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否是因为夏雨将至,天空开始阴沉了起来,直望过去,灰的白的云渐渐不再那么泾渭分明,闷闷地朝建章峰压过来,大风起兮。
叶妍随着带路的弟子一路往太极殿走去,不明白为什么这风起得那么突然,束起发丝被风吹散落下几缕,不住地随风扬起。
更不明白的是,为何晋源真人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
入殿,叶妍目不斜视,恭敬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祖。”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殿上之人有何举动,叶妍不禁心生疑惑了起来,目光渐渐往上,却见帘幔凭风而舞,而后看见鎏金殿柱,还有青玉般的台阶,再往后就听到了“咳”的一声,叶妍赶紧低下头来。
随后便听到晋源真人在殿上说道:“起来吧。”
叶妍赶紧应了一声,而后起身敛衽肃立。
晋源真人站在大殿之上,那台阶足有三米至高,叶妍不敢抬头,所以也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探不明情绪的问道:“当年你拜入归一宗,为何会选文元泓为师父?”
情况不明,叶妍只能照实说道:“那时弟子不知道收徒一事究竟是如何,然后拜师之时,师父询问了我,我就答应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来归一宗以前,你父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弟子的父母皆在弟子五岁之前就已然失踪了,而五岁之前的事,弟子也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知道,父母告诉我,我的灵根是什么的时候,说过将来要拜师,定要选择归一宗。”
“这样,”晋源真人叹了一口气,叹气之声合殿皆可文,他缓缓地说道:“你父母失踪一事,也是归一宗安排不周所致,也令得你从小没有父母的照顾,你可曾怨过归一宗?”
晋源真人又叹了一口气,叶妍站在殿下,不知晋源真人究竟是何意,抿抿唇也还是说道:“弟子有小姨照顾长大,而后又得师父指点,心中不曾怨过归一宗。”
“如此甚好,”晋源真人又是用那种慢得令人难受的语气说道:“当年,我的师弟得了一件异宝,宗门以物相抵欲要上收时,他不愿还出言不逊,我罚了他直接将异宝上供,他不服,当晚直接偷盗了异宝叛宗而逃……如果当年他能像你这般冷静处事就好了。”
叶妍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位师弟就是曾经想夺自己舍的晋陵真人,可是即使是讲情,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晋陵真人已经魂飞魄散,现在才说也有些讲不通吧?
“呵,”晋源真人忽而一笑,道:“也罢,不说了,人老了就会东想西想,你明日就要虽我那二弟子离宗游历了,好自珍重吧。”
叶妍应下,而后在行礼,才逃似的快步走出了太极殿,下了建章峰,虽只是和晋源真人谈了半刻钟不到的功夫,那无处不在的探寻之意,竟让她如坐针毡……
走到山下,骤见天空被亮白的闪电划过,紧接着,轰隆的雷声响天彻地,大雨倾盆,天地间,视线开始模糊。
晋源真人看着山脚之下叶妍的身影渐行渐远,目光如阴空之沉。刚才试探了不少,基本可以确定叶妍就是叶妍,而没有被晋陵真人夺舍。
而文元泓和陆靖仪两人,平时对叶妍就多有照顾,而今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按理说自己是不该在想这么多的了。
只是当初关晋陵紧闭的是他,在晋陵叛逃之后,逐晋陵出宗也是他自己,如果刚才的表现只是晋陵假装的,那自己的弟子文元泓哪里会是如今心思这般深沉的晋陵的对手。
而且此番文元泓要带他离宗,他若是想在其中下手,毁了文元泓的道基,令文元泓再无法结成金丹,在自己坐化之后,整个归一宗就只能落到他的手里了。
所以,不得不防!
……
叶妍全然不懂晋源真人此番找她谈话究竟是何意,像是无关要紧的闲话家常,只是隐隐觉得,筑基期和金丹期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而自己,离对付无炀老人的修为还差得太多了。
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当初对无炀老人的惧意、恨意早已被简化,如今的她只是把无炀老人当成了成长路上的一座小山,只想着要怎么翻过去。
大雨不能近得她身分毫,她就这样一路的回到了清文殿,和师父细说了此事。
文元泓微微拧眉,看向叶妍:“你是说,师父他老人家问了你的身世,还提及了晋陵前辈?”
“对,弟子也不知是何故,”叶妍微微沉吟,也还是说道,“也不敢问,当时只觉得师祖金丹期的威压大得都快另我都喘不过气来……”
“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吧,”他抿抿唇,也不愿再细想其中的缘由,道:“明日你我师徒就启程去往程家吧,免得再被琐事绊住脚步。”
叶妍轻快地应了一声:“是,弟子今晚就赶紧收拾。”
文元泓点点头,然后递给了叶妍一封书信,“嗯,对了,这是程家送来给你的书信。”
叶妍接过信封一瞧,却发现这并不是小姨的笔迹,遒劲有力却浑圆淳和,倒像是苦练数十年寒秋书法的儒修才写得出的。
拆开书信,曳光似的印章盖痕,让叶妍不禁惊讶了起来,这竟然是族长的亲笔书信。
书信中所写的,和小姨告诉自己的基本一致,让自己入程家的族谱。
不得不说,这封信写得如族长的字一般温而不柔,表面上醇厚却力含其中。先是关心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情况,再是表达程家对叶妍的支持,比如对付无炀老人一事,最后邀请自己去往程家见见除小姨之外的亲戚。
通篇未写要让自己入程家族谱,可一字一句间却无不把自己当做是程家的子弟看待,叶妍除了心头一暖,对明日的程家之行更加期待之外,就是对这位圭角深藏,不露锋芒的族长有了好奇之心了,按辈分,自己该喊上一声外叔公?
第二日一早,叶妍就随着文元泓出了宗门,可奇怪的是,禁无一人来相送,反倒是前几日定了行程之后倒是有不少人派子弟来送些东西,这两相一比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文元泓笑容温煦,解释道:“他们如今大多已至金丹期,现在出现我面前,不是打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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