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骞略一迟疑,仍然开口禀报道:“臣在匈奴的时候曾经听闻一个关于天降神女保佑匈奴的传说,而由于这位名为暮朝的女子才学广博、心地善良,受过她恩惠的匈奴人都私下里谈论,皆认为她便是传说中的白衣神女。若非左谷蠡王伊稚斜尽力压制此种说法,估计此时关于她神女身份的议论早已传遍匈奴其他各部。”
刘彻闻言也来了兴致,轻笑道:“伊稚斜此人并不简单,他这么做只怕还有其他后招。天降神女?究竟是怎么样的传说?莫不是有心人杜撰的吧?”
张骞却摇头道:“听匈奴人所言这个传说在匈奴流传已久,臣记得关于这位神女还有一首匈奴人都耳熟能详的歌谣: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胸前殷红的印记啊,是您为大匈奴付出的心血。您身着洁白的衣衫,从高山之巅而来,唯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将您从沉睡中唤醒。您为我们带来充足的食物,为我们驱走邪恶的病魔,您是昆仑神派来相助大匈奴度过劫难的神女。您对大匈奴的恩情与眷顾啊,我们必将永远铭记于心。陛下……”
张骞尚未说完,便发现原本还面带笑容的刘彻忽然变了颜色,脸色阴沉的可怕,张骞心中一紧,慌忙住了口,惶恐失措的站在原地,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惹得陛下不悦。
而事实上,当刘彻听到第一句歌谣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不好了。什么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甚至还提到胸前殷红的印记!刘彻只觉得这首歌谣中对神女容貌神韵的描述竟然与自己心心念念的阿娇如出一辙,这如何不让刘彻暴跳如雷?
原本刘彻便非常不喜与阿娇相似的女子,更何况此时阿娇自从生下据儿后便昏迷不醒,更让刘彻内疚万分。刘彻总是无法控制的想起孙太医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而他却在明知阿娇不适合怀有身孕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她的安危,让她冒险为自己生下期盼已久的皇长子。
刘彻当然知道这个皇子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他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若是膝下再没有一位皇子,必然会惹得朝局不稳,甚至引起其他皇室宗亲对自己的非议。而据儿的降生帮他遏制住了朝中关于皇嗣的议论,将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刘彻原本想要在阿娇生下据儿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可却没有想到阿娇会就此昏迷,一睡不醒。
这是刘彻第一次想要以真心善待一名女子,尽自己所能给这名女子期望拥有的一切。倘若阿娇过不多久便平安苏醒,刘彻自然会欣喜非常,自此以后与她柔情蜜意的生活在一起,养儿教女、相守一生,虽然感情甚笃,但却不会像如今这般终日承受相距咫尺却求而不得的痛苦,以致思念日重、铭心刻骨。
而就在刘彻饱受相思之苦的时候,又岂能允许自己最为憎恨厌恶的敌人怀抱着与自己放在心上疼宠呵护的佳人十分相似的女子逍遥快活?
刘彻冷肃着面容,锐利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后患无穷。你说那名女子是汉人,不但容貌出众,更加学识渊博、德才兼备,这样的女子,出身必定不同寻常。你可知晓她究竟是何时从何地因何事来到匈奴?为何身为汉人却又不断帮助匈奴人?”
张骞恭敬的回禀道:“据臣打探到的消息,这位汉女是左大都尉献给左谷蠡王伊稚斜的女子,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那位女子的身份,但据臣推测,这位女子应该是左大都尉上次掠袭善无郡的时候带回来的汉女。”
刘彻思索片刻,沉声说道:“以后切不可将这些关于神女的传说歌谣随意说与他人,也不要私下与人议论此事,以免弄得人心惶惶,给征战匈奴的将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朕决定册封你为博望侯,你可以将你这些年在西域各国的所见所闻与车骑将军卫青好好谈谈,朕希望通过你对西域各国尤其对匈奴的了解,可以帮助卫青更好的训练士兵,制定出更为有效的作战方略,有朝一日可以一举将匈奴打败,让他们再也无法构成对大汉的威胁。”
张骞忙跪地领旨,“臣必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张骞离去后,刘彻双眼微眯,挥了挥手,招过来一名暗卫,沉声对他吩咐道:“朕命你即刻前往善无郡,将这名女子的身份来历查实清楚,随后立即向朕禀报,不得有误。”
暗卫立即领命而去,刘彻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皱眉道:“朕实在无法相信,保佑匈奴的神女如何会是一名汉人女子?”
刘彻沉思半晌,不知想到何事,眼神渐渐转厉,这个女子如果当真是神女,那么如果她不能为自己所用,便绝不可继续留在世上!
在营帐中闭目休息的暮朝嘴角微微扬起,刚刚她刻意查探了一番空间里的情况,对于m和苏瑾抓狂的模样十分受用。暮朝心道这个m当真越来越胆大妄为,竟敢私自替自己做决定,此次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清楚知道曾被称为机械之王的女子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控制安排的。而苏瑾的确还需要磨磨性子,否则当真是要被m带歪了去,或许不久以后,她还需要苏瑾来帮自己一些忙。
忽然,暮朝听闻帐外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这些声响极小,若非暮朝的耳力好,只怕根本无法发现异样。暮朝心中一紧,立即起身走出营帐,却见帐外的两名守卫正用手捂住一名衣衫褴褛的汉女的嘴,用力的将她向远处拖去。
暮朝一怒,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不是让你们善待汉俘么?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王爷的命令?”
两名守卫不禁暗暗叫苦,心中暗讨王爷的确下令善待汉俘没有错,但却更加严令不许其他汉人接近这位主子。可如今此事已经惊动了她,只怕王爷知道后必会狠狠责罚他们。
暮朝见那两名守卫低头不语,皆有些惧怕,也便不再多言,反而亲手扶住那名颤抖哭泣的汉女,将她带到营帐中。
那名女子紧紧的盯着暮朝,终于回过神来,扑到暮朝面前大哭道:“求您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子吧!如果您不帮我们,我们一定会被残忍的左骨都侯折磨死的……已经有很多姐妹被他折磨惨死……呜呜……他简直就是可怕的恶鬼,与其落到他的手里,还不如自尽来的痛快,至少,还能留个全尸……呜呜……”
暮朝心里一沉,将不住哭泣的女子扶起,柔声安慰道:“你先不要怕,慢慢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到了我这里,便不会有人再来害你了!”
那名女子逐渐被暮朝柔和的声音平静了心绪,渐渐止住了哭声,却依旧默默的流着眼泪,“我名叫阿芜,是被匈奴人掠夺来的汉女,几经辗转落到了左骨都侯手中,那简直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噩梦。与我一起的原本还有好几个女子,但逐渐却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姐妹。我们看到每隔几天便有姐妹被带走,然后便是伤痕累累的回来,有些失去了手指,有些失去了背上的皮肤,过些时候再被带走,再回来时便伤得更重,这样反复几次便失去了性命……我们害怕极了,不知道怎 ...
么办才好。昨晚,左骨都侯将我们三人都叫了过去,在去往左骨都侯营帐的路上,另外两个姐妹拼死助我逃走,期望我能带人前去救下她们。都是我没有用,竟然为了躲避追兵耽搁了许多时候。如今,也不知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暮朝看着阿芜含泪的眼睛,轻声问道:“阿芜希望我如何帮你们呢?可需要我将此事禀告给王爷知晓,让他为你们做主?”
阿芜立即摇头道:“千万不要!王爷一定会偏袒左骨都侯,又岂会为了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汉女而惩罚左骨都侯?阿芜听说您懂得些武艺,不如带着我们姐妹逃出匈奴,回到大汉去吧!”
见暮朝有些迟疑,阿芜又劝道:“这里毕竟是匈奴人的地方,他们那般残暴嗜血,我们留在这里随时都会失去性命。即便是王爷现在对你还算不错,但谁能保证这样的宠爱能够持续多久?你身为汉女,一定会被王爷其他妻妾记恨排挤的!若是你有朝一日被王爷厌弃,被王爷转送他人,到时候你一定生不如死。何况匈奴有着子娶父妻、弟娶兄妻的习俗,你将来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还不如和我们一起逃回大汉,岂不比整日生活在危险之中要好上百倍?”
暮朝看了看阿芜,忽然展颜一笑,“阿芜所言有理。但即便我有心相助,也要你肯冒险带路才行,不知阿芜可是愿意?”
阿芜连忙点头道:“阿芜当然愿意!我答应过那两个姐妹,一定要救她们出去的!我虽然身为一介女子,但也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暮朝侧头想了想,浅笑着问道:“那么阿芜觉得何时去才恰当呢?不若等晚上吧,天黑也好掩人耳目。”
阿芜眼睛一亮,连声道:“还是姑娘聪慧,我们一定可以平安逃离匈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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