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你说你联络了你舅舅?”苏姨娘听到唐如雅的陈述,立刻吃了一惊,当即变得焦躁不安,“好端端地你让人去找他做什么?”
唐如雅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理直气壮的,“你被禁了足,香芹也唐如歌设计赶了出去,我没有办法,孤身一人只有去找舅舅了,他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苏姨娘皱着眉头,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我是被禁足了,可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总有一日是要被放出来的,你说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就不能等等吗?就不能等到我出来再说吗?”
唐如雅从小到大一直在嫡母和嫡姐面前装得柔弱乖巧,可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张狂暴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处心积虑想要扳倒嫡母和嫡姐,她自认为在人前已经受够了气,在姨娘面前应该被百般安抚才对,可这母女乍一见面,苏氏非但没顺着她,反倒挑三挑四的不满意,她立刻生气起来。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能等,也不愿意等,是谁之前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说一定可以想办法解决掉天香苑的那娘俩的,可笑的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要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我可告诉你,你这个军师不要也罢,从今儿起,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会再听你摆布了。”
看到唐如雅竟跟着叫起板来,而且嚷嚷的声音还越来越大,苏姨娘当即没了脾气,忙上前一步安抚她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小声些吧,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让人听了去了吗。真真儿的是我欠你的,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苏姨娘说了软话,唐如雅这才算消了一半的气。可显然还不足以安抚她这么些日子以来的憋闷,她整张小莲憋得通红。下嘴唇都咬出了一道印子,“怕?我现如今怕什么,反正已经都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一次我跟唐如歌,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些话你自个儿心里琢磨就是了,何苦说出来。回头被那些喜欢拣话的人听去了,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苏姨娘趁着这个机会揽着唐如雅的肩膀,把她拉到池塘边的石头长几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了下来。
“打上半年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歌那丫头倒像是突然长出了好几个心眼儿似的,愣是把这些事看得比李氏还要通透了许多,原本就是我轻视她了,倒没想到她的本事竟能通了天了,这段时间我虽被禁了足。可也断断续续地听下面的丫头说了,她竟连宫里的主子都笼络住了,这下再想找机会抓她的把柄那可就难了。而且如果一着不慎,很有可能把咱们自己都搭进去,所以这事啊,真的不是急着就能办好的,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苏姨娘又强调从长计议,唐如雅一听就不乐意了,气得直跺脚,“回回都说从长计议,你有点儿新意行不行。以前也不见你这么优柔寡断,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怕了。”
“不是我怕。”苏姨娘忙着解释。“你得明白,咱们扳倒她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的是自保,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好歹咱们得先把咱们的日子过好喽才行,你也知道,前一阵子她已经对咱们俩起了疑心,我之所以让你稍安勿躁,也是想过段时间待她疑心尽消的时候再有所行动,总比现在到处碰壁的强吧。”
苏姨娘的话是有道理的,唐如雅自然能听得明白,可是偏偏这会儿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钻了死胡同就想让嫡姐难堪,于是甩着脸子还是摆出执拗的模样来。
“我就是看不得她好,整日里装大度装单纯,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在老宅里住着,我眼巴巴地瞅着大表哥对她好像有意思似的,可她还老是摆出那副自命不凡的姿态来,谁也不理,可那点子心思又有哪个不清楚,分明的欲擒故纵,让人瞧着恶心!”说着,唐如雅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面色也变得狰狞了几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姨娘一听到‘大表哥’三个字,便突然来了精神,“你说的大表哥,可是老宅姑奶奶家里的那位大公子?”
唐如雅点头,“是他,大表哥春日里来的京城,现如今在国子监里读书,他前一阵还被皇上封了关外侯世子呢,现如今也是身价倍增,成了京城里许多妇人和小姐眼中的香饽饽了。”
苏姨娘兀自低声嘀咕,“他来的事,我倒是不怎么知道。”
“他才刚来没几日,姨娘就被父亲禁了足,不知道也正常。”唐如雅原本若无其事,可看着苏氏低头沉吟的模样,又起了好奇心,“你想什么呢?”
苏姨娘也不避讳,将自己心里想的一五一十地全倒了出来,“你在老宅里住了这么久,一定见过这位世子爷不止一次,可觉得他如何呀?”
唐如雅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苏氏的用意,可是她非但没有面露娇羞之色,反倒是有些不耐烦,“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大表哥会看上我不成,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大表哥一准看上了弄玉轩里的那位,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苏姨娘却不以为意,“没关系可以创造关系,谁跟谁又是天生的缘分,我跟你父亲当初不也是…”苏氏差一点儿就自己揭了自己的老底,还好没有得意忘形,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当初你跟父亲也有什么故事吗?”唐如雅听出端倪,赶忙追问。
“没有没有,当初我跟你父亲也是两情相悦的。”苏氏反驳。
唐如雅撇了撇嘴,表示不怎么相信,“你说你跟父亲是两情相悦,怎么不见他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成月的不去你那儿也就罢了,见了面也没个好脸子,上一次的事,说禁足就禁足,一点儿情意都不念着,哼,平白的也连累我不受他重视。”最后一句才是唐如雅最想说的,只不过好歹还是顾念苏氏的一点面子,只是小声嘀咕。
听到女儿的戏谑,苏姨娘心中自然没有好滋味儿,可谁让她是亲生的,也只有有气往肚子里咽了。
“你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反正你的将来,我会想办法帮你筹谋,就算咱们在府里比不过歌姐儿,可在嫁人上,还非得跟她一较高下不可,反正我是中意你姑母家的那位长公子,待我想想该怎么办吧。”
苏姨娘说是这么说,可是唐如雅却压根儿没当一回事,她可不信姨娘有办法还能拉起这么一根红线来。
“还有,以后你别再让人去找你舅舅了,我并不是怕事情败露了会对他怎么样,而是怕连累了你,如歌那丫头现如今精明得很,难保不会看出问题来,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再由我想办法解决,或者是去找你舅舅,听明白了吗?”
唐如雅再不情愿也知道姨娘是为了自己好的,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母女俩也没再多说什么,便一前一后各自回去了。
……
唐如歌这一觉起来又到了中午,秋生照着之前她的吩咐,在卧房里摆了好多吃食,虽然唐如歌也觉得饿,可因为知道这饥饿感是体内药物作用导致的,所以故意只吃了 ...
正常的饭量,剩下的便让伺候在旁的秋生和杜鹃吃了。
饭毕,她依旧是躲在屋里,只是让秋生为自己研了墨,一个人站在书案前发呆,到底应该怎么对付苏舅爷呢,又到底应该怎么给高俊山回信呢,这两样哪个都下不定主意。
“小姐可是烦心那起子贱人的事?”秋生一边研磨,一边问道。
唐如歌点点头,“是呀,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的法子来,总想找个机会把她们一网打尽,省得以后再提心吊胆,可是就目前来看,或许只能抓住一个舅爷而已,说实话,我是不怎么甘心的。”
“抓住他,逼他说呗,要不就用刑,打上几十板子,屁股拉烂了,还怕他不开口?”秋生倒是个该狠就狠的角色,关键她是狠毒了那些要至小姐于死地的人。
“我以前就听母亲说过,当年苏姨娘嫁给父亲的时候,除了一个哥哥,就没什么家里人了,他们兄妹很小就相依为命,就算是落魄,可骨肉亲情还在,血总归浓于水,我可不信苏舅爷会为了活命出卖亲妹妹和亲外甥女。”
“也就是夫人和小姐心善,还非得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们有错在先,要是这事搁到别的府里,主母和嫡姐还不说一是一,说风就是雨,随便一个借口打发了又能怎样。”
秋生面上愤愤不平,唐如歌倒是乐了,“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以前可没见你有这样的主意。”
秋生犹豫了一下,索性还是把她听到的全说给了主子听,“丁香姑姑回老家之前有一次跟奴婢聊天,无意间提起了二夫人和姨娘金氏,好像金姨娘就是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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