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氏温婉一笑,柔声回答道:“只要是殿下想听的曲子,奴妾都会一一练好,等殿下有兴致想听曲子的时候,婢妾再弹给殿下听!”许氏婉转的声音娇媚无限,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情意绵绵的向李隆基望去。
李隆基莞尔一笑,“好,那孤就等着听你为孤弹奏一曲桃夭了!”
许氏欣喜的应诺下来,保证在三日内必可练好此曲。除了王氏、暮朝、赵氏以外,其余妾室面上都不同程度的泛起些许酸楚,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刻苦练好琴艺以便博得李隆基的欢心与喜爱。
武云儿眸光微闪,微笑着赞叹道:“许姐姐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只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着实令妹妹钦佩不已。原本,妹妹琴艺浅薄,实在无法与姐姐比肩,无奈妹妹对和鸾琴太过喜爱,因此只好厚颜在诸位姐妹面前弹奏一曲。若是弹奏得不好,还望诸位姐妹不要笑话。”
柳氏实在忍无可忍,轻声嗤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笑不笑话的!武侧妃如此自谦,莫非是想来个欲扬先抑,给自己铺好路,期望等会儿来个一鸣惊人,给殿下及诸位姐妹一个惊喜?”
武云儿没有想到柳氏竟会在李隆基面前当众给她难堪,顿时一阵脸红,难过的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却强忍着没有滑落,明明十分委屈却故作坚强的模样好不可怜。
李隆基微微皱了皱眉,“你还好吧?可否需要派人送你先行回去休息?”
武云儿心中一凛,连忙摇头道:“妾身无事,并不需要回去休息。”武云儿略微停顿片刻,脸上扬起柔婉的笑容,“妾身现在便为殿下与诸位姐妹弹奏一曲,聊以助兴。”
武云儿凝了凝神,很用心的弹奏起与李隆基初遇之时弹奏的那首高山流水。武云儿琴艺不俗,将这首高山流水演绎的极为精妙。开篇音域开阔、旋律悠扬,犹如立于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而后曲调逐渐转为清澈灵动、活泼轻快的节奏,淙淙铮铮、清清冷冷;之后曲调渐缓,悠扬婉转,俨若行云流水;而后却旋律突然转急,跌宕起伏,有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象;之后曲调又变化再现了前面悠扬的旋律,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无穷、思绪万千。
李隆基唇角微扬,抚掌夸赞道:“云儿的琴艺果然了得,将此首高山流水演绎得精妙出众,令人心生向往,无论技法与气度皆不输给当世名家。”
王氏虽然想利用武云儿给暮朝难堪,但此时听闻李隆基当众赞赏武云儿琴艺不凡,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同样精通音律、喜爱抚琴的赵氏却钦佩的望着武云儿,由衷的赞叹道:“殿下所言极是,婢妾也觉得武侧妃此首高山流水弹奏得极为动听,实在令婢妾欣羡不已。原本婢妾还想厚颜献奏一曲,如今实在不敢在武侧妃面前班门弄斧。”
“呦,赵姐姐真是心胸开阔!”许氏微微一笑,淡淡的瞥了赵氏一眼,不阴不阳的缓缓言道:“难怪殿下时常夸赞赵姐姐温婉贤淑,婢妾真是没有想到找姐姐竟然可以当着殿下与诸位姐妹的面坦言承认自己琴艺粗鄙、技不如人,这份心胸与气度真是让婢妾自愧不如呢!”
柳氏与董氏皆掩口而笑,随声附和道:“许妹妹进门晚些,平日里又极少与姐妹相聚闲聊,对赵妹妹不甚了解也情有可原。”
“许妹妹有所不知,赵妹妹一向温婉大方,最是善解人意,咱们姐妹要多多向她学习才是。”
李隆基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诸位妾室唇枪舌剑、较量争宠,其实却一直暗中留意着暮朝的一举一动。李隆基自从刚才听闻暮朝说她对和鸾琴感兴趣以后,虽然不敢再自作多情的猜测暮朝喜爱这把和鸾琴的原因是他心中所期待的那个原因,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琢磨着暮朝会用怎样的方式得到这把和鸾琴。
李隆基细细回想起与暮朝相识以来发生过的种种往事,无比肯定不仅自己从未见过暮朝弹奏任何乐器,也不曾听闻暮朝身边的朋友提及她对音律有半分兴趣。犹记以前张易之的琴行开设之初,也曾不止一次的要送古琴给暮朝,然而暮朝却以要将有限的精力用来救治有需要的病患,不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费心神。
虽然李隆基此时尚不知晓暮朝真正的身世与经历,但是在与暮朝相处了近二十年以后,李隆基从刚刚暮朝望着和鸾琴的眼神便十分肯定她一定对和鸾琴甚为钟爱。然而想到暮朝不通音律,李隆基既想通过此事逼使暮朝看清自己的心思,却又忍不住暗自担忧暮朝若不能如愿以偿的得到心爱的和鸾琴会伤心难过。
王氏转头正欲对李隆基说话,却正好看见李隆基面色复杂的望着暮朝,王氏顿时心中一沉,一直以来被王氏勉强压在心底的嫉妒与憎恨瞬间席卷而至,王氏不由自主的绞紧了手中的锦帕,心中恨不得扑上去划花暮朝那张精致秀美的面容。
王氏勉强定了定神,浅笑着开口道:“既然赵妹妹与武妹妹都已经为大家弹奏了自己最为拿手的乐曲,现在就请惠侧妃用和鸾琴当众弹奏一曲,请殿下与诸位妹妹品评一下。”
李隆基听闻王氏所言,不禁微微皱起好看的剑眉,目光灼灼的盯着暮朝,心中却涌起莫名的期待。
武云儿打量着李隆基的神色,也浅笑着附和道:“妾身早就听闻惠侧妃医术高明、德行出众,想必惠侧妃的琴艺也必定不同凡响。待会儿惠侧妃演奏之时,婢妾必定洗耳恭听,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好好向惠侧妃偷学几招弹奏的技巧呢!”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暮朝却莞尔一笑,“只怕我要让大家失望了,若论行医施药,我倒是十分在行,然而对于琴棋书画我却是十足的外行了。”
李隆基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并未饮茶,否则只怕会被暮朝气得将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出来,到时候只怕仪态尽失、出丑于人前。李隆基伸手揉了揉微痛的额角,心中暗讨倘若以暮朝如此出神入化的精湛棋艺也算是外行的话,只怕当世大多数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都要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王氏眼中迅速闪过一抹不屑与鄙夷,掩口浅笑道:“既然如此,纵然惠侧妃再喜爱和鸾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花落别家,只能暗自叹一声有缘无分了!”
听闻王氏一句“有缘无分”,暮朝当场便变了脸色,心中顿时涌起绵绵密密的刺痛。暮朝望着近在咫尺的和鸾琴,不由得想起那把当年随刘彻一同葬入茂陵的鸣凤琴,不禁轻叹一声,刘彻过世后困扰暮朝许久的挫败与寂寞悄无声息的纷至沓来,将暮朝再次见到和鸾琴的喜悦与期待减淡了几分,自然也打消了用失传已久的广陵散曲谱换取和鸾琴的念头。
柳氏眉头微挑,故作可惜的慨叹道:“虽然惠侧妃与和鸾琴有缘无分的确十分可惜,然而仔细想来,此事也怨不得别人。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才艺浅薄!”
董氏也跟着叹息道:“以婢妾所见,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德言容功,医术出众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琴棋书画等才艺也必不可少。”董又转头望着武云儿,巧笑着恭喜道:“看来我该提前恭喜武妹妹一声,能够如愿以偿的得到这把闻名天下的和鸾古琴!”
暮朝想起以前与刘彻一同携着和鸾与鸣凤四处游历,于高山之巅共赏日出、抚琴唱和,又想起尽管自己拼尽全力延长刘彻的生命,却依只能旧眼睁睁的看着刘彻于自己怀中含笑而逝,尽管她与刘彻钟情于彼此,却依旧无缘走到最后。
暮朝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怅然与失望,微微一笑,轻叹道:“既然是有缘无分,便应该顺其自然放开手,尽管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也总好过勉强捆绑在一起,只能徒惹伤心而已。”
众人皆没想到暮朝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愕然当场,愣愣的望着暮朝。
李隆基震惊的望着暮朝,一颗心如同被掉落于深海之中一点点沉了下去。李隆基敏锐的觉察到暮朝一定有事瞒着自己,然而望着暮朝眼中一闪而逝的怅然与失望,李隆基又觉得有些心慌意乱。李隆基觉得上天似乎在和他开玩笑,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在暮朝眼中看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情感,但是如今却又要担心让暮朝产生这些情绪之人并不是自己。
王氏勉强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浅笑道:“既然惠侧妃主动放弃这个比试的机会,而许妹妹与武妹妹的琴艺又各有千秋,因此还是请殿下决定和鸾琴的归属吧。”
然而王氏等了半晌,也不见李隆基回答。王氏见李基紧拧着眉头,面色复杂的凝望着暮朝默默出神,不禁轻咳一声,轻唤道:“殿下,殿下!诸位妹妹还等着您决定究竟要将和鸾琴赐给哪位妹妹呢!”
李隆基沉默半晌,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孤刚刚才发现和鸾琴色出众、千年难遇,孤也是爱琴之人……”见诸位妻妾皆面露惊愕之色,脸色古怪的望着自己,李隆基又轻咳了两声解释道:“孤自然一诺千金,对于刚才的承诺绝不反悔。因此,孤决定亲自用和鸾琴弹奏一曲,若是技不如人也便罢了,若是琴艺尚可……”
王氏愕然半晌,恍然明白了李隆基的心思,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狠狠的瞪了暮朝一眼,心中暗骂暮朝无耻下贱,不知施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将李隆基迷得神魂颠倒,竟然不顾身份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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