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如歌挑眉,有点儿不明白高俊山的意思,陪他坐坐?
那…好吧。
重新坐好,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儿小小的微妙,谁也没说话,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好像不认识似的。
不过确实,唐如歌心里想着,他俩是不怎么熟的。
以前所有的见面都是在高安华在的情况之下,她哪儿有什么时候跟高俊山单独怎么样过呢。
当然,除了第一次在镇威将军府别院的尴尬偶遇。
为了缓解这一会儿的尴尬,唐如歌硬着头皮先开口,“真的不用我让丫鬟去给你弄些醒酒汤吗,喝一点儿或许能舒服一些。”
高俊山嘴角提了提,在夜色下他微微翘起的下巴就像画了一道恰到好处的优美弧线,让人看了不免心跳加快。
“不用了,吹吹风,一会儿就能好了。”
唐如歌却不敢苟同,醉酒什么的吹风哪管用啊,以前她父亲也有喝醉的时候,母亲还说千万别吹风,第二日容易头痛,而且会让人更有晕眩之感。
可是这话是说还是不说呢,唐如歌有些犹豫,说多了会不会让高俊山觉得自己话多,事也多呢。
舔了舔嘴唇,她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高俊山看到唐如歌脸上纠结的表情,蓦地笑了,他用一只手扶了下额头,好像是在用大拇指按压太阳穴。
“其实今儿…”
唐如歌竖起耳朵。
“其实今儿…也不是我贪杯,而是来之前服了药,许是这会儿酒和药混在一起,才有些不舒服的。”
吃着药,还喝酒!
唐如歌不免皱眉,心直口快地说道,“你明知道吃药是不能喝酒的…”
这话就像是再自然不过的朋友间,或者家人之间的责备,其实象征着的恰恰也是关心。
可是唐如歌有些太心急了。话都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怎么忘了对方的身份,即便他平日里总是微笑。那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呀。
即便二人还算认识,可自己的身份说白了就是民女,怎么敢这么直截了当呢。
唐如歌见高俊山只是看着自己,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很快就有些后悔了,她紧张地戳着自己的指甲,“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六皇子别…别介意。”
空白了顷刻,高俊山好像有些微微凝滞的面部终于重新有了表情,他露出标志性地暖人心弦的笑容。只是以前即便是笑都不会动的眼角,这回都有了连带性的动作,仔细看竟有了些轻微的细纹。
这笑大概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我又没怪你,干嘛急着道歉?”
唐如歌不知所措,虽然听高俊山的意思并不是生气了。但她的唐突却是事实。
“我不该僭越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这是关心我?”高俊山收敛了笑容,竟突然之间严肃了起来,他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地提出这个问题,然后就一动不动,只等着听唐如歌的答案了。
其实,打刚才高俊山说要自己陪着他坐坐开始。唐如歌就有点儿晕,以前的条理和逻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连原本再正常不过的思维,都变得不正常了
这会儿她又看到高俊山如此认真的表情,倒觉得更加紧张。
于是唐如歌收了收下巴,看表情似乎是认真地思索过,然后又认真地回答。“你是皇子,又是华儿的叔叔,我想华儿应该也希望你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身子。”
高俊山脸上一丝微不可查的小失望,从他挑起的眉毛就可以看得出来。只是在这月夜之下,光线昏暗,倒是极其自然的就被遮掩了过去。
他不自觉地耸了耸肩,又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就再没了下文。
唐如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沉默着悄悄地观察,手里攥着的帕子都快被拧成麻花了。
“你不必揣摩我的心思,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有什么事想问就问。”高俊山眨了一下眼,“你坦白直接,不加掩饰的样子…很好。”
这是夸赞?
唐如歌细细品了品这句话,好像不带讽刺的意味。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那我能问问,你这是喝的什么药吗,是身上哪里又不舒服了?”
唐如歌没敢问他是不是又受伤了,想来他人在宫里,天子脚下,应该不会受伤。
“我为什么喝药,你是知道的呀?”高俊山不以为然。
竟然还是那旧伤?
“可是,你今日不是骑马来的吗,既然能骑马,那不就是旧伤已然好利索的意思,怎么又会喝药。”唐如歌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索性放弃,“我…我有点儿糊涂了。”
高俊山看她露出极少有的娇憨,失声笑了,耐心地解释,“是谁告诉你骑马就代表伤好的,以前在边关的时候,那些个将士们哪个不是受了伤之后,简单地治疗一下,身上缠满绷带,披上战甲再继续上马作战的,若是真这么娇气,边关早就被敌人攻陷了…”
扯得有点儿远,高俊山意识到了之后赶紧住嘴,他以前不是个话多的人啊,怎么今日还滔滔不绝上了。
还有这战场上打打杀杀的事好像不应该告诉一个尚在闺阁中的弱女子,只怕她会害怕呢。
“咳”,高俊山清了清嗓子,“…所以说,我的伤还没好利索,今儿的药还是华儿逼着灌下去的呢。”
唐如歌虽然自小就随着父母在外府长大,父亲母亲对她的教导不像老宅子里那么严格,毕竟父亲是经商之人见多识广的缘故,每每也总能跟唐如歌说些一般小姐不知道的外面的有趣之事。
但是关于战场,却是从没有提过半句的,姑娘家家,知道这个做什么。
所以,刚才一听了高俊山的话外话,唐如歌不感到讶异才怪,她微张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似乎是受了惊吓。
连声音都变小了许多,“可这里不是战场啊,也没人逼你,那你干嘛不好好的坐你的马车,非得骑马呢?”
被问到了点子上,高俊山踌躇了一下。
“今日武家小姐进宫,走得时候母妃让我送她,我想着共乘一车好像不太好,所以才骑了马,护在外面。”
这话听着也有道理,以前虽然他们也在一起乘过马车,可那时毕竟人多,不比单独之下,闹出口舌就坏了。
唐如歌琢磨着高俊山的回答,又想着今儿在茶楼,武汐茹处处显摆的模样,两者相较,她真的很想笑。
看武家小姐的意思,恐怕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呢,虽然没乘一辆马车,可是这买点心和泡茶的梗,只怕让人听了也会误会。
不过,她可没这个闲心在高 ...
俊山跟前嚼舌头,人家俩的事,人家俩去解决就好了,而且看这种情况,俩人离着好事只怕也不远了,她这个旁观者,默默地看就行了。
唐如歌脸上的微表情复杂得很,可以看得出她是在思索什么事,高俊山看她想得认真本不想打扰,可是越看之下却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怎么感觉这小丫头好像在琢磨自己似的。
“你在想什么呢?”还是没憋住。
“啊,我…”
要不要说实话呢。
唐如歌想到刚才高俊山说的,许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索性也就放开了。
“我是觉得武小姐也不错。”
乍一听这好像是句没头脑的话,可是高俊山却却在一愣之后,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原来是在想这个!
高俊山莫名觉得胸口有些闷,刚才吹了会儿风,明明觉得舒服了许多,怎么现在又有点儿不舒服了。
他抽了抽嘴角,又忍着缠在胸前的郁结之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懂什么是错,什么是不错,竟也敢如此轻易的下结论?”
嗯?
唐如歌跟着也郁结了,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是人家不乐意了?莫不是男人也会害羞?
好吧,我再修饰一下我的用词。
“虽然没跟武小姐有太多的接触,可就这几次,除了长相不说了,我发现她平易近人,待人接物极有礼貌,这应该就算不错吧,至少很有眼缘。”
高俊山咽了口唾沫,这丫头竟还有说谎都不眨眼的本事,
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进宫就被母妃来了个下马威,她口中赞不绝口的好小姐,怎么没有帮着她说好话呢。
还有…
想了想,争辩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高俊山又叹了口气,“大概是吧。”
唐如歌以为,原来换种说话方式,高俊山就能接受了,她笑呵呵地还想继续往他的‘心窝子’里戳,可是不巧的是,从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门口里走出来一个人。
看她出来观望了一下后,就直奔这边来了,细瞧之下,原来是荷衣。
荷衣看到六皇子跟唐如歌并肩坐在一起,先是有点儿惊讶,只不过迅速恢复了自在神色,恭敬地说,“六殿下,二小姐,里面常小春的戏马上就要开始了,郡主让我来请你们回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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