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安安稳稳的进了先太子府,唐如歌一下车就感觉到这里好像比以前几次来的时候要肃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高俊山打头引着唐如歌往后面走,待走到高安华的寝殿大门外,便主动停了下来,回过身又对她交待了一遍,“待会儿进去,还请你多跟她聊聊,若是她不肯跟你讲话,你也一定要耐下心来好好开导开导她,拜托了。”
看这个样子,唐如歌自然掂量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心中一时也是没底,虽说平日里高安华跟自己确实要好,可今时不同往日,遇上这么大的事,她一个郡主还能听自己的话吗,而且要说起安慰开导人,她也是实在没有经验,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呢。
不过为了安稳高俊山,她还是回答道,“六皇子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高俊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身子回正,又带着唐如歌继续往大门里走。
先太子府高安华的寝殿,唐如歌可不是第一次来了,一进门并不陌生,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婢子下人有好几个都是眼熟的,可是他们无一例外,每个人都绷着一张脸,谁都没有笑容,快速的请安打招呼,然后又各忙各的去了。
一直身后跟着的荷衣,一进了大门就窜到了寝殿门前的廊下,她跟守在门口的一个丫鬟小声说了几句后,折回来跟高俊山摇了摇头,“郡主还是没吃没喝,就一直待在里面,梅衣进去了两次,都被郡主推出来了。”
高俊山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唐如歌微微笑了笑,“看你的了。”
深感压力的唐如歌故意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才跟着荷衣往殿门口走了。
梅衣虽然不像荷衣似的跟唐如歌那么熟。可也是见过她的,所以一走近便跟她福身行了个礼。“二小姐好。”
唐如歌笑着摆手示意她起来,又悄声问道,“郡主现在在做什么呢?”
梅衣的眉头蹙起,往里瞧了一眼答道,“什么也没做,自打进了这个屋就一直躺在床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已经快两日了。”
唐如歌叹了口气,心中琢磨这丫头还真是个犟的。
“开门。我进去。”
梅衣听话的走到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然后冲着里面通传道,“郡主,唐二小姐来看您了。”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原本以为高安华还是会跟之前一样沉默着不肯说话呢,没想到屋里却传来了她的动静,“让二小姐进来吧。”
唐如歌在外面细细一听,高安华的嗓子似乎都哑了,不免又是一番心疼。
门从外面打开。‘吱呀’一声,唐如歌一个人走了进去,四下里一看。原来每一道窗户上都拉上了帘子,这下弄得四周密不透风,连点儿亮光都没了,黢黑一片。
“华儿…”唐如歌试着喊了一声。
这次高安华回答得更加及时,立刻回复道,“我在这儿呢如歌,你小心些,屋里黑,别磕着碰着了。”
“嗳。我知道。”唐如歌刚一进屋,还没适应屋里黑不隆冬的。所以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摸索着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床边上,“你说说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也不让人拉开帘子,这屋里连个气都不透,你就不怕憋得慌吗?”
高安华从床上坐起来,蜷缩着双腿挪了挪地方,她拍着自己身边的空地说道,“你坐。”
唐如歌听她的坐在了床沿上,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劝解,却听高安华接着说道,“是我叔叔把你喊来的吧?”
“是六皇子把我接来的。”
“那他也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吧?”
“是。”
唐如歌这样说,高安华躲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虽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挨得这么近,唐如歌也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难过。
“华儿,六皇子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若是你对什么事不满意不高兴,可以发脾气,可以打人骂人,可是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待着算什么呢,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有那些真心真意爱你的人呀。”
高安华吸了吸鼻子,显然这些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你不知道,刚才在马车上,六皇子跟我说话时显得有多不知所措,他可是堂堂的六皇子殿下,什么时候出现都是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偏偏到了你的事上,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你愿意看到他这样吗?”
“我当然不愿意,可…可他明明知道英贵人那一跤是故意摔的,就是为了糊弄皇祖父,可小叔叔却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英贵人理论,他压根儿就忘了我父亲母亲了,我…我不喜欢他了。”高安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痛斥’高俊山,一转眼就开始抹泪了。
唐如歌抽出帕子递给高安华,却并没有劝她别哭。
“你说那一跤是英贵人故意摔的,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半晌高安华也没回答,唐如歌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有证据,那凭什么说她是故意的。”
高安华气不过,几乎是用吼的,“这还用证据吗,她摔倒的那日既没风也没雨,平白的地方,来回走了好多年也没摔过,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摔了,她的意图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如歌拍着高安华的后背,尽量让她平静下来。
“华儿,你好歹也是郡主,怎么比我这个在府里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还天真呢,没有证据你怎么就敢去找那个英贵人,她既然敢做下,就打定了主意不怕你去找,六皇子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他真让你去了,依着你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一个不小心中了英贵人的圈套怎么办,到时候惹得龙颜大怒可就全完了。”
“我不怕,我就是想去问问她,都是死了的人了,干嘛还跟他们过不去呀。”
“她这哪是跟太子爷和太子妃过不去,明明刀口对准的是贵妃娘娘和六皇子呀,你想想,贵妃娘娘和六皇子是什么人,这样不痛不痒地计谋压根儿就不能在他们的身上起作用,所以他们才想到了你,只有激怒了你,让你任性而为,得罪皇上,然后才能乱了贵妃和六皇子的阵脚,你明白吗?”
唐如歌的一席话,汤高安华蓦地没了动静,也不哭了也不吼了,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华儿,华儿…”唐如歌呢喃,她已然适应了屋里的环境,看着高安华没落的身影,难免也跟着伤心难过起来,自个儿在小小的唐府就整日里没个顺当的时候,可想而知她在宫中的生活,可偏偏她还生的单纯随性,根本就无法在复杂的宫斗中赢得一席之地。
“要不你还是哭出来吧。”
高安华在黑影了摇了摇头,甚至嘴角噙了笑,“如歌,我说了也许你不会信,虽然父亲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其实算起来压根儿就不记事,可也奇了怪了,我偏偏就能记得他们在这里陪我玩的片段,有的是父亲抱着我在树下赏花,有的是母亲把我放在她腿上喂我吃 ...
饭,有的是他们两个围着我逗我笑,虽然都是断断续续的,可我就是能记得。”
唐如歌一声不吭地听着高安华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高安华是需要一个聆听者在身边的。
“如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他们,可是他们去世久了,这么些年我真怕我会忘掉他们,我也怕皇祖父和贵祖母会忘掉他们,所以每年的忌日,在我看来是个大的不能再大的日子了,可偏偏…偏偏就有人跟我过不去,硬要拿他们说事,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道理,有些我不是不懂的,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有的时候我真恨自己生在皇宫里,对,那是个富贵金窝,可我遭的罪又有谁能理解呢,如果不是当了太子,父亲母亲又怎么会早早的去世,我又怎么会变成没有爹娘的孤儿呢。”
高安华的笑容渐渐失去,她抬头看着唐如歌,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床单,模样一时有些骇人。
唐如歌一个没忍住,也流下了眼泪,小小年纪的高安华心里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不能往外说的秘密。
“华儿,你肯说出来便好,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高安华看着唐如歌,哽咽着抽泣着,最后全部化成了嚎啕大哭,她扑到唐如歌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俊山原本站在院子当中来回踱步,一边他心中也不确定唐如歌就一定能把高安华劝解好了,另一边还要琢磨,如果这次侄女还不能迈过这道坎,那该怎么回宫去交代。
还好,没过多久,突然就听到了屋里的哭声,他心中大喜,看样子唐如歌起作用了。
荷衣和梅衣站在门廊下一时无措,不知道是应不应该进去,高俊山站在院当间遥遥地说道,“别愣着了,快去煮粥热菜,郡主一会儿就要吃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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