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一.状元楼里露春光
京城繁华似锦,楼阙林立,温娇只在书上读过,从前未在筑玉阁服侍九少爷左右,还只在南书房进出时,间或听九少爷提起进京趣闻,觉得新鲜好奇是自然的,这会儿真在了天子脚下,更有恍惚之感,舟车劳顿早就抛在脑后。
唐君意曾在十岁时就应过她,将来有一日必定带她来京城游玩一番,如今一晃,竟又快十年了。
瞧她从头到脚都是很有兴致的样子,便得意问道,“乔儿觉着京城如何?”
温娇转了转眼珠,道:“九少爷可还记得答应过乔儿的事?大抵……有些时日了罢。”
唐君意一愣,原来,她竟还记得。
“嗯……”温娇自言自语喃道,“看来九少爷只当戏言了,从未放在心上。”
唐君意知她故意给他使脸色,便干脆搂了她,亲上几口:“乔儿和本少爷闹脾气呢,你说个罢,要本少爷如何补偿你,通通都答应就是了。”
温娇哼了哼,正在想呢,城门楼已过去好远,四方大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来传话,原是丞相府的总管事来为唐九少爷接风。
温娇听闻,赶紧离开九少爷臂弯,垂下头。
唐君意摇头笑笑,下了马车,与李管事寒暄。
上次一见,大抵是两年前,与祖奶奶和爹爹娘亲同进京时。李管事为人圆滑,办事周密,心思严谨,深得兄长重用。派他来接风,在唐君意的意料之中。
李管事见九少爷如此轻装来赶考,实在讶异,又见主仆几人风尘仆仆,赶紧让人请上了另亮马车,回丞相府。
温娇自不多言,默默紧随其后,李管事派来两个丫头和两个小厮来左右伺候,她一个踉跄就被挤远了,接着被唤着上去另一辆。
眼见唐君意从所乘马车下来,四处瞅了一圈,仿佛在寻找她的身影,她脑袋探出,刚欲唤一声,旁边的李管事正将他引进府邸。
温娇沮丧地收回,心想还是算了,丞相府可不比唐府,规矩定是繁琐严格的紧,她是跟九少爷来的,不可丢他的脸面,更不能出甚岔子。
如此一想,温娇心意已决,在京这几日,必是不可时常与九少爷走的太近,一来,避免惹来闲话,二来,也可让他心无旁骛参加殿试。
跟着李管事差遣来的丫头柳儿到了丞相府的“外院”,便到她这几日的住处了。
柳儿笑艳艳道:“乔儿哥哥先歇息下,在丞相府的几日,你有事便可来找我。”
温娇道谢,见柳儿要走,就想问她自己何时能见到九少爷,忽而一顿,还是罢了。
京城比甸州冷些,春寒料峭,又是北屋,她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冷。
去找包袱时,心里才突然一晃。
不知九少爷此刻是否感到寒冷?他的包袱还在自己这里,若是没有衣裳……这会子,又是谁伺候他沐浴更衣?会是个像柳儿般貌美清丽的丫头?
她越想下去,越忧虑,一时有些患得患失。
就听,柳儿似是原路折回来,还喘息不定地,在门口道:“乔儿哥,李管事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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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极为忐忑,粗粗换了衣裳,一路不敢抬头,可柳儿在前面好像更为不安,边引路,边道:“乔儿哥同九少爷来京,路上定是疲倦了罢。李管事唤了我好生照顾着你,你瞧我,一时糊里糊涂,竟把你自个儿留下,你要多多包涵才是呀。”
“姐姐言重了,乔儿不过是九少爷的小小书童,有幸进丞相府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姐姐……不必跟乔儿客气,吩咐一声便好。”
柳儿回头,手里拿着他俩的包袱,笑着眯眼瞧她道:“乔儿哥莫要这样说,你可是跟在九少爷身边,要比咱们金贵多了呢,怎敢言吩咐支使?”
温娇正纳闷她何出此言,真真惶恐了:“姐姐说笑,不敢不敢。”
柳儿话里话外,面上嘴上,比方才热络许多,领着她直到府里一处幽静园子,里面布局走向有些像南书房,温娇一下子明了,定是九少爷差人找她过来。
果真她一被送进去,瞧见九少爷正坐在正座喝茶。
唐君意把柳儿遣走,神情很是不快地拉温娇进了里屋。
温娇挣扎着,几步便已到了唐君意的卧房,里面几乎面面俱到,当是为他来京刻意打扫布置过,温娇见那刺花屏风和后面冒着热气的木桶,懂了大半,脸色绯红。
“九少爷!京城不比甸州,丞相府也不比唐府!”
唐君意本生着气,随即厚颜笑道:“你以为本少爷连这个都不知?可,若不是用这个借口,本少爷怎能把你叫来?”
温娇暗暗一笑,却道:“九少爷……其实也不必总是要乔儿在边儿上,我看,那几个丫头都有几分姿色。”
唐君意逗她:“此言甚是。”故意掰着指头数道,“比咱们府里的茗琳、若汀,春月,秋宁……可秀气貌美多了!”
温娇心一酸,当真了,眸子闪了闪,却想那他喜登新科后被美人簇拥的画面,一阵伤怀,道:“这么说……九少爷回甸州之时,当是一路还跟同行几个的……”
她垂眸难过,似有泪光闪烁,唐君意忙住了嬉皮笑脸,上前哄道:“乔儿,本少爷与你说笑,你怎还哭了?”
温娇转身不理。
唐君意追过去,道:“乔儿……多少美丽女子在本少爷面前经过又能如何,本少爷眼花缭乱烦的紧!本少爷只愿寻到乔儿身影,若不然,怎能一落了脚,就一刻不停唤你过来?……丞相府自然不比自家府里,你所担忧,本少爷岂能不懂?”
温娇抽搭了下,抬起脸来,唐君意拇指擦她挂在粉颊的泪珠儿,道:“乔儿勿要再多想,哭坏了身子,本少爷甚是心疼……”
“可……九少爷这样……明着叫乔儿来,旁人起了怀疑……”
“大抵你还不知,今日见过兄长和嫂嫂后,过两日,你便随我住进京城城南的状元楼,到时,个个赶考考生都带书童,便不必担忧人家说甚,你也可仍旧陪本少爷读书。”
温娇诧异:“状……元……楼?”还有这等地方?
唐君意卖了个关子:“到时本少爷带你去便知。”觑见她脸色好些,搂着她粗布衣里的纤腰,肆意亲热一番。
温娇推拒,她胆子哪有九少爷大?
唐君意才不会放过温香软玉,边亲她,边字字直白,叹道:“乖乖乔儿,还区区几个时辰不见,本少爷为何觉得就如隔三秋了?”
温娇咬着唇,扭得麻花似的厉害,不敢出丁点的声儿。
又觉得九少爷实在得寸进尺,竟然开始解她衣带、褪她裤子了:“乔儿,你这可不对,本少爷唤你来是服侍沐浴的,你如今都来了,怎能木头一样?乔儿……难道是想本少爷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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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辰,丞相夫人亦是唐君意亲大嫂亲自进园子里来探望一番,落座聊天。
原是兄长有公务在身,故而不能为他接风洗尘,只等傍晚时分回到府里,兄弟两个再聚一番。
唐君意向来嘴甜,又因每年只进京一次探望兄长和嫂嫂,丞相夫人自然喜爱他都快胜过自己儿女,言语间流露出对唐九少爷的宠溺,差遣下人备了许多糕点食材布匹过来。
见偌大书房,只有一个小书童伺候,便让李管事安排两个丫头和嬷嬷过来用。
唐君意道:“九儿谢过嫂嫂好意,只是,九儿平日里都是书童一人服侍起居读书,已用惯了——”
丞相夫人虽微微愕然,但道:“九儿是自家小叔,嫂嫂怎能薄待你?老爷为此任考官之一,故而要避嫌,不能在这些时日多留你在府邸,嫂嫂已感未尽所能照顾于你,若是九儿连这点好意都要拒了,你要嫂嫂心里多不踏实。”
丞相夫人这样说来,于情于理,唐君意不敢再推拒,便应下了。
末了,李管事提起温娇住处之事,唐君意道:“就让他留在院子里服侍本少爷不成么?没他在边儿上,本少爷读书心不在焉。”
李管事未想九少爷因这事执意,便连连答应。
傍晚时分,温娇昏昏欲睡着,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点了蜡,才发现自己从书房不知何时回到了卧房,且刚才还睡的很香甜。
肚子一痛,她直觉不好,赶紧进茅房,出来时脸有点白,肚子开始阵阵坠痛,无奈想想,做个男子真是好啊。
她换了套干净衣裳,懒懒躺在榻上不爱动,听见园子里传来脚步声,有人相谈甚欢,接着便只剩一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停在门口,嘟嘟叩门。
温娇披件衣裳,忍着疼,开门。唐君意喜笑颜开回来,左右瞅瞅,道:“乔儿怎的了?拉肚子可好些?”
温娇一头雾水,九少爷正冲她眨眼,她缓过神来,道:“还是……有些痛的?”
唐君意见她脸色着实不对,着急起来:“快进屋让本少爷瞧瞧。”
温娇瞪他眼,嘴上却畏畏缩缩道:“小的不敢!是小的贪吃,夫人送来的糕点又实在好吃,于是,有些不知节制,吃撑了。”
唐君意念道:“……你这小子,这么不知——”
柳儿不知从何从冒了出来:“乔儿哥这是央食了罢,九少爷,奴婢去给乔儿哥叫郎中罢。”
唐君意略侧头:“原是柳儿姐姐!还以为你去书房了!”
柳儿道:“夫人交待,好生伺候九少爷,故而……”
“罢了,拿些山楂饼来,给温乔消消食便好。”
柳儿回:“是,九少爷。”
“等等——”
“你待会儿回房休息就是,不必去书房伺候。”
柳儿错愕:“可乔儿哥方才不是肚子痛?恐怕——”
唐君意板了脸:“本少爷读书时,只习惯一个人,你等,顺意去休息。”
柳儿不再答话,悄声退下,心里念叨着怪哉。
唐君意知温乔是来了月事,让她先躺着,自己鬼祟着去厨房翻了些补气血的药材,他亦熟读各类草药典籍,略想了想,脱去外衫扔到了灶台上,开始笨手笨脚,鸡飞狗跳地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
温娇还在腹痛,闻道焦味儿,猛然起身一看,差点吓坏了,九少爷弄的灰头土脸的,手也被烫了,将浑浊的汤水放下,搓着耳垂道:“乔儿起来喝些,还热着呢。”
温娇眼底发热,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九少爷呀,竟为她熬起汤来了。
“这……九少爷……”
唐君意一脸眉飞色舞:“乔儿愣着干嘛,哦——原是想让本少爷喂你。”
温娇:“九少爷!”
“乔儿听话罢,这里放了给你补身子的药材,你看,本少爷还放颗人参,是大哥和嫂子方才差人送来的……嗯,莫不是乔儿怕苦?”
温娇垂眸,摇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怕苦不打紧,里面放了蜜枣,可甜了。乔儿乖,喝了,乔儿就还是本少爷的乔儿了。”
温娇无以言表,便接过来,慢慢小口地喝下去,温热微甜,就像她此刻胸臆间的感觉。
柳儿换了地儿睡觉,半夜翻来覆去有点睡不下,肚子又有点饿,便想去厨房拿两个馒头吃,却远远地闻到一股烧焦味儿,进去一看,并没火光,只是有件被烧破了的白衫子。
她想着定是哪个丫头偷吃,还起灶了!拿起那所剩无几的布料一看,傻了眼,这料子绝不是他们下人穿的,回想白天种种,才惊觉,竟是九少爷的!
翻了遍厨房,除了发现少了一根夫人吩咐拿过来给九少爷补身的贵重老参,还找到一包药渣,她心里更开始打嘀咕,怎的……都像给女人补身子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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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丞相府住了两日,唐君意和温娇便住进了状元楼,而两个车夫仍在丞相府内。
状元楼原是京城最大的一间客栈,每逢三年一次的殿试,全国各方才子涌向京城,客栈生意红火,下塌之人,非富即贵,更巧的是,几乎每位状元都曾在此客栈借宿,后来,久而久之,老板兴致大发,将客栈原来的名字改为状元楼。
温娇好奇:“若是有那届状元并非身家显赫之人,住不起状元楼,那这招牌不是徒有虚名了。”
“乔儿真是鬼道!自然是有的。不过,生意之人,借这名头谋财图利而已,哪位客人中不中,我打赌,他是懒的管的。”
温娇瞧见刚一进门处有一人群蜂拥处,惊奇跑过去,原是有人设赌庄,在买今年的状元,九少爷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是第一个!
“九少爷!买你的人好多!”她喜滋滋跑过来,拉他衣袖,见有人侧目,她才收了声。
唐君意笑道:“怎的,乔儿也想试试手气?”
温娇转转眼珠道,嬉笑道:“乔儿倒是想买个别人试试。”她目光向后一移,第二个名字竟是“穆兰阳”!
唐君意瞧她望着穆兰阳的名字出神,酸道:“乔儿想买谁?难不成是穆兰阳?”
温娇忙摇头,从腰间拿出一小块碎银,随手就压到最后一个名字“吴若沐”。
唐君意微微蹙眉:“此人是谁?你认识他?”
温娇傻笑了下:“不认识呀,乔儿随便押的。”
两人入住状元楼,顿感清净自在不少,不会儿柳儿带着几个小人在本来就十分洁净的房间又里外打扫一遍,才在唐君意的令下离开。
“乔儿可想出去京城走走,这几日一来在丞相府处处小心,二来你身子不适,本少爷都没带你去有趣的地方转转,甚是可惜。”
温娇道:“考期将近,各路才子书生都聚在了状元楼,九少爷当刻苦读书、抑或与他们多多 ...
切磋才是。乔儿……乔儿可不能——”
“好好好……乖乔儿说的是,本少爷不带你去玩就是了。”
温娇欣然一笑:“那……乔儿给九少爷磨墨罢。”
“好好好……可是,你得答应本少爷一件事。”
温娇一清二楚他所指,立刻道:“不成!九少爷!乔儿身子不行!加之……九少爷该多休息心神备考殿试,不可太……纵欲……”
“哈哈哈!”唐君意乐不可支,飞快亲她那小嘴儿一下子,“乔儿想甚呢,脸都红扑扑的,真是惹人爱,本少爷说的是,这状元楼里有男汤,等夜深了,你同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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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那状况,温娇不想答应也稀里糊涂的应了,羞死了,怎一着急就说出那话来,简直羞的无地自容!
夜里,状元楼里还灯火通明着,只是极为安静,不听有人走动。
连日未舒舒服服地洗个身子,泡下澡,也怪温乔儿,一想她,就不能自已,每次都在木桶里折腾的不天翻地覆不罢休。
她说他“纵.欲”,实则是合情合理的。
这会儿她正闷在房里不肯出来,唐君意穿着褂子,里面只一条亵裤,调笑道:“乔儿在换衣服?快些,本少爷都等的急了。”
温娇脸色血红血红的,闷头不做声。
“乔儿,乔儿?”
温娇知道躲不过,蔫声道:“乔儿知道了,九少爷先去汤池里罢!乔儿……乔儿随后就到……”
唐君意满意,道:“那你快些,别走错了地方。”
他这话其实是故意的,状元楼顾名思义,只有男汤,何来女汤?
温娇却是谨记他的话,心想,她身子没利索,九少爷今晚是不会动她的,他要她也进汤池里,大抵是真的想要他伺候着,毕竟……若是别的人……比如柳儿之类,去服侍九少爷,她心里还是闷的。
温娇换上干净衣裳,准备去汤池,店小二见她一身打扮与平常无异样,便说:“客官,你的鞋袜也去掉,才能进去。”
温娇只能从了,进去汤池内,发现有东西两间,哪间是男汤,哪间是女汤啊?
她不敢妄下结论,弄不好就被冠上“好色之徒”的名号,便回去问小二,哪间有人。
店小二道:“东边那间,有位公子刚刚进去。”
温娇放了心,直接走去东边那间,有屏风隔着,影影绰绰可见里面人已入了汤池,正用巾帕盖在脸上,仰着头泡汤。
褪去外衫、中衣,只剩下条麻布裤子,犹豫再三,还是没将裹胸布拆下来,她扭扭捏捏,本想穿着中衣,一想,终是会九少爷被脱下,恐怕还要弄湿,便作罢了,只拿着巾帕掩着,光着脚,慢慢走过来。
大抵是声音太小,九少爷一直没发现她进来,她索性也不叫他,准备吓他一跳。
小手正要落下来,顿了顿,不从心地轻轻柔柔地按两下,“九少爷”却真真吓了一跳,转身工夫,那脸上的巾帕也掉小赖,她余光一瞧,竟发现男人背后有道深深的刀疤……
可与九少爷在唐府素来受宠,身子金贵着,哪里会有疤痕?何况她与九少爷肌肤相亲多少次,从未发现他背后有这样一道深疤。
难道……
“啊……”温娇惊惶地向后跌倒,掩在胸前的巾帕早落了地,而“九少爷”更是愕然。
他目光扫过温娇脸庞,缓缓向下移,到了那处在她手臂掩藏底下的,两团柔软若隐若现的地方,眉头更紧了。
“你是……你是……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呢是谁呢?
你女人被看了,小九你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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