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沈南缪的不解与困惑,李隆基却是极为肯定的笑道:“自然是本王的孩儿。莫非沈御医对此尚有疑虑?难道本王连自己做过什么事都不清楚么?”
沈南缪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却也觉得虽然此事匪夷所思,又事出突然,但是仅凭临淄王言辞凿凿,神色肯定,太真娘子腹中的孩儿应该是王爷之子无疑。否则,以王爷霸道直率的个性,又如何能够将怀有他人子嗣的女子认作自己的女人?更遑论替他人照顾孩儿,混淆皇室血脉!
沈南缪长叹一声,面露为难之色,“王爷虽然已有多位妻妾,却并无子嗣,原本有女子为王爷孕育子女,皇上与相王知晓后必定倍感欣慰,只不过……如今为王爷孕育子嗣的这位女子太过特别,她不但是代帝出家修道,被皇上亲赐封号的太真娘子,更是王爷于众人面前正式行过拜师大礼的授业恩师,这件事若是被揭露于人前,只怕会有损王爷与太真娘子的名声与威望。”
李隆基冷冷的瞥了沈南缪一眼,嗤笑道:“沈御医这话说的奇怪,本王与暮朝相恋,可曾妨碍或伤害到其他人?再者,自从十年前与暮朝初次见面时起,她便多次相救本王于危难,对本王可谓有情有义,本王对她日久生情,便想娶她进门,与她相守一生,又与他人有何相干?”
沈南缪对这位目光凌厉的临淄王也有些忌惮,此时见他已然动怒,连忙解释道:“在下也只不过是为王爷与太真娘子担忧,其实此事只要皇上应允,自然便可找到适当的方法遮掩过去,必不会让师徒之谊成为王爷与太真娘子之间的阻碍。”
李隆基却朗笑数声,极为狂狷大胆的说道:“何必如此麻烦?我偏就要暮朝既做我的师父,又做我的妻子。若是天下有谁不服,只管让他来找本王理论便是!”
沈南缪愕然半晌,想到那位虽然出身名门、贤良淑德却至今未能为王爷诞育一儿半女的王妃,再看如今临淄王看着太真娘子那满含情意、柔情似水的目光,思及刚刚王爷脱口而出的称呼,不禁为王妃担忧起来。沈南缪暗想,如今太真娘子尚未过门,便已经深得王爷宠爱,若是日后再为王爷诞下长子,到时候只怕王爷的眼里心间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想到此处,沈南缪又偷偷打量着敛眉垂目、若有所思的暮朝,看着那副由于身体虚弱而显得越发娇柔可怜的绝色姿容,想到暮朝超凡的医术与才智,心中暗讨若是这位女子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只怕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对她的心意无动于衷。只是,这位一向如风般自由的女子当真会对临淄王倾心,将他放在心上吗?
暮朝原以为张易之听闻李隆基所言,会出言反驳,没想到张易之在惊讶过后,便只皱眉沉思,默然的立在一旁不发一语。即便是阅人无数的暮朝此时也有些迷惑,对于张易之与李隆基的心思也有些捉摸不透。
沈南缪见暮朝与张易之皆蹙眉不语,便以为两人皆默认了此事,对李隆基所言也便不再怀疑。沈南缪沉思片刻,提笔开了一副补血养气、调养安胎的药方,浅笑着递给暮朝,
暮朝接过药方看了两眼,莞尔道:“沈御医果然医术高明,诊断用药极为精准。”
沈南缪连连摆手摇头道:“太真娘子切莫再拿在下取笑了!在下医术有多少斤两,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若非圣命难为,又岂敢在太真娘子面前班门弄斧!”
暮朝却道:“沈御医太过自谦了!以后若有机会,我还想请沈御医来同济堂坐坐,沈御医若能指点一二,则对同济堂的大夫们大有裨益。”
沈南缪闻言一愣,没有想到暮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倒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于是客气的答道:“太真娘子邀约,在下一定准时前往。能得太真娘子如此高的评断,实乃在下的福分!”
李隆基只觉得暮朝与沈南缪两人浅笑着相互寒暄的模样十分碍眼,沉声说道:“既然沈御医已经为暮朝诊过脉,还请先到客房休息一晚。暮朝体弱,需要好生调养,照顾不周之处望请见谅!”
沈南缪又嘱咐暮朝好好休息以后,便随着侍从前往客房休息去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动身赶回长安向皇上复命去了。
翌日清晨,暮朝望着仍旧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陪伴自己用膳的李隆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除却师徒之谊,我也是亲眼看着你一步步从稚龄孩童成长为体格高壮的俊朗青年,原本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还算了解,只是你昨日的所作所为,却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隆基动作娴熟自然的为暮朝布菜,又亲手盛了一碗翡翠蛋花汤端到暮朝面前,明亮的双眼直视暮朝清澈的凤眸,浅笑道:“暮朝冰雪聪明,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意么?”
暮朝眉头紧锁,反问道:“可是,你为何明知我腹中的孩儿与你并无关联,还偏要当着沈南缪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让人误会的话来?若是皇上信以为真,为咱们赐婚该如何是好?难道你真的想要混淆皇室血脉,认下这两个与你并无半点血缘牵绊的孩子为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李隆基莞尔一笑,揶揄的瞥了暮朝一眼,“我今日才得知,原来暮朝竟也有这般纠结困惑的时候。其实事情的真相很简单,这些年来,我与你几乎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又岂能毫不动心?尤其是当你在我很小的时候多次相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时候,我便对自己说,待日后我长大成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以还你当年待我的深情厚谊……”
暮朝面色古怪的望着李隆基,极为认真的感叹道:“你这孩子心眼太实!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又何必非要选择以身相许这样的老套的招数?”
李隆基闻听此言,惊愕得险些将口中的汤汁喷洒出来,望着暮朝迷惑不解的模样解释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李隆基如此坦率之言却令暮朝愕然半晌,轻声拒绝道:“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看待,你对我而言便如同我的亲人一样,只凭这一点,我便不能同意这桩婚事。更何况,我腹中的孩子并非你的血脉。”
李隆基神色一暗,随即保证道:“比起一见钟情,我更相信日久生情。你说你当我是至亲的弟弟,你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最亲近的人?因此,只要是你的骨肉血脉,我都会当成自己亲生骨肉一般疼爱照顾,给他们最好的一切,竭尽所能护住他们一世平安。”
暮朝却摇头道:“此时你还不曾有自己的骨肉血脉,因此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将毫无血缘的孩子认作自己的子嗣。然而在不久以后,当你有了留有自己血脉的心肝宝贝的时候,你便会明白,无论你对我的孩子有多好,都不可能做到与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一视同仁。你我都不是愚钝之人,为何要让自己踏进明明知道会以悲剧收场的婚姻中呢?”
李隆基凝视暮朝半晌,看着她那固执倔强的目光,忽然叹息道:“我虽然的确对你有情,但是我想要的并非只是一夕欢愉或者仅仅只是几年的相依相守,我之所以坚持要娶 ...
你,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将你们母子纳入羽翼之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为了给你和孩子一个尊贵无匹的身份,让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们母子。”
李隆基停顿片刻,又缓缓解释道:“你以为一向对你极为上心的张易之为何没有当着沈南缪的面反驳我的话?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十分清楚,以目前的形势,能够护住你们母子平安的人便只有我一个人。”李隆基苦笑几声,无奈道:“我一向不喜逼迫女子,可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落魄到要用尚未出生的两个孩子作为借口,劝说你嫁给我……”
暮朝望着李隆基落寞的神色,纵然心中不忍,却仍直言询问道:“若是与你成婚后我也无法喜欢上你,不能回应你的感情,那该如何是好?”
李隆基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之感,面上却是无所谓的朗声笑道:“不能回应便不能回应,又该如何了?如果凭借我对你的一番心意,五年后你还是将我当成亲人对待,难以生出其他心绪,我便也将你当成至亲的姐姐对待,必不会逼迫你便是!”
李隆基见暮朝仍有犹豫之色,眼中微光一闪,忽然抚掌笑道:“我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在我小时候心情不佳时,你曾经教给我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即两人各自取来十余个棋子,若是谁能先使五子相连,便为获胜。仔细想来,我已经好久没有与师父痛快的大战三百回合了!不知今日棋局谁主沉浮?”
暮朝瞪了李隆基半晌,无奈的低声笑道:“也不知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自信?也好,今日我必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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