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整个揽月楼的人都起身朝着三楼跪拜。陆晼晚领着清瑶与夏喧站在楼道拐角处,显得万分突兀。
侧着身子看着那扇半开的房门,陆晼晚皱了皱眉,有些不喜。
清瑶与夏喧先是一愣,待楼内的高呼声归于平静,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便朝着赵子彦所在的房间跪了下去,见陆晼晚依旧站在那里,不由得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陆晼晚本打算视若无睹,可眼下被清瑶这样一拉,倒是不好装作无动于衷了。
脸色平平地转身,朝着赵子彦的方向委身一拜,什么话都未说。
整座揽月楼里,这偌大的动静,却是未曾得来赵子彦的半点回应。凝神望着陆晼晚,赵子彦有些失神,许久未见,记忆中的人早已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了。
“朝野之外,诸位便无需顾及这些繁琐的规矩了。”
淡淡地吐出一言,声色温和,如清泉敲打在石壁上般清幽,到真配得上他那温润如玉的容貌。
“谢殿下。”与楼下诸人一道,陆晼晚也站直了身子。眉间却是不着痕迹地微微拢起,看上去依旧有些不喜。
赵子彦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什么时候,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也变得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不过,这才是她真正的性子吧。
眉眼含笑,赵子彦望着陆晼晚的方向。目光深邃。
清丽无双,桃羞李让,当是宛丘淑媛!
方才这一句,是出自肺腑之言。赵子彦不曾想过,陆晼晚摇身一变,竟是出落得如此不同了。
而这边,陆晼晚也不由得揣测起赵子彦的意图起来。然。未果!
眼下,赵子彦与赵子钰相夺相争。按理说是无暇顾及其他,更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揽月楼品茶。
而楼下诸位,却是心思各异,看着楼道处的陆晼晚。再看一眼坐在房内的赵子彦,一阵想入非非。
却说这十三皇子才走,太子便在揽月楼说了这么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莫不是这两人之间……目光来回在走廊与雅间之间穿梭,楼下的人月想便越觉得匪夷所思。
“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容臣女先行告退。”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陆晼晚终是僵持不下去,抬起头,冲雅间里的人说着话。
啧。有戏!看来这二姑娘的来头大不简单呢!
先是皇帝意欲将其指婚给赵王子钰,若不是后来赵子钰求娶陆尚书府家的大小姐陆霏宁,恐怕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陆二姑娘。而是赵王王妃了吧!
都说福祸相依,未能嫁给赵王为妃,在这些人看起来,便是不幸之事。然而,当陆晼晚遇上赵子离,却让剧情急转直下。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素来不近女色的逍遥十三爷,竟然一眼相中差点做了自己小嫂子的陆二姑娘。这样一个转变,无一人不惊叹。
而眼下——太子殿下与这二姑娘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两人似乎也是熟识?不然,就是这二姑娘太不懂礼数,竟敢当中落太子的脸子!
一时间,众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恨不得巴巴的凑到陆晼晚跟前问清楚一切事情。
“嗯。”赵子彦轻声应允,下一瞬便见着陆晼晚毫无眷恋地转身下了楼。
清瑶与夏喧见状,回过神之后,便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穿过满堂的宾客,佯装着无动于衷地出了揽月楼。
这才刚踏出揽月楼的大门,清瑶便狠狠地呼了一口气。天呐,在里边可快憋死她了!
这太子殿下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
“走了!”
溢出揽月楼,陆晼晚的脚步便未曾停歇地尚书府的方向而去。夏喧见状,扭过身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暗红色大楼的清瑶拉了一把,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今儿发生的事儿,遇见的人太多,陆晼晚回了尚书府便是连去栖梧院请安都未曾,直接回了临湘阁休息。索性乔氏宠着她,想着她出去玩儿了一天玩累了,便也吩咐人莫要再过去打扰她。
书案后,陆晼晚拿出写了“君身轻安”的卷轴,安静地坐在那里,清瑶与夏喧便也懂事安分地守着,不曾发一言。
而此时的栖梧院,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时值黄昏,栖梧院便已燃起了灯火,廊檐下的的灯笼随风晃荡,灯火摇曳不止。
大厅内,乔氏仍居主位,左右下首分别坐着袁容青和曹心悠,灯火下,几人皆是一脸喜气。
乔氏更是喜上眉梢,便是说着话都是眉眼带笑:“此次宫宴,容青与心悠,你们是如何决定的?”
对面而坐的两人抬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了口,答案却是截然不同。
“老夫人,让容青去吧。”曹氏敛这眸子,语气平和。
“我觉得让曹姐姐去比较合适。”袁容青看了一眼曹心悠,转而向乔氏道。
乔氏见着两个互相谦让的人,乔氏会心一笑。如今这后院少了许兰馨,倒真是令人省心了不少。
“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若是只是一味的恭谦,为免会令她有些失望!
曹氏言:“素来能带女眷参加宫宴的,也只有三品及以上的官员,而所携之人也只能是正妻和嫡子女。而……”说道这里,曹氏顿了顿。
这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如今疯傻成痴,想来也是不能带入宫内的。至于嫡子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想必已是满城皆知。
“眼下,府中掌宅之事皆是交由容青来打理,若是由容青暂代主母之位,参加宫宴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是曹氏所想。
然,袁容青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姐姐忘了,当日在祖宗面前,老爷将你抬做平妻,而晼晚,老夫人便也是许了她匹嫡之位,如此一来,半月后的宫宴,姐姐与二姑娘去最为合适。”朝乔氏看了一眼,见她眼中带着笑意,便也猜到了几分她原本的想法,便继续说道,“再者而言,姐姐本是将门之女,曹老将军深受皇宠,论身份与家世,姐姐便都是更胜一筹。”
听袁容青说完,乔氏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曹氏一愣,原来老夫人一早便决定好了,却让她们两人在这儿……
抿了抿唇,曹氏未曾言语。
“你也不必有太大压力,若是不为自己想,便是冲着晼晚,你也该去。”
乔氏心中当真是早早便有了打算的,当下便拍了板:“晼晚是个识大体懂礼数的,此去宫宴,也不说为尚书府争脸,便是对她自己也是极有好处的。这么多年,你作为母亲,不会不知道这孩子一直处在风口浪尖。此去宫宴,便也能化解一些流言蜚语,对她也是好的。”
若是赵子离当真对晼晚有心,日后定会求娶,到时候,恐怕又会有一些人不安分了。不若趁着这次 ...
机会,让所有人都对她家晼晚改观!
也免得这两人日后的路难走!
曹氏自然是不知道乔氏已经思考到如此长远的地步,眼下听着乔氏说这些话,便已是一阵惊愣。倒是她目光短浅了!
如此说来,曹氏便也未可辩驳,朝着乔氏与袁容青笑笑,便是应下了。
“便这么定下了。”乔氏眉开眼笑,“容青,这几日,你去请锦绣庄的人,为心悠与晼晚量身定做一身衣裳,也免得到时候太过仓促。”
“是!”乖顺应下,袁容青也是打心里高兴。
夜色逐渐笼罩,院子里的灯火似乎亮堂了不少。说完这事儿,曹氏与袁容青见天色不早,便纷纷起身与乔氏辞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夫人。”易妈妈随着曹氏进了屋,见着她容色疲惫,不免有些担忧。
摆了摆手,曹氏抬头无力地说了一句:“不妨事。晼晚今日去了哪儿了?”老夫人派人去寻了几次,便都说“二姑娘出去了”,曹氏却不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听说是去了揽月楼。”易妈妈也是听前院的人说的。
闻言,曹氏皱了皱眉,揽月楼?那是京中最大的茶楼,却也是权贵之人最大的销金窝,晼晚去那里做什么?
许是见着她脸上的一丝丝担忧,易妈妈便开口宽慰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二姑娘是个懂事乖巧的,断不会做出一些糊涂事儿来。”现在的陆晼晚,也确实能令人放心,因此易妈妈倒也不担心她。
听着易妈妈的话,曹氏没有做声。话是这样说没错儿,可她还是会忍不住一阵担忧。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谁知道下一瞬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现在,曹氏只要一日不见着陆晼晚,便觉得心里不踏实,仿佛她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时间也不早了,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儿个一早,咱们再去临湘阁瞧瞧。”也知道她心中放不下,易妈妈也不再说些宽慰她的话,反倒哄她睡下,见着她成日这样忧心忡忡,不由得担心。
曹氏叹了口气,也终是听易妈妈的话入了内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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