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文、陆二人离开，叶妍这才从程茗雁的背后出来，程茗雁坐着表情沉静地看着叶妍，叶妍站在程茗雁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紧抿双唇，低头不语。
“自己说吧，怎么回事。”
等到程茗雁的问话，叶妍这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没有做任何准备吧。我完全碰不到屏障的边缘，虽然已经切实感觉到它就在那儿了。”那话音到最后已经有隐隐哭腔，更是她心中满是委屈吧。
看着叶妍这样，程茗雁也有些心疼，只是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声音却已经缓和了下来，隐隐带着劝慰：“其实也不完全怪你心急，”她顿了顿，想到那五年让叶妍不问世事的清修到底还是有些后悔了，她道：“罢了，这是原本也是我没有告诉你的。”
“道之一途绝不仅仅是示修为而定的，道法源于自然，修为只是帮助你更清楚地看清属于你的道的。所以，你只追求修为上的提升是在买椟还珠啊……”
叶妍似懂非懂：“那小姨，我该怎么做？”
“平日里多注重心境的积累，再慢慢去探寻属于你自己的道。不过现在和你说‘寻道’还太早了，还是等到你要筑基了就差不多，到那时候，你再多出去历练下吧。”
叶妍默然点点头。
小妍的性子较倔，一般要是自己有了什么问题，不去问她，她是不会多说话的，而即便是教了给她，也很难会告诉你她听没听懂，程茗雁带了她五年也有经验了，直接把话题带开，留她一人思索去，真的想不懂了，她还是会问的。
“你选了符篆一途作为辅修，可还有什么不懂的？”
叶妍心中巴不得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把之前那看起来高神莫测的“运道”一说告诉程茗雁。
“运道，这说法倒是新鲜，我倒认为你画不画得成符，全赖你是否专注了。即便你知道怎么画，也能够保证自己不画错，可是一旦不自觉走神，灵力的波动就会使你画错而难以觉察。”
叶妍专心听着程茗雁所讲的，然后又道：“师父也说过，要努力，投入的时间精力越多就会越熟练，越不容易出错。”
“大抵是这样吧，画得越多，灵力控制方面也会更娴熟，所以出错也会少吧。其实这都是各自的理论，你直接选择对自己有用的去用吧，多练练就是了，大多数的符篆师都是符纸堆出来的。”
两人各种琐事闲聊到夜深，程茗雁也就在叶妍的暖阁里休息了。
而第二天的清早，天光初亮，凉风入袖尤觉沁凉时，程茗雁就走了。
她没有告诉叶妍，也是怕这个孩子撑不住，因为叶妍虽然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下午见到他们三人时最快的动作就是跑到她身边，聊了一整天累了，晚上睡觉也还是要睡在她身旁。
可时间匆忙，实在没有办法再多陪她，只能就这般留下一个小遗憾了。
身旁陆靖仪一路相送，直到宗门山下，两人才话别。
已是秋季，道别也别有种潇潇凉意。
“小妍被下毒一事，我也很无奈，到底是归一宗内部出了问题，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你就放心吧。”
“辛苦你了，你这边要是抽不开人手的话，可以随时给我传信。”
“好，你此去南尧，一路小心。”
这番的几句交谈，都是像交代庶务般的生疏，徒生怅然。
末了，程茗雁只能叹了一声，“阿靖，你自己多保重吧。”就御剑离开了。
……
掌教真人座下的弟子首徒冲击炼气后期失败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归一宗，归一宗宗门里有上万人之众，最不乏传递小道消息的人了。
好在清文殿、鸿文学堂的殿侍、掌事都是精挑细选的，而叶妍在没完成符篆阁交代下的任务又不能去符篆阁，冷言冷语一般是传不到叶妍这里的。
第二天叶妍如闭关前一样去听讲，去练习指法。但是心绪不定的她被讲课的讲师点了几次，而后，练习指法中又频频出错，已经有他们半年多的训练，哪怕是学习新指法，众弟子们也不见得有谁会出错的。
那些细微的议论声，到底还是有了，叶妍不想去理会，而上着课他们也不敢大声，这事也就这么过去，只是叶妍的心里面也就更压抑。
晚上在学堂的斋舍里休息，有不少的人在院子里闲谈着，到底修仙苦闷趣事少，谈着谈着，那些下午被课堂压抑的议论就蔓散开来了，而且叶妍一向在房中修炼，他们更是无所顾忌。
可今日，叶妍并没有修炼，心烦意乱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伴读住一个院子，内门弟子住一个院子，她也无从去寻芳华排遣心中那难以名状却揪得她难受的感觉，一是对于所谓的“寻道”一点概念都没有，二则小姨的不告而别。
被他们的议论声那么一吵，叶妍直接就拉开门，走出去道：“至少我中期圆满了，而你们没有！”
有人不知是不服还是不屑，就直接约战，想要与叶妍一较高下。叶妍未突破，他们就都是中期，差距没那么明显，完全可以用各种外力来弥补。
叶妍不耐地别开头，打算应下这比试是，却有一道清丽明快的女音传来。
“叶妍，你怎么好的不比要和差的比！”原来是迟萱出现。
叶妍被逗笑，扑哧一声道：“那是我不对了。”
叶妍感谢她来解围，也为自己就忘记这件事而羞愧，有些郝然道：“我都忘了，也好在没有成功，不至于失约，我们找个时间补回来吧。”
迟萱秀眉一扬，轻快地道：“那你等我三个月，等我就圆满了，我们实力相等的时候，就认真的比一次。”
“当然好。”叶妍又迟疑了一下，“但那时，你们不是都要回各自家族了吗？”家族子弟没有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回家，那时鸿文学堂虽然不会关闭，但也不再授课了。
“回家族前会和你比完的，我说三个月，不过是夸张一点，给自己一些缓冲的余地。”最后一句，话有所指，迟萱冲她眨眨眼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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