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老先生兴冲冲地回到书院。书院在京郊,掩在青山绿水之间,从山下往上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每日从山下到山上的学子不得坐轿,只能花时间用两条腿走上去。
大庆讲究君子六艺,能上马射箭是学子最基本的技能,走个山路自然不在话下,因而像前朝那般弱不禁风考个试就半死不活的学子还真不常见,就连这里的女学生平素大多喜马球,上马能打,下马能使箭,尽管大多身材丰满,可手脚终究是极为灵活的,花兰是马球能手,小花去观看过她参加的马球赛,女子马球赛的激烈不亚于现代足球,甚至可以说更危险,一来要在马术要高明,二来球技术也要好才行。
苏老先生拿着新得来的笛子跑到后山一个院子里,当然他还趁火打劫地让李湛多弄了几支新的过来。
这个院子不大,但里面却有块不小的菜地,里面种着萝卜和白菜。篱笆上还种了些菊花,想来主人甚是风雅,颇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风度。
房子里正在沏茶的人听到脚步声眉头皱了下,这一定是苏老头,总是急性子。
“老伙计,你看我拿来了什么?”苏老先生一脸急切地冲进来,别看都六十了却手脚依旧麻利,可惜就是胡子头了白得太快了让人觉得他老而将朽而已,其实爬山什么的比很多纨绔子弟还溜。
沏茶的老先生是书院的山长王玖,年纪看起来比苏老先生年轻多了,头发上只有几根白发,长相儒雅,风度极佳,一身白衣仿若谪仙。脸上也只有眼角处有几根皱纹,看上去只四十来岁,实际上年纪其实跟苏老先生差不了多少,只是保养得太良好了,经常被人误认为要小苏老先生一辈,苏老先生大不服气经常在众人面前喊他老伙计,意思很明显,咱都是一辈的人了,你就不要老黄瓜点绿漆装嫩了。
王山长神色未动,气度依然如同谪仙般,脸色不惊地倒了杯茶给老小孩,“何事如此欢喜?”
苏老先生迫不及待地拿出手上的笛子让他细看,王山长细看之下倒多了几分动容,“这是新改良的笛子?”
王山长用清水洗手后,拿起这多了数孔的笛子来试了下,果真比现在的笛子音阶更多,音域更广,山长马上想到这样的笛子能吹的曲子更多了,将来笛子的位置将会在乐器中上升。说起乐器,最多人学的是琴,筝之类让人感觉身份更高的乐器,笛子只能吹奏简单的曲子,加上学会较其他乐器更为简单,就算吹得再好跟擅琴的一比就觉得自惭形秽了。民间倒是挺流行笛子的,一来便宜,二来易学,因而在学院中的学子更不想学笛子了,隔壁的抅脚大汉都会吹笛子了,我们去学这么简单的玩意岂不是显不出咱学识五车身份高贵来着。
擅书者不择笔,对于他们这些饱学之士而言,音乐不讲究形式,更不究乐器,只讲究心灵的交流和灵魂的愉悦。
“大善大善。”山长只摆弄了几下就忍不住叫好,这个新的笛子连音质都更为悦耳动听,“这是何人改良的,此子大才,莫不是哪里的乐器大家?”
“咳,不是哪里的大家,还是个孩子呢?”苏老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孩子?该不是书院的学生吧?”
“也不是。”苏老先生含糊地说,不好意思说出这是她新收的弟子,他当初还想着妨碍人家进处书院来着。
“不是书院的学生?那考察一番,若无品德上的问题,给他一份帖子让他开学来报道。”山长想了想说。每个书院的教师都可以推荐学生前来学习,当然这推荐的学生有一个时间在书院学习,但一年后考核不合格同样得退学,因而很多夫子对于所推荐的学生都很慎重考虑,以免坏了自已的名声。
“品德上没问题。”苏老先生想起小花那任劳任骂还一脸担心他气坏身体的模样说,当然要是他知道小花任他骂从不还嘴是怕他一命呜呼了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但是书读得少。”
“那也不妨。”山长微笑说,“之前进处书院的孩子也有读书识字少的,后来不得成材了。”最重要的是在书院里某方面有大才的人还可以提高书院名声。
苏老先生想了想道:“看看再说,依我看这姑娘年纪不大但有自已的想法,她更愿意自已考进来。”不然以她和安平王及沈佩的交情,走后门什么的很方便。
“姑娘?”山长愣住了,“这新笛子是修姑娘弄出来的。”
苏老先生点头,将新的记谱方法拿出来,“我正在教的一个小姑娘,不过学习虽然不行,但很有自已的想法。”
山长细细的看了,良久叹道,“英雄出少年,看来这孩子确实无需任何人推荐,既然如此,苏兄无妨将她收入门下做个关门弟子也无妨。”
想到小花那目前为止除了笛子毫无亮点的成绩,苏老先生很勉强地说,“我门下都是男弟子,女弟子什么的我没收过,没经验,况且我现今正在修书,实在是不好耽误她。”
王山长了然地看着这老家伙,想来这孩子虽说在乐上有几分天份,其他极为糟糕,不然他也不会一脸抗拒。
苏老先生讪笑了下,赶紧转换话题,“倒是安平王与我想像中极为不同,看来世人以讹传讹害人不浅。”将安平王的表现细说了一遍,“安平王看来真个改好了,最起码他善乐和尊师是不会骗人的。”
山长陷入了沉思,书院里有不少教过安平王的夫子没一个对安平王有好评价的,难不成安平王真的变成好学上进的好学生了不成?
“看来小沈探花有大才,居然做到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做不到的事。”王山长叹,书院里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都曾和安平王打过交道,但没有一个能改变安平王。
苏老先生脾气不好,太直,自然没有去竞争过“太傅”这个职位,但认识的几个老家伙的诉苦可听了不少,这样看来小沈探花的本事还真不小,安平王之前是什么样子谁人不知,让安平王浪子回头花的心血肯定不少,这才是真的有教无类,这才是真正的师道。想到这里苏老先生有些惭愧,他既然已同意当花静的西席,那就应该好好教她才是,内心的抵触实在是不应该,想到这里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全部消除了,暗暗下定决心好好教育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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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对于笛子还是有些基础的,这些天来她回忆上辈子所学过的曲子,按照新的记谱法将之写在白纸上一写就是一大堆。
然后一直猛练上辈子学过的曲子,熟能生巧到哪里都说得通,就像当初她控制自已的怪力一样。
老先生过来的时候听见悦耳的笛子声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小花的天份居然这么高,现在就能吹出成调的曲子了,最重要的是这曲子他从未听过。
不待人通告苏老先生就进入书房,看见的就是小花闭着眼睛沉在音乐之中。面前摆放着无数用新的记谱方法谱写出来的曲调。
老学生眼神一变,刚刚得来的谱他还在想怎么用来跟传统的记谱方法转换呢,小花 ...
这里就有这么多新曲子了?
“这些曲子你从何处得来的?”老先生问,还有小花刚刚吹的曲调与现在流行的调子有些不同但更加悦耳多变。
小花冷汗流啊流,因为她忽然想起她这吹的曲子决不是这时代该有的,这次该找什么理由呢。难不成能说是哪个伟人的杰作?可是这才刚刚上交的新式曲谱,难不成说这个伟人是外国人?
“难不成是你创作的?”老先生见小花迟迟不言,猜测道,毕竟她能注意到蛮夷之国记谱的方法,还能根据这新的记谱法改良出新的笛子,就说明她对音乐还是极有天份的,“看来之前你是被耽误了。”老先生长叹,这孩子看来在乐上还是有天份的,可惜被人送去尼姑庵里白白耽误了。
小花脸一阵红一阵白正想说不是自已作的曲子,却听老先生很满意地说,“看来你在乐上是极有天份的,这笛子还没学多久呢就能这么吹得像模像样了,还有你写的这些曲子都可以在入书院时加分的,看来是不需要担心你在乐上的考试了。”
能加分?小花马上将各种借口甩了,脸红红的说,“哪里,都是先生教得好。”
真是个害羞又诚实的孩子,老先生看见小花受表扬时脸都红了忍不住这么想,他哪知道小花这是羞愧了,将人家的成果占为已有,纵然是没人跳出来告她抄袭,这也不是件什么值得表扬的事。
“来,吹首曲子给师傅听听。”苏老先生满意地看着小花。
小花拿起笛子,从善如流地吹了一首《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悦耳动听的曲子从书房内飘了出去。
老先生闭着眼倾听,这音阶多了,这曲子所能表达的感情果然更丰富了,这孩子技巧不怎么样,但以这孩子的年纪,她在感情表达方面倒是不错。老先生哪里知道小花来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教过几任男朋友了,小花虽说满脑子都是美食和**小说,去ktv唱歌尽管让听众想死,但一首曲子里是亲情还是爱情还是能唱得出来几分的。
小花沉醉在笛子美妙的声音中,她被李湛打击得只剩下一丢丢的麦霸信心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哼哼,这些现代歌的歌词古人是欣赏不来,但曲子绝对是一流的,虽说他们欣赏起来还是觉得有几分怪异,毕竟古人实在不习惯这么大咧咧的将感情表露出来,但曲子表达的感情他们是听得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花:你们真了不起,胸部那么大居然还一点都不碍事。
马球女队员:其实还是有点麻烦的,还好我们胸部都不算丰满,再大点就碍事了。
小花:擦,c罩杯还算小?我这算什么!
小剧场2
苏老先生:我刚刚吹的曲子里面蕴含的感情听出来了吗?
小花:古人实在太含蓄了,曲子太平淡了,怪不得高山流水能成千古佳话,擦,就一个钟子期听得懂啊。
ps:最近心情不好,跟相亲的对象去吃饭,他总是只顾看手机,不出去约会就被老妈骂,忍不住和她吵,如果说单身是罪,我大概应该判死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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