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巧没走两步前面就是一家茶楼,看着茶楼门口进进出出有许多人,生意还不错的样子,于是大家便敲定了就是它,唐安志和殷成业在前面打头走了进去。
门口立着的小二很殷勤,看到有人来,便哈着腰把客人们往里面引。
这间茶楼共有三层,一楼是大厅,摆了十来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坐的也都是些散客,在大厅的东面设了个台子,上面正有一个说书的人正讲得吐沫横飞,细听之下原来是范蠡和西施的故事。
二层是雅座,也就是配了帘子的隔断,里面坐着的人既可以拉上帘子聊天,也可以拉开帘子听人说书。
而三层才是雅间,相比之下是最清静的。
因为是第一次听说书人在这么热闹的场合下说书,而且讲的还是如此有名的范蠡和西施,所以两位小姐自然乐得去二楼坐雅座了,这样才能听得更清楚些。
在唐安志的授意之下,小二为几位少爷和小姐寻了一个比较靠近在二楼中间的雅座,相对宽敞一些。
小二将客人领到雅座里,殷勤地询问道,“几位贵客要喝点儿什么吃点儿什么,本店有新进的雨前龙井、太平猴魁、信阳毛尖,还有茉莉龙珠…”
殷成业自翰墨轩门口差一点儿说漏了嘴之后,就不敢再随随便便的发表意见了,而唐如歌和唐如诗今日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什么不好,索性便将选择权交给了唐安志。
唐安志也不必细听小二所说,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然后吩咐,“要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一壶茉莉龙珠,还有一碟子桂花酥,一碟子杏仁酥。一碟子桂圆枣泥糕,一碟子茉莉花糕,速度快些。”
小二笑着应下了,快步离开了雅座。
带着纱帽虽然可以遮挡容貌。可这大热的天也实在是闷得慌,见小二退下了,唐如歌和唐如诗商量之下一起把纱帽取了下来,果然凉快了许多。
唐如诗故意挑了一个靠近殷成业的位置坐了下来,又找了个话题凑上去跟他聊天,殷成业被唐如诗羁绊住,便不好再跟唐如歌说什么话,一时间如歌觉得清闲得很,便兀自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交椅上。
坐在那里既能吹到来自外面的微风,又能清楚地听到一楼说书人的书。感觉可真舒服啊。
唐安志原本在欣赏墙上挂的一副书法,看完之后回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茉莉龙珠,远远的端过来放在了唐如歌身边的小几上,而他则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小几另一侧的交椅上。
两个人没多久之前就‘交过心’了。不管唐安志怎么想,反正唐如歌是没有办法再对他客客气气的了。
唐如歌端过茶连一声谢谢都没说,便直接送到了嘴边,她闻了闻那茶的香气,不禁赞叹道,“哇,好香的茉莉。”
唐安志觉察出唐如歌的不客气。可是却并不在意。
“这家茶楼的茉莉龙珠可比其他茶叶要有名的多了,这是产自苏州的茉莉,香气最甚,喝到嘴里回味无穷啊。”
唐如歌抿了一口,果然如唐安志所言,确实好喝得很。这虽不是什么名茶,可是却能与府里的那些名茶比肩。
唐安志又说,“你再去尝尝那茉莉花糕,也是用苏州茉莉为原料制作的,口感松软。味道也也很不错。”似乎是怕唐如歌不信,他又强调,“这可是在府里吃不到的好东西。”
唐如歌顺着唐安志所指,看到了桌上摆的那碟白色的糕点,正散发着吸引人的气味,可是再看坐在桌旁正在交头接耳的殷成业和唐如诗,她就一下子没了食欲。
还是别过去掺合了,万一被拉住回不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多谢二哥哥好意,妹妹不饿,就不吃了。”
唐如歌斜睨着看了一眼唐安志,只要一想到他在出门之前跟自己说的话,如歌便有点儿不舒服,如此明目张胆地表明心迹,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接受不了。
唐如歌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雅座的窗户前,她一动,引得殷成业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殷成业又无法移开眼睛了,他是打心眼儿里想凑着这个机会跟二表妹多说两句话的,可是无奈五表妹缠着他不肯撒手,他又不能推脱。
唐如歌不知道殷成业心中复杂的心理活动,而是兴致勃勃的站在窗户边上,由上而下,观看起了街道上的景象。
这么看来,果然跟身在其中不一样,那热闹和繁华又变成了另一种感受,总之让人身心愉悦就是了。
她向下扫视了一圈,看到一棵大树下,一对推着小车卖煎饼的夫妇,男的吆喝,女的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小车的旁边,在阴凉地里,女人似乎是在制作一双鞋垫。
她手里忙活着,还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那男人,偶尔还会起身为男人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种亲密又平凡的幸福,让唐如歌感动不已。
什么荣华富贵,在这对恩爱的夫妻面前,显然不足为道。
将来,如果自己能嫁给一个平凡小户家的男人,从此一双人,两颗心,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就好了。
心下羡慕着,又看了许久,唐如歌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了开来,谁知道才刚转过头,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从东面驶过来,正巧停在了茶楼对面的布庄门口。
这辆用棕色幔帐包裹的马车,车轱辘上还被人用铁器又固定了好几圈。
唐如歌再定睛一看,这…这不正是高俊山的马车嘛!她在先太子府里见过,前些日子从香罗江回城的时候,还乘坐过呢。
可是,这会子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是高俊山,也不是高安华,竟…竟然是武汐茹。
唐如歌眼睁睁地看着武家小姐下了马车后一头钻进了布庄里。
这是什么情况?
唐如歌定在窗户口前愣住了,虽然是谁坐了高俊山的马车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怎么这么好奇呢。
全当是好奇心的趋势,原本应该当无所谓的她并没有挪动身体,而是选择了呆呆的继续站在窗户前,就这么不眨眼睛地盯着布庄的门口,只想看看武汐茹是如何出来的。
唐如诗跟殷成业聊了有一会儿了,许是聊累了,便也从桌前起身,漫步到了唐如歌的身后。
“二姐姐你在瞧什么呢瞧得这么专心,是不是街上有好玩的事。”
唐如歌一愣,失笑解释道,“哪有什么好玩的事,我不过是随便看看的。”
唐如诗也不是不信她,不过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这事也巧了,偏偏唐如诗才刚站定,武汐茹就从布庄里走了出来。
跟在她身后的伙计怀里抱了好几匹绫罗绸缎,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马车上,看来武家小姐花了不少钱,买的东西可不少。
五月节的时候唐如诗也去了镇威将军府的别院,所以武汐茹她是认识的,一见是她,唐如诗立刻惊呼了一声,“呀,那不是武 ...
家小姐嘛!”
武汐茹在边关的军队里待过很长时间,虽然不会习武,但对于环境的敏感性却是超强的,她站在马车旁,似乎是察觉到了有目光在盯着自己。
于是,立刻警觉得四处寻找目光的来源,正好抬头看到了茶楼二楼某个窗户里探出的唐如诗和唐如歌的身影。
唐如歌跟武汐茹同是高安华的伴读,按理说彼此之间应该颇熟悉才对,这样的情况下打个招呼也是正常。
可是,唐如歌却在看到武汐茹正脸的一瞬间,刻意地缩了缩身子,往帘布后面躲了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说是有点儿害怕也好,反正不想跟这位矜贵的武小姐有什么交集就对了。
在宫里相见是迫不得已,私下里还是能避开就避开吧。
唐如诗没看出唐如歌的异常,甚至有些兴奋能在这里遇到武汐茹,于是还忘性地对着伫足而立的武汐茹招了招手,也算是打招呼。
唐如诗知道武汐茹的身份不容小觑,想跟她结交也是正常的。
她回过脸对着躲在一边的二姐便问,“二姐姐,那不是武家小姐吗,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唐如歌勉强提了提嘴角,“啊,那是武小姐吗,我一时没看清,算了,现在她肯定走了,还是等回头再遇上的时候再打招呼吧。”
闻此,殷成业和唐安志也起身走了过来。
“没有啊,她没走,她还站在那里,好像是看到了咱们,也在跟咱们打招呼呢。”
唐如诗拽了一般唐如歌,将她又拉到了窗户前。
果然,武汐茹还真的没有走,她就这么定定的看向这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看着自己。
唐如歌不禁咽了口唾沫,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跟她也招了招手。
原以为这样就好了,岂知武汐茹竟站在原地不知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径直往茶楼里来了。
唐如歌拧了拧眉头,这人该不会要不请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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