人们去打扫的,可却一步小心听到了一句渗人的话。
“小的们已经派人去埋伏了,那处山谷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口子…”
这样的话显然不是下人们之间去说的,应该是谁谁谁在跟主子汇报,可是,又有什么事是要埋伏的,如果真是战事,为何不去书房讨论,而是在这种地方。
唐如歌一时想到高俊毅为人阴狠,又想到高俊山现如今行军在外,这两件事不免让她联系在一起,会不会是高俊毅的人要对付高俊山,在这里汇报情况呢!
有了这样的推断,唐如歌赶紧竖起耳朵来,整个人都要趴在窗户上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偷听。
“我们的人可以化妆成山中的土匪,居高临下的跟先头军打一仗,那里地形好,位置优越,而且先行军又没什么防备,小的保证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到时候小的会亲手把六爷的头颅斩下,献于主子。”
唐如歌听到‘六爷’二字,立刻捂住嘴巴,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她猜的果然没错,是有人要暗害高俊山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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